五年前,亂神市發生了一宗可怕的連環殺人犯。
受害者無一列外,是外貌美麗的女人。她們死得很慘,皮囊被解剖了下來,再用一種不明的化學液體浸泡一段時間,能保持她們的皮囊不腐爛。最后的工序是往里面填充蠟。簡單地說,是個披著人皮的蠟人。
兇手的本意應該是想讓這些美女永葆青春,當做一件件藝術品。從它挑選目標的眼光就可以看出此人有著極度怪癖的審美觀。
而且,它很樂意將它的作品分享給世人。
第一個受害者是在一家大商場的奢侈品衣服店門口發現的。早上開門的店員還以為是客人,上前才發現對方面無表情,體溫冰冷,輕輕一推,竟然倒了下去。
第二個受害者被兇手放在機場的候機廳。死者坐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天,直到保安起疑,才被發現。
接下來的幾個受害者,兇手都將她們放在顯眼的地方。生怕別人不發現似的。作案手段獵奇而大膽,仿佛迫切想吸引世人的眼球。
當時負責此案的,正是搜查一課的米不凡。
他在搜查的過程中,無意中發現了一段監控視頻。曾經在案發現場出現一對男女的奇怪身影。他第一時間,覺得那對男女有點熟悉。但又不敢確認。
那個男的似乎知道監控器的存在,還特地看了一眼鏡頭。
這個人,有點像…
米不凡馬上拿著視頻截圖,去中心醫院找劉醫生。
因為劉醫生曾經和這個男的接觸過。
“米警官,好久不見了。”劉醫生對他的來訪有些意外。
除了那件事之外,兩人并無交情。
他這次來,應該是有任務在身。劉醫生猜的沒錯。米不凡進門就說:“劉醫生,還記得,幾年前被救的那對兄妹嗎?”
“記得啊。怎么了?”劉醫生當然不會忘記。
畢竟那對兄妹的遭遇太可憐了。
“我在辦案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奇怪的人物。”米不凡說。
“怎么奇怪了?”
而且,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看看這兩人。”米不凡把手機里的視頻截圖翻出來。
劉醫生仔細打量著。截圖里出現的,是一男一女,年齡大約是20多歲。他們的臉部輪廓確實有種熟悉的感覺。
“呃…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們。”劉醫生一時間沒想起來。
米不凡提醒他,“你不覺得,他們跟那對兄妹很像嗎?”
“啊?”劉醫生一愣,“你這么說,倒有點像。不過,這不可能啊。按年齡推算,他們現在應該才只有十幾歲。”
才過去短短五年,六七歲的小孩怎么可能變成20多歲呢。
米不凡說:“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根據這兩個人的人臉識別查找,發現數據庫里沒有他們的資料。也就是說,他們倆,是不存在的人。至少,他們沒有身份之類。”
“從醫學上說,那兩兄妹和手機里的這兩個人年齡差別太大了。除非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劉醫生又看了一眼手機,他也越來越覺得這對男女跟那兄妹長得很像。不過當時他們只在醫院里待了一天,劉醫生也不敢妄下斷論。
“這是誰啊?”他問,下意識的。
“其實,我懷疑他們跟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有關。”米不凡說。
“啊?”這對男女,是兇手嗎?
“具體我就不方便說了。如果你有更進一步的線索,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米不凡留下一張名片,便告辭了。
劉醫生拿著名片,腦海里又回放著那對兄妹的模樣。
他們最終,成了壞人嗎?
在那以后,連環殺人案戛然而止。可能是兇手玩膩了,又或者是它嗅到了警方的氣息,及時終止了這場危險的游戲。終于,它隱入了茫茫人海中,讓人再也尋不到它的蹤跡。
甚至,連它的性別和身份都一無所知,因為現場從未留下指紋,血跡,毛發什么的。
這個可怕的兇手,做事謹慎得可怕。
唯獨有一天,米不凡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在街上遇見了那對男女。
他們站在大街上,那個女孩子穿著一件美麗的裙子,在男孩面前轉動身體。
“哥哥,你看。多漂亮的裙子啊。”
“哦。”男孩叼著煙,坐在路邊欄桿上,忽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女孩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瞅著米不凡。
眼神怪怪的。
他們是兄妹?米不凡正想上前詢問,不管他們是不是兇手,至少,他們是沒有身份信息的。這點,很可疑啊。
然而,就在米不凡要走上前的時候,他的大腦忽然發出危險的警報:“別招惹他們。千萬別。”
這是辦案多年養成的直覺。
米不凡一向遵從他的直覺。如果去招惹這對兄妹,后果,可能會很嚴重。他能嗅到這兩人身上發出的氣息,像惡魔一樣可怕。
恐懼壓抑了他內心的沖動。他緊緊地攥著手里的塑料袋。袋子里裝著剛從超市買的香蕉。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從那對兄妹的中間,穿了過去,就像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路人。
與哥哥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察覺到對方眼神里釋放出來的惡意。
平靜的,但冷得像冰的殺意。
米不凡僵著身體,走過去時,感覺身體全身毛孔都在緊縮,這是自我保護的反應。他見過很多兇手,最邪惡的殺人犯也比不上這位哥哥帶給他的那種壓迫得幾乎透不過氣的恐懼感。
曾經,米不凡害怕他們會從背后攻擊,所以時刻緊繃著神經。
但幸運的是,那對兄妹并沒有采取行動。
米不凡走出好遠,才敢回頭。他全身的緊張一下子卸掉,整個人仿佛散架了,骨頭都無法拾掇起來。他坐在路邊的臺階,任由汗水止不住地從額角流下,整件襯衫都濕透了。
“呼…”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而那邊,那對兄妹正沿著街道離開。
妹妹問道:“哥哥,為什么不殺了他。”
“那樣,就不好玩了。”哥哥將煙頭扔進垃圾桶,一只蒼蠅在頭頂縈繞,被他僅用眼神注視,就灰飛煙滅了。
他嫌棄一切惡心而丑陋的玩意兒。
跟人類一樣,全部死掉,才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