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采歌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家時,杜媃琦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哥,你給小雅姐姐拍完照了?”
杜采歌一愣,禁不住有些慌張,莫非老妹知道什么了?
沒等他回答,杜媃琦接著說:“你們到植物園拍照還能拍一天的,不膩么?真服了你們。照片呢,拿來我看看效果怎么樣。”
杜采歌也是一時大腦高速運轉,突然變得機靈了,回答說:“下次你過生日,我也給你去拍一天的寫真,保證拍得比她好看。其實你底子比小許好,比她人美,腿也比她長,拍出來肯定好看的。”
杜媃琦便忘了剛剛的問題,笑呵呵地說:“其實許姐姐也很漂亮呢!我覺得我不如她,她的氣質太好了,腰也細。不過我的腿確實更長一點,我和她比過的。而且我還沒滿18歲,還可能繼續長高!”
“是,那你要保證營養,多鍛煉。小許身材好,那是因為她從小就練功。你以為唱戲曲只要唱嗎?”
“我知道的!她跟我說過,小雅姐姐是昆亂不擋,能唱昆曲,也能唱京劇里的武戲!雖然是花拳繡腿。”
“你管她花拳繡腿呢?又不是讓她化身特種兵去殺敵,只是上臺演個套路,花拳繡腿就足夠了。”
杜媃琦幽幽地說:“哥你不愛我了…老是幫著小雅姐姐說話。”
杜采歌給她的回應,是照著她腦門彈了一下脆的。
“哇嗚!!”杜媃琦哭著去找龍玖梅哭訴了。
龍玖梅哪怕平時很重男輕女,這種時候也會批評杜采歌:“不要老是欺負你妹妹,她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彈她額頭,彈腫了不好看了。女孩子是不能打的,她要是哪里做錯了,你罵她兩句就是了。”
杜采歌唯唯諾諾點頭。
龍玖梅回家一個多月了,狀態一直不錯,沒有犯病。
如無必要,杜采歌也不想刺激她。
“吃過飯了沒有?冰箱里還有菜,我幫你去熱一熱。”
“我吃過了,和小許一起吃的。”杜采歌趕緊說。
他和許清雅在酒店房間里擁吻了一陣,開始忍不住動手動腳的時候,許清雅的眼睛里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雖然她什么都沒說。
他便也不再得寸進尺,和許清雅去附近吃了頓飯,他便回家來。
許清雅則在酒店睡一晚,體驗一下總統套房級別豪華房間的居住感受。
陪龍玖梅說了一會話,杜采歌便回自己房間,先把今天的照片全部倒進電腦,然后給文件夾加密。
至于P圖什么的,慢慢來吧,這是大工程,他最近沒空做。
然后搬運了一陣《全職高手》,他出來喝水的時候,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看電視的龍玖梅叫住他。
“小可,過來陪我坐會說說話。”
杜采歌過去挨著她坐下,龍玖梅抓住他的手,就像他還是個胖娃娃時一樣,關切地問:“你和那個段曉晨啊,之前元旦節的時候鬧得那么大動靜。現在怎么樣了?”
杜采歌笑道:“過年我讓她來家里玩。”
龍玖梅就有點面色不虞,嘟噥道:“你挑女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樣。找女人不能只顧著找漂亮的!”
杜采歌心想,那我爸挑女人的眼光更差…
當然這只能腹誹,不能說出來討打。
龍玖梅嘆了口氣,低頭攏了攏銀絲,她眼中的兇狠早就消失了,此時只有一些不滿足的惋惜。
“找對象的事,最終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不過媽勸你,沒想好的時候,不要急著結婚。我雖然很想快點抱孫子,但我不希望你匆匆忙忙找一個不適合的。還是多想想,多考慮一下。”
“我知道。”杜采歌含笑說。
其實他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他不想聽龍玖梅說段曉晨的不是。
但是這種事呢,也不好直接把龍玖梅頂回去,氣壞了她也不合適。
話說回來,他沒考慮過和段曉晨結婚的事。
不是不想和她結婚…是壓根沒考慮過這事。
經歷過地球上那次失敗的婚姻后,他多少還是有點婚姻恐懼癥。
倒不是說就變成不婚主義者了,只是在沒有百分之百能讓自己、讓妻子都過得幸福的把握之前,他不想再次走入婚姻殿堂。
青年男女往往會認為,只要相愛的人在一起,自然就能幸福。
經歷過婚姻的人才明白,這是扯談。
2018年左右,美國和英國的社會學家在印度做過一個大規模的調研,研究對象是2萬對夫妻。
其中一萬對是包辦婚姻結婚的,一萬對是自由戀愛結婚的。
結婚的時間都在5年以上。
包辦婚姻的那一萬人中,有34的夫妻認為自己過得幸福;39的人認為還行,過得下去;27的認為非常不幸,甚至想離婚。
那么自由戀愛婚姻組呢?
