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半空中響起一聲隆隆雷聲。借著云霧散開,雷震子現身。
“底下何人!”
清妙仙師駕云起身飛升上去,在半空中向著雷震子拱手作揖。隨后從袖中掏出一塊術道習院的仙牌,以展示自己的身份。
“在下術道習院清妙。今日貧道斗膽,多有得罪天雷將星。貧道這廂有禮!”
“術道習院的仙師?”雷震子看了一眼那仙牌,面露懷疑之色,“方才怎么不見你?”
清妙仙師笑道:“貧道今日帶兩位弟子前往赤州修行仙術。方才弟子先行,貧道有事晚到片刻。誰知他們年輕氣盛,無心開罪了雷震子大人。多有冒犯!還請大圣贖罪!”
“怎么平日里本圣從未見過術道習院去赤州修煉的?”
清妙仙師作揖道:“就是因為此前去的少,弟子們眼界難免狹隘,孤陋寡聞。學藝不精,修法有所偏頗。所以貧道才要帶他們出去多走走。”
“你說是帶門下修行,為什么只帶這么兩個弟子?據我所知,你們術道習院仙師,每人至少要帶數十名弟子才對!”
“這個…”清妙仙師停頓了一下,說道:“因為方才這兩位都是尖子生。”
雷震子眉頭一皺,問:“此話怎講?”
清妙仙師將頭一昂,笑道:“這能與天雷將星過上幾招的,還不是拔尖弟子?”
“那斗戰勝佛的金箍棒是怎么回事?”
清妙仙師答道:“此法寶乃是該弟子花盛從斗戰勝佛處借得。斗戰勝佛既然愿意出借此寶物,可見該弟子并非奸邪之人。今日沖撞大圣實屬貧道管教不嚴,還望天雷將星今日網開一面,放我等西去。”
說罷,清妙仙師又對著雷震子躬身施禮。
“你們術道習院的弟子果然有些能耐!只是日后要多家管教,若下次遇見仍不知禮數。本圣便要他們嘗嘗苦頭。”
“一定一定!”清妙仙師拉著花盛一并向雷震子深施一禮。
雷震子一伸手,收回了風雷黃金棍轉身便要離去。
清妙仙師和花盛正要拜別,那雷震子突然轉過身問道:“嗯?方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弟子呢!”
花盛急中生智忙道:“她…她剛才得罪了天雷將星,現在沒臉見大人,正在下面叢林里反省呢!”
“哼!”
雷震子一甩袖袍,便駕著閃電揚長而去。
看著雷震子遠去的身影,花盛長舒一口氣。
這才飛到底下在叢林中收回了剛才掉落在地上的如意金箍棒。
等回來時,清妙仙師的模樣便又已褪去,留下是金棕色頭發的小七正揉著眼睛,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花盛心里念叨,看來此去西方赤州,清妙仙師每次都愛讓小七現身。
花盛隨即道:“小七,你剛才錯過一場大戲!剛才你被雷震子的雷電劈中不見,我和你那些姐妹是一邊斗怪魚,一邊又大戰雷震子。”
滅影大吃了一驚,“啊?你還能大戰雷震子?那他人呢?”
花盛開玩笑道:“被我打跑了。”
“我那姐妹們誰出來幫忙的?”
“哎!別提了,一個粉紅色頭發,手里抱個熊玩偶的。”
“小棒子出來了?那你可中彩了。”
花盛聽著這形容很奇特,便問:“這話怎么說?”
“哈哈!我們姐妹都愛叫他棒子,因為她就是根木棍一樣杵在那里,啥本事沒有!”
花盛搖頭嘆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的姐妹們個個法力高強呢。”
滅影笑道:“你可還記得天目試煉第二關神心算局么?當時天極子一開始叫過兩個號碼,結果使得兩位姐姐出局。一個就是我‘棒子’五姐,另一個是我四姐,她可叫真的厲害。”
“你四姐?”
