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太初的目光看向了公乘青蔓,那種目光之中,蘊含著深深的失望之色。
而這樣瀕死之前的失望目光,卻深深的刺激了公乘青蔓。
這是一個典型的當了婊還非得給自己立一個牌坊之人。
見狀,公乘青蔓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了起來。
“混賬東西,廢物,你這樣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覺得你很委屈?你還呈現出失望的眼神來?
你也配失望?
你就真的是該死之極!”
公乘青蔓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這樣的暴躁和瘋狂,換來的只是華太初的一種深深的漠然。
是的,如今就連那一抹失望之色也都已經沒有了。
華太初被這樣的一柄劍刺中釘殺之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
這是一種很悲絕的心態,但是他卻并沒有呈現出對應的悲絕意境來。
不然即便是這般狀態,意境一出,華太初還是有還手之力的。
無論是那白斬丘還是公乘青蔓,顯然其遠遠的小瞧了華太初對于意境道韻、道之領域的掌控能力。
但華太初還是沒有出手。
這時候,蘇離也再次的仔細的觀察著華太初的劍魂狀態以及公乘青蔓、白斬丘的狀態。
白斬丘似乎對于這般結果也非常的滿意,俊逸的臉上反而顯出了一抹深深的玩味之色。
白斬丘似乎也知道華太初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因而浮現出了這般神色。
因為,即便是華太初知道,卻也完全的沒有辦法奈何他。
“在我看來,這世間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之人,而一種就是螻蟻,很顯然,你不過是后者。”
“我準備了一些手段,但是很多還沒有用上,結果你就已經成這樣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白斬丘說著靠近了華太初,然后來到了公乘青蔓的身邊。
似乎,他身上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抵御那異種魂毒入侵。
他的身上逸散出一個淡淡的青光,青光籠罩之中,白斬丘看向了公乘青蔓。
而公乘青蔓則立刻露出了討好的神色,帶著一絲謙卑和舔態看向了白斬丘:“白神王,您看,還有什么需要青蔓做的么?”
面對白斬丘,公乘青蔓立刻顯出了無比卑微的姿態。
那臉上的笑容就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爹親娘一般。
甚至,即便是對待自己的親爹親娘,她似乎也沒有這么畢恭畢敬的。
白斬丘笑道:“不錯,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現在呢,你過去,將他眉心之中插著的那一柄劍抽出來,然后再狠狠的刺一劍。”
公乘青蔓聞言,隨即笑道:“白神王這是…”
白斬丘道:“你有什么疑惑嗎?”
公乘青蔓聞言,立刻打了一個冷顫,顫聲道:“沒有沒有,我沒什么疑問。”
說著,公乘青蔓獰笑著看向了華太初,直接身影一動出現在了華太初的身前,然后一把抓住白斬丘的那柄強大無比的神劍,狠狠抽出那柄劍,接著運轉渾身所有的戰力,又將那柄劍重新狠狠的刺了進去。
這一下,華太初的眉心都近乎于炸開,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凄慘。
鮮紅的血炸開,無盡的劍氣似乎全部崩碎了一般。
虛空之中,一股股的魂毒氣息瘋狂的滋生著,開始向著四方彌漫而出。
華太初口中同樣的吐出了大口的鮮血,眼神也已經有些定格了。
眼瞳之中的神采也在這一刻開始潰散,很快似乎就已經不再蘊含絲毫的靈性。
這時候,白斬丘則反復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失望的道:“說起來也只是一些特殊的劍道底蘊,然后除了這個竟是也沒有什么。”
公乘青蔓聞言,立刻恭敬的道:“是啊是啊,這種存在畢竟也是小世界里的諸天小世界出來的賤民而已,又能有多大的底蘊呢?”
白斬丘這時候靠近了公乘青蔓,柔聲道:“青蔓你做得不錯,不過還有一件事,你是否可以幫我做一下?”
公乘青蔓美眸一亮,道:“青蔓愿意的。”
說著,她俏臉還不由生出了很好看的紅暈兒,顯然,在她看來,這時候那白斬丘應該是要提出類似于合道的要求了。
公乘青蔓雖然沒有怎么準備好,但還是愿意付出的。
對于她而言,傍上這樣一尊造化神王的確是可以少奮斗很久很久了。
而且,一旦成為了白斬丘的女人,那么她的身份地位就會變得完全的不同。
白斬丘似笑非笑道:“我問你一句,華太初對你如何?”
公乘青蔓聞言,隨即立刻解釋道:“白神王您不要誤會,他雖然對我的確是不錯,但是我對他卻沒有半點兒好感,一直都是非常厭惡甚至是惡心的。”
白斬丘道:“我知道啊,所以,一個都可以對你這么好的人你都覺得他惡心,那么我對你還沒有這么好,你是否也只是在利用我幫你累積成長的資源呢?而且你還修行有特殊的魅惑之類和采陽的功法,只是還沒有真正的施展對嗎?
你需要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是嗎?”
公乘青蔓聞言,頓時有些心慌,卻還是立刻無比謙卑的解釋道:“白神王,這一點,青蔓的確是存在,但是那也是很早之前青蔓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罷了…”
公乘青蔓無比專注的解釋著,可這時候,白斬丘卻忽然靠近,手心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短小的匕首。
這柄匕首,卻在此時無比突兀的刺中了公乘青蔓的眉心。
公乘青蔓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美眸之中滿是不可思議和恐懼之色。
她并沒有被一下直接殺死殺穿,這種情況和華太初之前的情況有些相似——似乎,在真正的將一個人殺死之前,白斬丘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欣賞一下別人臨死之前的那種掙扎和絕望?
