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極?”
聽到齊廣說出這個詞,不安的氣氛開始加重。
花盛急忙問:“什么意思?”
“八卦圖陣不應該是這樣的。在下從沒見過。”太上小君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上這個太極圖,“所有的卦象都沒錯,但陰陽中的陽為什么會是紅色的?”
“你們都沒見過這個?”花盛看著眾人。
大家面面相覷。
“這血色的八卦圖陣,好像藏有什么秘密。”太上小君走上前去。
太上小君蹲在血太極圖旁,想要去觸摸血太極,但手還沒碰到便像觸電一般被彈開。
“像是有某種仙術結界。”宣文說道。
太極周圍的卦象擁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這八卦。太上小君指著乾卦說:“你們看,這卦象上留有幾滴血漬。”
花盛走上前細看,確實如此。這卦象上滴落有幾滴血漬,而其中一滴恰巧落在乾的外側邊緣。
“你看,這滴血只留有半滴。”太上小君說道。
“這說明什么?”滅影問。
“說明這個卦象并非只是印刻在地上,而是可以打開的機關。剩下這半滴血應該在這卦象之下。”
太上小君用兩根手指壓在乾卦上,閉眼念道: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隨著一道金光閃過,并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隨著這段日子的修煉,花盛對于咒法也有些了解,問道:“你念金光神咒做什么?”
“不對,不是此咒。難道是凈天地咒?”太上小君沉吟了一會,又伸出手指,按在乾卦上,閉眼念起咒法。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
“急急如律令!”隨著太上小君話音剛落,這大石盒竟然劇烈晃動起來!
血太極周圍的八卦之像居然往上升起。而每個卦象之下,竟然藏有一個青花瓷做的瓷盒。大約有兩個手掌拼成的大小。
“每個卦象對應一個瓷盒。”緊接著花盛想起地面上寫的規則——
“護衛八卦瓷盒…承受盒之試煉…”。
花盛繼續說道:“我猜,這或許就是規則上所說的護衛八卦瓷盒!既然是護衛八卦瓷盒,就只有先打開它們,那藏有神佛路引的寶盒才會現身。”
而此刻,眾人發現剛才乾卦之下的瓷盒已被打開。盒子的內部不但小,底也非常淺,并不需要湊近也能看出這瓷盒內空空如也。但是,瓷盒內白色的底部卻濺有數滴深紅色的液體。
聯想到四周各處的血漬,落于那盒子內部的自然也是血。
太上小君說道:“也許乾卦下的瓷盒是被榮平打開的,而他因為打開了這個盒子,遭遇了某種東西!”
“這什么鬼地方!”滅影顯然焦慮起來,有些按捺不住。
花盛試圖安慰道:“滅影,你先別急。或許這就是試煉本身,只是這一局設置得有些困難。”
“這哪是困難?明明太危險!”滅影顯然不愿聽下去。
“也許,要試煉的就是我們的膽量?就像是那種游樂園里的恐怖游戲屋?”
滅影聽了這話,似乎心情平復了一些。如果這只是一種試煉,那榮平的消失,或許是被淘汰出局而已。
但這只是花盛的一句安慰。花盛自己也明白,“試膽”并非是當前困境的好解釋。這并不是說天目試煉就不能有試膽,而是花盛留意到天目試煉每局試煉的主旨,其實會體現在第三個字上。如果說“燭火戰局”試煉的是“戰”,“神心算局”試煉的是“算”,那這個“巧盒奪局”試煉的便是“奪”。
“奪”顯然是從原有者手中將某物奪去。如果是試煉膽量,那應用“闖”、“突”或同類詞才更為貼切。
但顯然迄今為止,他們除了看到這些瓷盒以外,并沒有感受到和“巧盒奪局”主題相符的信息。這使得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既像天目試煉,又不像。
每一局都有試煉者人數,如果說這最終局不會有倒也罷了。那監察仙師呢?上一局中試煉的監察仙師隱藏于試煉者之中,這一局再是如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上一局有滅影這樣的特殊參與者。
監察仙師為什么沒來?是還未入局,還是躲在哪里?
安慰了卷發滅影之后,花盛卻并沒有找到能說服自己的答案。所以除了往前走,他還沒想到更好的方法。
太極周圍的卦象擁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也就是常說的八卦。花盛在術道習院中學了不少時間,對于這八卦的解釋自然也了然于心。八卦代表的含義變化無窮,最常見的解釋是:
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
從剛才規則上僅能看到的文字,可以推斷出這就是巧盒奪局中的“試煉巧盒”。其中乾盒已開,其余七盒仍沒有開啟。
“所以,如果我們想找到解釋,就需要開啟其它七個巧盒。”花盛說道。
“我不開!要開你們開!”滅影往后一縮,“本小姐對這個沒興趣。早知道天目試煉到頭來是這么個鬼地方,小七就不來了。”
相反,天極子卻走上前,在眾人始料未及之時,對著“艮”卦的瓷盒舉手就開。
啪!蓋子打開后與底下的盒身輕輕敲擊了一下。
天極子站在瓷盒旁,瞄了一眼,說道:“空的。”
“空的?”齊廣慢慢走上前,確認了一下。果真如天極子所說,盒子里空空如也。
天極子又走到“兌”卦之下的盒子旁,伸出手,緩緩打開蓋子。
“還是空的。”天極子往盒里看了一眼。
連續打開的“艮”盒與“兌”盒竟都是空!