“你沒見過她。四姐她孤傲的很,不喜與人打交道,所以很少出現。”
花盛再想細問,但轉念想到這一路上已耽擱了不少時候,還是得馬上趕路才行。
說罷,他一念仙咒剛要往西面飛。
忽然后腦勺被滅影重重拍了一下,一時間眼前金星亂冒,回頭說道:“小七你怎么打人啊?”
“臭流氓!剛才我大姐和我說你對她不敬?你說!”
“啥?什么敬不敬啊?”花盛一頭霧水。
“你敢抱我大姐!你不是我家奴?如此不羞不臊的,是要反了不成!”
花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小七從清妙仙師這里得知了剛才的事情,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剛才被一路追,我可沒對你大姐不敬,那是被雷震子逼的。”
滅影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用手指頭指著他腦門說:“你這小腦瓜里別不知好歹,要讓本小姐知道你對其她姐妹有半點想法,小心剝了你的皮!”
午后,申時。
赤熛怒州的荒漠到處黃土飛揚,氣溫維持在近五十多攝氏度的高溫。
經過剛才與雷震子一番大戰,此刻又身處蒸籠般的氣溫中,花盛與滅影小七都累得蛻了層皮。
赤州南北區域的氣候天差地別,過了烏云密布的雨林后,天空立刻放晴。晴到空中沒有一朵云彩可供遮蔽。
花盛只得變出一片芭蕉葉頂在兩人頭上冒著烈日飛行。
盡管高速飛行的風力不小,但仍架不住滾滾熱浪襲來。讓人都擔心隨時要中暑。
“熱死本小姐了!下面真是比得上火焰山…”
滅影對著下面一片荒漠犯嘀咕,說道:“方才那邊瓢潑大雨,這里又是干旱一片。真應該勻一勻。”
花盛搖了搖頭。“這世界如果真能勻一勻,那世上的富人窮人都這么勻勻才好。”
往前遠遠望去,南方荒漠的中央,塵土飛揚之間朦朦朧朧有一座血紅色的城墻。
那血色城墻高聳入云,乍一看,猶如在天際盡頭佇立著一塊深紅色的石碑。
飛近一些,兩人才發現原來這竟是一座長方形的建筑,并不像以往的監獄四周只是城墻圍欄。而是一座看不到任何窗戶的深紅色立方體建筑,甚至令人聯想到一座巨大的深紅色棺木。
這便是傳說中的熛怒天獄,從上至下都與世隔絕。看上去四周沒留任何可出入的通道,整座天獄顯得密不透風。
花盛心想,看來得先找到入口才能進入。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與滅影距離天獄尚有一段距離就降落到地面,依靠步行走近這通天高的城墻。
所謂望山跑死馬,由于天獄太高太大,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接近火紅高墻的下方。
快走到高墻腳下時,便看到右邊的城墻下有個人影在朝他倆揮手。
原來是太上小君!
花盛和滅影趕緊快步迎上前去。
“你們可來了,在下早已恭候多時!”
太上小君腳旁放著個包裹,手里捧著一碗冰鎮綠豆湯,向快要脫水的花盛他們打招呼。
花盛喘著粗氣說道:“你倒是到的比我們早,還有閑情在這里喝綠豆湯啊!”
太上小君轉手變出兩碗也給了花盛和滅影,滅影趕緊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說道:“哦!太上小君你的手藝不錯嘛!比本小姐變出的好喝。”
“那是。眼高方能手高嘛。”
太上小君神色有些得意,指了指腳邊的包裹,說道:“這行李絕對超重了,一路跑來沉死在下了…對了,你倆是怎么這么晚才趕到?”
“來的路上遇到臨時抽檢了…而且是天雷將星雷震子。”
“噢喲,遇上閃電俠?”太上小君立刻對雷震子起了個綽號。,
他搖頭說道:“不過這閃電俠速度倒是不快,倒也不是無計可破。他查你們什么?有沒有喝酒?”
