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山的帝葬格局打開之后,整個山脈上的白霧都濃郁了起來。
在白霧的籠罩之中,方月凝按照蘇離提供的采靈之法,匯聚了這一方大地的地脈,形成了一口靈眼。
靈眼如泉眼,靈氣如溪流流淌而出。
隨后,這些蘊含著帝道、天脈氣息的靈氣,漸漸的匯聚了出來,朝著蘇離的身體流淌了過去。
一切無比的自然,如春華秋實的自然變化一樣。
這般過程,方月凝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力。
甚至,在這種了匯聚靈眼的過程之中,方月凝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充實感。
足足兩個小時之后,整個白狐山的云霧又漸漸散開,像是在陽光下蒸發了一樣。
但實際上,白狐山還是白狐山,但是帝葬的格局也只是徒有其形,不再具有任何效果了。
蘇離自身如再次的歷經過一次洗筋伐髓,整個人有了一些變化。
但他如今處于返璞歸真的狀態,哪怕是洗筋伐髓,效果也非常的有限。
那諸多的帝葬本源,以及天脈本源,則全部的被牽引到了蘇離的魂海之中,被魂海之中的紫色劫雷之力席卷淬煉,變得更加的純粹。
這些被淬煉之后,便完全的融入了魂海這一方虛空。
也是如此,魂海這一方虛空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的穩定,更加的強大。
白狐山逐漸的恢復了正常,從外在來看,也看不出如今和之前有什么區別。
便是布局者前來,那帝葬的格局也沒發生改變,只是覺得其應該發揮的效果沒有發揮出來而已,也檢查不出什么來。
這一切,如今只是徒有其形,一如泰山的情況一樣。
其真正的帝氣、皇道乃至于天脈的底蘊,已經被蘇離收取,并直接植根于他的魂海之中。
作為皇命者,作為「人皇」般的存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蘇離對于這一切都擁有著絕對的掌控權——這時候的掌控權還沒有絲毫的丟失。
所以,在敵人不知道他的權限已經復蘇的情況下,一些重要的「帝葬」之地,蘇離都已經將其神韻剝離。
就如同將原石里面的玉髓抽走了一樣,原石還是那塊原石,但是無論對方怎么運營怎么切割,最終都只會徒勞一場空。
方月凝完成了這般融魂之后,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種擁有身體的感覺。
這種真正活著的感覺,讓她很是迷戀。
雖然這個身體依然讓她有些別扭。
很快,在白狐山恢復了正常之后,方月凝于心中輕聲開口道:「蘇離,現在再需要怎么做?」
蘇離回應道:「現在你可以仔細的感受一下我的身體,這樣將來在使用的時候,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方月凝語氣一凝,道:「你什么意思?你總這樣心術不正,有意思嗎?通過這一次的攫取山脈之靈的表現,足以說明,是乃是核心的皇命命格,這一方世界,你就是那希望的源泉。但為何你的心思大部分幾乎都放在兒女情長上?
這樣你覺得應該嗎?」
方月凝顯然也有些惱怒——推衍三十萬年,好歹心性成熟了吧,怎么總是心思下作呢?
蘇離聞言略微錯愕,隨即有些詫異道:「你在說什么?我說的是實實在在的話,你需要無比熟悉我的身體,甚至做到各種細節上的掌控,因為接下來有很多的山脈之靈都需要以你的手來攫取,掌控。
我們需要合作。
我出手是會引起關注的,因為我屬于這一方世界。
但是你不會,你的存在意義很特殊,屬于另外一方的文明,所以相當于是他們的自己人。
所以不會出什么紕漏。
我們合作恰到好處。
這一次是很順利,但是之后會不會順利就很難說了,而且時間上也不會這么的寬裕。
這就需要在細節上我們逐漸的做到極致。
另外,魂中魂只是入門的手段,魂中雙魂,魂中真虛合道之類的,才是更深入的交流。
至于你說的…什么兒女情長。
我覺得你想得太淺薄了。
我的心思可不是大部分都放在了兒女情長上。
而是差不多全部放在了兒女情長上,因為這而兒女情長,是我尊重自己、愛自己的一種表現,也是在乎你的表現。
我說了,救世什么的那是順帶,救贖和感情,才是主要的原因。
不論是你還是她們。
若不是這些,什么救世那就是扯澹,那我的做法就很簡單了——我直接摧毀所有龍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讓他們什么都撈不著。」
蘇離在心中訴說著這樣的一段話。
這也是他實打實的想法。
方月凝被說的都有些傻眼了。
原本她還以為她有些誤會了蘇離,結果…
結果這人果然也很不正經。
「你若是孤單,就去找個女朋友慰藉一下吧。」
方月凝沉默半晌,有些無奈的回應了一句。
蘇離道:「我不是說了選你么?」
方月凝:「…」
方月凝語氣冷了幾分:「我先脫離融魂狀態,你自己處理吧。這次的山脈之靈,你要好好把握,這靈韻非常的珍貴,別浪費了。」
方月凝說著,靈魂站了起來,離開了打坐的區域。
下一刻,她就失去了對于蘇離的身體的掌控能力。
一種很空虛失落的感覺油然而生。
以至于,她心中充滿了濃濃的不舍——這種失落和空虛,幾乎塞滿了她的靈魂,讓她有種強烈的想要的沖動。
只是,她還是很好的克制住了這種念頭。
這感覺像是噬魂一樣,完全停不下來了。
「這融魂,是有許多弊端吧?你之前竟然沒告訴我?」
方月凝忽然很是生氣。
蘇離重新獲取了身體的掌控權。
他沒有任何的異常。
聞言,他的靈魂露出了一縷無奈之色,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月凝,以我的心性和人品而言,我犯得著做這些居心叵測的事情嗎?
