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葫中帝域,灰霧輪回
扈的神色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似乎對于樓蘭鳳語這一系列的表現早已經有所了解。
聞言，他也沒有任何的不滿，而只是以一種很是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著樓蘭鳳語。
樓蘭鳳語先是不以為意，目光四顧，看向四周，但是就是不看向扈。
隨即，她又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同時也像是沒有發現老祖扈在看著她一樣。
但過了片刻，以樓蘭鳳語的心態也有些繃不住了，示意她以狹長的鳳眸給了扈一個很是傲嬌的白眼：“老祖您可不能這樣，長他人志氣滅鳳語的威風。”
扈笑道：“我怎么樣了？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鬧出來的？你為什么要將這樣的一艘煉獄戰船開回來呢？”
樓蘭鳳語：“…”
扈道：“這一艘戰船開回來其實也沒什么，但是你帶回來了一尊了不得的存在啊，你這丫頭當真是糊涂，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清真正的形勢。”
樓蘭鳳語很是無辜——形勢？
什么形勢？
她樓蘭鳳語和老祖的實力，放在整個大帝域里都很是無敵好嗎？莫非這還有什么形勢？
扈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真的超脫了吧？”
樓蘭鳳語聞言也不由一怔。
這時候，便是樓蘭豐岐和樓蘭菲娜都不由有些怔然和傻眼——老祖這是什么意思啊這是。
扈道：“你所認為的無敵是什么無敵？若是無敵我們樓蘭古族還需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丫頭你不明白事理啊，我們這樣的存在，實際上就是在避難…說不好聽點兒的話，那就是喪家之犬。
喪的是什么家，又是什么犬…
你完全是不明白的。”
樓蘭鳳語被扈這樣的說法給說懵了。
這老祖每一次都是這樣的話術，說的全部都是別人不懂的，然后再分析利弊，給人一種很厲害并完全無從反抗的感覺。
但是不得不說，老祖的每一次判斷其實都頗為精準。
可正是如此，樓蘭鳳語才心驚膽顫啊——因為老祖每一次以這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絕對會倒霉透頂！
這樣的眼神，以前不是一直落在那樓蘭豐岐的身上嗎？
她這個可愛的弟弟不是每一次都是擋在前面的嗎？
如今怎么反而…
樓蘭鳳語想到這里，俏臉都明顯黑了幾分。
或許，她不該讓弟弟這么光速成親的，若是弟弟沒有成親，沒有和菲娜成為道侶并得到了老祖和族人們的認可的話，那么弟弟就不是正式的樓蘭戰王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不好的地方就都可以由可愛的弟弟繼續背著了，然后，嗯，她樓蘭鳳語就可以繼續的到處去浪…哦不是，是到處去歷練了。
樓蘭鳳語的心情十分的復雜。
而蘇離則看著這群人，也是頗為無語。
自和扈完全的交流了一番之后，蘇離雖然沒有完全的記憶一些真相，但是蘇離知道，這扈的話術水平不是一星半點的強。
這種人真的就是——將你賣了你還得對對方感恩戴德，幫對方數錢什么的那都是基操。
眼看這樓蘭鳳語被盯上了，蘇離也就沒有說話，準備看看熱鬧。
這樓蘭鳳語喜歡到處看熱鬧，如今被人看熱鬧那也是正常的。
這可真就是——天道好輪回了。
蘇離想到這一點，也不由覺得頗為古怪。
嗯，從這方面來說，這扈能這么鎮壓樓蘭鳳語——就是這一點，這扈的能力還是相當的不錯的。
至于扈所提及的什么囚籠什么逃避之類的，蘇離的確就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
任由他說出了花兒，蘇離都不會應任何的因果。
不應不見得對，但是不會錯。
這要是應了，就這準不朽或者無限接近不朽級的存在，他蘇離十條命都不夠花的。
通過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一系列經歷，蘇離其實如今已經想明白了許多問題——扈在某一方面說的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他蘇離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經歷，可以是煉真還虛，那么他蘇離如今的經歷也未必不可以煉真還虛。
換句話說，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說，如果將來還能無限的重開，抑或者說是有一個可以逆轉時間軸等一切因果經歷的機會，假設真的可以有，那么甚至如今的很多經歷都可以逆轉。
可以化虛。
只要他足夠強，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一系列的經歷，如今依然可以繼續的沿用。
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這樣的累積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做到極致了。
