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咂了咂嘴,回味了一刻,“這支酒的味道真不錯。得好幾萬吧?”
“十萬以上,具體價錢我不清楚,別人送的。”顏穎臻轉著酒杯,眼神有些迷離,慵懶地說。
聞言杜采歌舉起酒瓶,仔細瞧了瞧。
這是一支路易十三,具體是哪一款,他不太懂。
在地球時,他雖然有錢,也還算喜歡喝點小酒,但絕不會刻意去買奢侈品級別的酒。
剛剛他和顏穎臻聊了一陣,越發不想睡覺了、
顏穎臻說她也睡不著,便去拿了這支酒來,說邊聊邊喝,喝得暈乎乎的正好睡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知什么時候,顏穎臻已經靠在他的肩上。
“對了,這陣子你到底在忙什么,你公司遇到什么問題了?”杜采歌喝得很慢,現在還挺清醒的。
顏穎臻也是小口啜飲,甚至可以說是“舔一舔”。
不過她對酒精的反應很大,一會兒就臉紅了。
她的皮膚又白又細膩,看上去就像一塊白玉染上了紅暈,美得驚人。
“問題…公司沒遇到問題,是我遇到了問題。”顏穎臻轉了轉酒杯,似乎在組織語言。
然后她瞇著眼看著杜采歌:“你以前對我說過的,關于你對未來許多事物發展的判斷,還記得么?”
杜采歌毫不猶豫地點頭:“記得。”
像是在考驗他一樣,顏穎臻問道:“關于社交軟件這一塊,覺得LL軟件能適應移動互聯網時代么?”
“當然不適應,也沒必要適應,”杜采歌很清楚該怎么說,畢竟原主用來忽悠這位女首富的東西,都是來自于自己的記憶庫,“開發一款新的、專門為智能手機設計的社交app就行了嘛,再把LL的用戶數據對接一下。比如,初期可以設置成這款app能接收LL的離線消息,很輕松就能把用戶導過來。”
“是吧,你覺得這樣最好,其實我仔細想了后,也覺得這樣挺好,”顏穎臻說,“可是有些人不這么認為,他們的想法更保守。有LL就夠了,最多開發一個智能手機版本的LL。干嘛要花那么多資金,花那么大人力,去開發新的app?”
“我問如果別人開發出這樣的app,來打擊我們怎么辦?”
“那幫人卻覺得遠光集團天下第一,在社交領域,沒人能動搖我們的地位。可笑。”
“這些是蠢的。”
“還有壞的,其實有些人也知道,應該開發一款新的社交app來鞏固我們在社交軟件領域的優勢,但是為了反對我,他們就反對一切我的提案。”
顏穎臻一口氣說了好多,才停下來抿了一小口酒。
杜采歌詫異道:“為什么要反對你?”
顏穎臻迅速瞥了他一眼:“因為想取而代之。”
“想把你趕下臺?從你自己的公司里,把你趕下臺。”雖然在地球時,也不乏這種案例:在資本的力量下,一個公司的創始人被從自己的公司掃地出門。
比如喬布斯就曾被從蘋果踢走。
但自己身邊的人遇到這種事,還是讓杜采歌覺得不可思議。
“恩。”顏穎臻重重地點頭。
“你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把你趕走?”
顏穎臻失笑道:“你為什么會問出這么幼稚的問題?當然是為了權力啊!一家市值1.3萬億的公司,我們公司每年的營收甚至超過了蔚藍星一半國家的總GDP。這是多么巨大的權力你懂么?”
“毫不夸張地說,能掌握遠光集團的人,甚至可以對星條國的總統選舉產生影響。或許這影響會很微弱,因為星條國的體量太大了,但是絕對是實實在在的影響。至于左右一些小國的政策,那更是輕松之極。”
杜采歌是個不太關心政治、經濟的人,對這方面并不太懂。
但也毫不驚訝。
畢竟,地攤文學中描寫的什么“羅斯柴爾德”家族都能左右全世界的政局了。
而現實中,遠光集團的能量絕對不會比所謂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小太多。
羅斯柴爾德偌大一個家族,實際可支配的財富總數也不太可能超過遠光集團的市值。
所以就算顏穎臻說的話稍稍有點吹牛的成分,也不會過于夸張。
“那你準備怎么應對?”這才是杜采歌比較關心的話題。
顏穎臻吃吃地笑了,眼神有點嫵媚地在杜采歌身上打了個轉:“你在關心我?”
