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一體兩魂
“咦，這是發生什么大事了嗎！你們怎么都往澹臺圣地去啊？”
“你是怕活糊涂了！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
“今天可是澹臺仙子講座的日子！而且聽說，無情仙子也去了呢。”
“我差點忘了！好在你提醒我！走，必須得去瞧瞧！”
“瞧歸瞧，你可別對無情仙子還有澹臺仙子心生其它想法，死在她們手中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我可不想你變成下一個花下亡魂。”
一行身穿道袍的修武者匯聚在一起彼此交談著。
“師父，我們好像不用去無情界了，她來來澹臺圣地了。”
聽著不遠處修武者的談話，辰南看向楚北道。
“為師已經知曉。”
楚北淡淡點頭回應。
他之所以會來到澹臺圣地，就是因為發現當他動身準備前往無情界的時候，地圖上代表著雨馨的那個紅點，朝著澹臺圣地移動了。
聲音落下，楚北帶著辰南一行人出現在了澹臺仙境的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巨大廣場上。
此刻，廣場上聚集了無數人，有各大門派的傳人、弟子，也有許多散修。放眼掃去，隨處都是人影，密密麻麻。
平日祥和寧靜的仙境，也因這等盛事而變得人聲鼎沸，熱鬧至極。
就在無數人焦急的等待中，廣場上空響起一陣美妙動聽的仙樂。
隨著仙樂響起，沸沸揚揚的仙境安靜了下來。
一眾修者不約而同的抬頭仰望著高空的一座瓊樓玉宇，只見一名青衣仙子徐緩緩飛來。
清麗絕倫的容顏，秋水般的眸子，如雪的肌膚，瀑布般黑亮的長發，修長嬌俏的身軀，這是一個如夢似幻般的女子，整個人透發著一股靈氣，可謂鐘天地之慧。
“悠悠萬載歲月，竟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點滄桑。還是當年那個如慧星劃破仙幻大陸的奇女子，一如往昔啊。”
辰南目光定格在青衣女子的身上，呢喃自語，聲音微弱到不可聞。
可很快，辰南的目光便被那后從瓊樓中飛出的白衣女子所吸引。
看清白衣女子樣貌，辰南呼吸一滯，身子猛地一顫。
白衣飄飄，那絕世姿容還和從前一般出塵，如嬌嫩的花朵一般秀麗的容顏，還如萬年前一樣清秀絕倫，依然美絕寰宇。
黛眉彎彎，瓊鼻挺秀，雙唇紅潤，貝齒如玉，嬌俏的嘴角微微上揚，透露著幾分天真，透露著幾分俏皮。似笑非笑間，比陽光溫暖，比海水輕柔，比冰雪純潔，比鮮花芬芳…
白衣女子就那樣體靜立在虛空中，衣裙隨風飄動，宛若九天仙女。
楚北屏住呼吸，怔怔的盯著白衣女子。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她不是化身，而是萬年前的那個真正的雨馨！
熟悉的氣息，沒有變！
“哦滴龍媽啊！真是兩個俏娘皮啊！”
“這一刻本龍大爺愿意舍棄神龍身做人，只為能夠與兩位仙子攜手遨游天界！”
紫金神龍趴在龍寶寶身上，兩眼不停的在雨馨與澹臺璇的身上切換著，眼睛里直冒精光。
“龍痞子，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燉了來碗龍羹。”辰南惡狠狠瞪了眼紫金神龍。
“兩位仙女，辰南小子來找你們了！”
龍寶寶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朝著高空中的澹臺璇、無情仙子傲呼了一聲，也許是近距離與紫金神龍接觸，漸漸被帶偏了。
“在永恒森林的時候，你問過我，如果有一天當我發現要和另外的人融合在一起時，我愿不愿意。”
凱瑟琳踱著步伐來到辰南的跟前，目光直視著對方，右手指著無情仙子，神情無比認真：“你說的那個人是她嗎？”
與此同時，尸王雨馨也來到了辰南的身前，二女似乎看出了什么，等待著辰南的答案。
“不，你們就是你們，無需和任何人融合。”辰南堅定的回道。