這樣的一種心理顯然就是白斬丘的一種特殊的愛好——在有了絕對把握之后,他喜歡看到別人臨死之前的掙扎和恐懼。
公乘青蔓美眸之中帶著深深的恐懼以及明悟之色。
哪怕是再白癡之人到了這時候都會明白,從頭到尾,那白斬丘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將她當回事。
只是,將她當成是一個工具罷了。
而這之前,白斬丘提出了那么羞辱的做法的時候,公乘青蔓還是咬牙答應了,然后將變異的魂毒匯聚到了體內之后,進行運功,藏入下方之地。
如今…
公乘青蔓深深的感應到了神魂即將崩滅的征兆,深深的感應到了來自于白斬丘的輕視和惡意,她的所有堅持和信念,忽然之間就崩塌了!
這時候,她甚至想到了姐姐公乘青蝶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情況?
那一刻,在瘋狂的悔恨之中她忽然又無比的憎恨華太初,憎恨華太初的無能!
如果華太初也能成為造化神王級的存在,那么她又何必這么顧慮?
直接就和姐姐一起跟了華太初豈不是更好?
更遑論——實際上公乘青蔓是并不厭惡華太初反而是喜歡的。
但這世間有一種喜歡卻是變態的,是自尊心的強烈作祟導致。
因為在這之前,華太初就是山疙瘩的賤民,就是個卑微的小土鱉,公乘青蔓一直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應對的!
同時,最開始的時候,公乘青蔓也的確是非常的厭惡華太初。
但是漸漸地,在身邊相處之后她無比清晰的察覺到了華太初的優秀,每一次她都會被華太初的各種驚才絕艷的手段所沖擊心靈。
漸漸的這份極致的厭惡就變了,變成了深深的嫉妒——嫉妒華太初的一切的同時,也因為這種瘋狂的嫉妒而掩蓋了她實際上很渴望變得更強更有天賦、繼續那么高高在上的面對華太初的那種心態。
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看清她自己的心。
就像是年少時候的那些少年,為了表達自己對于一些少女的喜歡的時候,往往會去做出各種羞辱傷害她的事情來顯示自己很了不起一樣。
公乘青蔓實際上也正是這樣一種變態的心態。
可惜,她如今到臨死之前,才徹底的看清了。
看清了之后她更加的痛恨更加的敵視了——因為這一切,都是華太初的錯!
這樣的一種心態之下,公乘青蔓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華太初——華太初此時似乎已經陷入了瀕死的狀態,看起來極其的凄慘。
這樣的模樣,又一下子擊中了公乘青蔓的心,以至于那無比的痛恨情緒立刻消散了大半。
人死如燈滅——他再怎么優秀,出身再怎么卑微,他都已經要死穿了。
這世間也再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了。
再不會有這樣的一個可以在她各種需求的時候費勁一切的心思去做到了。
那一刻,公乘青蔓的眼神都變得復雜了許多。
“呵呵,想明白了?知道為什么要讓你想明白嗎?因為我看得比你明白,你從頭到尾都是嫉妒心在作祟,同時心比天高卻身為下賤!
而讓你明白自己的真心,就是為了更好的收割你啊!
這時候你的魂,才蘊含著破繭成蝶的奧義,然后這時候你的魂,才蘊含著歸蝶一脈的皇氣和命魂氣息、命格底蘊啊!”
“留著你們兩個不殺,就是希望你們臨死之前相互的原諒,相互的和好如初,這樣你們的靈魂收割起來,才更加的完美。”
白斬丘一字一句,語氣不緩不急,但是給公乘青蔓帶來的是無盡的絕望。
公乘青蔓嘶聲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對你這么好,什么都愿意付出,甚至愿意為了你糟蹋自己的純潔身體,將變異的魂毒藏入那么羞恥的地方!”
白斬丘道:“你覺得這樣的付出很偉大?那么你覺得那華太初的付出偉大嗎?在你看來是無比低賤的對吧?不好意思,你的所有付出在我看來也是無比低賤的,我根本從頭到尾都看不上你這樣的卑賤賤貨。”
公乘青蔓聞言,徹底的絕望了,她恨聲道:“你一定不會好死的!”
白斬丘道:“嘖嘖嘖,你莫非不是這么看華太初的么?但是華太初有詛咒你不得好死么?所以你覺得你無比高貴?在我看來,同樣低賤的他確實遠遠要比你高貴得多!
你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什么我這樣的造化神王對付區區一個華太初,還需要讓你進行那么隱蔽的藏毒——為什么?
因為他的實力和上限其實遠遠不止造化神王,因為他連金袍王和金袍王的上層都無比的忌憚!
這樣的存在啊,你竟是…
算了,這么說反而顯得我自己不行,不過這也是事實。
現在想明白了嗎?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在這之前,我和他比,的確是云泥之別,我充其量只能算是泥懂了嗎?
不過,如今還真得感謝你,感謝你這么無私而又愚蠢的付出,徹底的毀了他。
你放心,我會抽掉你的魂,好好的提取本源,吸納命氣和皇氣,然后再將你們合葬的。
這樣不就幫你完成了一樁心愿了?
而我也可以獲取無盡的好處——這樣,當真是一舉而多得。”
白斬丘說著,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聲音非常的放肆和張狂。
這樣的一切完全呈現出來之后,公乘青蔓的情緒起伏無比的劇烈,而這樣的情緒起伏卻時時刻刻逸散出大量的命氣氣息。
這些無形的氣息此時在蘇離的眼中反而呈現出了有形的痕跡——而這些,則全部的被白斬丘不動聲色的吸收。
反而另外一邊,華太初卻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出現,只是處于一種枯敗和即將腐朽的狀態。
顯然這白斬丘是在以這樣的言語攻心,早已經在開始暗中吞噬公乘青蔓的命氣了。
而公乘青蔓則完全的被他的言語所左右情緒,完全的被他直接收割而不自知。
“咦,為什么這華太初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這時候,白斬丘忽然有些懷疑了起來。
華太初這時候,卻忽然之間抬手,輕輕的將眉心的那柄劍直接抽了出來,抬手一捏。
那柄神劍,此時竟是忽然被華太初一手捏碎了。
而正吸收得無比暢快的白斬丘忽然因為神劍的崩碎而遭受到了一定的反噬,因而吸收的過程猛的中斷,形成了連鎖反噬。
“啊——”
他吸收的強大命氣立刻崩亂,并因此而反饋席卷而回流。
瞬間,公乘青蔓獲得了她損失的大量命氣和皇氣不說,同時也立刻清醒了幾分,明白到了白斬丘在攻心,并在同步吞噬她的命氣和皇氣!