蘇離一直有些后悔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牽引出來的因果不夠多，鬧出的一些事情不夠大，那么假設有了未來，未來的他是否會嫌棄現在的他在很多方面依然做得不夠好？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按照他自身的能力以及他如今的底蘊而言，他完全不可能僅僅只是做到了這樣的程度。
蘇離沉思之間，又不由看了樓蘭鳳語一眼。
此時的樓蘭鳳語和扈算是真正的杠上了。
當然，樓蘭鳳語不敢對扈有半點兒的不尊敬，所以她開始在想辦法將樓蘭豐岐拉下水。
而傻兮兮的樓蘭豐岐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似乎準備添油加醋的湊湊熱鬧。
扈略微沉吟道：“怎么，我看你這樣子是很不服氣啊。”
樓蘭鳳語道：“老祖您的一系列說法我是看不明白的，但是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我是不可能輸的。鳳語如今的能力且不說如何，但就蘇人皇這樣的能力，怎么可能真正的贏？”
扈道：“你比之風幻月如何？”
樓蘭鳳語聞言，略微一怔，隨即神色頓時變得復雜了起來。
蘇離聞言，也不由眼神變得有了一絲奇怪之色——風幻月？
風氏皇族的一位‘神祖’，資歷非常古老的那位？
就是之前在祖神意志圖騰里存在的那位白衣紗裙女子風幻月？
蘇離也沒有想到，這個風幻月竟然出名到了這樣的地步，竟是被扈拿出來單獨的說。
“看樣子我還是小瞧了這位風幻月——此人顯然有問題。”
蘇離心中的念頭一閃即逝。
這時候，他身上已經沒有被套什么‘真虛’了，這一方面，蘇離還是比較確定的。
不過蘇離依然沒有動用系統。
系統的情況蘇離隱約有所感應，似乎受到了一些沖擊，甚至其中的不朽淺藍都有所受創。
不過蘇離暫時也不急。
如今的系統底蘊和能力應該是最為穩定最為強大的時候，這時候要說遭受重創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可能是有一些原因導致一部分優勢失利了而已。
至于說系統為什么會失利…
在這樣的世界，這莫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蘇離沉思著的時候，樓蘭鳳語則很是難得的說了一句：“當初的失敗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只能說她足夠的無恥，而絕不是我不如她。”
扈道：“你贏了嗎？”
樓蘭鳳語道：“輸了。”
扈道：“對，你輸了，所以你要履行你的承諾了。”
樓蘭鳳語道：“老祖，鳳語的意思是當時輸給那風幻月了，而不是輸給了如今的蘇人皇。”
扈道：“一會兒我們送蘇人皇離開的時候，那時候會有一場特殊的戰斗，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怎么輸了。”
樓蘭鳳語道：“老祖你——你不會特意安排吧？”
扈道：“我沒有任何必要安排，同時你要明白，我們的存在痕跡是一直被削除的，但是依然被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
樓蘭鳳語聞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頓時不再說話。
扈道：“我不是一定要你應什么因果，也不是要你進入紫微帝域之中去如何，而是你要明白你真正的輸在了哪里，這一點你承認與否沒有任何用處，有些因果存在了那就是一定在冥冥之中存在了的。”
樓蘭鳳語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扈這時候也沒有多說，而是看向了蘇離，道：“蘇人皇。”
蘇離道：“扈道友。”
扈點了點頭，道：“你所記錄的空間節點我查探了一下，其中蘊含著一縷特殊的圖騰意志信息，同時那里還蘊含著一縷真虛的信息，所以我們將你送過去之后，多半你會遭遇到伏擊。”
蘇離略微沉吟，道：“那么是扈道友所提及的那風幻月的伏擊嗎？”
扈道：“如果氣息方面沒有出錯的話，那么就是。”
蘇離略微沉吟，道：“那么有一個問題，這里所在的樓蘭古城，是否是——”
扈道：“是。”
蘇離心中有些震撼，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多謝了。”
蘇離抱拳行了一禮。
扈道：“明白就好，畢竟——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你可以將這當成是你經歷的一部分，也可以不當，都沒有關系。嗯，就這樣了。”
扈說著，匯聚了大量強大而神秘的空間之力，涌向了四方虛空。
而樓蘭鳳語這時候忽然道：“老祖，那么他若是和風幻月一戰的話，我們可以觀戰嗎？或者說，以風幻月如今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打得過？”
扈道：“風幻月的能力很強嗎？”
樓蘭鳳語道：“風幻月的能力確實是很強的——雖然我當時輸得不是很服氣，但是吧不得不說他的不朽意志圖騰的確是極其厲害的。”