“你是孩子的媽,我能不關心么。”
“你真不會說話。”
杜采歌不是白癡,他有點明白顏穎臻想表達的是什么。
“我一直都笨。”
“不,以前你很會花言巧語的,”顏穎臻嘆了口氣,甩甩頭似乎不想再談從前,她輕輕抿了一點酒,“我也沒什么太好的應對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如果實在擋不住,那就不干了唄。反正我在遠光的股份又不會被剝奪,我的千億資產不會少一分錢。”
“更何況,”她忽然狡黠地一笑,“我又不是沒有準備。離開了遠光,我就不能另起爐灶么?”
杜采歌后知后覺地一拍大腿:“那個…柔止投資?!”
“這部分的記憶你沒找回來吧,”顏穎臻笑得靠在杜采歌的肩上,“你這個大笨蛋。我才不告訴你呢,你自己猜去。猜到也好,沒猜到也好,反正我不會給你肯定的答案。”
她放下酒杯,忽然雙手摟住杜采歌的脖子,仰頭望著他。
杜采歌感覺到,她已經有幾分酒意了,但是呢要說醉?那肯定也沒醉。
她的身體像骨頭被抽出了一樣柔軟。
她的呼吸帶著甜香,打在他的臉上,溫暖,讓他心里發癢。
在這個時候,她哪里還有半分女強人、女首富的影子?
此時的她,只是一個嬌媚性感的美人。
她的面具已經全部撕下,她的喜怒哀樂都清晰地表現出來,她的欲望也毫不遮掩,沒有半點偽裝。
兩人對視了一會,顏穎臻松開他,胳膊支著沙發挺直身體,吃吃地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健康的念頭!我感覺到了!”
“我沒有!”杜采歌大聲叫冤。
雖然剛才他的眼睛確實往下,透過顏穎臻睡衣松垮的衣領,盯著那些作為正人君子不該盯著的美景。
但他不是故意的。
那真的是沒法控制的,是人的生物本能。
顏穎臻卻用充滿挑逗的眼神看著他,忽然靠前,湊在他耳邊,輕輕呢喃道:“想要我么?”
杜采歌沒有做聲。
顏穎臻又湊近了一點,嘴唇輕輕擦過杜采歌的耳朵。“想要我么,老公?”
杜采歌差點立刻化身為沒有理智的野獸。
但是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死死地壓抑著,沒有做出讓自己后悔的舉動。
顏穎臻在這時后退了,她的纖纖玉指點在杜采歌的額頭上,吃吃地笑道:“你可以想,去夢里想吧。晚安!”
說著就起身,順便拿起了她的酒杯。
“晚安。”杜采歌是真的怕了,只希望她快點走。
她再不走的話,他的san值就要變成負數了。
走到門口,顏穎臻回過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甜甜地笑道:“你不會怪我欺負你吧?”
杜采歌搖搖頭。
“想想你對我的傷害。這波?這波只是向你收點利息而已。哈哈哈哈!”顏穎臻大笑著出門。
杜采歌的臉垮了下來。
顏穎臻走后,杜采歌喝了一會兒酒,倒頭就睡著了。
然后他又一次做了那種男人都懂的夢。
只是,夢里女主角的臉一會兒變成顏穎臻,一會兒變成他在地球的前妻,一會兒又變成段曉晨,一會兒又變成他在地球的那兩個女朋友。
太刺激了。
但是后果也很嚴重——第二天早上他開車送采薇去學校的時候,沒內褲可穿。
認認真真地搬運了一上午之后,杜采歌接到了李喆的電話。
“老板,微博上的這兩條熱搜,你看要不要回應一下?”