那一刻,公乘青蔓頓時驚怒之極。
同時她也無比驚駭的看向了華太初。
因為華太初似乎…強得超乎想象?
公乘青蔓的芳心忍不住狂跳了起來,當無比的輕視和厭惡全部隨著之前華太初的死而消散之后,如今,公乘青蔓的內心有的就是那種喜歡之情。
甚至因為臨死的徹悟,而變得無比的深刻和熾烈了起來。
這時候,她甚至很想撲上去,直接和華太初狠狠合道一般,以宣泄內心的情感的爆發。
只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時候,而華太初也未必會原諒她。
更重要的是,這時候公乘青蔓發現,她已經中了魂毒,神魂似乎已經開始腐爛了起來。
那種針刺一般的痛苦開始漸漸呈現。
公乘青蔓忍不住的看向了華太初。
而這時候的華太初則只是平靜的看向了白斬丘,淡淡道:“就這?我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結果,卻也不過如此。”
白斬丘雙眼瞪得滾圓,似乎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這華太初明明被殺得瀕死,如今卻反而活蹦亂跳的!
甚至,連之前腦袋都殺穿了,神體都摧毀了,如今卻依然生龍活虎?
連那崩碎的血肉竟是都主動的重新融合倒飛了回來?
這是什么逆天的手段?
白斬丘心中駭然,卻在剎那之間渾身涌現出強大的神奕力來,同時嚴陣以待的防備著。
這時候,他的心中已經有些恐懼了——因為,看華太初的情況,似乎根本就沒有中毒。
“莫非,這是公乘青蔓和華太初聯手反算計他白斬丘?不,這應該不太可能,那公乘青蔓草包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思——更不可能執行得出這么完美的殺局!
而且,華太初本身也并不是一個喜歡設局之人。”
白斬丘直接就否定了公乘青蔓和華太初聯手的可能。
白斬丘沉聲道:“華太初,我倒是真小覷了你,只是,你明明已經被殺了,如何還能存在?這根本就與天道的所有規則相違背!”
華太初道:“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華太初說著,又道:“因為我是萬劍之主,你的劍根本不可能殺得掉我——或者說這一方世界,但凡修行劍道施展劍之兵器,都無法奈何我分毫。
因為我即是劍,劍即是我!
所以我自己又如何會真正的傷害我自己?
除非我自己愿意去傷害自己,所以為了償還那樣一份因果,我就傷害了自己。但是我的身體也是劍體,我只要劍魂不滅,劍體就不會破敗。
其修復,也在一念之間。”
華太初說著,又道:“聽明白了吧?不明白也沒有關系,反正這一次,你真的沒了。”
白斬丘聞言,駭然失色,‘噗通’一聲直接的跪在了華太初的面前,三跪九叩磕頭納拜:“太初天皇子,我錯了,請饒我一條賤命——”
哀求之間,白斬丘忽然暴起,猛的刺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原本也是劍影,但是此時卻直接衍化出了槍影。
無極極道的槍影化作流光,猛的刺向了華太初的眉心。
這一擊,雷霆萬鈞,氣勢雄渾而恐怖,蘊含著造化神王毀天滅地的致命一擊之力!
就在此時,華太初雙眼一凝,一道劍意陡然殺出。
那一道槍影陡然之間崩碎,直接就被洞穿了,化作一片能量齏粉。
而且,其引出的極道能量風暴,卻也在此時直接崩滅,并沒有傷及四方虛空的所有一切。
不僅如此,這一股劍意更是直接籠罩西方,化作了無盡劍光穿透而出,將所有擴散出去的魂毒全部斬滅。
這樣的變異魂毒果然是可以被劍意斬殺的。
而且被斬殺之后,那些變異魂毒還變得格外的純粹,如同天地間最為原始的生命本源之力一般。
這些能量本源,華太初也同樣的沒有吸收,而是任由其逸散于虛空之中。
同時,一股淡淡的孤絕氣息彌漫而出。
當這一股氣息出現之后,蘇離依然呆愣了十秒。
十秒之后,蘇離清醒過來就看到白斬丘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整個人完全被殺穿了。
他的神體被釘死在虛空之中,死法和之前華太初即將出現的死法如出一轍。
這當真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典范了。
華太初收回劍意,隨即長嘆了一聲,接著又直接掐出一道法訣。
一道劍意顯化為熾烈的劍道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
火焰之中,仿佛有無盡的劍意再看沸騰。
每一縷火焰,竟都是一柄劍魂一般的魂火。
這樣的魂火焚燒的時候,白斬丘的神體猛的掙扎了幾下。
隨后,其中蘊含著的所有底蘊也都被焚燒殆盡——白斬丘,就此徹底殞落寂滅,尸骨無存。
華太初隨手收回那一縷劍道之劍魂魂火,然后看向了公乘青蔓。
公乘青蔓此時的俏臉上顯出了深深的震驚乃至于駭然之色。
顯然對于這樣的一幕,她根本就沒有想到。
這一幕實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原來,曾經華太初所說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是在吹噓,不是在她面前顯擺和刷好感!
曾經,華太初好幾次都以一種很冷淡和隨意的姿態說過——所謂白袍紫袍金袍,他可一劍斬之,至于造化神王,真的和殺雞不會有區別!
當時,不僅公乘青蝶笑得花枝亂顫,便是公乘青蔓都覺得這實在是太過于夸夸其談之極。
可如今看華太初的輕松神態,公乘青蔓卻只能于心中苦嘆——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這么強大你為什么不早些表現出來呢?”
