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花鳥風月,望帝歸隱
蘇離被問得莫名其妙。
而且這栽贓的手段，也實在是高明之極！
關鍵是，這發生在現實里的事情，是真的！
因為冰凌施展的《時光溯源之道》，是一種很完整的功法，施展出來確實也有著一種大道神性的氣息彌漫。
在這一點上來說，這功法也完全沒有問題。
蘇離不懂這種功法到底要怎么施展，但是他的見識已經不凡，能看懂這《時光溯源之道》是基于什么原理而創造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這種功法在施展的時候，蘇離就指派了一道玉清分身和一道太清分身進入了記憶禁區八層，并冥想《皇極經世書》、開啟天機之眼去觀察這一功法的問題和這兩人的問題。
全程看下來，耗費了差不多5萬的天機值，什么名堂都沒有看出來。
冰宮這邊沒有問題。
諸葛綺妍和魅兒、闕辛延當然也不可能有問題。
那誰有問題？
當然是他蘇離有問題啊！
玉清分身和太清分身脫離了記憶禁區之后歸來，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自己有問題！
這結論，和冰玉穎的結論，一模一樣。
好家伙！
蘇離對于玉清分身和太清分身這兩個自己的判斷結論，也是無言以對。
蘇離都想罵自己是叛徒了！
但是他知道，這樣的結論才是最符合現實的結論——合著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這邊他蘇離——不是，這邊那個奇奇怪怪的蘇離把冰玉酈采補了挖了眼珠子，那邊蘇離就把眼珠子凝聚成希望之源，打入了諸葛淺韻的雙眼里。
然后，諸葛淺韻還莫名其妙的、無比滿足的叫了一聲。
蘇離對于這般結果，也確實無法說得清了。
這種事情，基本就是坐實了——這相當于犯罪現場被拍下來了，而且指紋什么都能對上，相當于是直接按死坐實了。
這就是百口莫辯的事實。
因為《時光溯源之道》沒問題，冥想《皇極經世書》也沒有發現問題。
身邊的人更不可能有問題。
那么誰的問題？
蘇離其實心中已經有了部分答案——諸葛嘉怡一群人做的。
因為諸葛嘉怡幾乎可以隨時監控他，而他來花月谷是臨時決定。
而這期間，是有足足一個時辰的。
但是冰玉酈死亡的時間點雖然也是在一個時辰左右之前，但時間上有延遲。
延遲的時間大概就是百余個呼吸的時間。
蘇離沉吟之間，抬頭看向了冰玉穎。
冰玉穎非常冷靜，她只是質問，但是依然沒有動手。
她渾身的殺機確實很凌厲，但是蘇離能判斷出，那是基于姐姐死亡之后的憤怒被強行壓下之后的殺意，是針對敵人的殺意，而并非完全針對他蘇離。
極寒冰宮的極道傳承《時光溯源之道》，在天機閣也有類似的功法，在其余的宗門圣地也同樣有類似的功法。
但是唯獨極寒冰宮可以做到完整的呈現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前的過往。
這種呈現就是時光回溯！
這樣的手段里時光回溯不是幽冥真虛，而就是類似于一種‘回放’或者是‘倒放’的功能。
這是不影響現實也不影響過去的功法。
所以這種功法呈現出來的信息，是完全不存在問題的。
真相該是怎樣那就會是怎樣。
“說一說吧。”
冰玉穎強行壓下了恐怖的殺機一股股凌厲的寒意撲面而來讓蘇離都有種渾身冰冷的感覺。
不過這時候，魅兒卻靠近了蘇離幾分。
那剎那蘇離就感應到了渾身溫暖之極，像是有一層熱氣覆蓋了他一樣為他驅走了所有的寒意。
闕辛延和諸葛綺妍也在此時靠近了過來，一左一右的并列站在了蘇離的身旁。
“沒什么好說的，你們不是看到了真相嗎？想動手還需要借口嗎？”
魅兒冷聲回應道。
冰玉穎淡淡的看了魅兒一眼，道：“一只被打成了幽魂、靠著一只破罐子茍活的異族狐貍，什么時候也能這么囂張了？”