出乎調研人員的意料。
自由婚姻的1萬人中,有29的夫妻認為家庭很幸福;36的夫妻認為還行,日子過得下去;35的夫妻認為自己過得非常不幸,對方已經不是自己愛的那個人了,或者是有別的現實因素,想要離婚。
數據差距不大。考慮到樣本數量太小的原因,可以認為這兩組夫妻:包辦婚姻組和自由戀愛結婚組,感受到幸福、以及想要離婚的人數,其實是差不多的。
沒有明顯差別。
實在要說的話,或許包辦婚姻組的夫妻反而稍稍過得幸福一點點。
杜采歌自己的認識中呢,愛情對婚姻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但并不是婚姻里最重要的因素。
他當初有多愛他的前妻,后來就有多討厭她。
他變了心么?
至少在離婚前,他是從未出軌的。
沒有身體出軌,也沒有精神出軌。
她呢?她最初接近他,肯定是有功利的想法。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愛。
這很正常。
完全沒有功利心的才是少見。
男人貪圖女人的美貌,女人想要分享男人的權力、金錢和社會地位。
婚姻不完全是利益交換,但其中確實有交換的因素。
這些都沒關系。
就沒幾個人的婚姻是完全純粹的。
至少在剛剛結婚時,杜采歌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
婚后,她的愛也不是突然就消失了。
他也不是說突然就不愛前妻了。
而是一件又一件的瑣事,一個又一個的細節,一次又一次的互相傷害,消磨了他的耐心,消磨了她的柔情蜜意,消磨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最終讓他和前妻反目成仇。
所以在他還不懂得該怎么去經營一段婚姻之前,他是不會貿然踏入婚姻殿堂的。
他不想和段曉晨,或者和顏穎臻,或者和小許(腦海里閃過小許的胴體后,他有點慚愧,太渣了,太渣了)因為婚后的變化而反目成仇。
現在這樣,就挺好。
他可以優哉游哉,因為在這幾段感情中,他都不是主動的一方,不是投入更多的一方。
所以,他能夠更…不那么在乎,也缺乏為對方而改變的動力。
假如,是他一直在苦追段曉晨,好不容易段曉晨才答應,那他肯定把段曉晨當成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果段曉晨露出想結婚的意思,他就算自己本來不想結婚,也會擔心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而主動熱情地提出要結婚。
但,那是假如而已。
所以現在的情況,他是缺乏主動性,缺乏緊迫感的。
晚些時候,段曉晨照例打電話來了。她去北境出席一場品牌發布會,這兩天都會在北境過夜。
杜采歌之前向她報備過,說要去給許清雅拍寫真。
當然,當時他也不知道是拍那種寫真。
段曉晨雖然不高興,卻也不好阻止他。
這時打電話來,也沒糾結于這事,而是說些情話,分享一些喜樂。
“對了,今天全網都在討論那個鄔杏兒你知道嗎?那段視頻在網上都有上千萬次點擊了。”
杜采歌并不意外,“網民們時不時就需要一場狂歡,正好輪到她了。不過她也是自作自受,活該受罪。這種人,我不會去同情她。”
段曉晨笑道:“誰會同情她?都是自找的。好多人在艾特你,問你究竟怎么回事。”
“問我?”
“是啊,大家想起你之前那些云里霧里的話,所以想問你,鄔杏兒究竟是不是抄襲了你的歌。哥,你打算怎么回應?”
杜采歌想了想,“沒有證據的事,我不能直接說她抄襲。不過我會寫點什么的,讓她糊得更徹底一點。”
掛掉電話后,他上網瀏覽了一下,然后更新了一條微博。
“朋友問我,海老師發生什么事了。我一看,哦,原來是這件事。有個小朋友,叫鄔杏兒,她寫了幾首歌,比如歐若拉、明天你好等,其實和我幾年前寫的歌一模一樣。我只能感慨,果然天才的思維都是相似的吧,所以天才少女鄔杏兒,能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和我創作出相同的內容。不過呢,我雖然比她創作得早一點,但忘記注冊了。就是這事,這次都跟大家說清楚了。”
杜采歌的話,自然引起軒然大波,大家都能看得懂,這雖然只字未提“抄襲”,但滿篇講的都是鄔杏兒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