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靜靜凝視著格萊斯,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格萊斯這種存在是非常特殊的,他擁有兩種形態。
當他化身一尊神靈的時候,他是比象作龍實力更強的神靈。
他是否比諸葛九鳳更強,蘇離不知道,但是蘇離知道,象作龍是非常忌憚格萊斯的。
而象作龍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這一尊神靈是神靈之中‘能屈能伸’的絕對代表存在,作為一尊神靈級的存在,象作龍可謂是能對任何神靈級的天驕都卑躬屈膝,舔臉討好。
象作龍的實力,在系統排名之中,僅次于諸葛九鳳——盡管當時存在的神靈并不多,卻也足以說明,象作龍不簡單。
而象作龍每一次都極其忌諱格萊斯,甚至連看一眼格萊斯的膽量都沒有。
這種存在能簡單嗎?
至于說格萊斯所挑釁的那些話,蘇離也沒有聽進心里去。
那座黑暗巨碑里無論是誰,無論如何被殺穿,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也不需要有任何惋惜,因為那東西存在于黑暗巨碑之中,僅僅只是一道激活黑碑的印記罷了。
此時的格萊斯不是神靈,而只是壓低了實力、換成了神靈級天驕的這種形態。
這種形態,格萊斯看似實力低了不少,實際上反而自身各種能量底蘊完全壓縮,變得更加恐怖了。
蘇離沉思之時,格萊斯舉止優雅,一步步走了過來。
他的眉心還插著一柄劍,一柄軒轅天邪劍。
這看起來非常的滑稽可笑。
蘇離身邊的安若萱臉色極為蒼白,看到格萊斯走過來,嬌軀竟是微微發抖了起來。
格萊斯帶著一抹戲謔之意看著蘇離,嗤笑道:“天皇子不是很了不起嗎?不是非常的自視甚高嗎?不是可以召喚皇族無盡強者來殺穿一切嗎?現在怎么不說話了?還是說,只是在故作鎮定?”
格萊斯的語氣格外的輕佻也格外的輕蔑,蘇離甚至可以聽出他語氣之中的那種刻意。
可是,故意的也依然是有心的,如果心中沒有半點兒的厭惡和敵視,如果心中沒有半點兒的叵測居心,又豈會如此?
所以是否故意的,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格萊斯蘊含著深深的敵意!
蘇離神色淡然,目光在格萊斯眉心的那一柄軒轅天邪劍身上停留了下來。
隨即,蘇離同樣以一種頗為戲謔的目光看向了格萊斯:“我是不是了不起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尊神靈哪怕是此時表現出了神靈級天驕級的實力,刻意將一切壓低來對付我蘇離,卻也依然被我一招連帶著黑暗巨碑都殺穿了,卻還有臉在那里擠兌我。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了不起,算不算自視甚高。不過我想說,如果這都不算的話,那么你格萊斯,那確實也就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已。”
格萊斯不以為意,嗤笑道:“都說天皇子伶牙俐齒,如今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可惜,一身能力終究還是底蘊太差,根基太淺,被幾名天驕就探出了一身能力。
以至于,如今在面對真正的殺局的時候,反而沒有半分的手段了。”
格萊斯說著,從眉心取下一顆蘊含著七彩光暈的琉璃珠,同時抬手將他的腦袋取了下來。
那一刻,他的腦袋之下,竟是光溜溜的脖子,而脖子上,只有一顆拇指大小的腦袋。
“天皇子,是否很吃驚,很震撼?”
格萊斯抬手一彈,軒轅天邪劍猛的一震,釋放出一股淡淡的龍吟聲之后,竟是光澤立刻黯淡了不少。
這一刻,蘇離的眼瞳不由一縮,他發現,格萊斯在這一彈之中,已經將那一股未知的恐怖魂毒打入了軒轅天邪劍之中。
一旦他以心神或者是靈魂之力操控軒轅天邪劍,就一定會被這種未知的魂毒感染。
而這種魂毒的攻擊方式非常的隱蔽,若非是蘇離擁有《皇極經世書》和塵寰之心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這種未知魂毒,若非是蘇離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種未知的虛空魂毒的存在,恐怕,這一刻他都并不能發現格萊斯這一番歹毒的手段。
蘇離心中凜然的同時,調出系統面板的信息查看了一眼。
這時候,通過信息共享,蘇離的分身也在記憶禁區里聆聽到了魅兒和沐雨兮幾乎第一時間的傳音。
“少爺小心,格萊斯施展了某種暗藏的手段,打入了少爺的兵器之中。”
“蘇離,格萊斯在你的武器里種下了囚籠,你要當心。”
無論是沐雨兮還是魅兒,在記憶禁區第四層里觀看外面,竟是也沒有察覺到格萊斯這隨手的一彈到底是怎么施展的囚籠手段。
可是這樣的一擊,卻輕而易舉的將那種未知的虛空魂毒種進了軒轅天邪劍之中,這就有些恐怖了。
軒轅天邪劍是什么東西?