蘇離聞言，臉色一沉，道：“魅兒也是你這賤人能罵的？你很強？再敢出言不遜我現在就弄死你。”
魅兒輕輕碰了一下蘇離，示意他冷靜。
冰玉穎冷聲道：“我姐姐尚且毫無反抗之力死在了你手里你弄死我不跟玩一樣嗎？而且你也確實是一邊玩一邊弄死了我姐姐。
但你覺得我極寒冰宮之人會怕死？
這世間修行者到了這個層次又真有幾個怕死的？”
闕辛延道：“話別這么說，你看，我就非常怕死。”
冰玉穎臉色一沉，道：“你幽冥海也要參與進來？”
闕辛延冷笑道：“笑話你覺得你姐姐身材多好？我身材那么炸裂蘇大師都不看一眼，你當她有多大的吸引力？就那么小兩只——”
冰玉穎打斷了闕辛延的話：“你是在找死！”
闕辛延道：“來賜我一死，我死不死，我都執掌忘塵寰。但是你死了能不能活出下一世，那就得看我怎么控制忘塵寰了。”
冰玉穎道：“剛才的一幕你看到了。”
闕辛延道：“不僅看到了，我還想著你姐姐若是我，那我肯定爽死了。”
諸葛綺妍微微臉紅，卻還是幫著說了一句：“她確實是爽死了！”
冰玉穎大怒，四方的虛空立刻生出陣陣恐怖的寒冰劍意。
只不過，這些恐怖的寒冰劍意殺機顯化之時，冰宮宮主冰凌忽然一揮手，將這些氣息全部湮滅掉了。
隨后，冰凌平靜的看了蘇離一眼，道：“很明顯這是一個局，但是這個局就這么掀開了，而且一切都指向了你。”
蘇離道：“不錯，確實是我，就連我自己都非常確定，這是我做的。”
魅兒道：“但是，蘇離一直和我、諸葛綺妍以及闕辛延在一起。”
冰玉穎道：“他擅長替身紙人的手段啊，華紫嫣這種紫氣化人的手段何其厲害，他青出于藍，足足能施展六個分身紙人！而且說不定他還有所隱瞞，說不定能做到傳說之中的分裂九大紙人的地步。
既然如此，分裂出幾個紙人在外不是很正常嗎？！而且，你知道為什么我姐姐會來花月谷找你嗎？”
蘇離心中咯噔了一下。
冰玉穎看了冰凌一眼，冰凌嘆了一聲，道：“孽債啊。”
說著，她抬手衍化出了一方場景。
場景里，也是花月谷。
美麗的花月谷，色彩總是那么的絢麗多彩，可以讓人一眼就認出這里的環境。
但是在這時候，花月谷正常的環境里，卻多了一絲和環境非常契合的能量波動。
原本這所有一切是無法發現的。
但是——這時候，冰凌卻朝著他衍化出的整個花月谷場景加持了一道冰霜之力。
冰霜之力滲透之后，花月谷里的所有環境忽然化作了一片灰暗的色彩——那種色彩像是光照射了一樣。
剎那之間，這花月谷的色彩變成了灰白色的膠卷的底片的顏色之后，其中一縷微塵，明亮得像是天空中的太陽。
而那一縷微塵中，被冰凌凝聚了出來。
視野不斷的拉近之后，那一粒微塵被不斷的放大。
當這一粒微塵被放大億萬倍的時候，這一粒微塵上，出現了蘇離的虛影。
而此時，這一粒微塵，則如化作虛無一般，落在了花月谷出口的路邊的野草葉子上，一動也不動。
這一幕，到這里，已經衍化消失。
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包括闕辛延和諸葛綺妍都無話可說了。
兩人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蘇離。
蘇離無言以對——這是那天他定向刷新《道生一之神隱篇》之后，第一次用出功法，準備把本體放在花月谷，用分身去歷經各種兇險…
只是這后來，因為希望之源的事情，他選擇了‘無為而為’，所以召喚回來了那個本體。
這冰凌沒有看到后續，卻一直以為他本體蟄伏在了花月谷。
蘇離還沒有說話，冰凌忽然看向蘇離，道：“你別動。”
說著，冰凌拿出了一面類似于昆虛境一般的鏡子，對著蘇離照了一下。
剎那之間，蘇離身上出現了一道道明亮的影子。
這影子，正是替身紙人分身。
“看到了嗎？”
冰凌看向魅兒、闕辛延和諸葛綺妍。
魅兒道：“這又能說什么？如此完好的計劃，你們倒是也真的會利用各種手段來布置，這是為了殺蘇離、或者是鎮壓蘇離、討伐蘇離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給皇族那邊交代嗎？”