我的確是觀察你的身體,也有親近你的表現,甚至言語之中有些冒犯和調笑。
但是這絕不是不尊重。
因為在推衍之中——」
「推衍那些都是虛幻的,別和我說這些無意義的事情。」
方月凝眉頭蹙起,冷冷的道。
蘇離輕嘆道:「行,你這么想也行,但是我想說的是,若是有什么不軌的想法,就我這片魂海虛空的權限,我什么不能做呢?
這融魂本身,是沒有任何后遺癥的。
非但沒有,甚至還可以不斷的蛻變靈魂的底蘊層次。
你之所以出現非常迷戀的感覺,那是因為靈魂上的吸引,靈魂上的渴望。
這么說吧——論靈魂層次和純粹程度,品質高度…
你即便是女帝,與我的差距依然無比遙 我不想打擊你,但是我想說,融魂對你只有無盡的好處,對我而言,卻沒好處也沒多大的壞處。
只是在處于地脈之靈的時候,更加的穩定更加的方便一些。
僅此而已。」
蘇離的話語很是真誠。
這話說的,女帝方月凝都有些傻眼——這蘇離是真敢吹?
還是,他說的就是事實?
甚至,蘇離提及的有看過她身體的風景的事情,她都沒來得及發火。
因為被蘇離那靈魂層次之類的說法,給徹底的震驚了。
「你——就你的靈魂,還層次比我高?你是認真的?」
方月凝美眸之中滿是懷疑神色,俏臉上也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神采。
「是的。」
蘇離無比肯定的回答道。
說著,他又道:「我的靈魂不強大,這魂海深處的魂源雷劫之力,就不會這么強大。
這一方魂海虛空,就不會這么穩定。
再就是——如果我的靈魂不強大,又如何將泰山的龍脈剝離到魂海里生長?
又如何將白狐山的帝脈之靈養育在魂海之中?
又如何承載你的帝魂在這里蛻變成長?
你之前施展增幅之后的攻擊,可有扭曲虛空?
這些都是證明。
如果還不夠的話,還有一個最好的證明。」
蘇離說著,目光無比真摯的看向了方月凝。
方月凝美眸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隨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輕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所有秘密?甚至你在推衍之中,已經與頂層博弈過?」
蘇離深深看了方月凝一眼,道:「頂層?推衍之中,我一招屠了十二尊極道準不朽,堪比極道準大帝的存在。
頂層真的不算什么,充其量依然只是炮灰而已。
真正厲害的,是頂層之上那些。
而我的靈魂高度,就達到了頂層之上的極點位置。
所以我的魂海里,你存在卻不會被任何因果干涉,也不會被滲透。
這就是我的底氣所在。
更遑論。
這世間所有的帝葬,哪怕是真的已經養成了。
到時候,只要我權限不丟,依然都是我的。
只不過我不喜歡這種血腥的東西而已——因為那時候,帝葬就會成為地藏。
而我——就必須要成為地藏王了。
到那時候,我就只能以三千大道衍化三千年道統,將地獄超度一空了。
以我如今的脾氣,那超度,就是武力超度了。
所以,現在還是帝葬的時候,還可以不流血也不流淚的時候,與你一起解決這些隱患會更好一些。
我不想要這山河破碎。
我也不希望這祖地崩塌。
更不希望整個地球破碎于無盡的黑暗,其中無數的冤魂被埋葬于冰冷與枯寂的宇宙,然后形成所謂的葬魂星空。
那樣我的確會是這個世界的罪人。」
蘇離的一席話,很是嚴肅。
聞言,女帝方月凝也不由沉默了。
好一會兒,她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好,我聽話。雖然文明入侵本身談不上對錯,但是…這樣的以怨報德的確太過分。更過分的是,這種帝葬之法,實在是喪盡天良之極。」
方月凝被說服了。
抑或者說,蘇離此時的言語以及姿態展現了出來。
那是他作為頂層之上的靈魂層次 那也是他那巔峰時刻的氣質與狀態。
完全呈現了剎那,說出了這段話。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證明自己如何,很多時候不是靠說的,而是展現出與之匹配的真正實力與底蘊來。
就像是蘇離在村子里面對那些無良的村民,根本不需要說自己多牛逼賺了多少錢,直接亮余額和身份,就足以打碎一切浮夸。
方月凝站在大帝的層次過。
所以她完全能在瞬間察覺到蘇離的靈魂狀態、氣質和能力、深度。
那一刻的蘇離深不可測,強大得需要她完全仰望!