滅影走上前去:“不對呀!這樣子的話,那文字到底代表什么?難道我們認為的試煉巧盒是錯的?”
剛才的“乾”盒確實被打開了,而且上面占有血跡。可如果“艮”盒與“兌”盒都是空的,難道榮平的失蹤和試煉巧盒之間并不存在必然聯系?
齊廣說道:“我來試試。”
說著,齊廣走到“坤”盒前面。豈料手剛將瓷盒蓋打開一條縫,一道猩紅色的影子從“坤”盒中竄出!
與此同時,一股腥臭之氣傳來。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猩紅色的影子一口咬住齊廣的腰部!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頭生尖角、背上一對巨型翅膀,并且全身長滿紅色尖刺的怪物。
齊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他用雙手猛擊怪物的頭部。
“急急、急急如律令!急…啊…”
這凡人弟子就像一只破人偶被怪物來回甩動,鮮血灑得到處都是。
隨著異獸從瓷盒中躍出,一同被帶出的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影子。
“糟糕!是異獸!窮奇!”太上小君首先撲了上去,一掌打在那怪物的額頭。只見怪物額頭上一片鮮血淋漓。
與此同時,太上小君飛身落地,說道:“你們看窮奇的眼睛!”
眾人這才發現,被太上小君稱作窮奇的怪物,兩眼竟然已瞎,生生插著兩根鐵棍。那怪物的血與齊廣的血混在一起,灑得到處都是。
卷發滅影幾乎嚇得魂飛魄散,躲到了一旁。
天極子此時也一同出手,對著窮奇用手一指,喊道:“御劍術!”隨后一道劍光從天極子手指中飛出,直接刺入那怪物的肚子。
怪物猛地一口咬下,齊廣則沒了半點聲息。窮奇咬住齊廣就往后縮。
此時,花盛往上一撲,想要抓住齊廣的手臂。但是齊廣的手臂早就被自己的鮮血浸濕,花盛只覺得手中一滑,那怪物咬住齊廣一同縮回“坤”盒之中。
隨后“坤”盒的蓋子收了回去,但這蓋子卻并未合上,而是啪啪地來回開合,最后又再度彈開。花盛趕忙跑上前,那“坤”盒上早已沾滿血跡,里面卻什么都沒有。
“沒、沒了!”花盛來回翻找。但剛才那個怪物和齊廣都已消失不見。
只留下眾人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太上小君趕忙跑上前,仔細看那瓷盒,果然是除了血漬什么都沒有。
兩人還在驚詫之余,就聽宣文喊道:“你們快看!這尸體,是誰?”
花盛立刻回過頭,只見宣文倒在地上,手顫抖地指著前面一個白色的影子。
難道是榮平?花盛立刻想到,但走近一瞧,卻意外發現是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他走上前細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宣文所說的尸體,只是錯認,實際上是一個真人大小的人偶。這人偶刻畫得就像活人一般,無論是身穿的白裙還是黑色頭發,都惟妙惟肖。如果離得稍遠些,看上去就像個年輕女子躺在地上。
而令人驚駭的是,這人偶的兩顆眼珠竟然都已被挖走,雖然是假的,但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大家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轉眼之間這巧盒奪局竟然變得如此怪異和血腥。
“死、死人?”滅影弱弱地問道。
“不,只是個假人。木偶。”太上小君答道。
“不是榮平?”
太上小君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宣文問道:“剛才發生了什么?這人…是誰?”
太上小君捂著嘴,細看之后,搖頭說:“不認得。但這人偶的裝扮不像是圣平寧的。”
天極子走上前,也看了一眼,說道:“像是凡間女子的扮相。”
宣文說道:“剛才齊廣被拖到哪去了?這里到底怎么了?”
太上小君說道:“滅影,這人偶的樣子你認識么?”
“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滅影一連說了三遍。
“還是得看看,或許能知道這人偶到底從何而來。”
滅影沒辦法,只有捂著雙眼慢慢靠近,透著指縫看了一眼,隨后小聲道:“不認識!本小姐不認識,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從哪兒來的!也沒見過這種樣子的人!”
氣氛變得更凝重,眾人只覺得心頭壓著一塊石頭。
花盛問太上小君:“剛才我聽你說,這怪物叫窮奇?是什么意思。”
太上小君答道:“窮奇是種異獸。”
“異獸?”
“不錯。”
“圣平寧的?”
“不,窮奇生性殘忍,喜歡食人。圣平寧并沒有這種怪物。”
“那是出現在什么地方?”
“人間。”
“人間?”花盛一聽,“人間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應該說,現在已經消失了。窮奇出現的時期,大都在遠古時代。是古時人類非常懼怕的兇獸。”
花盛問道:“遠古時期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圣平寧?”
“確實不知是何緣故。”
“并不是出現在圣平寧!”花盛和太上小君望去,說話的是天極子。他說:“不能說是在圣平寧里,因為我們還在天目試煉里。”
宣文說道:“不!這絕不可能是天目試煉!術道習院怎么可能讓天目試煉出現這種情況?”
“恐怕這不是術道習院的意愿。”天極子說道,“而是天目試煉被某種東西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