冰凌道：“首先，這蘇離明顯到現在用的還是分身，本體早就逃了！所以，我鎮壓他一尊分身不為過吧？”
魅兒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冰凌又道：“其次，無論是他蓄意將本體藏身于花月谷，還是那吞噬采補我冰宮圣女，這都是證據確鑿的事情。我身為守護者，還不至于在這件事上污蔑一個小輩——魅兒你也不是普通的存在，你該看得很清楚，這些信息，有一道信息是假的嗎？”
魅兒道：“都是真的！”
冰凌道：“那這些不足以證明蘇離罪大惡極嗎？！”
魅兒道：“足以證明！”
冰凌道：“那么我拿下他有什么不對？！”
魅兒道：“你拿下他那就真沒有理由了。”
冰凌道：“那倒是可笑了。”
魅兒道：“首先，蘇離是本體還是分身，沒有任何關系，因為這種手段，隨時都可以隨便用。他留下一縷微塵在花月谷就證明他這一縷塵一直在花月谷嗎？
你證明不了，即便證明得了，這一縷塵也是可以通過天書來拼接時間的！
況且，如果蘇離未來留下一縷塵在此地，也一樣會被過去等手段照出來，一樣可以拿出來用。
《時光溯源之道》確實很厲害，但是這個世界的時間本身都有斷層，你一個《時光溯源之道》能說明什么？
你若不信，來，你照照我，我看看你能照出什么來！
你信不信你照了我，然后你看到我剛剛將你殺了，你信嗎？”
魅兒一席話，說得極寒冰宮宮主冰凌，啞口無言。
而且，她深深的看了魅兒一眼，卻見魅兒明顯是有些要動手的征兆。
冰凌深吸一口氣，莫名的看了蘇離一眼。
她針對蘇離，各方面如果是在理，以皇族對于臉面和大義的重視，她親自出手，鎮壓蘇離一尊分身，那是沒什么問題的。
因為這是在其位謀其政。
畢竟她看到的真相就是如此，冰宮圣女被蘇離采補羞辱致死，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出手就有理有據，占了大義！
可是——如果魅兒插手，她和魅兒沖突的話，以蘇離這寵妻狂魔的性子而言，那是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皇族所有人都要臉——但是有兩人那是絕對不要臉的，那就是蘇離和蘇葉！
當然，還要加上蘇葉的師尊——可惜，那未存在被鎮壓了。
此時，冰凌看向魅兒的龍么，也有些不愉。
“你這般說法，簡直是強詞奪理！”
冰凌沉聲接著道：“這樣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嗎？我確實也知道，這種事情發生得很突兀很離奇很不可思議！可往往看似簡單的東西，實際上也是真的簡單的。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做法太愚蠢可笑了，還刻意留下證據這不是白癡的行為嗎？
可恰恰這樣的白癡的事情，才是聰明的做法啊。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時光溯源之道》確實不足以證明，但是花月谷中的天地規則獨成一體，在這里隱藏——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啊！
他蘇離正是因為沒什么教養，才不知道這些常識，才出現了這樣的紕漏。
這是我污蔑他嗎？”
魅兒淡淡道：“《時光溯源之道》確實不會出錯，但是花月谷也依然屬于這個世界，規則再完整里面也會有時間斷層，所以《時光溯源之道》的畫面也就不可信！
再者，你也知道我是狐貍，算是半個異族，也知道我魅惑能力天下無雙。
這種時刻，你覺得我會放任蘇離出去鬼混，到處撒播種子嗎？
他對付我都對付不了，還對付別的女人？
是我魅兒魅力不夠？身材不好？還是他身邊的沐雨兮不夠清純可愛，或者是諸葛染月不夠大方熱情？還是諸葛綺妍不夠靈秀柔美？