這是頂級的洪荒法寶啊,而且還是軒轅劍的仿制品啊!出自系統的高仿啊!
這竟是一下子就被種下了囚籠?
蘇離看向格萊斯,卻是沒有忌諱的抬手將軒轅天邪劍召喚了回來。
軒轅天邪劍自行的在蘇離的身邊飛舞著,蕩漾出一股淡淡的金色皇氣光芒。
蘇離暫時壓下了對于未知魂毒的那種忌憚之意,反而正色道:“確實很吃驚,很震驚,你竟然連腦袋都是假的。所以,到了神靈的層次,大家的身體是真的,但是身體的部位已經是假的了嗎?”
“啪啪啪——”
格萊斯鼓掌了起來。
只是這掌聲雖然響亮卻聽起來有些諷刺。
“天皇子的確是聰明,立刻就知道,這是神靈們喜歡玩的手段——可這不就是破解天皇子的‘梅花七陰殺’的絕世手段的最好方法嗎?
這世間,又有什么神靈會想著去正面扛住‘梅花七陰殺’的殺機呢?
但凡是這么想的,那一定都已經被殺穿了。
所以,以一道神念凝聚出一顆頭顱來,然后安裝好一雙美麗的、蘊含希望之源的眼睛,就可以破解‘梅花七陰殺’了。
天皇子這種功法已經修行到了功參造化級別的層次了吧?一定是花了幾輩子才修煉出來的吧?
可惜,可惜就這么被廢掉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格萊斯一邊惋惜,卻一邊像是看小丑一般的看向蘇離。
他的言語諷刺戲謔,實際上還是希望蘇離憤怒之下再次使用軒轅天邪劍,只要蘇離使用,中毒了,他就已經贏了。
可惜,他這般挑釁之下,蘇離卻沒有動用軒轅天邪劍,反而以一種若有所思、恍然明悟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格萊斯略微有些詫異——竟然沒有立刻中招?
這天皇子,的確還算是有一點點的腦子啊,確實是變聰明了,不好忽悠了。
蘇離沉聲道:“所以,那些瞎眼的普通人,那些瞎眼的女修行者,都是你們挖走了雙眼?”
格萊斯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格萊斯一個人在做,在做的修行者很多啊!而且,天皇子不是也做過這種事情嗎?”
蘇離沉聲道:“我挖的從來都是自己的雙眼,我貢獻出的都是我自己的希望之源。”
格萊斯嘖嘖道:“呵,還真是恬不知恥!蘇大師,你的替身紙人牽扯到的因果并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你每一次挖掉替身紙人的雙眼,就必定會將這份因果加持到與你產生因果的、擁有希望之源的修行者抑或者是一些有偏遠因果牽扯的小女孩的身上。
所以看起來你是挖你自己的,實際上還是挖別人的。
你是通過‘天機逆魂術’類似的手段牽扯來挖,我們是直接挖取,這其中又有什么分別?”
蘇離道:“句句栽贓嫁禍,似乎我承認了,你們就可以擁有很大的好處一般。可惜你們根本不懂,我付出的一切,都是無為而為,無為而為方才是大道,而你們,乃是奇貨可居,居心叵測。
你們哪怕是付出自己的雙眼,和你們挖別人的雙眼,性質都是一樣的。
這種東西,就是功德。
以功德之心布施,則布施如微塵;而以布施之心布施,則功德如滄海。
格萊斯,好好想,好好學習。”
格萊斯聞言,臉色一變,整個人拇指大小的腦袋迅速的開始長大,不過片刻,就已經成長到了正常的大小,變得活靈活現靈性十足了。
格萊斯冷聲道:“你這是強行給予我因果,讓我受你的恩惠!”
