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宥佳給董文賓倒滿酒。
她坐在董文賓身邊,作為副總裁助理,她的身份地位其實本來沒資格參與到接待董文賓這個級別的客人。
可誰讓她深得申勁松的寵信,又長得足夠漂亮呢。
美麗,在很多時候,都是天然的優勢。
她可以作為花瓶,酒桌上的顏值當擔,陪客人喝喝酒,軟語陪客人說說話,烘托氣氛。
就像是學校里長得漂亮的女老師總是會陪著上級去應酬,單位長得漂亮的女職工經常要陪領導去待客。
其實大多數時候,這里面是沒有齷齪勾當的。(少數時候確實有。)
不過廖宥佳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她知道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是靠著誰得來的。
所以不敢當著申勁松的面去撩董文賓。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身材和氣質有多么犯規。
自己一本正經,裝作三貞九烈,反而更能勾起男人心中的欲望。
這一點已經屢試不爽了。
包括申勁松,這個男人平時看似冷酷、禁欲,其實在她面前也會玩得很瘋。
來吃飯之前,廖宥佳使出了渾身解數,讓申勁松陣亡了幾億士兵,終于打聽到了一些關鍵信息。
為了把節目的直播賣到大華國來,也為了給審美疲勞的星條國本地觀眾一點新鮮刺激,“綠里奇跡”想與天億開展深度合作,引進一些大華國女明星、女練習生去星條國參加真人秀節目。
還有其他的一攬子合作計劃。
而如果合作能夠順利開展,天億打算成立一個星條國的分公司,去專門負責這些業務。
廖宥佳希望能憑借著自己和申勁松的關系,去星條國分公司擔任重要職務鍍金。
等到了星條國,她再在那邊勾搭幾個上流社會的男人,自由星條國,炮仗每一天,說不定就能實現長久以來的夢想——踏入上流社會了。
杜采歌返回魔都后,很想立刻找董文賓。
吃吃喝喝,敘舊是一方面。
另外也是想盡快把段曉晨進軍櫻島市場的事情敲定。
不過董文賓說他那邊還沒忙完,而杜采歌也要先去赴約。
陳馥芳的生日派對。
杜采歌最討厭派對什么的了。
不過和寶貝女兒通了電話之后他才知道,說是“派對”,其實只有幾個親近之人會來。
吃點家常菜,聊聊天。
“粑粑,你慘了!”采薇奶聲奶氣地說。
“我為什么慘了啊?”
采薇小聲說:“外公說他要打斷你的腿!”
“額…”
“不要鵝鵝鵝了,”采薇很老成地說,“別擔心,我已經跟外公說了,讓他不要打你。你什么時候去見外公啊?”
顏穎臻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杜采歌當然不會突然跑去見一個素未謀面的老頭子。
而且他也心虛得很。
雖然是陳年舊事了。
不過這便宜岳丈就算想打斷自己的腿,似乎自己也沒什么好辯駁的吧?
換成自己,如果哪個小王八蛋敢把采薇弄得未婚先孕,自己肯定是要提一條鐵棒去把那小王八的三條腿全部打骨折的。
“改天吧,改天,爸爸最近挺忙的。”杜采歌敷衍道。
“忙著和段阿姨玩嗎?”小寶貝冷不丁來了一句。
“麻麻說的!”她補充道。
杜采歌差點噴出來,趕緊申明:“那不是玩,是工作上的事。”
還好小朋友還處于半懂不懂的狀況,說道:“哦,那粑粑你星期天帶我去游樂場好不好。”
“當然可以啊。”
杜采歌想了想,發現自己周日其實有事。
于珊約了他談劇本。
還有孟兆龍約了二十多個演員在周日下午面試,杜采歌本來答應了到場。
哎,什么事都可以推。
只有小棉襖不能推諉糊弄。
這不存在彌補不彌補的問題。
此年,此月,此時,你選擇去工作,還是選擇和自己的小棉襖一起度過,制造一些美麗的回憶?
