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個孩子最可愛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答:他睡著的時候。
一方面,小孩子精力太旺盛了,吵吵鬧鬧,到處亂闖。大人呢必須時刻跟緊,否則就有可能讓孩子遇到危險。而且小孩子永遠有層出不窮、讓大人難以應付的問題。所以筋疲力盡的大人們往往會覺得,孩子睡著了才是最可愛的。
另一方面,因為每個孩子,不管美丑,睡相都是可愛之極。天真無邪,那種滿足感、那種無憂無慮感,讓大人看了,頓時覺得在這大都市里變得越來越浮躁的心靈終于有了安放之地。
采薇睡著以后,杜采歌看著她的睡相。也沒看多久,也就在她旁邊坐了兩個小時而已。
不知道這個六一兒童節會不會在采薇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呢?
和女兒相處的第一天,完美。
不過第二天就出狀況了。
“粑粑,你扎的辮子真難看!我不要!我不去上學了,同學會笑話我的。”采薇看著鏡子,小嘴撅得能掛三個油瓶。
杜采歌退后兩步欣賞自己的杰作,額,很難看嗎?
他作為一個導演,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化妝,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之前給寧悅蓉她們單位拍宣傳短片時還大顯身手來者。
明明是個實誠的手藝人啊,為什么被女兒嫌棄,為什么?
“要不,不扎辮子了?”杜采歌試探性地問。
“不行,我這個發型是必須扎辮子才好看的。”采薇嚴肅地搖頭。
現在的孩子都這么早熟了?杜采歌總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打交道。
“要不你自己扎?”
“我還沒學會手法呢。粑粑,你加油,我相信你能行的!”
杜采歌聽了哭笑不得。
他說:“你先忙別的,辮子的問題,我等會再想辦法幫你解決。”
他讓采薇自己去收拾書包,吃早餐,然后飛快地跑去抓起手機,給那個助理孫雅玲打了個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杜先生您好,有什么我可以幫您的?”
“你現在忙不忙?”杜采歌說,“采薇的辮子我不會扎,你能不能到她學校門口和我匯合,幫她扎辮子。”
幾秒鐘后,對方回應:“好的,我馬上出發。”
杜采歌其實也有點不安。
大華國女首富的個人助理,如果放出去那絕對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出任一個分公司總經理沒半點問題,年薪幾百萬還享受股權激勵那是妥妥的。
自己就這么把人家當個打雜的使喚,似乎有點過意不去啊。
好不容易,他手忙腳亂地把采薇帶上車,往采薇就讀的小學駛去。
開了十幾分鐘,采薇用很小豬佩奇的口吻說:“糟糕。”
“怎么了?”
“我沒帶琴譜,今天放學后要去學習鋼琴。”
“爸爸接你的時候會記得帶。”
“好的粑粑,”采薇用老成的口吻,奶聲奶氣地說,“麻麻常說,腦子要想事,要準備充分,你可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啊。”
被個小丫頭教訓,杜采歌也是哭笑不得。
到了學校附近,杜采歌找了個收費很高的停車場把車停好,然后去和孫雅玲匯合。
看著孫雅玲一把抱住采薇,十秒不到就給她扎了兩條可愛的小辮,杜采歌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有得學呢。
“杜先生,記住了嗎?沒記住也沒關系,下次再打電話叫我就是了。”孫雅玲繃緊臉說。
“那怎么好意思,你工作也挺忙的。”
“協助顏總處理一切公務和私人事情就是我的工作。”孫雅玲一板一眼地說。
杜采歌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杜先生,您有什么想說的,盡管開口。”
“不,沒什么。”
“啊,是這樣,你和你們顏總,”杜采歌胡亂做了個手勢,指著臉,“平時都是這么不茍言笑么?”
孫雅玲突然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杜采歌:“”風中凌亂。
采薇在旁邊說,“粑粑,你太不禮貌了。孫姐姐平時很愛笑的呢,她笑起來很好看的!”
孫雅玲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采薇的嘴巴真甜。”
“區別對待這么明顯的嗎?”杜采歌摸著下巴苦笑。
孫雅玲瞥了他一眼,掏出手機迅速打字。
杜采歌感到手機一振,拿出來看,見是孫雅玲發了條只有兩個字的短信過來。
“禁臠”。
好家伙,這是表示,她覺得我是顏穎臻的禁臠,所以她不敢和我有說有笑 我了個去。
我淪落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么?
杜采歌苦笑著搖搖頭,向她揮揮手,“總之,今天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剩下的我來吧,你先去忙。”
“再見。”孫雅玲彎腰在采薇的小臉親了一下,“采薇拜拜!”
“孫姐姐拜拜!”