公乘青蔓顫聲埋怨道。
華太初淡淡道:“我說過,蒼茫大地一劍皆可破碎,這世間,無人能扛住我的一劍,這無人是代表了任何級別的存在。可惜,你們卻從來都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中。”
公乘青蔓道:“那你為何不顯化戰力證明你自己呢?證明了我們不就信了?”
華太初嘆道:“我屠殺的神王不在少數,連這白斬丘都要耗盡如此手段對付我,你莫非不知道思考一下這其中的因果?你覺得歸墟皇族為什么想著要將我立為天皇子,無能的話,真的有資格嗎?”
公乘青蔓原本還想指責更多,卻是無法說出口了。
是啊,如今回想起來,僅僅只是她沒有正眼看華太初罷了,所以對華太初的很多‘傳說’都根本漠不關心。
甚至覺得那就是華太初自己找人到處宣揚的結果,就是自己給自己撐門面,想要一些名譽。
至于說所謂的‘天皇子’,如今什么歸墟皇族她都沒怎么聽說過,想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皇族。
眼下,公乘青蔓似乎也意識到,那歸墟皇族竟然有這樣的魄力,說明其也同樣不會簡單!
公乘青蔓道:“你的劍意可以斬…這種變異魂毒嗎?”
華太初道:“你若是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斬掉,但是如果你有抵抗和防備之心的話,我出手會傷害你的神魂,結果和你被這種變異魂毒腐蝕神魂的結果沒什么不同,都會是死。
而且一旦我出手,你有可能死得更快。”
公乘青蔓道:“我之前也差點兒死了,我不會防備你,你出手吧。”
華太初道:“你還在防備。”
公乘青蔓道:“現在…現在已經沒有防備了。”
華太初抬眼仔細看了公乘青蔓一眼,道:“還沒有。”
公乘青蔓一咬牙,終于做出了某種決定——如果華太初想要這樣徹底的控制她,讓她充當傀儡什么的,她也認了!
反正都是被玩弄,被誰玩弄不是一樣?
公乘青蔓閉上了眼睛,有種即將要被狗那啥的感覺一樣。
雖然她依然有些喜歡,但是那種源自于骨子里的高傲和看不起,還依然存在著。
不過此時,她努力的讓心性空靈起來,同時放開了一切的防守——真要是落入被采補的境地,就當是被狗啃了一次吧!
剎那之間,公乘青蔓忽然感覺到身體里的所有魂毒仿佛被一股神秘而浩瀚的力量直接擊中,并在剎那崩碎了。
無盡的魂毒竟是直接化作了能量本源,逸散到了她的體內。
下一刻,她的靈魂傷勢反而因為這些魂毒本源衍化出來的純粹能量本源而極速的恢復著。
這般過程,呼吸之間竟是已經完成了!
至于控制和被非禮采補之類的事情,卻完全沒有發生!
公乘青蔓一直以為自己這一次死定了,下場也必定無比的凄慘。
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絕地逢生,反而因為靈魂受傷又被魂毒本源能量修復,而有了極大的蛻變。
這幾乎就相當于她苦修上千年的底蘊蛻變了!
公乘青蔓又驚又喜,同時心情徹底的變得復雜了起來。
這樣一波三折之后,她開始真正的認真審視華太初了。
“好了。”
華太初輕聲開口道。
公乘青蔓睜開眼來,整個人都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氤氳靈性氣息,這讓她看起來像是真正的破繭成蝶了一樣,無比的絕美動人。
這樣的公乘青蔓,似乎擁有極致的魅力,達到了她生命之中綻放如花一般的最美最妙的年齡和狀態。
這樣的公乘青蔓,也難得的前所未有的自信了起來。
公乘青蔓美眸落在看了華太初的臉上。
這時候她才無比震驚的發現,華太初劍眉星目,簡直是俊逸得遠遠超過了那白斬丘。
至于什么造化神王白斬丘…這樣的存在竟是在最后跪著三跪九叩求饒,同時暗藏殺機,卻被華太初一劍就秒殺了!
那一劍怎么殺出的公乘青蔓不知道。
但是公乘青蔓知道,白斬丘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陪華太初演戲給她看!
“姐…姐夫,謝謝你了。”
這時候,公乘青蔓喊出了一個她從來都不會喊的稱呼。
華太初搖了搖頭道:“我答應了你姐姐好好的保護你,這一次我再一次的做到了,但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公乘青蔓聞言,俏臉上的笑容一僵,那一刻,她清晰的感應到生命之中無比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不,為什么?為什么是最后一次?莫非是我不夠好不夠漂亮,還是我之前讓你很生氣?對不起我錯了!”
公乘青蔓原本還想徐徐圖之,慢慢攻心,拿下這比造化神王都厲害的華太初。
可此時一聽到華太初的話,她便立刻慌了,再不敢端著,反而立刻來到了華太初的身前,一把抱住華太初的胳膊。
只不過,華太初避開了。
對于華太初這種古人而言,其實講究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
更遑論,公乘青蔓是公乘青蝶的妹妹,他更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這于禮法不合。
再者,因為公乘青蝶的事情,差不多華太初也已經明白了,他所有的堅持,不過是需要公乘青蝶親自給予他一個最終的答案而已。
“你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為人處世之法,我不是你,不需要在乎你怎么看。
我答應了你姐姐照顧你,就會讓你少一些煩惱和傷害,然后這么活下去就行了。
至于你喜歡我或者是厭惡我,其實是與我無關的。”
華太初的語氣很淡然,但是也讓公乘青蔓無比的絕望。
這樣的話,就代表了華太初對她半點兒喜歡都沒有。
“不,不可能的!你那么喜歡我姐姐,我和我姐姐一模一樣,乃是孿生!你也一定會無比的喜歡我對嗎?而且我現在比我姐姐更加的優秀了!我們也說好了的,一生一世要一起的!”
公乘青蔓已經完全的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嘶聲的嘶吼著。
華太初搖了搖頭道:“你先感應一下這里是否有你姐姐的氣息吧。”
公乘青蔓道:“那你不生氣了嗎?”