如果錯過了此時,對你和你的小棉襖來說,就永遠不可能擁有這一段美麗的回憶。
當然,未來你們可以一起創造一些別的美麗回憶。
但永遠和此年、此月、此時無關了。
所以杜采歌想的不是拒絕小棉襖,而是把那些待辦事項改期。
與其讓小棉襖受委屈,不如讓別人受委屈吧。
華人有一種很奇特的觀念,那就是面子比里子重要。
由此引申而來的,就是遇到事情時,再三考慮之后,往往會選擇讓自己親近的人吃虧,而不好意思讓別人吃虧,要對別人客氣一點。
如果對別人不夠客氣,就會覺得丟了面子,會惹人閑話。
比如,原本答應了帶老婆孩子去動物園,結果有同事打電話過來請求幫忙頂班。
于是礙不過情面,去給同事幫忙,把老婆孩子撇到一旁。
比如,這個月的錢已經快花光了,還剩一點點,本來答應帶女朋友去看場電影、吃頓美食。
結果遇到同事結婚,要送禮。
那就讓女朋友委屈一下吧,電影不出去看了,自己下載個盜版在電腦上看。
美食也降級吧,從大眾點評上排行前10的櫻島料理,降級為大排檔的兩斤小龍蝦。
畢竟不能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只能讓自己人受委屈了。
其實啊,人只有等到活得通透了,才能明白——如果你總是讓自己人受委屈,在外人面前維持面子和脆弱的尊嚴。
遲早有一天,你會把自己人變成外人,讓女友變成前女友,讓老婆變成前妻,讓兒女對你冷漠。
而外人在那個時候只會看你的笑話,不會給予你半點同情。
當天下午,杜采歌跑商場迅速地挑了件昂貴而漂亮的風衣,又給采薇買了件小玩具。
然后前往顏穎臻的小別墅。
剛剛把車停穩,采薇就撲上來,踮著腳拍打車窗。
杜采歌讓她退開點,自己開門出來,采薇立刻撲到他的懷里,膩聲膩氣地說:“粑粑,我好想你!”
陳馥芳隔著一米遠,微笑道:“她在這等了很久了,只想第一時間看到你。”
杜采歌摸了摸采薇的小腦袋,把玩具交給她,采薇便一只手抱著爸爸的大腿,一只手拿著玩具舉起炫耀,一副幸福滿足的模樣。
杜采歌又將包好的風衣遞給陳馥芳:“陳姐,生日快樂。”
雖然陳馥芳曾是顏穎臻的后母,從這個輩分來說,杜采歌應該叫她“陳姨”。
但真有點叫不出口。
因為陳馥芳也才四十多歲。比他大不了多少。
“謝謝!”陳馥芳抿嘴一笑,風姿綽絕。
她是那種特有氣質的女性,而且書卷氣滿滿。
即使青春早已離她遠去,仍然會讓人覺得她很漂亮,估測她的年齡時也會不自覺地低估四五歲。。
“夫人在親自下廚,我去幫她打打下手。杜先生你先陪采薇玩玩吧!”
杜采歌當然不會拒絕。
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其實也很想采薇了。
于是抱起寶貝女兒,一陣膩歪。
一會放到脖子上讓采薇騎馬,一會又抱著用鼻子拱采薇那肉乎乎的下巴。
小采薇在他懷里格格地笑著,無憂無慮的快樂著,仿佛從天上降臨到人間,來讓杜采歌感受到人間值得。
過一會兒,他又把小采薇放下來,讓小采薇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裝作張牙舞爪的大怪獸追。
當然他會跑得很慢,故意追不上采薇。
他本來以為這是很小的小孩才喜歡玩的游戲,沒想到7歲的采薇也喜歡玩。
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好遠好遠。
她繞著別墅跑了半圈。
突然,“舅舅!楚楚阿姨!”采薇張開雙臂喊道。
杜采歌抬頭,看到一個雙眼浮腫,衰敗頹廢,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中年站在那,叼著一根電子煙,卻沒有吸。
這中年穿著松垮的棉襯衣,上面幾顆紐扣都是解開的,襯衣口袋里還塞著一條絲巾;下身是卡其布的褲子。
總體打扮有點雅痞味。
他的左手端著一杯不知是果汁還是酒的紫紅色液體,神態吊兒郎當。
這個中年旁邊,站著杜采歌曾經見過一次的女人吳秀楚,比上次見面時似乎更胖了,不算漂亮,但眼睛很有神采。
她的穿著顯得很隨意休閑,但仔細看去卻發現都是奢侈品牌。
吳秀楚后面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深色polo衫的男子,三十歲出頭,至少185以上的個頭,國字臉,儀表堂堂,氣質也相當不錯。
放在幾十年前那一定是電視劇里、戲臺上演正派的演員。
只是他看著草坪,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
杜采歌沖吳秀楚點點頭,又面無表情地對那個酒色過度的中年說:“好久不見。”
雖然他找回的記憶碎片里,并沒有和此人相關的場景。
但此人太容易辨認,很顯然是顏穎臻唯一的哥哥,遠光集團的大股東、董事長,顏聿麒。
不知為什么,杜采歌看著顏聿麒那張臉,總有一拳打上去的沖動。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顏聿麒長得并不嘲諷啊。
顏聿麒冷淡地對他點了點下巴,嘴角稍稍一翹,“你來干什么?”
“不管我想干什么,都和你無關,你操好自己的心吧。”杜采歌回道。
顏聿麒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端著酒杯的手突然伸出一根中指。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