孫雅玲走遠,杜采歌才牽著采薇往學校走。
很順利地將她送到校門口,交給老師,約定了來接她去上鋼琴課的時間,這才折返。
看了看時間,杜采歌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家藍瓶子的連鎖咖啡店,喝了杯香草拿鐵,這才慢悠悠地動身前往汽車站。
半個小時后,他接到了風塵仆仆的劉梓菲。
劉梓菲看著是累壞了,但是又有一種興奮過頭的亢奮,一上車就嘰里呱啦說個不停。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橫店影視基地打雜。
她找了以前的同學、老師的門路,輪轉了好幾個劇組,安個“劇務”之類的頭銜。
雖然沒有獨立執導的機會,但是偶爾別人也會給個面子,讓她摸摸攝像機。
從她的敘述來看,她是對劇組的那些東西迅速熟悉起來了。
“錢是沒賺到,不過東西學了不少,呵呵,總之過得挺充實的吧。”劉梓菲用手撥了撥劉海,笑容里有股活力。
杜采歌初見她的時候,她是一個精致的都市麗人,美麗,甚至可以說驚艷,妥妥的90。
只是卻缺少一些讓人印象深刻的東西,仿佛是沒有靈魂的花瓶。
而現在的她,皮膚曬黑了,粗糙了,手背上還有淤青,臉頰有輕微的擦傷。
一頭烏黑的、許多女孩夢寐以求的秀發,變成了短發。
顏值評分下降了10分不止。
但杜采歌絕對更喜歡現在的她。
選一百次都會覺得現在的她,更有吸引力。
過了一會,劉梓菲覺得不對,“這是去哪,不是去你家嗎?”
“去我家干嘛,直接開工,拍完拿錢走人。”
劉梓菲慌了,趕緊用手梳梳頭發,又整了整衣服:“可我還沒化妝啊,臉這么臟,不行不行,你放我下去,我去酒店開個房間,先打理一下。”
杜采歌笑了:“你還有錢住酒店?”
劉梓菲不滿地說:“喂,你別這么小看我啊,我還是賺了點錢的,開個標間還是開得起。”
“這段時間你都住哪?”
“同學家里。”
看了杜采歌一眼,見他沒什么表示,一臉的不在乎,劉梓菲撇撇嘴,主動解釋,“是個女的。她是美術學院的,現在專門搞服裝設計,道具設計。”
杜采歌操控著方向盤,“上次你那幾個朋友呢?”
“他們都各有各的事,有的跟著劇組到處瞎跑,國棟還在學校讀書,涵依她在魔都這里上班,在一家特效公司做事。”
杜采歌也是隨口一問,其實沒什么興趣。
“等等,你別岔開話題啊,讓我先去梳洗打扮一下。”
杜采歌笑道:“不用你操心,那邊有專業的化妝師,一定把你化妝得美美的,放心吧。”
劉梓菲這才收起幾分擔心,“這是給誰拍啊?”
“就一個小歌手。男的,你飾演女主角。放心,沒有親密鏡頭,沒有暴露鏡頭,我是導演,我說了算。”
劉梓菲就不做聲了。
過了一會,她突然開口問:“杜哥,上個跟你通電話,你提到最近給好幾位歌手寫了歌,都是誰啊?有我認識的么?”
杜采歌想了想,“應該你都認識吧。比如段曉晨。”
劉梓菲神色不變。
杜采歌很快跳過去,“葉欣。”
“這個我知道”劉梓菲偷看了杜采歌一眼,欲言又止,顯然很清楚葉欣和杜采歌的故事。
“鄒雨竹。”
“名字很熟,但記不清了,可能在哪聽過她的歌吧。”
“常曉靈。”
“銀星的吧?最近幾年勢頭不錯,聽過。”
“孫念寒。”
“額,我昨天還聽了她的歌,”劉梓菲顯得很高興,“她的聲音好好聽,我很喜歡的!原來你要給她寫歌!太好了。”
頓了頓,又問:“都是女歌手?”
“也有男的,比如徐楨。”
“我有印象,是個小鮮肉,聲線很一般。”
“馬一博。”
劉梓菲想了想,搖頭說,“我沒印象。新出道的?”
“這個其實外型不錯,不過是硬漢類型,不是最近流行的小鮮肉型的,所以人氣不高,不過他的嗓音條件很好。”杜采歌解釋道。
“我是給他拍?”劉梓菲問道。
“不是,”杜采歌打了個方向盤,“是彭斯璋。”
劉梓菲就沉默了。
半晌才半是撒嬌、半是埋怨的口吻說:“哥,你學會坑人了啊!”
杜采歌有點懵逼:“我坑你了?”
“你說,”劉梓菲加重了語氣,“就一個小歌手,男的。”
杜采歌聳聳肩,“彭斯璋是男的啊,莫非還是女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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