這個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還差不多！我就是我，才不要與別人融合呢。”對于辰南的回答，凱瑟琳嘴角綻放笑容，似是很滿意。
“當在虛空鏡中看到你時，我就料到你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而這時，廣場上空的仙樂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澹臺璇冰冷的聲音。其美眸中射出一道森寒的目光，投射在了辰南的身上。
“此行，我不是為你而來。”
辰南化作一道金光，自原地消失，出現在了雨馨的身前。
“天吶！這家伙誰啊！澹臺仙子好像與他相識啊！為何以前從未見過他！”
“不過聽澹臺仙子的口氣，她對這人似乎并不友好啊。”
“你們說，他會不會和澹臺仙子一樣也是萬年前從人間界飛升上來的？”
“不可能！若是萬年前從人間界飛升上來，現在早已是一方仙尊了。我們怎么可能沒聽過他的名號？何況，你們仔細感受一下他的氣息，才堪堪步入六階而已。”
“你們沒聽到他的話嗎，他不僅僅認識澹臺仙子，還認識無情仙子！”
廣場中，無數人的目光聚焦在辰南的身上，一個個眸中帶著困惑震驚。
當然，廣場上也不乏其他門派的仙尊。
只不過，這些神王境仙尊的目光并沒有落在辰南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楚北的身上，眉宇間充斥著錯愕，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難道他也與澹臺仙子和無情仙子認識？”
“他這樣的存在，不應該都被封印在了第三界嗎？為何還能在天界走動！”
三三兩兩的仙尊走到了一起，各自警惕的盯著楚北。
不同于場中的仙武境修者，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這人在永恒森林施展的無上神通，舉手投足間釋放的威壓都能生出一種讓人頂禮膜拜的沖動。
即便強如他們，在那股氣勢之下，都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心。
高空中，辰南靜靜的看著無情仙子，默不作聲。
淚水無聲無息的自臉頰滾落而下，水霧漸漸模糊了他的雙眼。
縱使在楚北的幫助下，他先后尋到了小晨曦、尸王雨馨、凱瑟琳，可這三人終究不是萬年前的那個雨馨。
而眼前無情仙子身上流露出的氣息，卻是真正的那個能夠溫潤著著他孤寂心靈的女孩。
“壞人，你為什么總是跟著我。”
“壞人，你不要再跟著我！”
“這里有兩條道路，通向相反的方向，我們一人走一條。”
“壞人，你一定是故意跟蹤我的。”
“我叫雨馨，在一個雨夜，被師傅在花叢中撿到的。”
“當你老去的時候，還能夠想起一個叫雨馨的女孩。”
萬年前的一幕幕在辰南腦海中浮現。
見到雨馨真的還活著，辰南破涕為笑，他的師父沒有騙他。
眼前的女子徹底與他腦海中那個身穿白衣不沾染絲毫塵世氣息宛若謫落仙子的少女重疊在了一起。
“雨馨…”
辰南飽含深情的望著眼前女子，再相見，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到最后也只化成了‘雨馨’二字。
“你必須死！”
然而，白衣女子回應給辰南的并不是他熟悉的溫柔，而是充斥著濃濃殺意的冰冷的四個音節。
森寒話音落下，擁有絕美容顏的白衣女子雙眸中射出兩道冷電，如實質化的劍芒一般，接著右手抬起，晶瑩如玉雕的五根纖纖細指并攏在一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軌跡，斜劈而下。
一道璀璨無比的實質化劍芒帶著破空聲，自女子指尖一直延伸到了辰南的腰腹間，狠狠的劈斬在了上面。
伴著清脆的金屬顫音，璀璨金芒劈斬在了玄武甲之上。
可即便有玄武甲庇護，沒有任何防備的辰南還是在這股巨力下被震得轟在了廣場的地面上，帶起一個深深的巨坑，口中鮮血噴吐。