或者說是先前的云青萱身材還不夠好，抑或者是華紫嫣還不夠貴氣逼人？”
“說這些，你可能覺得夸張，但是夸張嗎？”
魅兒說著，看了諸葛綺妍一眼，道：“現在讓你被蘇離合道采補，你愿意嗎？”
諸葛綺妍俏臉一紅，隨即輕咬芳唇，語氣堅定的道：“愿意。”
魅兒看了冰凌一眼，道：“你覺得我動用了攻心之術了嗎？”
冰凌臉色難看，聲音冰寒道：“沒有。”
魅兒道：“就諸葛綺妍這般，你覺得蘇離是愚蠢到看不出來嗎？還是說蘇離的記憶禁區結合真虛天禁的手段不好用，不能每天每時每刻睡我幾次？”
冰凌再次沉默。
魅兒道：“人族雖是萬物之靈靈族，但是人族女子和我青丘狐族的皇族血脈——玉狐族血脈女子比起來，真的…真的是太差勁了。
我從不會看不起你們，因為我自己這一世是活生生的人族女子。
但是——你們要設定一個歹毒的計劃，選一個強一點兒的，如你冰凌，抑或者是冰玉穎都好啊，這冰玉酈，身材不錯，但是那一對…太小了。
你們真以為蘇離他不喜歡大的啊？
他只是嫌棄闕辛延表現的太大了而已，但像是云青萱那種，他就特別喜歡啊。
或者就算是風淺薇那種也可以啊。
你們這是太瞧不起蘇離了。”
魅兒這話說得蘇離也是無言以對。
但是，魅兒確實是聰明，確實是能說會道，這嘴上的功夫，確實是十分了得。
見魅兒出頭，蘇離也就沒有站出來說什么了。
這時候，魅兒的某些意思，他也明白了。
冰凌無言以對，最終只能說出一個不是道理的道理：“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和他經常一起，時間久了，他或許也會膩了，然后準備換換口味？”
魅兒笑道：“換什么口味？對于我們修行者而言不就是一個念頭變化一番的事兒？更何況，像是你們冰宮這種圣女雖然確實非常的冰清玉潔，會被很多男修行者所喜歡，但是冰玉酈卻完全不是蘇離喜歡的類型啊。
這種冰山雪女的帶著圣潔氣息的圣女，蘇離心里確實是半點無愛的。
而且比較有意思的是，冰玉酈的實力比蘇離強，卻任由蘇離采補？勒住她脖子的絲線卻是血碑印記那紅毛所化？
蘇離對自己的女人向來也是非常非常的用心的，又豈會在事后殘殺？
就當這些都成立，卻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點你們弄錯了——蘇離在花月谷離開之后自斬了一次，自斬的是本體。
而這一次皇族出現，幫他治療好了本體。
你們覺得，那時候，皇族都出來了的情況下，他的本體能不去迎接？
而那時候他的本體只要出來，就再也去不了花月谷了。
因為他被困在了虛假的鎮魂秘境里啊！
這么明顯的破綻，你們沒發現嗎？
而你們根本不知道，這一次蘇離脫離虛假的鎮魂秘境，最后關頭穿過的什么區域——是大量的時間斷層區域啊，脫離出來，耗費了足足六天時間！
這些信息，你們沒有全面的獲取吧？
當然，你們獲取短時間也獲取不到，因為這一定是某些存在有心隱瞞的信息啊！”
魅兒的話，讓冰凌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魅兒則再次開口道：“除此以外，一個及其重要的禁忌點在于——蘇星河和穆清雅的本體都死了，他們先前就被挖墳了。
為什么要挖墳呢？就是要抽取精氣魂本源進行復制研究。
所以，這些研究的結果其實已經出來了。
在壁畫里，蘇星河和穆清雅生了十萬八萬的孩子了吧？
這些孩子都是模仿蘇葉、蘇離和蘇荷而生，只要出現類似‘蘇離’的存在，都會在壁畫世界里培養出來吧？
到時候，用一個一模一樣的傀儡死士‘蘇離’來冒充蘇離，豈不是非常正常的？
反正蘇離本身的命格無法被推衍，那么虛假的‘蘇離’因為命格套上了真正的‘蘇離’，因而也無法被推衍。
既然無法被推衍——那么，真真假假的蘇離，能怪罪在我男人這真正的蘇離身上嗎？”
冰凌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假蘇離干的？天機閣那邊的傀儡死士蘇離？”
