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神色平靜,但畢竟是面對人皇,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他還是很緊張的,對方是皇境,渾身上下彌漫著恐怖的波動,懾人心神。
任水流目光懾人,他立于山洞內,渾身力量流轉,演化道則,絲絲波動蔓延,周圍虛空避退,有道花綻放,綻放光芒。
他很好奇,對方到底是什么樣的一位陰靈,竟然讓那位大人不惜大費周折,也要將他誘到陽間,進行抹殺。
一位鬼王境界的小鬼,若想殺之,直接進入陰間抹殺便是,為何還要如此麻煩。
此時,面對洛天的疑問,任水流咧了咧嘴,微笑道:“為什么抓這兩個小鬼,說實話,我也很好奇。”
聞言,不只是洛天一愣,就連李相玉與曹猛夫婦也愣了愣神。
“你什么意思?”洛天目光微縮,低沉道。
雖然有孟女保證,但面對人皇,他依然感覺心驚肉跳,若不是對孟女有信心,洛天豈敢如此與一位人皇對話。
“意思很明了,我對這兩位陰靈不感興趣,我的目標是招魂幡。”任水流說道。
“既然如此,還請放我等離去,招魂幡我們不要了。”洛天說道。
“不不!”任水流搖頭,“我對他兩位沒興趣,但對你二位卻很有興趣。”
任水流并沒有立即動手,身為皇境強者,心思縝密,他總感覺此事不尋常。
一位比他強大很多的神秘人,為了兩位小鬼,竟然費了這么大周折,只為將他們引渡陽間斬殺之,這本身就很讓人尋味。
此時見到洛天,任水流越發覺得不簡單,這陰靈身懷大氣運,絕對不是凡俗,況且他手中長鞭竟然能瞬間抽散他的道身。
雖然道身是隨便凝聚的,與真正的道身相差甚遠,但那也是人皇道身。
對方能以一星鬼王的實力一鞭抽散,令他驚訝不已。
此時,洛天與李相玉心中不解,聽人皇此話,仿佛擄走曹猛夫婦,為的便是引他們前來。
李相玉自知,他還沒有這等待遇,這一切都是為了洛天。
果然是一場陰謀。
兩人心驚,同時又內心不解,對方怎么會如此篤定,洛天就一定會來陽間?
“你到底要干什么?”洛天低沉道,若此人是為了自己,現在自己已經在他面前,他卻又為何遲遲不動手?
洛天不知道,任水流也不是莽撞之輩,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他不想盲目動手。
雖然洛天不過是一位一星鬼王,但直覺告訴他,洛天絕不簡單。
要不然那神秘的大人不會費如此大的周折,讓他來抹殺對方。
“呵呵!”聞聽洛天此話,任水流笑了。
“有人想要你的鬼命,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鬼?”任水流開口道。
聞聽此言,洛天四人皆臉色一變,洛天低沉道:“是渡神教的意思嗎?”
“渡神教?”任水流明顯一驚,隨即笑了,“渡神教雖然為陽間第一大教,但他還命令不了本皇。”
“那是誰?”
“是誰不重要,我現在只想問一句,你是誰?”任水流雙目中寒芒閃爍。
兩人聞言,不由心驚,按此人之言,似乎擄回曹猛夫婦,并不是他的意思,他身后之人到底是誰?
洛天剛想說話,李相玉卻一步上前,他望向任水流,低沉道:“人皇閣下,這位乃陰府洛閻王,你若敢對他不利,小心陰間女帝憤怒。”
當日孟女曾震懾陽間,若老一輩敢對洛天出手,她將抹殺對方一脈。
此時,感覺到任水流的殺機,李相玉直接亮出了洛天的身份。
這位是孟女要保的人,要不要動手,你自己掂量。
果然,此話一出,任水流目光一閃,臉色微變。
你是那個小鬼?
任水流明顯一驚,聯想到那位神秘大人所做的一切,他心中越發相信,對方很可能就是那個小鬼。
要不然,區區鬼王,一那位大人的實力,揮手間便能另其魂飛魄散,又何必如此周折。
任水流越想,心中越發冰寒,本以為那神秘大人給了自己一個大造化,讓自己得到了一尊皇道法兵。
但這哪是造化啊,這是要陰了自己的命啊。
自己若出手抹殺對方,勢必會引起陰間女帝的不滿,倒時候女帝出手,自己這大羅山都要跟著自己陪葬。
以帝境那恐怖的實力,對方揮手間,大羅山恐怕就要夷為平地了。
你二大爺的,你自己不敢殺,你他娘的讓老子殺?