華太初道:“我說過,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為什么要生氣呢?你姐姐——看你的態度,其實不用感應了,這里沒有。
萬劍靈宮主只是讓我來這里看看,我頭頂一片綠,讓我不要再繼續探查下去了。”
華太初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公乘青蔓還是很仔細的感應了一番,然后搖了搖頭道:“沒有氣息,如果有我早就能感應到了。而且這里弄出了這么巨大的動靜但是卻不見她的任何氣息呈現,也說明了她的確不在。”
公乘青蔓說著,又再次的靠近華太初,但是華太初也一直在避讓。
因而兩人一個前進,一個后退,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好一會兒,見無法靠近,公乘青蔓跺了跺腳,無奈的道:“你莫非就不能將我當成我姐姐么?”
華太初搖頭,嘆道:“你走吧,也不要喊我姐夫了——從今往后,我們便徹底相忘于江湖,從此只是陌路人。”
華太初這話說出,頓時,公乘青蔓就感應到兩人之間的某些牽引和聯系,如一根根的絲線一樣,全部的在這時候崩斷了。
那一刻,一種說不出的強烈失落和挫敗感油然而生。
“噗通——”
公乘青蔓直接在華太初的面前跪了下來,請求華太初的原諒,請求華太初留下來。
“太初皇子,姐夫,好哥哥你就原諒我吧,青蔓不懂事,但是真的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知道自己這些年實際上的所有做法都只是為了吸引好哥哥你的注意。
太初哥哥,青蔓其實心中一直都有太初哥哥的,只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而已。
現在青蔓什么都可以放下,卻唯獨放不下太初哥哥。
太初哥哥你給我一次機會吧,青蔓一定在各方面都讓太初哥哥滿意,一定再不會背叛太初哥哥了!”
公乘青蔓嘶聲力竭,更咽哭泣,眼睛都紅了。
這些話,的確是放下了所有的臉面。
華太初默默的看著,也沒有去阻止公乘青蔓如此。
他嘆了一聲,道:“早日今日,何必當初?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而且,此番我之因果,讓我也無法應對這一切。
你不明白的,還是放棄吧,不要自誤。”
說著,華太初身影一動,踏上了飛劍,身影化作流光遠去。
“啊——”
公乘青蔓咆哮著,眼睜睜的看著華太初飛遁離去,頓時心態徹底的崩潰了。
她大聲的嘶吼著,痛苦的撕扯著她自己的頭發。
好一會兒,那無盡的感情和跪地的哀求,仿佛成了一種巨大的諷刺。
以至于,她的心態徹底的陷入了瘋狂和歇斯底里。
她朝著虛空怒聲嘶吼道:“你這個天生的賤種,你就是賤啊!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我姐姐的!
我姐姐其實攻心你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和姜家神子好上了,天天巫山云雨,不知道多么享受!
而且,如今她也早就有了姜神子的孩子!
她不過是玩弄你的感情,想要窺視你的御劍術而已!
你活該如此!
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所有的付出都是白廢心血!
你注定孤獨一輩子,絕子絕孫!”
公乘青蔓嘶吼著,喝罵著,聲音震天動地,傳出了很遠很遠。
“謝謝你告訴我真想。”
耳邊,傳來了華太初溫和的聲音。
隨后,華太初伸手,就的公乘青蔓拉了起來。
接著,就在公乘青蔓有些驚喜以為華太初終于回心轉意,因而想要投身他的懷中的時候,她卻發現,華太初留下的只是一道守護的殘影而已。
這守護的殘影其實一直伴隨著她,所以對于她的所有一切其實都是知道的。
只是此時,隨著華太初徹底離去,這最后的一份劍心守護,也在此時崩碎,化作殘影。
“不要愛我,我不配也不值得你去愛。”
“我內心就這么大一點兒地方,已經容不下超過你姐姐的其余任何女人了。”
“每個人都會成長,你也一樣,所以我真的不介意你做的所有一切——就像是一個老人可以包容一個小女孩兒的所有胡作非為一樣。”
“在我眼中,無論是你還是你姐姐,都只是少女心性而已,我不會生氣,所以你也不必自責,不必跪求我的原諒。”
“我們華夏祖地之人,都是跪天地父母師父長輩,卻不會再跪其余任何的因果的。生而為人,當寧死不跪。”
“所以不要跪求什么,因為你站著求不到的,跪著更加求不到。”
“對于我而言,我的心早已經無比蒼老,所以看起來你們年齡比我大,而實際上,我已經活了五六千歲了,已經看透了所有世情。”
“這一次,青蝶的攻心我知道,但是她真的太投入了,我也不忍心傷害她而且——而且,她很像是我已經逝去的小師妹,所以我承認我動了凡心,動了惻隱之心。
這是我的劫,也是我注定的悲哀。
小師妹如此,青蝶也同樣如此。”
華太初說著,又道:“無論如何,我會尋一個答案,從今往后,沒有劍心守護的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
任何一切,都要多一點點心眼,實在是不明白,就仿佛詢問自己的內心。”
“另外,這一次的魂毒等所有囚籠,我全部幫你斬掉了,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可以因果不沾身了,但是這樣的劍意痕跡也不知道能保護你多久——這是我能為你最后做到的了。”
“青蔓,你一定要變得強大,主宰自己的命運。”
華太初的聲音還依然響徹于公乘青蔓的心中。
而華太初的身影卻早已經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啊啊啊——”
“嗚嗚——”
公乘青蔓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聲音悲戚,絕望而又無比痛苦。
同時,她的臉上、眼中也充滿了深深的自責。
華太初御劍歸來,在回到花月谷之外的界水荒原之地,他遇到了白青柏。
白骨族的太長老白青柏,同時也是玉虛宮的星長老之下的白青柏!