魅兒道：“你去想，我說終究無用。”
冰玉穎道：“或許這才正是你們的目的？故意做出一些平時不可能做的事情，然后推脫給天機閣那邊？然后希望我們和天機閣生死一戰，你們坐收漁翁之利？”
魅兒道：“你既然能想到這一點，那為何想不到天機閣真做了這件事，恰恰就是希望你們與我們生死一戰，然后引出蘇離背后的皇族，將你們一鍋端掉？”
冰玉穎嗤笑一聲，道：“你果然是只狡詐的狐貍，能說會道，剎那之間就能顛倒黑白。”
魅兒淡淡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了的想白也白不了了！”
冰玉穎也只是輕哼一聲，冷笑連連。
冰凌沉聲道：“你所言也不無道理，但是我極寒冰宮若是不就此事做一番處理，將再無顏面面見世人。他既然會本體之法，又懂得替身紙人這般神秘的分身術，便剝離鎮壓他一道替身紙人分身好了。”
魅兒道：“所以你們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
冰凌道：“真正的目的，只是向冰玉酈討還公道。”
魅兒道：“這個公道，還有另外一種還法。”
冰凌道：“什么還法？”
魅兒道：“你不是會《時光溯源之道》嗎？這功法不僅你會，蘇離也會，他會真虛天禁！不如讓他套一層記憶禁區，施展真虛天禁，看一看過去具體發生了什么吧？
包括你和冰玉穎的過去以及冰玉酈來此地之前的過去？
這樣豈不是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冰凌道：“真虛天禁就是幽冥真虛，而這種功法，看過去那是大忌！過去固然恒定，但是過去卻可以有很多的過去——”
冰凌這話剛說一半，就說不出來了。
因為她中計了。
魅兒笑道：“對，過去固然恒定，卻也可以有很多的過去，這是你說的，想來你真的已經明白了‘過去’是個什么意思。
過去不僅僅是發生在剛才、幾天前或者幾個月之前，還可以上溯到很久遠的時期。
特別是這般世界，有時間斷層，有丟失的時間和未知的經歷。
所以過去本身已經不恒定了。
你能確定冰玉酈遇害的時間點里，沒有時間斷層嗎？
這是不是強詞奪理，想必你心中比誰都明白！
所以，你冰宮不要跳出來被人當出頭鳥來使喚，而是要學會從大局出發。
作為守護者級的存在，格局太小，未免會讓人族未來堪憂。”
冰凌沉聲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冰玉酈乃是我悉心培養無數年的親傳弟子，是冰宮的圣女！你這話可以說得輕描淡寫，但只是因為你和冰玉酈毫無感情。
但是換上你在乎的人，你還會如此理智嗎？”
蘇離淡淡的瞥了冰凌和冰玉穎一眼，道：“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冰玉穎冷聲道：“我會繼續調查的！一旦確定是你，絕不會客氣！”
蘇離道：“魅兒說了，讓你們看幽冥真虛又不愿意看，那又想如何？”
蘇離說著，又看了看這片環境，道：“這里環境不錯，我先在此地埋葬兩位朋友再說。至于為朋友下葬，當然是要選擇一處好的風水墓地了。你姐姐冰玉酈呢？要不，我也為她尋龍點穴，尋一處上好的陰宅？”
冰玉穎聞言，道；“你會這般手段？皇族傳承？”
蘇離點了點頭，道：“皇族傳承里的‘玄術通靈’手段，甚至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手段，可以讓被殺穿了的她的意志凝聚出一絲來。就是死亡之前的一縷意志，化作執念，形成幽魂殘魂。”
蘇離道：“魅兒既然和你們說清了這一點，那么接下來，待我尋一處陰屬性的洞天福地，下葬了她們之后，就當場將她的執念召喚出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到底是誰在下狠手了！”
冰玉穎道：“這樣也行嗎？被殺穿了也能凝聚只能成殘魂？”