“你還開玩笑,我半條命都快沒了。”
“不是有清妙仙師罩著,有啥好怕?”
花盛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也確實仰仗清妙仙師身份,對方才得以放行。”
滅影則在一旁催促道:“花盛你快喝完綠豆湯,我們好辦正事。”
花盛將手中的綠豆湯也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一抹嘴巴說道:“喝完了,快走吧!”
“稍安勿躁!且聽在下細說。”太上小君不緊不慢地說道:“剛才空著時在下也思考了一下,我們三人只能以在下和花盛兩人模樣示人。先套近乎,若那二郎真君楊戩愿放我們去會面道靈星君固然最好,但此事多半不成。那我倆便只有留著陪那二郎神。滅影性格機靈,而且又有姐妹們護佑,讓她代替花盛前去見星君亦無不可。”
“那滅影怎么跟著而不被發現?”
太上小君上下打量了一下花盛,說道:“滅影你變成花盛身上一些配飾。比如類似在下的耳環。”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左耳上的兩把劍型掛件。
滅影眉頭緊鎖地看著花盛,說道:“花盛脖頸上已掛著那鑌鐵金箍鏈。不缺什么飾品吧,再說他是男生又不是女生,身上裝飾物總不能太過顯眼…”
花盛點頭表示同意。
“容在下想想…”太上小君托著下巴,然后將花盛左手的袖袍一拉,指著他的手腕說:“手表啊!男生戴個手表總不會有錯!”
“倒也行!”滅影爽快地答應了,手中仙訣一掐,轉身便化成一塊紅金色的手表落在的花盛左手腕上。
花盛抬起手腕細看,不但紅金表殼著實漂亮,只見那表盤上是白色珍珠母貝手工雕刻及上彩表盤,針盤則是縞瑪瑙。最漂亮的是表的六點位置居然有一只造型精美的報時鳥玩偶機芯。
他不由地贊嘆道:“這表好漂亮!”
太上小君則看了一眼說道:“雅克德羅,乾隆皇帝也愛這個。這塊叫什么…時光之鳥?”
“時光之鳥?”花盛心想這塊漂亮的腕表,確實最適合滅影所變化。那紅金外殼細看竟也有幾分滅影小七金棕色頭發的韻味。
“但在下以為,男人還得戴勞力士啊!硬通貨!”太上小君搖了搖頭。
花盛一把將地上的包裹背在肩膀上,說:“行了!別提你的勞力士了!土不土?我覺得這塊手表挺適合我,快想想該怎么進去吧!”
太上小君指了指前面,“隨我來。”
花盛跟著太上小君走到紅色磚墻前,見這里與方才的墻壁并無不同。
“這…難道是打洞進去?”
太上小君瞧了一眼花盛,說道:“都決定來,怎么能不做好攻略呢?在下早就查到,這熛怒天獄大門便是朝北面中間的位置。”
花盛環顧了四周,問道:“大門在何處?”
太上小君往左右看了看,又伸出芊細的手指掐算了幾次,直接伸手對著紅色磚墻敲了敲。
那鉆墻卻發出咚咚的木頭敲擊聲。
接著那紅色石磚突然由紅轉黑,黑色網上不斷延伸,那顏色變化猶如波浪一般直接上升了數百米。
再一看,這塊黑色的區域竟然化成城墻中央一扇漆黑的大門。
但那扇大門有數百米之高,讓人實在不知該如何打開。
花盛問道:“難道是直接去敲門?”
“別只顧抬頭看,那大門是迎接天庭的帝王將相來巡視時開的,平日里開不了。”太上小君往回指了指說道:“平日只開小邊門。”
花盛一看果不其然,那巨大漆黑木門前右下角真有扇小門。那小門顏色確實與大黑門融為一體,不太好分辨。
細看這門上有兩枚獸面銜環,太上小君走上前伸手便敲了敲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