蘇離道:“對,確實是強行!但是我確實沒有這么去想,我只是對于一個迷茫的人的一種指點、指引而已!
皇族若存在,那就講究這些東西,那么,師父就是師尊,也是父親。
我不一定要收你當弟子,但是你要么就不聽我這一句話的因果、不按照這一條路去修行悟道,要么,你聽了這句話的因果,我就是你半個師尊了。
對于你這樣的半個弟子,別的要求沒有,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三跪九叩,先來行個拜師禮吧!”
格萊斯臉色一成,道:“你這是斷我悟道的后路?”
蘇離道:“所以你是要以悟道之心去悟道呢?還是不以悟道之心去悟道呢?”
格萊斯道:“我自斬先前記憶,與你斬斷一切因果——因為不入心,所以不牽扯因果。”
蘇離道:“只要你自斬先前記憶,那么你就忘記了先天發生了什么,那么我會再次說這句話,你就一直在這里反復自斬好了!更遑論,這里是忘塵寰,在外面說這句話沒什么,你自斬你脫離沒任何問題,可惜這里是忘塵寰,你自斬記憶試試。
只要你自斬記憶,斬下來你記憶就全沒了,我反手就是一個天機逆命術,然后來一個天機洗魂術,洗魂十八層,將你洗成我兒莫拉。”
格萊斯聞言呼吸一滯,臉上的肌肉也不由猛的抽搐了起來。
那一刻,他竟是發現,他在智力上對峙這位天皇子,竟是完全比不過!
好家伙,天皇子什么時候智力這么強了?
不對,天皇子智力這么強,豈不是早就知道那武器有問題了?
格萊斯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僵,頓時,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所以,合著到頭來嘲笑別人,自己原來是個跳梁小丑?
見格萊斯陷入自我懷疑的狀態,蘇離也不以為意,淡淡抬手,匯聚了軒轅天邪劍在手中,同時魂力一摧。
“嗡——”
《玄心奧妙訣》的極道雷炎咒術火焰顯化凝聚,不過呼吸之間,軒轅天邪劍之中的未知虛空魂毒立刻被徹底煉化成了虛無。
蘇離仔細感應了片刻,一無所獲,頓時也有些沮喪。
“這種未知的虛空魂毒,量還是太少了。你這人也好歹是歸真族的天驕神靈,神靈天驕,投毒吧還就投這么一點兒?都不夠我的武器自行煉化的。
如今我施展一點點的咒術火焰,一卷就沒了,簡直是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蘇離淡淡說著,魂氣四溢,魂氣之中明顯有點滴的未知虛空魂毒顯化。
只不過,蘇離的魂氣之中,僅僅是一縷皇族的軒轅血脈氣息,就直接將這種東西碾碎成了齏粉,更遑論是《玄心奧妙訣》衍化出來的火焰?
這就像是有人想要放火稍山結果把火種扔在了雪堆里一樣——兄弟,你是來搞笑的吧?
蘇離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格萊斯,道:“如何?皇子的血脈火焰,本來就是任何魂毒的絕對克星,更遑論,歸墟青云冢的來歷是什么?
其中的玄心奧妙連天魔沖九煞都能滅絕,你拿這個給我下囚籠?
你還真是貽笑大方啊。”
蘇離嗤笑道。
格萊斯整個人處于一種完全發懵的狀態——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他從來沒有遭遇到這般情況,一身的手段全部施展出來,無論是應對蘇離的絕殺還是暗藏的魂毒手段,都是一等一歹毒的手段,結果,對方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而且,對方的攻擊確實是非常生猛,直接將他的底蘊黑色巨碑都殺穿了,若非如此抵御了一擊,只怕是頭上頂著一顆假腦袋,都依然被余威殺穿了!
