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稍懂音樂的歌迷都覺得納悶。
這段前奏非常舒服。
而且聽起來確實有搖滾范。
但是,恕我書讀得少,搖滾可以用古箏來做主音?
真是聞所未聞!
但是這段前奏有古箏的加入,確實讓人聽著耳朵很舒服!
耳目一新!
以前給人們的印象,華國傳統樂器與西洋樂器是格格不入的,風格迥異,很難拼湊在一起。
但是海明威在不斷打破他們的這種固有認知。
比如說今晚的演唱會上,那么傳統的“琵琶行”里,其實也有電吉他來伴奏,聽著還非常和諧。
而現在這首十分前衛搖滾的歌,也有古箏參與。
可見傳統樂器與西洋樂器并不是真的完全對立,其實是可以調和的,只是以前的音樂人沒有往這方面努力而已。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彭斯璋的嗓子,唱搖滾真的非常合適。
一開口就讓歌迷們下意識地覺得:“這首歌真好聽。”
至于歌詞,許多人以為是描寫鬼臉樂隊自己的。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鬼臉樂隊不就是這樣么,以前一直戴著面具,人人都能看到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
不過接下來的歌詞,就有點讓人難以理解。
什么叫“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為什么又是“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還有,“我只想看到你長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淚”又應該怎么去理解。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與任何人作對”這是妥協嗎?搖滾里為什么要妥協?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倒是有種自嘲的感覺在里面,有點搖滾味道。
總的來說,曲風是非常不錯的,讓人耳目一新,確實是搖滾老炮的優秀作品。
但是歌詞,還真讓人一時之間有點捉摸不透。
要不是因為海明威的名氣太大,寫過的經典作品太多,又很少寫口水歌,說不定就有歌迷要罵他“故弄玄虛”“無病呻吟”了。
至于現在,既然弄不懂,那不如先放一放,回去再慢慢品味。
反正,這首歌的音樂是無可挑剔的。
足以欣賞了。
哪怕不配合歌詞去理解,也能感受到音樂的美。
唱完“假行僧”,杜采歌和大家說了幾句話,然后介紹下一位嘉賓:“接下來的演唱嘉賓…會是行者樂隊嗎?”
歌迷們的情緒被調動起來,然而杜采歌笑道:“肯定不是。最好吃的菜,要留到最后品嘗嘛。”
“哎!”巨大的嘆息回蕩在體育場上方。
“別失望啊,接下來的嘉賓,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歌手。我個人認為,她是有潛力達到段曉晨級別的女歌手。沒錯,我說的就是我的學生,余魚,大家在‘音樂新力量’里應該見證過她的精彩演出。”
“她帶來的歌曲,是即將發布的全新專輯里的主打歌,一直很安靜。有請!我可愛的徒弟,小魚兒登場!”
然后他便和鬼臉樂隊暫時離場。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聲音干凈而純粹,哪怕比不上段曉晨的天籟之音,也相差甚微。
“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
一個戴著貓面具,穿著修身旗袍的女孩從側面登上舞臺。
燈光沒有打在她身上,而是打在她身前,似乎在給她指路。
而她躲在光柱后的陰影里,悠然自得。
像是講一個愛情故事,娓娓道來。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樸素的歌詞,不疾不徐的音樂,像極了一首敘事詩。
明明是很悲傷的事,卻沒有那種怨憤,只是淡淡的憂傷。
余魚對那微妙情緒的把控,非常到位。
其實她明明就沒談過戀愛,更不可能在愛情里受過傷。
“一直很安靜”這首歌,算是挺不錯的歌,但距離真正的經典之作似乎還有一段距離。
杜采歌不至于說,舍不得拿出更好的歌給自己的學生。
但他是聽了余魚的演唱,感覺得出來,余魚是真的把這首歌唱得上了一個臺階,所以才拍板拿這首歌作為專輯的主打歌。
有時候,一首歌的曲子其實不是很完美,歌詞也不是那么優美,但就是能走入人的心里,這和歌手的演繹、對情緒的把控、聲線的特質都有關系。
經歷了“音樂新力量”,以及之后幾個月的沉淀,余魚已經成長為一個更出色的歌手了。
在后臺的董文賓嘆道:“你這學生,戴上面具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話說你是怎么想出讓她戴面具這招的?難道你以前其實也很怕生,所以組樂隊時堅決要求帶面具?”