看到白青柏的時候,華太初再次的停了下來。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兩個答案。
一是白青柏終于要對他出手,進行所謂的考驗了。
但是所謂的考驗并不是考驗,因為白青柏蘊含絕殺殺機。
另外一點就是,因為白斬丘神子的死,因為白斬丘沒有成功,所以白青柏來殺人滅口了。
除此之外,華太初曾經也還殺過另外幾名白骨族人,所以這仇其實早就結下了。
白青柏前來…
這就是一場針對的殺局。
華太初有時候會勸,會給機會。
但是遇到這樣的真正生死敵人的時候,他也并不會給機會。
他并不是真的迂腐,只是很多事情真的不想去計較了。
在他這種近六千歲的老頭子的眼中,很多人的行為都是小孩子行為,他可以很大度的不計較。
但是很多行為,也是非常讓他反感、甚至是厭惡的行為,這般行為者,華太初也不介意給對方一劍。
遠遠看到華太初前面,白青柏便已經遙空出手。
毀滅的殺機直接爆發而出,蘊含著法寶的恐怖攻擊力。
那一擊,虛空的毀滅之力衍化無敵黑槍,以洞穿真虛一般的毀滅極道襲殺而來。
那一擊當真是蘊含著蓋壓天地萬古的威凜氣息,無比的可怕!
顯然,白青柏的實力是白袍之中的巔峰級存在了,早已經有資格當星長老了!
這樣的戰力,毫無以為是極其強大的。
可是,這時候,華太初卻毫無動靜。
在這一擊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眼瞳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劍。
一柄無比清晰的劍印顯化出來,接著直接憑空在虛空生出。
那一柄毀滅殺機衍化出來的黑暗長槍,那蘊含著類似于法寶絕殺攻擊的一槍瞬間就崩碎炸裂了。
依然沒有任何能量沖擊四方。
下一刻,那一柄劍印顯化劍道之靈,呈現出了無比純粹的劍靈。
那是一柄寸許長的、如匕首一般的晶瑩剔透的小劍。
可這樣的一柄小劍,此時從出現開始,四方虛空仿佛就忽然變得極致黯淡了起來。
同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氣氛陡然之間縈繞四方虛空,這讓觀看著的蘇離都不由心神再次的失控了。
這樣的感覺說實話真的是非常的糟糕的。
因為每一次都無法自已,情難自禁。
甚至根本就是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懵逼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此時,當這樣的劍靈呈現的時候,蘇離再次有些發懵。
然后等他能看到的時候,那白青柏的眉心又出現了一個極其恐怖的血洞。
白青柏的眼瞳之中顯出了深深的駭然之色和恐懼之色。
然后,他的神體就這樣的被釘殺在了虛空之中。
白青柏的神體也在此時蘇離看過去的時候,直接炸裂,化作一片血霧齏粉。
這樣一尊白袍級的存在,就這樣的直接被殺穿了,慘死在了花月谷之外不足萬米的地方。
這一幕,顯然也是瞞不過玉虛宮的諸多長老的。
頓時,那群長老們也不由倒吸寒氣,隨即紛紛不說話了。
其中,如蘇巨靈一行人更是在看向蘇秋道的時候,眼神多了許許多多的忌憚之色——這狗東西看人的眼光還是這么精準恐怖啊!
蘇巨靈萬證道一行人的臉色頓時也變得難看而又無比的精彩了起來。
很明顯,以他們的眼力而言,是不可能不知道白青柏的具體實力的。
可這樣的白青柏,結果連一招都扛不住,就被直接殺穿了!
他們固然比白青柏要強幾分,但是也強得有限,那么對上華太初,會不會結果稍微好一點點?
顯然這種可能性是沒有的!
換句話說,他們如果是白青柏,如果同樣對華太初出手的話,同樣也已經死穿了!
這時候他們也才明白——蘇秋道之前一再說華太初很厲害,真的不是虛言。
而蘇秋道之所以一直規勸,也的確是見識過華太初的恐怖戰力,因而才有諸多顧慮。
可惜之前他們根本聽不進去,甚至覺得蘇秋道吃里扒外,和華太初聯手造勢。
如今回想起來,一群人也難免心中唏噓。
至于說針對華太初,這想法是半點兒都沒有了。
便是萬證道,此時也早已經將女兒萬皎月拋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
報仇?
討還公道?
不存在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報仇的!非但不能報仇,這樣的華太初還應該好好結交一番啊!
所以,七星的眾長老紛紛看向萬劍靈,這一次,他們的態度出奇的一致——拉攏,必須要拉攏這樣的人才啊!
擁有一個,就相當于擁有無數的白袍甚至是無數的金袍王啊!
因為,哪怕是金袍都無法做到這么隨意的屠殺白袍啊!
但是華太初可以做到!
同時,諸多金袍也無比忌憚華太初——那么這般傳說多半反而是真的,并不是什么無稽之談或者是夸夸其談之事!
這一刻,諸多長老的心思和態度也徹底的變了。
而華太初則在斬殺了白青柏之后,身影便直接出現在了花月谷上空的玉虛宮大殿之前。
“太初皇子,請。”
這一次出面的依然是蘇秋道。
華太初點了點頭,道:“好。”
蘇秋道道:“白青柏的事情…”
華太初道:“那不是什么事情,沒事,我不會因此而記恨整個玉虛宮。”
蘇秋道嘆道:“還是太初皇子心胸寬廣。”
華太初道:“帶路吧。”
蘇秋道也不再開口,實際上說什么都很無力——這群長老顯然也是都知道白青柏和華太初有過往仇恨的。
而之前,那白斬丘神王慘死更是能說明問題。
而白青柏卻沒有人阻攔前往,毫無疑問就是想要致其入死地絕地!