“咳,天皇子,這個確實是有些失誤了。只是沒有想到這種彼岸魂毒,這種源自于邪靈之中變異出來的魂毒,竟是也完全被克制。”
格萊斯的臉也掛不住了。
不過他還是將之前被殺穿的頭顱隨手一丟,然后又抬手一取,從腦袋上再次取下一顆腦袋來。
這腦袋倒是真腦袋,可惜歸真族的特殊天賦,讓他們這種腦袋,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是以,蘇離哪怕是通過‘釘頭七箭書’鎖定了對方的腦袋,殺出去估計也無法將其殺死。
這的確是無數歲月之后對方能想到的破解‘釘頭七箭書’的厲害防御手段。
所以,夏心寧等人說的每次,底牌手段不要暴露——除非完全有自信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在信息不外泄的情況下將對方徹底殺穿。
即便如此,還要保證強者無法找到戰斗之地,進行《時光溯源之道》的反推,不然底牌依然會暴露。
以釘頭七箭書功法的厲害,如果沒有破解之法,恐怕這種功法誰修煉了,那別的修行者豈不是必死無疑?
蘇離對于這種‘防御’之法的出現,也并不奇怪,只是這種用假腦袋的事情,確實是讓他又漲了個教訓。
好家伙,現在開始玩‘假腦袋’真身體了?
這一個個的是真特么的秀啊。
“所以,我自視甚高了嗎?”
蘇離盯著格萊斯道。
格萊斯咳嗽了一聲,道:“即便如此,此次天皇子終究還是在劫難逃——無論以后我格萊斯的路如何走,道如何悟,只要天皇子此次殞落,一切也就變得不重要了,不是嗎?”
蘇離道:“的確如此,不過,你真的不夠資格,你以為‘梅花七陰殺’是什么樣的‘梅花七陰殺’?
其不過是截取皇族的因果而形成的功法罷了,真正皇族的功法,見過沒?讓你見識一下好了!”
蘇離淡淡開口,隨即看了安若萱一眼。
安若萱苦笑道:“天皇子,我的功法他完全克制,我無法定住他,所以你沒法依靠我了。”
蘇離道:“我看你,是想讓你看一看,天皇子蘇離,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弱小,那么不行。”
安若萱道:“天皇子,我知道你一直很行,是你自己在強調這些,別人沒懷疑的。”
蘇離:“…”
格萊斯道:“歸真族的強大在于其極致的射術,聽聞天皇子也極強擅長射術,不如我們來比一比,相互射殺對方?”
蘇離搖頭,道:“我的射術一般只對絕世奇女子使用,很抱歉。”
蘇離說著,又道:“還有什么手段,你可以盡管施展出來了,不然,你就沒機會了。”
格萊斯道:“就像是之前那些修行者那樣嗎?一招擊殺?”
格萊斯搖了搖頭,抬手匯聚黑暗血碑,將上面的虛影凝聚之后,蘇離看到其中蘊含著一縷縷幽冥粒子,同時,其中也逸散出一縷縷蘊含幽冥的黑暗氣息。
這種黑暗幽冥氣息,蘇離很熟悉,蘇荷、穆清雅、穆清顏甚至穆清妃清霜等人身上,曾經都擁有這種氣息。
格萊斯道:“察覺到了吧,連她們都被鎮壓了,其實你的掙扎毫無意義,皇族也沒有天皇子你想的那么簡單,將這個位置讓出來,讓能者居之。”
蘇離道:“可惜,就這種幽冥氣息,你顯化出來,反而恰恰無用,恰恰證明你沒有任何底蘊可言。歸真族格萊斯,不過如此。”
安若萱有些疑惑,道:“天皇子,這…這明明是蘇荷的氣息啊,莫非我感應出錯了?而且,那黑暗巨碑之中的虛影頭顱,確實也是…蘇荷的頭顱。”
蘇離道:“是蘇荷,但是是壁畫里入魔了的蘇荷,而那未知魂毒,也是如此而衍生出來的。復制體蘇荷,而且還是入魔的,又算得了什么呢?不過不得不說,能掌控復制體入魔,你們也確實不錯了。
當然,或許根本就不是你們,而就是我母親穆清雅他們做的,你們以為鎮壓了蘇荷,以為蘇荷還入魔了,其實…完全被當成了棋子還不自知。”
格萊斯的表情一僵,陷入了剎那的沉默狀態。
而蘇離,則莫名的收獲了兩百萬的天機值。
好家伙——就這一句話,信口開河的一句話,結果格萊斯信了,然后他就陷入真相囚籠?
所以…這又是被他說中了?
蘇離一時間心情也無比的復雜——我這嘴巴是開光了嗎?用的是婦炎潔…
蘇離原本是想狠狠沖擊一下格萊斯的心神的,結果反而莫名其妙的說幾句就引出了真相囚籠,以至于他反而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甚至他莫名的想到——未來的他看到這一幕,是不是想抽現在的他的嘴巴子?