扈道：“有些事情，你想多了，你若是要看，看完之后不要心態失衡就好。”
樓蘭鳳語道：“肯定是不會的，我的心態超好。”
扈道：“不要以‘超’來形容好，不要問原因。另外，既然你對這一戰這么感興趣的話，那兒你要承擔這種興趣帶來的后果了。”
樓蘭鳳語道：“什么后果那都是沒關系的，鳳語見過的事情不知凡幾，什么后果沒經歷過？”
扈點了點頭，道：“行，你這么說，那么一切就好辦了。”
扈說著又看向了蘇離，道：“蘇人皇，準備好了嗎？”
蘇離道：“沒事，我隨時都能面對一切。”
扈道：“嗯，挺好的。”
這番話說完之后，扈的手段施展了出來。
那是一種無比玄渾的、恐怖的神秘力量。
當這樣的一股力量爆發而出的時候，這一方天地都明顯的震蕩了起來。
隨后，一種扭曲的規則直接撕開了一層忽然呈現出來的灰色冥霧！
再次看到這無比熟悉的灰色冥霧的剎那，蘇離的臉色就一下子有些凝重了起來。
這東西…
蘇離結合之前他詢問扈的那些話，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
他似乎也明白到了如今的華夏八仙的真實境遇了。
這些存在，似乎都有一些近乎于無敵的手段，但是都屬于個人領域——而一旦離開了這個個人領域，他們的實力…
蘇離忽然有些難以言述的悲哀感——原本這樣的各方領域一旦組合起來，將會形成…
華夏八仙，先天八卦。
絕世無敵的領域，絕對鎮壓天地萬物的一切。
可惜，內部出現了分裂，導致了這可怕的一切的發生。
若非如此，豈會出現萬佛寂滅萬仙遭劫的恐怖因果和歸墟浩劫的結局？
蘇離看到扈撕開無盡灰霧的剎那，他就知道，扈為此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
“蘇人皇不用多想，而且通過這一次你攜帶真虛而來的事情，我便已經知道我們其實已經暴露了。
這看似套真虛套異族，實際上試探已經深入到了這樣的層次。
所以這一次主動出擊的話，或許還有一些轉圜的余地。
至于鳳語和豐岐的事情，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扈輕聲道。
蘇離道：“這方面，扈道友且放心就好，我已經完全看明白了。”
扈道：“這明白也只是暫時的明白，而且很快也會更加的不明白，所以也不用肯定和否定。
這之后，你若是回去了之后，只需要保護好婭就可以了。
這個存在，具體是誰或許你很快心中就會有答案——至于樓蘭豐岐…
這個存在，也會有對應的因果存在。”
蘇離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動用了這樣的領域來頂了樓蘭古族的因果，而且還成功了——其實不完全可以不承認的，不承認的話你依然還是樓蘭古族的老祖扈。”
扈道：“沒任何辦法，從你接觸樓蘭豐岐開始，多半就已經有存在看出來了。或許開始他們只是覺得疑惑，但是后面一定是會有懷疑的。
再結合那些特殊的時間之法以及真虛之法，被發現已經是必然。”
蘇離道：“這多半也是對方最大的收獲。”
扈道：“是的，對于施展真虛之類手段的存在而言，這個手段乃是一種抄底的手段，大概是誰施展的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你一定要當心。”
蘇離沒有說話。
扈道：“嗯，從今往后，小心影子的存在吧。”
扈莫名說了一句之后，忽然抬手，朝著虛空一撕。
“喀嚓——”
無盡的灰霧破滅，其中更加恐怖的灰霧更是直接炸開，化作一片片灰霧深淵般的廢墟山谷。
那廢墟如同破道一般，但竟是又非常像是一些奇女子的特殊門戶之地。
看到這一幕，蘇離嘴角也不由微微一抽。
而這時候，那廢墟山谷直接再次炸開，被破開了一道非常可怕的光門。
光芒璀璨，其中明顯了流淌著無比強橫無敵的大道法則。
看到這樣級別的大道法則，蘇離才深深的明白——這所有的經歷是什么。
“諸位，多多保重。”
蘇離抱拳道。
樓蘭鳳語和樓蘭豐岐以及樓蘭菲娜聞言也不由紛紛開口，與蘇離道別。
隨后，蘇離化作一道真虛之至虛流光，直接沒入了那破開的毀滅光門之中。
“轟——”
下一刻，所有灰霧裂開，蘇離立刻發現，他重新的回到了那風族神地的祖神意志圖騰區域。
就仿佛，所有的時間都被打回到了這樣的原點一樣。
這很離奇嗎？
這并不離奇。
就相當于風幻月在他身上打上了一道灰霧的氣息，然后牽引著他去尋找樓蘭鳳語的因果一般。
但是這其中的因果是非常復雜的。
因為他蘇離并不沾染因果，所以風幻月的很多行動是并不成功的。
而且——在別人看來，一切似乎重新回到了原點，但是在蘇離看來卻并不是如此。
因為蘇離是活在當下現實的，也是活在真虛之中的。
所以蘇離自身的經歷才是一切的時間線。
所以這些手段，對于蘇離而言，除了磨礪、歷練蘇離之外，其余沒有任何的影響。
此時此刻的時間點，似乎回到了風云煙死亡了沒有多久的情況下，回到了風紫晴也剛剛死去的情況下。
而這時候，蘇離的眼前還有著風幻月的身影——
也是在這時候，蘇離才在這剎那看到了風幻月眼中的深深的仇恨之意。
這種仇恨，之前蘇離看到的時候，那就是實打實的仇恨。
如今這種仇恨的眼神，在這個時間點和之前銜接了起來。
“蘇人皇，我們又見面了。”
風幻月從無盡灰霧里走了出來，其身上的氣息，帶著強大而神秘的輪回氣息。
這種輪回氣息，非常非常像是李娟的那種輪回氣息。
這氣息一出，蘇離就知道，李娟要頂風族神祖——風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