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廣場上空,第三幅畫面。
“大娘,你不是要帶我看鸞鳥的嗎?它在哪兒?你怎么帶我來到你的屋子里了?”
這是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嬰兒,已經能夠熟練的說話,從其樣貌來看,正是前兩幅畫面中那個的嬰兒。
“小家伙,你身上的那塊骨應該給更需要他的人!”
陪伴在嬰兒身旁的黑衣美婦突然將嬰兒拎起,按在了冰冷的床上。
“大娘,你要做什么?”
嬰兒目光純真,充滿不解地看著黑衣美婦。
然而,黑衣美婦并未回答嬰兒,只是掏出一柄銀刀,帶著懾人的光澤劃開了嬰兒的胸口。
下一刻,嬰兒胸膛鮮血噴涌,胸口內一團朦朧神輝流轉諸天奧秘,符文無盡,閃爍不停。
“大娘,昊兒疼!”
嬰兒大聲痛呼,眼中充滿驚恐。
“閉嘴!別叫!”黑衣美婦冷冷瞪了眼嬰兒。
這時,一個幼童走到黑衣美婦身旁,正是第一副畫面的重瞳小孩。
畫面中,嬰兒鮮血流淌,臉色愈發蒼白,大眼變得無神,不斷呼痛,悲鳴泣血。
“我兒天生重瞳,注定要天上地下稱尊!有了至尊骨,更是如虎添翼!”黑衣美婦眸中帶著狠戾。
“大娘,昊兒疼,疼啊。”
嬰兒掛滿淚水,伸出一雙小手,帶著哀求,想要減輕這種劇痛。
“不要怪大娘心狠,只怪你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面對嬰兒哀求,黑衣美婦無動于衷,臉色依舊冰冷。
刀光閃過,終于從嬰兒的胸膛內剖出一團光源。
“大娘…”
冰冷的床,已經被嬰兒的鮮血浸濕的通紅,觸目驚心。
嬰兒無比憔悴與痛苦,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長長的睫毛每一次眨動,都會有晶瑩的淚水簌簌滾落,他艱難的張著小手,似乎想要抓住一絲溫暖。
聽到呼喊聲,黑衣美婦只是瞥了眼嬰兒便視而不見,繼而拖著那氤氳光團,看向重瞳小孩道:“毅兒,待為娘將這塊骨嫁接到你體內,你就是天生至尊!不久的將來,這片大域都是你的!”
“娘親、爹爹,你們在哪?昊兒疼,全身疼。”
一旁失去至尊骨的嬰兒,慢慢陷入昏迷,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最痛苦的時候,他在呼喚自己真正的親人,令人心疼。
石村廣場上,前三幅畫面的流動,恰好連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小不點怔怔的看著楚北勾勒出的畫面,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浸濕了衣衫,原本水靈靈惹人憐愛的雙瞳變得通紅,帶著血絲。
再看石云峰、石壽勇等一眾村民,呼吸變得急促,臉上帶著滔天殺意。
“那嬰兒就是小不點嗎?想不到他如此可憐。”
“剛出生就被挖走了至尊骨,而且下黑手之人,還是他的大娘!該死,她真的該死!”
“最毒婦人心,這個大娘就該被凌遲處死,千刀萬剮!”
一眾村民拳頭緊握,就連一些孩童看向小不點的目光中都滿是同情。
“看了后感覺如何?”楚北平靜的看著兩眼通紅的小不點。
“師父,那個嬰兒就是我吧,可我為什么記不清那時候的事了?”小不點看向楚北。
“因為那時你傷的太重,記憶衰退都忘卻了。”楚北搖頭嘆息。
“恩人,怎么不見小不點的父母?他們那么疼愛小不點,怎會任由那個惡毒婦女挖走小不點的至尊骨呢?”石云峰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不解,眸中帶著困惑。
“那個時候,昊兒的父母都上戰場了。至于回來后,你們看那另外兩幅畫面吧。”
話音落下,楚北一揚手,原本位于后方的兩幅畫面顯露在了最前方。
第四幅畫面。
“子陵,你殺的人夠多了,你已經入魔了,快快住手!”
畫面中,一個年輕男子龍行虎步,威勢滔天,滿頭發絲上揚,根根晶瑩,散發著黃金光芒,仿若太陽神般,令他整個人都無比璀璨。
他的眸光中帶著滔天殺意,不遠處一群老者在大喝。
“如果我為昊兒討一個說法也算入魔的話,今日我不妨墮落成魔!”
年輕男子大吼,發絲狂舞,沐浴在熾盛的金芒中,大步向前沖去,無人能與之爭鋒。
男子雙眸充斥血絲,手中黃金戰矛揮動,所過之處鮮血飛濺而起。
嗤啦!
在擊殺掉數人后,年輕男子冷漠的擲出手中的黃金戰矛,噗的一聲,洞穿了一名黑衣美婦的軀體。
下一刻,戰矛帶著黑衣美婦飛出去數十丈遠,釘在了地上。
這還沒有結束,戰斗在繼續,年輕男子依舊在廝殺,殺的天昏地暗。
第五幅畫面。
“子陵,他們都是騙你的,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石族祖地早已荒廢,何況就憑這一張殘圖,你又如何能找到祖地?”
