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割須棄袍
山谷之外，曹操三萬大軍停駐不前，為首之人四十多歲年紀，身長七尺，細眼長髯，身披鎧甲，外罩一件大紅袍，身旁跟隨著文武幾人，郭嘉、荀攸、夏侯惇、許褚、曹純俱都在列，赫然是曹操親臨！
曹操看著山谷之中的濃霧，轉臉朝身旁的荀攸問道：“公達，依你看是何人領兵埋伏在山中？”
荀攸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主公，張繡有勇無謀，若是他領兵，必然會心生猜忌，或派兵出來打探，或帶兵后退。黃忠勇冠三軍，若是為將者是他，此時應該已借著濃霧殺出，與我們短兵相接了。”
曹操捋著長須道：“如此說來，伏兵之中并無大將，即是如此，讓元讓帶領三千士兵將他們打發了便是。”
荀攸連忙道：“主公不可，在攸看來，山中伏兵應該是陳莽親率！他手下親衛營戰力屢戰屢勝，實力不在虎豹騎之下，又占據地勢之利，冒然進攻，此戰必敗。”
曹操眼睛一亮：“公達，何以見得是陳莽親自領兵？”
荀攸道：“陳莽城府頗深，又善于隱忍，蟄伏南陽十余年，一朝成名天下知。只有他領兵，山中才會毫無動靜，像是沒有伏兵的模樣。由他領兵，便是有這濃霧掩護，我們也占不到便宜，弄不好會弄巧成拙，反倒為他所用。”
郭嘉在一旁點了點頭，朝著曹操道：“主公，公達說的有理，我便先將這大霧散了。”隨著他鵝毛扇一扇，一股寒風朝著山中緩緩刮去，漫山霧氣剎那間凝結成了冰霜，將連綿的山丘染成了雪白的顏色。
趴在地上的陳莽打個哆嗦，左右一看，見身旁的士兵連眉毛上都凝出了霜凍，咒罵道：“這哪個混蛋干的，真是損透了！”
隨著士兵們身上的冰霜融化，山間隱隱里除了一些黑色的身影，讓陳莽等人埋伏的地點暴露了出來。
陳莽面帶不悅的站起了身，下令道：“結隊，準備迎敵！”
一聲令下，鏗鏘的鎧甲摩擦聲響起，零落在山中的士兵們向著山谷兩側集結。
與此同時，曹操的大軍也來到了山谷的入口處，將標槍弩箭對準了山頂之上的陳莽等人。
陳莽低頭朝著山下看去，見軍中豎著曹操的中軍大旗，不由得眼睛一亮，大喝一聲：“曹孟德！”
曹操也看到了陳莽，發現他的相貌和暗探帶回的畫像仿佛，仰面大笑道：“哈哈哈，陳法惹！聞名不如相見，果然是少年英雄！”
“我奉天子詔書前來討逆，若你能幡然悔悟，率軍歸降，去到天子面前，我定會為你求情，赦免你之罪過。來日在我賬下聽命，封妻蔭子也未可知！”
陳莽正義凜然道：“住口！你托名漢相，實為漢賊！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眾將士聽令，活捉曹賊，賞金一萬！殺！”
隨著陳莽一聲令下，弓弩離弦之聲驟然響起，一陣箭雨朝著山下傾瀉而去。
夏侯惇令旗一揮，盾牌手立刻上前擋在了前方，弓箭手和標槍手和陳莽大軍對射了起來。
陳莽見耗下去也殺傷不了幾人，倒提長鋒朝著山下沖去，一邊大喝道：“親衛營，沖鋒！”
八百親衛營緊隨其后，冒著箭矢隨陳莽沖鋒而下，一股所向披靡的軍威立刻凝實，彈開奔射而來的箭矢，朝著曹操大軍奔襲而去！
曹純大喝一聲：“虎豹騎，迎敵！”
一群士兵從盾牌之后繞出，身披統一的鎧甲，手持利刃，迅速在軍前結陣，人數足有一千。