華太初卻不以為意,這般事情,在這樣的世界實在是太正常了。
相對而言,玉虛宮僅僅是派出了一位這等層次的長老,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華太初不想去這么用‘精神勝利法’之類的手段考慮問題,可這也的確就是事實。
爛中比爛,只能挑不是爛得那么厲害的。
很快,華太初就碎腭蘇秋道再次的來到了玉虛宮后山的靈池禁地之地。
華太初也再一次的見到了萬劍靈。
萬劍靈甚至連姿態都沒有變化過,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會兒之后還能再次相見。
華太初嘆道:“萬宮主的意思,華某明白了。”
萬劍靈道:“讓你去那邊看看,其實也是我知道你會傳訊給公乘青蔓,而她一定會背叛你,再加上白青柏也會給白斬丘一個機會!
恰恰,有存在不希望白斬丘成王,所以必須砍掉。
我便借你之手把這事情辦了。
另外,公乘青蝶的確是從青云冢中出現過,那里也的確是一處歸蝶破繭的好地方。
這些都是真的。”
華太初道:“嗯,差不多能想到,不過沒關系。”
萬劍靈道:“那么,你現在的選擇是?”
華太初道:“我選擇繼續。”
萬劍靈道:“我明白了。”
華太初抱拳行了一禮,道:“有勞了。”
萬劍靈道:“正常的,這也是我該付出的。”
萬劍靈說著,神色肅然了幾分,道:“首先,關于歸蝶破繭的秘密,其實和天脈遺跡之地有所關聯。”
華太初聞言,若有所思,道:“天脈遺跡之地?”
萬劍靈很肯定的道:“不錯,便是那天脈遺跡之地!”
萬劍靈說著,又接著道:“那天脈遺跡之地該如何進入呢?其實很簡單,我們這玉虛宮之中就有通往那邊的法陣通道,只要激活開啟法陣,現在太初皇子你就可以去那里了。”
萬劍靈說著,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塊碧玉玉雕,道:“這是當年歸蝶一脈的傳承玉雕,這玉雕可以鎖定公乘青蝶的魂氣痕跡。”
萬劍靈說著,將這東西直接的伸手遞了過來。
但是華太初卻沒有直接接,反而抱拳道:“請問萬宮主,華某需要付出什么?”
萬劍靈想了想,道:“很簡單,其實只需要你成為我玉虛宮的長老——七星長老之下的執法長老,替代白青柏的位置就可以了。
而且只是虛職,不參與任何事情和因果,就掛個名頭。
同時,既然是長老了,就需要留下一份基礎的劍術傳承——基礎的劍術傳承以表明一份真心就可以了。”
華太初道:“難以想象會有如此優渥的條件。”
萬劍靈道:“其實最為基礎的,也恰恰是最為精華的部分,那是累積出所有道韻的根基,所以基礎的也是不朽的。
不過,這一點他們未必能真正的知曉。
但是這份傳承他們若是不要不在意的話,我會帶著其去創立一番類似的劍道,走出自己的全新劍道之路。
所以這一個要求可一點兒都不低,甚至是價值連城的!”
華太初無比佩服道:“萬宮主當真是好魄力,好手段。這個條件,華某答應了。這種基礎傳承之道,華某從來不會敝帚自珍。”
華太初說著,當即凝聚基礎的劍術傳承——真的就是很基礎的劍道傳承而已。
傳授出來之后,萬劍靈默默的將這樣的劍道傳承記錄了下來,然后才再次遞過來那一枚碧綠色的玉雕。
這一枚玉雕——就是蘇離曾經從系統里刷新出來的‘殺雕分身’所衍化出來的那枚玉雕。
蘇離完全沒有想到,這東西竟然就在這里出現了。
因為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很多因果沒有發生。
所以蘇離這一世其實并沒有見到那一枚‘殺雕’玉雕。
眼下,這東西出現之后,蘇離才無比確定,這家伙還真就是那公乘青蝶所在的歸蝶族的。
至于這東西當時為什么會被系統刷出來,又是以什么機制打造出來的,蘇離就不得而知了。
華太初接過了玉雕之后,輕輕的感應了一下,立刻就有所發現。
“這果然可以感應到她的靈魂氣息,而且似乎并不遙遠。”
華太初微微有些唏噓。
萬劍靈道:“其實你該放手的,但是既然——決定了一定要看一個因果,那你隨我來吧。”
萬劍靈說著,轉身踏空而行。
華太初立刻跟上。
很快,華太初隨著萬劍靈來到了一處古老的祭壇之地。
祭壇上顯化出了五光十色的輝光,祭壇本身,則蘊含著神秘的七彩色彩。
不是那種紅橙黃綠青藍紫,而是一種別的光澤組合,都很鮮艷。
不過這樣的法陣蘊含著非常古老而斑駁的氣息。
上面的部分符文華太初認識,但是有些符文,華太初也同樣看不懂。
至于蘇離…
蘇離和華太初的情況的一樣。
或者說,華太初能看懂的,他都可以利用系統顯化出來。
華太初看不懂的符文,蘇離也是同樣不認識。
這估計就是這個世界胡亂研究之后自創的一系列怪異符文。
這些玩意兒也是奇葩,至少蘇離每一次看到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
華太初來到這七色祭壇之地之后,看向了那一座古老的七色法陣,情緒有了一絲微微的波動。
“是不是已經可以感應到一絲了?其實你之前的所有遭遇和所有聆聽到的消息都是真的——所以你還要繼續嗎?”