蘇離嘆了一聲,道:“我忽然不想殺你了,可憐的先驅者,你走吧。不然你死在這里的話,你的價值也榨干了,別人的目的也達到了,而我的一些底蘊也會暴露得更多。”
格萊斯感嘆道:“天皇子的本事,著實是厲害,看樣子天皇子的攻心之術,也應該是學的登峰造極了。不過很可惜,此次,天皇子是必死無疑的。
至于說我格萊斯死在此地,天皇子大概是在說夢話。”
格萊斯說完,又看向了安若萱道:“冥頑不靈的東西,將來,你是必定會后悔現在的所作所為的!”
安若萱冷哼了一聲,道:“你且有將來再說!”
格萊斯眼神之中的兇戾之色一閃即逝,安若萱臉色一白,本能的朝著蘇離這邊靠近了幾步——這是一種本能的尋找安全感的舉動。
所以,很明顯格萊斯恐怕給安若萱留下過很恐怖的陰影。
至于兩人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情,蘇離也不得而知。
不過,蘇離相信,格萊斯只要死了,那么安若萱是一定會說的。
蘇離看了系統面板上的天機值一眼,道:“我之前就說過,梅花七陰殺源自于釘頭七箭書,而這種源自于洪荒的神通除非不用,用了的話,根本不可能是你所能扛下來的。
或許,你以為,先前我施展某些絕殺手段,動過過分身獻祭之類的手段,那么我這種手段施展就一定要分身獻祭。
而此地一旦獻祭分身必定會出事——其實,你弄錯了一件事!
格萊斯,你現在并不是神靈!”
蘇離說話之間,冥想《皇極經世書》,并凝聚自身的神性,以身外化身施展《璇璣戰魂》,同時施展出極道的‘釘頭七箭書’功法。
而在這種功法施展出之前,蘇離激活了《天樞古鎮天機神術》,同樣是以另外一尊身外化身施展《璇璣戰魂》。
“轟——”
《天樞古鎮天機神術》在被施展出來的瞬間,蘇離的身外化身就激活了盤古血脈。
是以,本身的戰力衍化到了極致之后,蘇離這《天樞古鎮天機神術》便一舉達到了極致。
鎖定一方領域,同時開啟天樞古鎮,這種鎮壓效果,如剎那衍化神域。
關鍵是,蘇離的靈魂無比強大,靈魂還蘊含著一縷縷的神性底蘊,并不比格萊斯殺。
同一時刻,蘇離施展出的‘釘頭七箭書’,不僅僅是釘頭七箭書,更是蘇離在冥想之中‘畫’出來的殺機。
冥想之中,蘇離手持造化筆,在《皇極經世書》中畫出了格萊斯的身影。
所以,無論格萊斯是什么腦袋,還能逃得掉?
而這一次,擔心格萊斯依然逃掉,蘇離施展出了第三尊分身,上清分身。
上清分身手持軒轅天邪劍,準備隨時燃燒天機值,殺出天邪破天寂滅道。
這一層層的殺機,就在這剎那之間爆發了。
“咻——”
這一刻,格萊斯看似無害,卻拿出了一張一人多高的巨弓,并在剎那之間拉滿了弓弦,射出了絕殺一擊。
同一時刻,蘇離的攻擊也殺了出來。
天樞古鎮鎮壓。
虛空頓時一片死寂。
釘頭七箭書鎖定了格萊斯的靈魂,瞬間殺出。
天邪破天寂滅道緊隨其后!
蘇離這一次直接燃燒四千萬天機值!
一千萬不夠?
四千萬絕對夠了!