蘇離道：“確實能。”
冰玉穎道：“這樣的能力，超乎想象，也是皇族那邊的傳承秘法嗎？”
蘇離道：“對！確實是皇族秘法中的一部分！”
冰玉穎道：“好，我就暫且再信你一回！我也知曉，這所有一切指向太明顯了一些。”
蘇離沒多說什么，而是目光看著花月谷所在的環境區域，接著開啟天機之眼，準備尋一處龍脈之地，然后將云沁泓和古妙依安葬。
天機之眼一開，蘇離剛冥想《皇極經世書》后便忽然發現，整個花月谷的地形，竟是像極了一只即將化繭的蝴蝶！
而花月谷四周的那些花，正是杜鵑花！
是望帝春心托杜鵑的杜鵑花！
這一幕，讓他整個人都不由一陣心悸！
隨后，他陷入深層冥想狀態，回憶‘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這句古詩的來歷。
這句古詩之中，涉及到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望帝’！
望帝是誰？
傳說中，望帝是古蜀國一位開明的國君，名為杜宇。
有傳言說他是在某一天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他教會了人們怎樣種莊稼，在什么時節種莊稼，而且還發明了古蜀國的歷法，百姓們豐衣足食，因此擁護他為‘望帝’。
可世事難料，天有不測風云，古蜀國在望帝時期發生了堪比堯帝時期的大洪水，莊稼被淹，百姓苦不堪言，望帝身為開明之君，想盡辦法治理水患，最終毫無成效，正在其愁苦之際，河里突然飄來了一具尸體。
令人難以捉摸的是這具尸體是逆流而上的。
望帝心生善念，便將其打撈了上來，誰知尸體一上岸便活了過來，此人自稱‘鱉靈’，乃是不小心掉入水中，這才有了望帝撈尸這一幕。
望帝和鱉靈促膝長談，他發現此人非同凡響，學識之廣，就連他都自愧不如，大喜之下將其收為丞相。
對于水患，鱉靈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他帶領人們將巫山鑿開，洪水終于從盆地中流出，老百姓得救，望帝萬分欣慰，于是便效仿舜帝將帝王位禪讓給了鱉靈，自己則選擇隱居，而鱉靈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古蜀國的君主，也就是‘叢帝’。
故事到此處可謂是非常完美的。
可望帝在隱居中變為了一只杜鵑鳥飛到了西山的樹林，他經常會想念家鄉，便不停的鳴叫，而他叫時正是杜鵑花開之時，他不停的叫，直到嗓子都叫出血來，他的血與杜鵑花一樣的艷麗，因此有‘杜鵑啼血’一說。
可這其中卻有諸多使人不理解的地方，首先是鱉靈出現的方式很是蹊蹺，逆流而上，并且一上岸就活了，而鱉靈當上國君之后，杜宇為何要化為杜鵑并且哀鳴不止？
更重要的是，即便杜宇已經不是國君，他也可以留下繼續交人們怎樣種莊稼，‘隱居’更像是在躲避什么，最終啼出血來更能說明其心中定然有天大的冤屈。
如金，仔細回想這首詩中的‘春心’二字，蘇離也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春心’一般表達的是對愛情的向往或者對美好事物的追求，然而這里的‘春心’卻與杜鵑的悲鳴聯系到了一起，有傷春春恨的意思，所以，這其中象征著望帝化作冤魂的杜鵑，在泣血聲中寄托難以泯滅的怨恨！
冤魂！
怨恨！
所以，花月谷的美只是表面的美。
這是望帝歸隱之地！
這里，才應該是那首詩真正得出處之地！
那么，那首詩最早出現的地方，一定是在花月谷里！
蘇離若非是想將云沁泓葬在此地，恐怕他一輩子都發現不了此地會是‘望帝歸隱’之地。
如果真是——那么花月谷中是否隱藏著一座墓地？
一座真正的——大帝之墓？
（PS:第二更八千字奉上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