任水流臉色陰沉,差點破口大罵。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抹殺一個小鬼要廢如此大的周折了。
“竟敢如此害我?”任水流低沉道。
他抬頭望向洛天等人,雙目中爆發恐怖的殺意,不過并不是因為洛天幾人,而是那位神秘大人。
任水流也是皇境強者,心智極堅,但此時此刻,他也有點壓抑不住暴脾氣了。
身為皇境強者,差一點就要被人算計,鑄成大錯。
那可是帝境大能,揮手間整個大羅山都要灰飛煙滅的。
任水流渾身道則流轉,滿頭黑發濃密,被渾身蒸騰的氣焰催的根根豎立。
他雙目懾人,渾身上下爆發懾人氣息,魄人心神。
洛天四人心驚膽戰,這股氣勢太驚人,壓迫的他四人喘不過氣來。
“該死!”任水流低喝,怒到了極致。
在此之前,他心中對那位神秘的大人很感激,但此時此刻,得知洛天的身份之后,他恨欲狂。
這是在拿他當槍使啊,還是那種萬劫不復的差事。
他此時慶幸無比,幸好自己沒有焦急動手,要不然很可能會釀成大錯。
抹殺陰間洛閻王是小,但是那陰間女帝太嚇人了,而且霸道無比。
他猶記得,前段時間有三位陽間皇境曾對那洛閻王出手,直接被女帝一道法身斬了兩星修為,硬生生從三星人皇跌落至一星人皇的層次。
任水流此時憋屈無比,出道至今,他還從來沒被誰如此耍過。
這是將他忘火坑里推啊。
“如此利用本皇,欲害本皇一脈,既然如此,你也不會好過。”任水流低沉道。
突然,他抬頭,望向洛天幾人,道:“實話告訴你們,想要你們鬼命之人…”
說得此刻,任水流突然停了下來。
他眉頭微蹙,雙目散發異芒,仿佛在聆聽著什么。
隨著他的聆聽,渾身波動越來越強烈,絲絲殺意彌漫而出,洶涌澎湃。
洛天幾人臉色凝重,感受到任水流渾身散發的殺意之后,四人心中顫抖。
洛天雙目微縮,此時的任水流很可怕,宛如一座隨時都要爆發的火山,一股強烈的威壓彌漫開來,四人皆感覺魂體顫抖,幾欲龜裂。
“城隍爺,這人皇似乎動了殺意?”李相玉低沉道。
洛天臉色凝重,剛才那一刻,在李相玉說出洛天的身份之后,他們皆感覺到了面前人皇的震驚。
很顯然,他知道洛天,更知道孟女當初說過的話,心中已生忌憚。
但是此刻,任水流的表情,似乎在被什么人傳音,隨著這道傳音的進行,任水流身上竟然流露出濃郁的殺意。
洛天雙目閃爍,他握了握手中打魂鞭,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敢妄動。
一旦他有動作,如此近的距離,以人皇敏銳的洞察力,還沒等他揮出長鞭,下一刻很可能就神魂寂滅了。
因此,打魂鞭是最后拼命之物,而且,成功的幾率還不到半成。
洛天此事之所以依然沒有拼命,是因為他一直堅信這一句話。
那是出自孟女口中的一句話。
“陽間人皇不會出手,他們若敢出手,我自會解決。”
“孟女,希望你別忽悠我啊。”洛天喃喃道。
他臉色凝重,心中波瀾不定,此時九死一生,被人皇堵在山洞內,幾乎不可能生還。
此時,任水流身上散發的殺意越來越濃,幾乎實質化,洛天幾人魂體生疼,被一股恐怖的威嚴籠罩,根本動彈不了。
任水流之所以會產生如此轉變,是因為有人在對他傳音。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位神秘人。
“你聽說過大陽界嗎?”這是任水流心中響起的第一句話。
他心神一顫,身為人皇,他是知道一些隱秘的,至少知道,在陰陽兩間之外,還有五大界。
而那神秘人口中所說的大陽間,便是五大界之一。
他也知道,他所處的陽間,不過是偽陽間,是當年依附大陽界而不得的遺落之界。
偽陽間雖然是自大陰陽界分離出的陽,但他們自認自己便是活人,不是大陰間那片破敗之地的陰靈,他們高貴,不是死物。
因此,自稱陽間!
整個偽陽間的生靈,無不以活人自居,那些不懂上古歷史的生靈暫且不論。
但那些了解古代事件的陽間強者也不愿提起往事,他們一直堅信,他們便是人,是活人,與陰間死物不同。
因此,對于他們來說,并入大陽界,乃是畢生努力的方向。
只不過事與愿違,當年一戰,他們的愿望沒有實現,更是被五界當做后手留在了這片空間。
具體為了什么,除了當年參與之人,沒有人知道。
此時,那神秘人提到大陽間,任水流心中大驚,他心中低沉道:“知道又如何?”
“知道便好,現在只想問你一句,想不想做個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