“就算你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對我出手。”
“為什么…為什么…”
辰南從深坑中飛出，嘴角的鮮血甚至顧不得擦拭就重新飛回到了白衣女子的身前。
這一刻，辰南狀若瘋狂，重復的話語中帶著質問。
明明是那一模一樣的氣息，但是對方卻向他揮出了劍芒，用她那傲世天界的劍氣毫不留情的劈在了他的身上。
“愛情果然會讓人失去理智啊。”
看著如白癡一樣的辰南，楚北搖了搖頭，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要你死！”
白衣女子冷漠無情的聲音回蕩在澹臺仙境，掌中凝聚出兩道比先前更加恐怖的劍芒。
好在辰南這次反應快，在劍芒打出的瞬間，身體化成了金光，任由劍芒穿透。
“徒兒啊，你是忘了為師和你說過的話了嗎？她的身體是雨馨，但現在操控這具身體的卻是那個因太上忘情錄而生出來的新的魂識！”楚北適時出聲提醒。
經過楚北提醒，白癡狀態下的辰南反應過來，再次看向雨馨時，臉色多了些許凝重。
“真是可笑，她竟然會為你而死！”白衣女子盯著辰南，眼神淡漠。
“不…不要傷害他…”
可就在白衣女子手中再次捏出劍芒準備劈向辰南時，其絕情的目光突然多了一絲溫柔，原本森寒冰冷的話音也變得柔弱起來。
幾滴晶瑩的淚珠，似是不受控制的自那美眸流淌，掛在那有幾分茫然、天真的絕世仙顏上。
“雨馨！”
耳畔邊響起柔弱的聲音，辰南身子一顫，立即上前，一手搭在白衣女子的肩胛上，一手為其擦拭眼角的淚珠，呢喃道：“雨馨，雨馨…”
這一刻，辰南神情無比激動，萬年前那個嬌憨、天真、純潔的女孩回來了！
“滾！別碰我！”
然而，辰南臉上剛掛起興奮之色，白衣女子的目光中又被寒芒充斥，同時滔天的殺氣彌漫開來。
一股強橫的力量以其為中心，直接將辰南震飛了出去。
“你居然還活著，還沒死透嗎？鼎爐不滅，我焉能永生！”
白衣女子像是在自言自語，爾后憤怒的手指著辰南：“是他將你喚醒的嗎？他對你就這么重要嗎？居然讓你死灰復燃！這樣看來，他更加要死了，只有如此，你才會徹底死寂！”
白衣女子眸中涌現滔天殺意，旋即纖長素手交疊結起了詭異的印結。燦燦神光中，一方藍色囚牢若隱若現。
隨之，白衣女子屈指一彈，藍色囚牢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將辰南籠罩在了其中。
辰南被困于藍色囚牢內，雖全身化作金光，但嘗試著離開囚牢時赫然發現囚牢的光壁上竟然有股強橫的力量阻止著他。
再看向無情仙子那凝聚出橫在上空的百丈長神劍，其心中明了，對方這是要利用囚牢徹底將它滅殺。
“給我死！”
白衣女子叱喝，淡漠無情的目光掃過辰南，右手一揮。
頓時，遙遙高空中的百丈神劍徑直朝著藍色囚牢劈下。
百丈神劍帶起破空聲，所過之處虛空塌陷，恐怖的威勢震得仙境內的飛鳥走獸紛紛逃離，不遠處一些修為較弱的修者甚至都被余波震得氣血翻滾。
場中的仙武境修者們同情的看著囚牢中的辰南，他們久聞無情仙子的絕情，但不曾想這講座還未開始，便親眼目睹了無情仙子的殺戮。
而這可憐之人，似乎還是無情仙子的老相識。
至于場中仙尊，目光則是僅稍稍瞥了眼辰南，目光就又回到了楚北的身上。
他們可是知道被困于囚牢中的人乃是和對方一起來的，對方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果不其然，那道身影動了。
一瞬間消失了。
再次出現時，已經在藍色囚牢旁。
只見楚北一指點出，耀眼的璀璨神芒彌漫，藍色囚牢崩碎，化作漫天光雨消散在虛空中。
爾后，又抬指迎向了那徑直劈下擁有恐怖威勢的百丈神劍。
咔嚓！
兩者碰撞，并非有著震耳欲聾的轟鳴爆炸聲，而是清脆的如玉器碎裂的聲音。
在相碰的剎那，確切的說，楚北指尖距離百丈神劍還有些許距離，后者就像是受到了一股難以抵抗的天災之力，轟然斷裂破碎，消散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