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娜美盯著蘇離看了好一會兒,臉色才變得有些復雜和陰晴不定了起來。
這時候,她似乎已經放棄了去思考,反而有了一些明悟。
“你你是望帝?”
清娜美的聲音有些發顫,忽然說出了另外一個名字。
蘇離沒有回應,反而似笑非笑的看了清娜美一眼,道:“哦?竟然覺得我是望帝,而沒有覺得我是蘇衍?這倒是有些奇怪了。莫非,我這一系列的表現,反而更神似望帝么?”
蘇離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之意。
這種玩味的語氣,讓清娜美的臉色變得有些精彩了起來。
她其實已經有些放棄畢竟落得了這般的地步,她已經不太可能有希望活下去了。
她雖然領悟了一些‘不朽’的底蘊,但是嚴格來說,那僅僅只是踏入了那種不滅的領域而已。
掌握的也不過就是一些難以磨滅的規則和道韻,但是難以磨滅卻絕不代表不可磨滅…
便是正統的道痕,都可以在極其強大的戰斗之中崩滅磨滅,更遑論是她清娜美?
清娜美聽到蘇離的話,眼神閃爍出了一道異樣之色,這一刻,她似乎忽然之間想到了一件其它的事情。
這件事情,對于清娜美而言,非常非常的重要。
是以,清娜美忽然回應道:“無論你是誰都沒關系,如果你是蘇衍那自然更好,如果不是也沒關系。”
清娜美說著,忽然又再次的看向了蘇離,道:“你的能力很熟悉,也很特殊,想來必定是華夏祖地那一方的某個特殊的存在。
那么,我斗膽問一句,你是否存在于那華夏十二仙王之中?”
蘇離聽到清娜美的詢問,忽然道:“你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覺得呢?”
清娜美道:“這個時候,還希望你不要與我打啞謎了,因為這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雖然我的確各種心思深沉、算計頗多,可是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做這一切,也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嗎?
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活下去,這事情并不丟人。
或者說和丟掉生命相比,其余一切都不是事兒了。”
蘇離聞言,微微點頭,道:“嗯,很有道理,繼續說。”
清娜美道:“這時候,我想詢問你一句話,希望你可以如實的回答我,這也算是我落入這般絕境的一點兒小心愿吧。”
蘇離道:“你問,我其實也正在等你問。”
清娜美沉默婁菊花,道:“現在你所掌握的時間與歲月信息,是存在于姜雨妃殺子證道之前,還是處于炎炎殺父證道之前?抑或者是…具體到了那個時間或者歲月信息?”
這時候,清娜美問出了一句話,一句同樣是蘇離很是關心的話。
因為他接觸到的清娜美,此時并不純粹是清娜美,抑或者說,哪怕是作為螳螂族的特殊天驕存在,作為螳螂一族的不朽永生級的存在,這清娜美有很多手段并沒有施展出來過。
蘇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你來自于螳螂族?”
清娜美聞言,道:“你先回答我。”
蘇離道;“在你所提及的兩個因果之后。”
清娜美眼瞳猛的一縮,隨即駭然道:“那對于我而言,你來自于未來。”
蘇離道:“這里并不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
清娜美一怔,隨即釋然苦笑,道:“不錯,這里已經不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了。”
蘇離道看:“現在該你回答了。”
清娜美嘆了一聲,道:“不錯,我的確是來自于螳螂族,螳螂族又被稱之為‘天刀螳螂族’,乃是一群生于戰斗也會死于戰斗的特殊戰斗種族。”
蘇離聞言,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那么,你們種族的特殊殺戮之法呢?是什么?”
