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昔愫搶先開了口,東嵊州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他,是域外真仙欽點的龍漢皇帝。
但這,不意味著他心甘情愿屈居于域外真仙之下。
坐在皇帝的位置,他比誰都清楚,龍漢需要一場變革。
縱觀龍漢建立皇朝三千年歷史,龍漢雖然強盛,但卻始終受制于與昔愫一路的域外真仙。
這期間最大的痛點,便是龍漢抵達真仙二重境的強者皆會受到接引,去往域外。
去往域外“仙界”生活,或許確實美好。
但這情況,從根本上限制了龍漢的壯大。
每一次皇朝易主,域外都會有一名真仙駕臨作為國師。
美名其曰,天降真仙,助君鎮朝綱。
昔愫,便是在東嵊州登基時駕臨的。
表面上,昔愫的存在確實給東嵊州坐穩皇帝的位置帶來了一定助力。
但昔愫本人,更像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
龍漢皇朝,無人是昔愫的對手。
昔愫的修為很高嗎?
并不。
她只是修習了域外匪夷所思的手段罷了,實際境界只是真仙一重境巔峰。
隨便來一個真仙二重境,就能徹底將她壓制。
大境界的差距,不是手段能夠比擬的。
倘若龍漢建立至今所有的真仙二重境強者仍在皇朝之中,龍漢哪至于多年不見實質壯大?
秦遮的到來,讓東嵊州知道了世界之外不只一個域外,也讓他看到了希望。
昔愫背后的域外,不見得有多強大。
至少秦遮方才展露出的那一手,喻示著他比昔愫更強!
倘若能與秦遮交好,對龍漢必然有極大的好處。
東嵊州不指望驅虎吞狼引得兩方域外相爭,讓昔愫背后的域外無暇顧及龍漢。
但他迫切地渴求,龍漢的未來能有些許轉機。
鑒于已然錯過直接與秦遮接觸的契機被昔愫搶了先,東嵊州心一橫,擺手道。
“蘆兒,金龍受損你難辭其咎,處罰肯定免不了。而今有域外真仙降臨,我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我給你一天時間置辦一場隆重的國宴,宴請真仙。”
東蘆此時正躲在人群里心驚膽戰,聞言差點哭出來。
奈何東嵊州開口,他不敢拒絕。
東嵊州不只是他父親,更是龍漢的皇帝。
皇帝,會缺兒子嗎?
小心翼翼著望了眼仍凌空而立著沒有下來的秦遮與秦青青,東蘆慘白著臉躬身。
“兒臣領命。”
得到東蘆回應,東嵊州似笑非笑著望向昔愫,道。
“國師,國宴需要時間準備。國宴置辦完成前,便有勞國師招待域外真仙了。”
“嗯。”
昔愫神色淡然,絲毫沒在意東嵊州的舉動是何用意。
關鍵東嵊州有不臣之心,不值得意外。
本來她背后的勢力為龍漢挑選皇帝就不隨便。
從龍漢建立皇朝開始,龍漢歷屆皇帝哪一個不是膽氣與能力兼具的主?
既非無能之輩,又豈會甘心被域外騎在頭上?
秦遮與秦青青凌空而立駐足天邊,眼睜睜看著自己二人尚未表態,下邊就上演了一場“宮斗”大戲只覺得有趣。
一個畸形的皇朝,一個傀儡皇帝,意欲改變世界。
類似的劇情,現世電視劇里比比皆是。
一看就懂!
“阿爸,我們是不是該下去了?”
秦青青小聲開口,話音中滿是雀躍。
秦遮聞言點頭之余,輕聲囑咐。
“這龍漢皇帝是個很有心思的人,之后我們盡量不要與其接觸,省得麻煩。”
說話間,父女二人緩緩落下,來到皇宮正門前。
昔愫見此再次上前一步排眾而出,微笑開口。
“小女子昔愫,不才為龍漢國師,不知…”
話沒說完,東嵊州上前兩步與昔愫并立,拱手開口。
“吾名東嵊州,龍漢皇帝,不知真仙如何稱呼?”
一個來自域外的國師,一個由域外欽定的皇帝。
兩人爭相上前交好,惹得龍漢百官及十八真仙紛紛側目。
東嵊州下令讓東蘆置辦國宴,眾人尚且沒想太多。
但此刻這一出,讓眾人有了不少聯想。
在場,沒幾個是蠢人。
這邊,秦遮站定迎上兩人示好,淡然一笑。
“兩位客氣了,在下秦遮,這是我女兒秦青青。”
多余的話語,秦遮沒說。
他對龍漢,沒多大興趣。
昔愫倒還好說,可東嵊州顯然是個很麻煩的主,他不想與之有過多接觸。
龍漢的光景,大有問題。
但秦遮沒圣母到幫助一個皇朝。
不說彼此非親非故,讓龍漢皇朝籠罩在陰云下的是以昔愫為代表的域外真仙。
雖然昔愫背后的域外具體有多強,暫時看不出來,但從修行文明程度的角度出發,僅是龍漢便已超前了現世很多。
這里狀況,與他過往去過的秘境截然不同。
同時面對兩個高等且完整修行文明,其中一個還與現世出現了鏈接的通道,若有不慎,可不僅僅是給現世招來災禍那么簡單。
不過某方面,秦遮也沒太過擔心。
畢竟這片秘境的通道出現在汪洋幾十萬米的深處,且已被海族發現,真要有什么人跨界去到現世,估計當場就被海族大卸八塊了。
另一邊,昔愫以及以東嵊州為首的龍漢人聽說秦青青是秦遮的女兒,集體懵了一下。
在場都是些什么角色?
國師、皇帝,文武百官!
隨便拉一個出來,就能稱得上眼光毒辣。
秦遮的修為,他們看不透。
但年齡,他們能看出一個大概。
關鍵,秦遮身上沒有絲毫飽經風霜的味道。
一個強大修行者的真實年齡,很難考究。
但個人經歷,總會在一個人身上留下痕跡。
只要細心觀察,不難發現端倪。
眾人第一眼見到秦遮,便知道他非常年輕。
原以為秦遮與秦青青是眷侶關系,誰能想到兩人竟是父女?
盡管秦青青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看起來也沒多大,可秦遮不見得有比她大多少不是?
眾人一臉懵逼間,昔愫當先反應過來。
冷冷地掃了方才搶話的東嵊州一眼,她微笑開口。
“原來秦真仙與令媛,兩位此來路途遙遠想必并不輕松…”
話說了一半,秦遮看向她。
“行了,別說那么多客套話。我有事想問你,國師府在哪?”
昔愫嗆聲。
又一次被搶話,她很難受。
尤其秦遮開口,堪稱簡單粗暴。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硬是有點下不了臺。
但這臺,她不得不下。
秦遮的實力,擺在那里。
她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