盡管這時候的方月凝處于很弱小的狀態,而蘇離也僅僅只是顯化了一縷皇命氣質。
但也足以辨別真假。
「是的,按說,通天塔——或者說是天塔世界,本身維度是偏低的,比不上地球這邊的文明。
天塔世界是有滅世浩劫的,歸墟的浩劫,再加上帝魂域的因果歸墟。
這些是劫難,無解。
那之后,應該是五千年前,地球這邊的先秦煉氣士那一批修行者,與他們因為一場意外聯系上了。
那邊便開始了求助。
華夏,禮儀之邦,好客。
熱情款待,用心幫助。
結果呢?
先秦煉氣士那些快死絕了不說,還引進來一批白眼狼。
帝魂域天塔世界,甚至整個帝魂域的想法,就是蠶食掉華夏的龍脈,劫掠所有的嵴梁,然后嫁接到那邊的世界。
這遠遠比《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更加的令人惡心。
如果只是明面上,即便是這樣也就認了。
可是手段呢?
你覺得帝葬就是喪心病狂?
你沒見過那一系列吸魂吸命的手段,還有無數的華夏族人的魂被反復殺死當成魂食蠶食的場景。
因為這種魂無法完整的吸收,所以又弄出了什么手段你知道嗎?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意思就是不管死多少次,就是死不穿,因為只要有魂源保留就要一直當成魂食給蠶食。
如果帝葬之法已經是喪盡天良,那這種圈養魂食之法是什么?」
蘇離的話,讓方月凝毛骨悚然。
她第一次聽說,還能這么吸魂。
死都死不穿?
靈魂還能無限循環的死?無限循環的吸?
方月凝嘴巴動了動。
她很想說,她所知的魂道,就沒有任何一種能力可以做到這一步。
但是她卻說不出來。
因為這種道——級別低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
換句話說,能說出這種話來,自身的底蘊就極其高,認知也極其深。
所以,這種情況非但可能,而且絕對符合那些頂層之上的存在的手法。
無所不用其極…
正是其最大的特點。
「所以,我不想直接正面去直接撕破臉,將事情一開始就鬧得舉世皆知。
這樣他們會獲取到一定的龍脈,會提前收割一些。
我現在與你一起聯手,就是要在不知不覺之間,完成對名山大川的所有地脈的收集。
到時候,他們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控,等到所有的地脈激活之后,卻發現。
那已經成為了囚禁他們的最大枷鎖。」
蘇離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方月凝卻聽出了這其中無比恐怖的殺機。
哪怕這 殺機并沒有針對她,方月凝作為女帝級的靈魂,竟是也不寒而栗。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蘇離這個之前看起來非常卑微懦弱的少年,其竟是如此的強大和恐怖。
「你——這樣的秘密,你竟然…全部告訴了我。」
方月凝穩定了心情,聲音帶著一絲復雜之意。
「因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因為我相信你,更因為,你值得我相信。」
蘇離說著,又道:「好了,這件事你知道了就好,也不用放在心上。接下來,你同樣可以參悟泰山之靈和白狐之靈以及其對應的魂源本源。
不過,泰山區域,不要進青帝宮。
不是我小氣,而是那里因果太深,你暫時不適合沾染。」
方月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青帝宮,遲疑了一下,道:「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蘇離道:「那你有可能被種下未知的大魅惑術,然后會天天要求我與你修行《大陰陽和合魔功》。」
方月凝俏臉頓時精彩了幾分:「你——你瘋了吧?在青帝宮里放置男女相關的道統?」
蘇離道:「不是我,而是那里是屬于女媧道的傳承之地,女媧,大地之母!可修補天道的存在。
你靈魂不全,修行絕情棄愛的功法那么久,底蘊還沒真正的修復,進去絕對要被強制修復。
物極必反之下,你就會重蹈覆轍,成為推衍之中的那個采補我十萬年的女榴芒。」
方月凝:「…」
蘇離并不想說——魅兒留下的意志,某些方面是和方月凝差不多的。
方月凝曾經自己那樣,還牽引了一堆頂級仙女的因果往他蘇離身上湊。
而魅兒雖不在,但其中的歲月氣息已經留下,影響之下,絕對會將如此出色的女帝反向牽引給蘇離。
這種不是完全自然的感情,蘇離并不稀罕。
所以他提前警告。
但如果方月凝在知曉了還是要前往的話…
那蘇離也絕不會客氣,會真正的大刑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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