屋子里一名老人看著年輕男子,連連嘆息。
“無論怎樣,我都要去試一試!我要盡最大的努力讓昊兒復原!“年輕男子臉色堅毅。
“若萬一尋不到呢”老人又道。
“那我就去找太古神山,走遍蠻荒,也要采摘到一株圣藥,決不能讓昊兒就此沉淪!”年輕男子拳頭緊握。
旁邊,美艷女子點頭,雙眸中同樣充滿了堅定,抱緊了懷中臉色蒼白的嬰兒。
“子陵別亂來!太古神山,那可不是亂闖的地方,據聞棲居有真猻、金翅大鵬這等可怕生物,十死無生啊!”老人再次勸誡。
“我們去意已決!”
鏗鏘有力的話音落下,青年夫婦帶著嬰兒離去。
第五幅畫面的最后,這對年輕的夫婦來到了石村。
可打量過村落后,兩人臉上滿是失落。
然而,就在年輕夫婦準備不甘的離開時,年輕男子注意到了焦黑的柳樹,臉上升起了一抹希冀之色,將嬰兒放在樹下后,帶著女子離開。
“原來小不點的父母并沒有拋下他,甚至還為了他大殺四方,最后更是去了那十死無生之地。”
“可恨的是,那惡毒婦人竟然沒有死!”
“重瞳他們那一脈真是欺人太甚!”
“那個重瞳娃娃也不是個省油的家伙,小小年紀就如此陰險,若不是他告訴那個惡毒婦人,惡毒婦人又怎會發現小不點體內的至尊骨!”
“他們那一脈欠小不點的太多了,小不點真是可憐啊。”
看完五副畫面中的內容,一眾村民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替小不點討回公道。
“師父,我很心疼爹爹和娘親,他們現在在太古神山嗎?”小不點不斷落淚。
“徒兒,你恨嗎?重瞳一脈讓你失去了至尊骨,而那個重瞳者更是因為你的至尊骨光彩驚世,籠罩無盡神環,令人難以仰望。”楚北平靜的看著小不點。
石昊搖了搖頭:“我恨他們,但不是因為他們取走了至尊骨,一塊骨頭而已,又不是有了它就一定能成至尊。我恨他們,是因為他們讓我失去了爹爹和娘親。”
“徒兒,你可明白秋風斬黃葉,野火燒枯草,寒風呼嘯過,春來抽枝條。”楚北捏了捏小不點道。
“草木枯萎了又繁榮,師父您是說,我體內的至尊骨還有再生之日嗎?”石昊擦拭點臉上的淚水道。
對于石昊的悟性,楚北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僅會再生,而且在為師那虛空之力的傳承下,這根至尊骨會更強,更可怕。”
說到這里,楚北補充道:“當然咯,就算是那根已經移植到重瞳者體內的至尊骨,為師也會助你奪回來的。”
楚北嘴角噙著笑意,畢竟這可是他的下一個任務。
聽到楚北的話,小不點握緊了小拳頭,大眼撲閃出很亮的光,有一種渴望,有一種期待。
他雖然不認為一塊至尊骨就能決定他的人生,但是想到那原本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卻被人殘酷奪走,血淋淋地植入他人體內,還是讓他感覺很失落。
而如今,他得知自己還會再生至尊骨,且這根骨會更加的可怕,心中難免升起一抹欣喜。
除此之外,自己這個師父還會幫助他奪回那原本就屬于他的至尊骨。
“拜入為師門下,你注定遠超凡俗,光輝照亮大地。”
楚北捏了捏石昊的臉蛋:“那一天,不會遠的。”
“師父,您能帶我去找爹爹和娘親嗎?徒兒很想見見他們。”
小不點拳頭握緊,咬了咬唇,可憐巴巴的哀求著楚北。
“去找你父母錢,為師先帶你去石國走上一趟吧。他們欠你的,為師替你討回來。”想到小不點嬰兒時的遭遇,楚北心頭也不免涌上一股怒火。
“石國?徒兒出生的地方嗎。”小不點嘀咕一聲。
在與一眾村民道別之后,楚北帶著小不點離開了石村。
另一邊。
這是一片幽寂的森林,所有林木都很特別,通體漆黑,連葉子都是如此。沒有鳥雀鳴叫,也無走獸出沒,這里死一般的寧靜。
黑色深林,一個傳說中的禁地。
自古至今,闖入里面的生靈幾乎都死了,沒有幾人活著出來。
轟隆!
驀然,一聲驚天巨響,一個老者身體踉蹌,跌跌撞撞的從森林中跑了出來。
“哈哈,出來了,就算是禁忌之地也困不住我!”
“子陵、昊兒你們可還好?想不到這一困就是三年多,好在得到了真犼寶血!”
見到陽光,老者仰天一聲長嘯,震的四周矮山都炸開了,腳下大地為之搖晃顫動。
老者實力強大,身材魁偉,但頭發花白,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少日子不曾梳理過了。
他身后背著一把大弓,不過只有一條手臂,雖然身殘,但依舊顯得神武無比。
從老者模樣來看,正是楚北勾勒出的畫面中的那個老者,也就是石昊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