隨著軍陣結成，一股兇戾的軍威擴散開來，如同猛虎反撲，一頭撞在了親衛營凝實的軍威之上。
兩股軍威相互抵消之后，陳莽已然沖下了山，借著俯沖之勢高高躍起，一刀劈向了曹純！
曹純立馬橫槍，內氣凝罡，全力擋住陳莽力劈華山的一刀，卻猛然發覺雙手一麻，已然虎口崩裂。
陳莽也不變招，飛起一腳往他胯下駿馬踢去。
那駿馬被陳莽凌厲一腳踢中，馬頭轟然炸裂，無頭的馬尸翻倒在地，曹純身子驟然失去平衡，朝著馬下墜落。
與此同時，陳莽壓著他手中長槍一削，一道血光過后，曹純頃刻間尸首分離！
“子和！”
曹操見曹純一個回合便橫尸當場，疼的大叫一聲，眼眶頓時便紅了起來。
此時，陳莽已然落地，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揮，一記橫掃千軍，十丈長的刀影朝著面前曹軍橫掃而去！
“許褚在此，安敢放肆！”
一員猛將從斜里竄出，手中大刀一斬，一股鋒利刀氣迎上了陳莽，一刀將陳莽發出的刀氣斬散，策馬奔襲，斜拖大刀朝陳莽沖來，一刀斬向陳莽脖頸。
“來得好！”
陳莽大喝一聲，矮身一閃避過了許褚刀鋒，右手一掃，將戰馬四腿齊齊斬斷。
許褚從馬上高高躍起，回頭望月，反手劈砍出一道刀氣，追著陳莽而去！
陳莽嘴角一勾，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身形驟然橫挪出三丈距離，鋒利刀氣，筆直的朝著曹操斬去！
曹操嚇得瞳孔一縮，僵在原地，連閃躲都反應不及。
夏侯惇見狀，猛地擋在了曹操身前，一身內氣驟然放出，將許褚兇狠一刀橫刀擋住。
這時，陳莽已經虎入羊群般殺入了虎豹騎之中，眨眼便沖破層層的防御，殺到了曹操的跟前。
夏侯惇挺身而出迎上陳莽，高舉手中大刀，一刀朝著陳莽腦門劈下。
幾乎在同時，許褚也來到了陳莽身后，橫刀朝著陳莽腰間掃去！
兩面夾擊之下，陳莽不退反進，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橫，腳下發力，朝著戰馬上的夏侯惇斜沖而去，將他猛地頂飛出十丈開外！
夏侯惇一口鮮血噴出，墜落在身后的大軍之中。
此時，親衛營的八百士兵，已然沖破虎豹騎的防御，所過之處，橫尸遍地，眨眼已快來到了曹操的大旗之下。
許褚攔住陳莽，和他硬拼一刀，猛地被他震退兩步，一口鮮血嘔出，許褚心知擋不了陳莽多久，連忙回過頭大叫道：“主公，快逃！”
“撤退！”
曹操見陳莽如此勇猛，早已嚇破了膽子，大喊一聲，在親兵的護衛下，調轉馬頭奔逃而去。
陳莽見他要逃，大聲喝道：“全軍追擊！穿紅袍的那個是曹操，抓住曹操，賞金三萬！”
曹操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追兵，連忙將紅袍解下，繼續策馬狂奔。
陳莽繼續喊道：“胡子最長的是曹操，抓住曹操，賞金十萬！”
曹操咬了咬牙，掏出寶劍，一把割斷了自己的長髯！
陳莽繼續高喊：“長腦袋的是曹操，抓住他賞金二十萬！”
曹操嚇得魂不附體，橫劍就要割了腦袋。
劍橫到一半，曹操猛地發覺不對，回過頭瞪了一眼被許褚攔住的陳莽，怒罵道：“黃口小兒！我和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