這是冥想過后的判斷。
這般狀態下,三層殺機,已經是極道殺機了。
“噗嗤——”
天邪破天寂滅道直接殺穿了格萊斯殺出的那一道箭矢,余威不減,再次殺向了格萊斯的眉心。
而釘頭七箭書也在此時忽然從格萊斯的手臂上竄了出來。
“啊——”
格萊斯的手臂忽然炸開,顯化出恐怖的七彩梅花光芒。
“噗噗噗——”
格萊斯的整條手臂直接炸裂,化作血霧齏粉。
與此同時,蘇離的天邪破天寂滅道殺出了一片毀滅的金光。
金光之中,萬物如同要消融一般,變得極其的扭曲。
而這種扭曲之中,格萊斯的靈魂直接崩裂,竟是沒有什么機會施展出絕殺一擊。
“噗——”
格萊斯的另外一條手臂也在這一刻被洞穿了。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天樞古鎮猛的化作一道囚籠,一舉鎖住了格萊斯重新生長出的頭顱——那一顆拇指大小的頭顱。
蘇離的身影也在剎那之間施展《鯤鵬逍遙游》身法,出現在了格萊斯的身前。
“噗嗤——”
隨后,蘇離的手中軒轅天邪劍斜斬而下,直接將那一顆小小的人頭斬落。
人頭飛起,血水剎那便已經炸開如噴泉四散。
蘇離的手中,《玄心奧妙訣》直接運轉,凝聚出紫色雷光,衍化《天樞古鎮天機神術》朝著那人頭猛的一拍。
“轟——”
人頭四方逸散出的黑暗幽影,未知的虛空魂毒全部被封鎖。
與此同時,那沒有了頭顱的尸體在此時立刻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樣,渾身冒出黑煙,并在剎那之間崩碎炸裂,化作黑暗的幽冥粒子。
至于那一塊黑暗巨碑,卻也在此時忽然之間像是受驚的小兔一樣,猛的竄入了無盡的黑暗虛空深處,消失不見。
蘇離深吸一口氣,默默的看了手中被封鎖的格萊斯的人頭——拇指大小的人頭,雙眼瞪得渾圓,似完全的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什么?
難以置信他竟是近乎于毫無還手之力的就被蘇離殺死了。
蘇離看了不遠處的闕辛延一眼,道:“你竟是能將他完全鎮壓住。”
闕辛延:“這里是忘塵寰,忘塵寰雖然毀了,卻也沒有達到這種隨意能讓人種下殺局的地步。更遑論,將那種恐怖的未知魂毒帶到這里來,這種人不殺,留著當你道侶?”
蘇離道:“如果不是你壓制他的攻擊的話,我要殺死他還是有些麻煩的。”
闕辛延道:“蘇大師,現在再裝低調已經來不及了。”
蘇離笑道:“確實是來不及了,闕辛延和安若萱你們都知道了。”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你當我傻?還是我們很愚蠢?你在這種地方有實力隨便暴露唄,怕什么?反正這里發生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蘇離道:“確實是傳不出去任何消息——但是若是此地還有修行者蟄伏不出,暗中窺視到了這一幕呢?”
闕辛延道:“這里是忘塵寰,隱藏不了的。只要在可觀察的范圍,我們都是會察覺到的。”
闕辛延說著,道:“好了,最后的一處隱患被解決掉了,你——”
闕辛延說著,忽然看向了遠方的虛空。
那里,蘇離曾經殺出天邪破天寂滅道的時候,金光似刺穿虛空一般。
而此時,那里存在的一道自然之力很快的潰散并消失不見。
闕辛延的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
蘇離有些無語的看了闕辛延一眼,道:“好了,我的能力,已經天下皆知了,格萊斯跑了!”
闕辛延道:“格萊斯沒跑,被你殺穿了,確實是殺穿了。那里存在的應該是格萊芙,而且還是殘留的一縷神性觀望因果與結局的。
不過你說得對,你的能力,多半是要天下皆知了。
以你斬殺格萊斯的能力,他們也能看出我壓制了忘塵寰的規則,再加上格萊斯本身呈現出的是天驕級別的實力…
守護者之下,差不多你已經無敵了。”
蘇離道:“我若是這么想,估計馬上就要被毒打。”
闕辛延道:“你的身法方面不要太自信——馬上就會有針對你身法的功法出現,不要小看任何神靈。他們固然不能親自下場或者是不方便以大欺小,但是破解掉你的功法的同時,針對性的進攻,你很快就會被研究透。
另外,復制體壁畫入魔的情況看樣子是已經真的研究出來了,要壞事了,所以你更不能大意。”
蘇離道:“我從來都不會大意,因為我沒有閃。”
闕辛延道:“你說話我聽不懂已經習以為常,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蘇離沉默不語。
闕辛延道:“此次,格萊斯算是被我們聯手干掉了——安若萱你還在示弱?你都會一部分‘五色神光’了,魅惑手段也已經近乎于出神入化,別裝了,那些人都走了。”
闕辛延說著,看了還繼續低調的安若萱一眼,無語的瞪了她一眼。
安若萱聞言,不由風情萬種的白了闕辛延一眼,道:“所以天皇子不待見你,你根本就不懂男人,這時候你不要表現出你這次幫了很大的忙、我這次出了很大的力這一點!