“什么傳言?等我看看。”
杜采歌打開微博,立刻就看到了那兩條和自己相關的熱搜。
“海明威受邀參加第二季音樂新力量,要與蘇曼芫舊情復燃”
“海明威與彭斯璋兄弟反目”
還好,都不意外。
杜采歌現在最怕的是采薇被曝光。
還好,他畢竟不是明星,還沒有狗仔隊來蹲點。
他詳細看了看,關于第一條,純粹是胡編亂造。
而他和彭斯璋那條,顯然是當天MV拍攝現場有人泄密。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彭斯璋更新了一條微博來回應:“我和海明威私交很好,反目什么的不存在的,海明威為我寫的一首新歌很快就要發布了,到時候謠言不攻自破。”
杜采歌便給李喆回電話說:“不用理會,不會對我造成什么影響。”
“知道了。”
掛掉電話后,杜采歌想了想,又在微博上找了找,輕易地找到了那個叫“鄔杏兒”的女孩的微博。
她用的就是自己的本名,微博認證已經改成“天億娛樂簽約藝人”。
在今天上午,她更新了一條動態:“正式簽約加入天億娛樂大家庭。謝謝一路陪我風雨走來的朋友們,請公司前輩們多關照!”
還發了幾張看起來很可愛、很家常的自拍照。
這條微博已經被不少人點贊和留言,好幾位天億娛樂的藝人已經過來捧場了。
杜采歌凝視著這個女孩的照片,20出頭的年紀,清秀的瓜子臉,單眼皮,櫻桃小口,活潑的馬尾辮。
笑容很甜美,而且帶著天真單純的味道。
不像明星,倒像是暗戀的鄰家女孩。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人品太差。
杜采歌思索片刻,自己更新了一條動態。
“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偷來的東西,終究不是你自己的。靠著歪門邪道的手段,你在這條路上絕對走不遠。你給我聽清楚了,只要我在圈里一天,就不會讓你好過。偷盜行經可恥,我無法容忍。朋友們,和我一起抵制這個人。”
在最后,了一下鄔杏兒,又了一串他認識的圈內人。
那5首歌,杜采歌并沒有提交注冊,也沒有別的辦法證明那是他寫的。
至于余魚,因為利益攸關,她的證詞是要打折扣的。
所以杜采歌還真的不能直接說“你偷了我5首歌”。
否則天億娛樂的法務部門可不是吃素的,分分鐘律師函警告,說不定還要告他毀謗罪,讓他撤銷言論、賠禮道歉。
所以杜采歌只能用這種含糊不清的說辭。
至于效果如何…杜采歌也不知道。他不指望自己一條動態就讓對方良心發現,或者惶惶不安地公開認錯。
但他一定得先發這樣一條微博,這樣以后打壓對方的時候,才不會被輿論認為是他在欺負新人。
至于會不會打草驚蛇…
鄔杏兒是個聰明人,肯定心里很有AC數。
就算他不發布這條動態,鄔杏兒一樣會提防他。
所以也不存在打草驚蛇。
總之,他這條動態就相當于一條宣戰檄文。
并且告知所有和他同一陣營的人,私人層面的段曉晨、彭斯璋、粟睿、張卓薇以及別的曾經拿過他的歌,以及想要拿他的歌的藝人。
還有那些有一定交情的娛樂公司管理層,包括現在關系較好的華宇娛樂。
還有干爹等老一輩的藝術家。
我要打死這個小偷。
我希望你們和我一起打她。
就算你們不想親自下場,至少也不要阻止我。
如他所料,這條微博幾乎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詞曲作者,他公開對一個新人宣戰,就差沒明說對方偷他寫的歌了,這件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勁爆新聞。
很快范玉弘的電話就追過來了。“老弟,到底怎么回事?那條微博是你自己發的?”
“是我發的。”杜采歌把事情簡要地講了一遍。
范玉弘埋怨了一句:“你應該先跟我通氣的,這樣搞得我很被動。”
然后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態度了,接下來你不要再說話,我來安排。”
然后他匆匆掛了電話,應該是去安排李喆的團隊進行補救措施。
杜采歌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是沖動了,但不這么做,他心緒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