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方月,我想要以更大的危機,去逼迫舵老的合作。
我的想法很快有了機會,在停止供給詭石的情況下,舵老停止了航行。
我們停在了危機四伏的寒江之上,一動不動。
舵老似乎在盯著天瑞馳索要著什么,但沒有成功,而清晨則抓住機會,在湖中投放了一桶紅色的怪油。
沒多久,未知而可怕的巨大陰影,從寒江巨船的正下方漸漸浮現,并伸出巨大的觸手,將巨船截為兩斷,拖入湖底!
我沉入湖底,偉大而高貴的羊皮紙大人融合了玲瓏八象玉笛,讓我接觸湖水也能擁有自主的主動能力,但也只是如此。
深邃黑暗的湖水,如潮涌般涌來,將我吞沒,意識的最后,我看到了滿目的木板碎片和其他人沉入湖底的尸體。
黑暗也在這時,將我徹底吞噬。
我死了。
全船團滅。
隨著羊皮紙的字,一起浮現的還有預知的影像。
影像只有兩段,第一段是方月自己站在船頭,和舵老爭執著什么,然后就看到湖面突然冒出十幾條巨大的觸手,張牙舞爪地打向寒江巨船,將巨船從中間斷為兩截,沉入湖底。
第二段影像,則是方月沉入湖底,而周圍全都是同伴尸體和船只碎木的深水畫面。
咕嚕嚕。
看著影像里的自己嘴角冒出氣泡,不知為何,方月隱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對這種湖底的深邃黑暗環境,有些似曾相似。
等等!
方月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知道這種感覺是怎么來的了。
當初,他在初暖城的大陽商旅團的時候,曾追擊過一個叫做晶璃詭的詭異。
那頭詭異實力平平,但卻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進入鏡面,而鏡面里的世界,赫然就是深水世界。
那種深水的環境,和此刻影像里的那種感覺,非常接近。
只是相比起來的話,似乎晶璃詭連接的那個深水世界,更加危險可怕。
記得青國的寒江,是連接著萬流之海的,難道那個深水世界,其實就是 方月對萬流之海了解不多,甚至整個青國對萬流之海的記錄都是寥寥無幾。
不過在有限的記載里,似乎萬流之海很大,而且從沒人跨越過萬流之海。
這一點,從寒江都如何難渡過,就可以看出一二,作為本源的萬流之海,只會更加可怖。
收回心思,方月思考更實際的問題。
清晨的計劃太危險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把控寒江里遇到的危險級別。
弱了舵老可以不理會,強了就是一起團滅,再加上這種不確定性,簡直是在拿命試探。
這樣的話,只有換一個角度試試看了。
“羊皮紙,我準備把刀架在舵老脖子上,讓它聽我的話,你進行預知!”
我累了。
方月:???
方月直呼好家伙,你這不是才剛預知了一次,怎么就累了?
累了累了累了!就是累了,沒有金石起不來的那種!
羊皮紙字在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浮現出影像一個穿著粉紅色系的古風可愛少女,嘟著嘴,眼睛卻眨巴眨巴地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的樣子。
裝可愛也沒用,金石是和舵老交涉手段之一,給你吃了,就等于少了一種手段。
小氣!小氣!!
不干活了,肚子餓了,累了!睡覺!
方月:
羊皮紙?紙紙?小紙紙?
羊皮紙大人。
給你點血石吃,填填肚,你要往長遠看,我這不是在省金石嗎?如果能不用金石就解決舵老的問題,這顆金石不遲早還是你的?
羊皮紙瞪大可愛的大眼睛,摸了摸小腦袋瓜子,想了一會,一拍大腿。
有道理!
是我的,遲早是我的,可不能便宜了那根木頭臉!
木頭臉 方月嘴角抽了抽,沒說什么,只是讓羊皮紙趕緊干活。
我是方月,我放棄了所有虛與委蛇,叫上人,直接上去與舵老對質,讓它改變航線,去往京城。
在沙包大的拳頭威脅下,舵老冷笑了起來。
船翻了。
從傾斜90°的側翻,到180°的反轉,船身徹底朝下,卻還能在寒江航行。
而船上的人,全部被寒江接觸,沉入海底,或當場淹死,或掙扎片刻沒了動靜。
我拼命掙扎,重回湖面,卻只能看到舵老開著寒江巨船遠去的畫面,而船上還留著的,只有一個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的天瑞馳。
舵老帶著天瑞馳離開了,而我卻被留在了一望無際的寒江之中。
四面八方的黑影從遠處游來。
我拼命戰斗,卻還是被湖底詭異吞噬。
我死了。
死前的最后一秒,我在想,為什么沒把金石先給羊皮紙大人吃了呢?這樣就不算白白犧牲了。
最后一句話肯定是你自己加的吧!
要你管!要你管!
硬了,拳頭硬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還。
你要干嘛?我可是你的紙紙啊!是你最最重要的契約合作伙伴呢!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契約人啊?那就好好干活,我現在的處境可是很兇險的。
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沒有草我怎么干活啊!
吃吃吃,遲早吃死你!
方月沒好氣地掏出幾顆血石,具象化羊皮紙。
用羊皮紙化的右手,把塞入羊皮紙里。
好耶!
是血石的味道!
方月注意到,羊皮紙的質感似乎又有提升,和最初的時候有著不小的區別。
另外不知是不是錯覺,當自己的紙化右手,與羊皮紙接觸的時候,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想著,他又用那只手,摸了摸羊皮紙,下一瞬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影像。
那是原本歡天喜地啃著血石的可愛少女,石頭吃到一半,像是被撓癢癢似得,突然倒在地上,發出銀鈴般的求饒笑聲。
別摸,別摸了!哈哈哈哈哈!那里,那里好癢!啊哈哈哈哈哈哈!
方月,停手,停手啊,我投降了,投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