你要表現出一臉期待、震撼、感嘆和欽慕的臉色來,然后眼眸之中要有那種青睞、自豪,難以置信之色。
安若萱說著,美眸之中異彩連連,一臉震驚、震撼的看著蘇離,似恨不得立刻投懷送抱一樣。
那不是看天才,而是看絕世的神級奇男子的眼神啊!
蘇離看到這種眼神,對比了一下沐雨兮和魅兒的某一刻的眼神——MMP的,一模一樣,一點兒細節上的不同都沒有。
所以,都是演的?
讓我增強自信?
蘇離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
他心中也有些狐疑——我特么分身十倍本體戰力、《璇璣戰魂》增幅一千倍,燒了四千萬天機值殺出的一擊還不夠震撼?
我特么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這表現不夠好嗎?
而且這確實也不是我真正的底牌啊。
我沒有獻祭分身啊。
天邪破天寂滅道的真正恐怖點在于獻祭啊!
蘇離有些搞不明白了——但是闕辛延和安若萱這般表現,卻讓蘇離意識到,格萊斯被殺,恐怕安若萱的‘魅惑手段’還真的生出了很大的作用,不然天樞古鎮恐怕鎖不住格萊斯。
不過,四千萬天機值的天邪破天寂滅道,殺穿格萊斯的確應該沒問題。
所以,該不會他們以為這是法寶的能力而不是我自己的能力吧?
不會吧?
蘇離仔細想了想,恐怕還真是這樣。
甚至恐怕這些人都以為他是在爭強好勝在逞強,所以故意配合…
所以,這安若萱的智力?是高還是低?
這人太會演戲了吧?
蘇離若有所思,道:“此情可待成追憶?”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想什么呢?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蘇離:“…”
安若萱見到蘇離有些自閉的樣子,捂著嘴兒吃吃笑道:“好了,別介意了,魅兒和雨兮都看著呢,我們這樣的確也是為了殺死格萊斯。
格萊斯很強,而不是我可以裝弱智來騙你,也不是故意打擊你。
小郎君,這般世界很不容易,你作為天皇子,目前是我們最喜歡的一位天皇子,我們只是希望你可以長久的在這個位置待下去。”
安若萱安慰了兩句。
闕辛延道:“這還算是句狐貍話。”
安若萱道:“那就是不算人話唄。”
闕辛延道:“你又不是人,說什么人話。”
安若萱道:“小娘子你等著。”
闕辛延:“…”
兩人說話之間,闕辛延操控祖龍船,直接橫空犁天。
“轟隆隆——”
天空陡然扭曲,虛空恍若炸裂。
這時候蘇離很清晰的看出,這祖龍船老早都能破空而行,所以,合著這闕辛延和安若萱不當人子,前行一場是在以自身為囚籠誘餌,順便帶著他蘇離當靶子來殺天驕啊!
這手段,也是…六的一批。
“你們兩個,都是不當礽子的玩意。”
蘇離無語道。
闕辛延道:“蘇大師,我已經很不容易了啊,為了你我都連女人都變了,你怎么就不感動呢?”
蘇離道:“我確實是不敢動,迎男而上、男上加男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闕辛延嬌嗔道:“蘇大師,人家這么可愛,當然是女孩子啦。”
蘇離:“嘔——”
安若萱捂著嘴兒,扭著水蛇腰,吃吃笑道:“不這么走一圈兒,哪里能殺出那么多天機造化本源命氣啊!這東西,對小郎君你好處多多呢!
而且小郎君你命格極好,只要能在黃泉之地斬殺那些對你有敵意的天驕,就可以直接在殺死他們之后獲取他們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無論是實力還是自身的皇族底蘊,都足以突飛猛進啊!
這般好處,你身為天皇子不喜亂殺沒關系,讓別人主動出手,那不就是不亂殺了?
而且小郎君確實是無為而為,都沒有想過要奪取他們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所以這般在忘塵寰區域殺,殺死了之后,利用率可以達到九成以上。
怎么樣小郎君,這次是不是賺翻了?”