董文賓其實一直很欣賞余魚,特想把余魚帶到星條國去出道,把余魚捧成國際天后。
可惜余魚的英語太辣耳朵。
杜采歌面無表情地說:“我帥的驚天動地,不戴面具的話,小迷妹們就只顧著欣賞我的絕世容顏,忘了聽我們的歌。”
“你繃著臉講笑話的技巧一點都沒退步。”
他們聊了幾句,稍事休息,就準備再度出場。
走向舞臺時,段曉晨走在最前面,正在和鄒國勇商量等會的配合。
杜采歌落在最后。
突然一只白嫩的手從旁邊伸來,將他往一個角落里拽。
杜采歌自然知道是誰的手,因此任由對方拽著。
到了角落里,那個嬌小的身體投入他的懷抱,一番熱情的親吻后,許清雅問:“我的表現棒么?”
“表現不錯,有進步了,”杜采歌回味著,“舌頭更靈活了。”
“討厭,誰問你這個啊,大叔你故意的是不是?”許清雅的臉蛋紅撲撲的。
“那你是問什么?唱歌?那不用問,天下第一。”
“嘿,就會說好聽的。”
“這是事實。你等著看明天的新聞吧,絕對會大書特書。”
“那也是吹你,說大叔你編曲編得好。”
“不,會討論戲腔唱法對流行音樂的影響。”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呢,”許清雅輕輕嘆息,“行了,你去吧,我先回家了,就不等你們散場了。”
“等會大家一起去吃點喝點,算是小小的慶功宴,你不去么?”
許清雅細聲細氣地說:“曉晨姐在呢,我不想影響她的心情,改天我們單獨慶祝吧。”
杜采歌想說“那也瞞不過她”。
許清雅卻像是知道他想說什么,半解釋地說:“不是想瞞著誰,只是有些事,當著面做是一種挑戰和羞辱。稍稍遮掩一下,也是給彼此留點體面吧。”
杜采歌沉默片刻,吐了口氣說:“委屈你了。”
“不,是委屈曉晨姐姐了。行了別說了,快上場吧!”許清雅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一下,“去吧!”
到了出口處,其余幾人都在等他。
彭斯璋壞笑說:“口紅沒擦干凈。”
杜采歌下意識地用手指去揩了揩,其實什么都沒有。
段曉晨的臉色就沉了下去,扭過頭。
鄒國勇皺眉用胳膊撞了彭斯璋一下,董文賓打了個哈哈:“這家伙以前什么時候偷吃過?都是光明正大地去沾花惹草,一個晚上輪流和三四個女星約會,甚至345P,都不帶遮掩的。現在知道躲著偷吃了,說明有所忌憚了,有在意的人了,這也是種進步吧?對吧,是進步吧。”
“少說兩句啊。”杜采歌尷尬無比。
都怪彭斯璋,胡亂挑事。年輕人不講武德!
“上場吧。”段曉晨淡淡地說。
杜采歌低頭反省。
其實呢,彭斯璋只是開個玩笑,無傷大雅。主要是他自己心虛時,下意識抹嘴唇的動作,惹怒了段曉晨。
至于董文賓這廝…說的就是典型直男思維的話。
讓女人聽了會覺得:你對,你都對,你說得太對了,可是聽了以后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打你…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到了舞臺上,大家都抖擻起精神,把剛才小小的插曲暫時拋到一旁。
歌迷們安靜下來,甚至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都在期待著,接下來鬼臉樂隊還會帶來什么精彩的表演。
(假行僧我還是更喜歡最初的古箏版本,當然交響樂版本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