清娜美聞言,有些狐疑的看向了蘇離,但是也沒有拒絕,而是立刻將其種族的殺戮之法衍化了出來。
她已經被蘇離鎖入了這‘道場’一般的領域之中,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已經沒有了什么反抗之力。
所以,她反而很是配合。
這種配合,或許也并非完全因為她的本意,而是冥冥之中也有著那樣一種無比神秘的聲音在牽引。
清娜美衍化的殺戮之法,蘇離之前也見到過一些,如今再次見到,還是從中見到了不少粗淺的道痕的影子。
這和蘇離當初立以道女尸分身化作祁云夢的時候衍化出來的諸多殺道相比,反而遠遠不如。
哪怕,此時的清娜美的部分能力,實際上已經達到了無比強大的不朽級,但是某些底蘊方面的根基,還是遠遠比不上的。
這一點,清娜美的身上反而留下了不少的歲月痕跡。
這種場景,給蘇離一種他進入了那噬魂珠所在的區域,進入了那所謂的沙塔漩渦內部空間之后,反而如同‘大話西游’里的至尊寶莫名回到了五百年前一樣。
此時的清娜美,其在螳螂一族的地位是很高的。
可這樣高的地位,她所施展出來的絕殺之類的手段,不可能會那么粗淺唯一的解釋就是時間回到了很久之前。
這就如同夢中夢,連環套一樣。
不過這些對于如今的蘇離而言,反而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蘇離看著清娜美表現完畢,明悟到了其存在時間與歲月的痕跡之后,他意識到,他的確是發現一些核心的因果了。
“時間,原來是時間。”
“那么,看看時間牽引之下,我之前靈光十閃,其中又有哪些可以通過時間來呈現出來?”
清娜美施展絕殺手段的時候,衍化出來的歲月氣息,讓蘇離有所留心。
是以,蘇離調動了這樣的能力,然后開始去感應他之前已經再也感應不到的那幾道乍現的靈光。
很快,這幾道靈光之中,其中有一道忽然呈現了出來,在蘇離腦海之中再次的‘炸開’,形成了一道很是深邃而真實的場景。
這場景,實際上蘇離甚至有所歷經過但是當時的他,其實是在完成了檔案復印之后,接觸過這樣的一種情況。
當時,當蘇離完成了真虛體悟,并進行了檔案復印之后,那一個剎那之間,整個世界,忽然像是定格了一樣那是一種很恐怖的變化。
整片天地都忽然一片死寂,所有的聲音都失去了。
接著,一張遮天蔽日的巨大鬼臉,出現在了天空上。
那張鬼臉,朝著風遙猛的一口鯨吞了下去。
風遙沒有任何變化,便直接被那一張遮天蔽日的巨大鬼臉徹底吞噬,消失。
下一刻,仿佛有一片無比黑暗的深淵,在不斷的將風遙往下拉,永恒,無盡!
這般過程,當時的蘇離非常奇怪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時,也就是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這一幕,至今也依然記憶猶新。
而如今,靈光一閃,卻將這一部分完整的再次呈現,這讓蘇離的關注點,全部都放在了那一張無比巨大的鬼臉身上了。
蘇離沉思之間,倒是也沒有和清娜美繼續交流什么,反而念頭一動,直接衍化絕魂古禁,更進一步將清娜美先行枷鎖起來。
隨后,蘇離才運轉執念,將噬魂珠從清娜美的身體之中抽離了出來。
隨后,蘇離的目光投注在了那噬魂珠的身上。
噬魂珠是一顆類似于眼睛般神異珠子。
蘇離見到了這噬魂珠之后,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伸手將這一顆珠子匯聚在了手心。
清娜美本想說什么,想要提醒蘇離小心翼翼一些,但是許多話到了嘴邊,卻也已經無法開口。
當然,她內心深處更多的還是羨慕。
之前她一直以為存在于這里的應該是那蘇衍抑或者是望帝,卻不想…
蘇離靜靜的凝視著那拳頭大小的噬魂珠。
噬魂珠中,閃爍著一縷縷幽冷的光。
而蘇離認真凝視的時候,噬魂珠中,仿佛同樣蘊含一個和現實一般無二的世界。
而那個世界里,蘇離竟是無比清晰的看到了有些奇怪的一幕。
那是曾經他和華秋道所談話的場景。
那也是華秋道向他解釋蘇衍的一系列功法的場景。
只是,在蘇離的記憶之中,有些話,華秋道其實并沒有說過。
但是在這樣的場景里,其反而存在!