蘇離聞言,嘴角抽了抽:“你們關鍵都是老陰貨,專門欺騙我這種小萌新。”
安若萱笑道:“那要不要人家補償你呢?”
蘇離道:“怎么補償?”
安若萱笑道:“肉償?”
蘇離道:“想得倒是挺美的。”
安若萱剛準備調笑幾句,忽然,臉色微微一沉,震撼道:“我們到罪域祭壇了,天羽族鎮魂碑目前不太穩定,而且之前我們提及過的危機感更嚴重了!
格萊斯一死,這種情況無限加重,本來我們是嬉鬧一會兒壓一壓,以為是我和闕辛延的感應出了問題。
現在看來,真不是。
大難臨頭了,天皇子你試試卜卦?推衍?”
蘇離道:“不用卜卦,也不用推衍,我之前的話就是結果。我說了九成把握就是九成把握——因為,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安若萱瞪大雙眼,道:“真的?”
蘇離道:“真的,至于罪域魔淵的擴張,以及淺藍星的變化,都不是問題。”
安若萱道:“那未知的虛空魂毒?”
蘇離道:“那也不是問題,因為這一切都是一個整體,如果他們的某個計劃成功的話,那么未知的虛空魂毒才會爆發。
如果那個計劃失敗了,那么虛空魂毒就會徹底收斂起來,暫時蟄伏。
因為虛空魂毒已經出現了破解之法——就是我的手段。
只要有了破解之法,他們的計劃其實已經不完整了。”
安若萱沉聲道:“知道是哪一方勢力嗎?是否和…天機閣有關?”
蘇離道:“鎮魂殿絕對參與了,天機閣反而不確定,但是…烈陽絕對是其中的核心人物,只不過,烈陽已經被干掉了。”
安若萱道:“根本沒有任何頭緒,你都能判斷出來?可如果你這么聰明,之前豈會被我拌蠢貨所欺騙?”
蘇離道:“我又不是特別傻,我只是因為你是我身邊親近之人,從而不想去算計你、把你想得很深罷了,畢竟一個在神靈天驕里排名第一、活了幾萬年而且還頂下了孔宣的部分因果傳承的存在,閉著眼睛想一想都不簡單啊。”
安若萱聞言,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
簡單的一句話,卻恰恰忽然之間就觸動了她的芳心。
她露出了一抹很溫柔的笑意,道:“其實我真的很深,深不可測喲。”
蘇離道:“的確,我鞭長莫及。”
安若萱聞言,美眸之中多了一絲懷念之色,道:“你上次是說,你望塵莫及——你,果然還是你啊,有時候,歲月流逝那么久,我們的對話,卻依然一如昨日。”
蘇離聞言,心中一凜,道:“我上次說‘我望塵莫及’?‘忘塵莫及’?還是‘忘塵莫急’?”
安若萱嘆道:“你之前其實是和闕辛延對待喬蓮兒的情況差不多對我,不過你雖好,但是我不喜歡。但現在,我發現我確實是有些喜歡你了,但是…可惜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算了,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就過去吧,你如今已經活出了這一世,那么前一世的一切就都隨風而散好了。
一如你所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留下最初相見的那一份美好,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如今你蘊含真正的希望之源,做到了當初我和婉兒希望你做到的樣子了,所以我們都很欣慰。”
蘇離道:“這些話,我都不敢相信,但是如你所說,過去或許是我,也或許不是我,都沒有關系。因為現在的我一定是我,而現在的你也一定是你。
眼下,你喜歡我,我對你也沒有什么惡感,這已經是很好的開始了,不是嗎?
至于未來,未來只是我們活在的每一刻的當下罷了。
所以,把當下的每一刻都過好,未來就會變得格外的美好。
珍惜當下,才會有美好的未來。”
安若萱道:“這恰恰也是我們希望對你說的話——所以,我們這個意境的牽引和布局,僅僅是為了讓你可以接受清霜和妖嵐,現在,開始珍惜你的當下,然后創造那份屬于你們的美好未來吧!”
闕辛延道:“道理你都給我們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我們就不給你重復講述一次了。
接下來,我們帶你去罪域祭壇之后,妖嵐要和清霜合體,所以你要當她的真正小郎君了,這一次…才是你真正表現你行不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