萬劍靈再次詢問道。
華太初道:“我的道,就是一往無前的,不會后退和停滯不前。”
萬劍靈道:“那么,你也得有點兒心理準備。”
華太初道:“青蔓其實什么都說了,多半也已經是真的——信任不是無腦的盲目,所以我很清楚會是什么結果。”
萬劍靈道:“你能這么說,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這陣法啟動并不難,你這樣——”
萬劍靈說著,比劃老一些操控之法。
華太初很快就學會了。
這些東西對于他而言,其實很簡單——因為這法陣研究出來的符文雖然他大部分不認識,但是都是小兒科的粗淺東西。
甚至不需要萬劍靈解釋和操作什么,萬劍靈也有把握摸索一下之后就直接傳送到天脈遺跡之地。
所以,華太初直接結印,衍化出那些很low的怪異符文。
這些符文被華太初衍化出來之后,無比的完美也無比的靈性,和萬劍靈那如蝌蚪爬出來的扭曲符文完全的不同。
所以效果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華太初直接左右感應玉雕,右手牽引法陣。
“轟——”
法陣忽然爆發出一道彩光。
隨后,虛空仿佛崩塌了一小部分。
而這一小部分,恰恰籠罩著華太初。
下一刻,華太初已經出現在了天脈遺跡之地的一處古城之中。
而且還是出現在了一座仿佛道場一般的仙家大院子里。
院子里,公乘青蝶正依偎在姜太一的懷中,被姜太一摟著,兩人在那里親吻、卿卿我我的,似特別的快活。
這時候,華太初忽然的前來,讓公乘青蝶不由一陣慌亂。
隨即,公乘青蝶又恢復了鎮定,繼續和姜太一親近著,神情無比的陶醉。
這樣的一幕,就直接呈現在了華太初的眼前。
華太初盡管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親眼看到這樣的一幕,還是忍不住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但是他還是開啟劍心,仔細的看了看公乘青蝶的情況。
公乘青蝶并不是中了囚籠,更不是被迷惑了心性。
這所有一切都沒有!
反而,公乘青蝶的狀態還前所未有的好,前所未有的強大。
不僅如此,她的腹中的確已經有了孩子,而那個孩子,也的的確確就是姜太一的孩子。
那是個女孩兒,已經成型了,正安靜乖巧的躺在胎中熟睡著。
模樣和公乘青蝶很是相似。
不過這孩子似乎有些靈魂殘缺,不是很完整。
其命運多半并不太好。
所有的一切,華太初不過在剎那之間就看透了。
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縈繞于心中。
華太初一個人站著,仿佛成為了這個地方多余的那個存在。
而蘇離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不說別的——就公乘青蝶這個身份,原來也是和他有過一些曖昧——雖然這公乘青蝶也不是那個公乘青蝶,而且和蘇離實質上其實沒多大關系。
可是看到這一幕,的確是有夠讓人膩味惡心的。
而且更過分的是,華太初都抓了現場,結果兩人還在卿卿我我,根本就沒將華太初當回事兒!
別說是華太初了,蘇離都覺得大腦快充血了!
這場景,還真就惹人怒意滋生,讓人極其不適啊!
足足三百余個呼吸之后,公乘青蝶被姜太一摸得渾身發軟,這才收縮收斂。
隨后,如果不是她還有所顧慮,多半姜太一還會當著華太初的面,讓華太初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可公乘青蝶卻已經掙脫了姜太一的懷抱,并淡淡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紗裙,冷漠的看了華太初一眼。
她一點兒也沒有因為華太初的到來甚至是發現了她的茍且欣慰而有絲毫的愧疚之意。
反而還很淡然的開口道:“你來了?”
華太初嘆了一聲,道:“我來了。”
公乘青蝶道:“其實你不該來的。”
華太初道:“有些事情,總得要一個結果——看到你沒事,其實也挺好的。”
公乘青蝶道:“太一神子其實是很好的,而且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這是你所無法給予我的。
而且我想要的是一份安定,而不是動蕩,但是他同樣可以給予我!
他是姜家的姜太一神子,是曾經我也無比深愛的奇男子。”
說著,公乘青蝶拉起姜太一的手,柔聲道:“太一,這就是我向你提及過的歸墟皇族的天皇子華太初,乃是守護者級的天驕,實力不凡,以一手御劍術成名。”
姜太一淡淡的站了起來,湊近公乘青蝶的臉親了一口,才眼神桀驁的道:“你就是華太初?”
華太初道:“不錯。”
姜太一道:“聽聞你御劍術先需要以劍感悟劍心,然后以心血和真心蘊養劍靈,然后擁有了劍靈之后才可以窺視御劍術的部分真意?”
姜太一這話說出,華太初的眉毛不由深深的皺起。
華太初臉色冷了幾分,看向了公乘青蝶,質問道:“為什么?你不是答應不提及核心總綱的么?”
公乘青蝶聞言,臉色也是一冷,態度冷冽道:“華太初,你別不知好歹!你要知道,我為什么做這些?還不是希望你有一個好的前程?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知道嗎?你沒有底蘊和靠山,我和太一神子好上了之后,到時候太一神子崛起了,你的御劍術可以建功,你就是他身邊最得力的親信!
而且他也非常大度的并不介意我繼續和你在一起!只需要他寵幸我之后就可以了!
這樣你還不滿足么?!
你可知道,有這樣一尊靠山,你可以少拼命多少歲月么?可知道有這樣一個主子之后,你可以有多么大的底蘊么?”
公乘青蝶一字一句的質問。
而姜太一更是滿意的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你放心,這公乘青蝶跟著我的時候,還是很完整的!想來很多她都不會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姿勢,都會在我面前毫不猶豫的去呈現啊!
真的,歸蝶一族的奇女子,那滋味真的是極其了得。
待會兒我與你一起與她試試?
到時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極樂了!
特別是,在我面前,公乘青蝶特別的乖,讓她當母狗她就立刻跪著爬!
反正只有你想不到,就沒有她做不到的。”
公乘青蝶聞言,俏臉也生出了嬌羞的神色,看向姜太一的目光,都帶著深深的愛意。
那是一種很深也很真實的愛。
這樣的愛,足以讓她付出所有的一切,作出所有羞恥的姿態與動作。
華太初聞言,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中便有淚水滾落而出。
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的他就特別想笑,是一種自嘲的笑,也是一種悲哀的笑。
他華太初,蜀山第一劍,乃是劍祖級的存在,乃是華夏小劍仙,人們心中真正的劍道神仙之存在,在這樣的破世界因為心沒有歸宿而意外拯救了公乘青蝶,付出了一顆真心。
結果,卻被綠得如此凄慘!!!
這豈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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