這一切,蘇離這個當事人自己竟是都并不知道。
噬魂珠內部,一個白光區域,如同蘊含著一個祭壇。
而祭壇上,四方的虛空是一片片的白光,看起來有些刺眼也有些模糊。
而在這里面,華秋道卻凝視著蘇離,很是認真的講述道:“這一氣三清之法,有諸多的講究,你要認真的牢記了。”
說著,華秋道背負雙手,無比認真的講述道:“
其上清之魂,道韻意志為:混元初判道為先,常有常無得自然;紫氣東來三萬里,函關初度五千年。
其玉清之魂,道韻意志為:函關初出至昆侖,一統華夷屬道門;我體本同天地老,須弭山倒性還存。
其太清之魂,道韻意志為:混沌從來不計年,鴻蒙剖處我居先;叁透天地玄黃理,任我傍門望眼穿。
說著,華秋道又道:“其后,你所修行的幾種主要的至道,我已經有所推衍結果了。
其中,命劫九劍為:無我劍道、無情劍道、無心劍道、無魂劍道、無生劍道、無死劍道、無天劍道、無道劍道、無劫劍道九種。
萬鬼劍道為:陰靈生滅劍,怨靈生滅劍,孤魂生滅劍,五行生滅劍,陰陽生滅劍,萬鬼六荒劍,萬古生一劍!
戰魂劍道為:天龍劍道、白虎劍道、雷鷹劍道、烈馬劍道、神猴劍道、真鼉劍道、靈雞劍道、玄蛇劍道、爆熊劍道、仙駘劍道、奇燕劍道、金鷂劍道!”
“這戰魂劍道,自然來自于形意十二極道變化,其龍形如雷光遁龍步,其雞形,鳳凰涅槃,理貨九霄狂…”
“其實,如你的善水劍道,我推衍為:亡魂劍意、斷愁劍意、孤絕劍意、無憂劍意、生死劍意、黯然劍意這幾種。
其后,便是化劍意,為劍道,至道之劍道。
最終,轉向修行天雷神罰之道,進而轉向為御雷神炎劍道,其分別為:云霄劍道、滄海劍道、空間劍道、生死劍道、輪回劍道,蒼生劍道這幾種。”
白光祭壇區域,那個如蘇離一般一二的存在輕聲道:“為何你可以推衍出這些來?穿過了時間長河,還是見到了未來的興衰,總結出了這些,用我自己來教導我自己?”
華秋道搖頭,道:“并非如此,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那如蘇離一般無二的白衣虛影輕嘆一聲道:“所以,時間軸就是這樣一次有一次的被擊潰的。”
華秋道說著,又道:“那么,以你現在的情況,你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那如蘇離一般的虛影道:“有,而且還很多,但其實都問題不大。
不過這其中,唯獨有一點,的確是很遺憾。”
華秋道略微沉吟,道:“你是指煉丹還是煉器?”
那虛影道:“自然是煉器。”
華秋道道:“你在煉器上已經踏出了全新的道統,此時一旦說出,定會相當于直接傳授給了全世界。”
那虛影輕聲道:“為了他,我可以放棄全世界,只要他會了,一切都好。”
華秋道道:“這樣一來,他們的陰謀反而得逞了。”
那虛影嘆了一聲,道:“核心因素,你去種下這樣一份因果,我等你的答案。”
華秋道聞言,苦笑一聲,道:“如今我也已經走投無路,一額不知道還是否可以繼續走下去。
而且,十二仙王的事情,你也知道,已經只能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巨大悲劇了。
這樣的事情,我擔心我無法做到極限,抑或者說有福所托。”
那虛影道:“那么,所托非人么?”
華秋道搖頭,道:“我華秋道至少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自是會努力去做,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你無需害怕任何的因果,因為任何的因果也阻攔不了你我蘇衍說的!記住這一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