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結束,已是晚上七點,聽廖文杰和風叔談了半天的大案子,周星星干勁十足,說什么也不肯走。
直到廖文杰掏出五千塊錢。
風叔出了飯店,直奔商業區而去,廖文杰驅車趕上,表示剛好順路,可以載他一程。
“阿杰,你沒必要跟著么緊,我既然收了你的見面禮,自然不會把你撇開。”
風叔開門上車,他對廖文杰本人并沒有意見,之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不想見他,現在拿人的手短,理虧的事不屑為之。
“風叔這話說的,那不是見面禮,當時就說過了,純粹是沒什么意思的意思。”廖文杰按照地址,駕車朝目的地駛去。
“不過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你和我不一樣,你不是警察,為什么執著這件案子?”風叔問出心頭疑惑。
“我輩修行中人替天行…”
“可以了。”
風叔坐在副駕駛座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既然問不出真話,就把假話當成真的來聽好了。
“其實是這樣的,被殺手干掉的王百萬,和我親如兄弟,他的死我不能坐視不管。”
“我明白。”
風叔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看廖文杰說話做事的風格,再看王百萬荒唐的死法,兩人稱兄道弟倒也在情理之中。
跑車停在購物中心,廖文杰跟在風叔身后,直奔二層健身房。
“前兩天,我追查一具女性行尸,她生前有一個男友,就在這間健身房做教練。”
風叔解釋一句,以他的性子早就該查到這家健身房了,中途被殺手襲擊,牽扯出王百萬和林大岳的案子,故而一直拖到了現在。
“風叔,就你一個人查案身邊不配一兩個拍檔?”
廖文杰左右看了看,以他對風叔這張臉的了解身邊沒有逗比坑貨屬性的隊友,是沒法展開劇情的。
“原本有兩個但他們都是普通人我獨自行動更方便,找了個借口把他們甩掉了。”
正說著風叔發現健身房的玻璃門需要密碼才能打開退回前廳營業亮出自己的警官證。
沒什么卵用,人家不吃這一套。
廖文杰瞄了眼營業招牌,砰一聲拍下一萬塊“那個誰別傻站著了辦兩張高級會員卡!”
金錢開路,玻璃門緩緩敞開任二人出入自由。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有幾個肌肉結實的兄貴教練聞風而來,各個笑容諂媚做蒼蠅搓手狀。
“靚仔,還有這位帥氣大叔,不知道兩位想學什么課程,如果是從基礎開始練習我是專業的。”
“大叔看你第一次進健身房,我推薦你快速入門班,保證在三十天內幫你塑造完美體型,而且…”一名健身教練湊上前,小聲在風叔耳邊嘀咕兩句,臨了挑挑眉,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都散了吧,找的不是你們,朋友推薦我們過來,說這家健身房有個很厲害的教練,叫…”
廖文杰拿著金卡扇風,拽的跟王百萬似的,側頭道“風叔,那個教練叫什么來著,我不記得了。”
“艾迪。”
“對,就是艾斯,我們是來找他加練的。”
幾個教練聞言鳥獸群散,其中一個仰頭大喊,將休息室的埃迪喊了出來。
埃迪膀大腰圓,身軀壯碩,套著一件白色背心,單是一條胳膊就有廖文杰大腿粗。
就是臉有點方,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你就是艾斯?”
“不,我是埃…沒錯,我就是艾斯。”
望著晃悠悠的金卡,埃迪果斷改名,甕聲甕氣道“兩位,你們的朋友很有眼光,說說看,是打算健身還是塑形,我好給你們安排課程。”
“其實我們不是來健身的。”
風叔上前兩步,搓了搓指尖“朋友說你這里有貨,你懂的,所以我們才來找你。”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埃迪聞言眉頭皺成‘川’字,老實巴交道“我就是一個健身教練,干的苦力活,不賣營養保健用品。”
“可以了,規矩我們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廖文杰摸出三千塊,隱秘塞進埃迪手里“麻煩你快一點,我有點等不及了。”
埃迪看了眼手里的小錢錢,猶豫幾秒,讓廖文杰和風叔等著,轉身朝更衣室走去。
風叔遞了個眼神,慢了三步跟在埃迪身后,廖文杰則四下看了看,最后朝健身房后門走去。
剛在后門站了沒一會兒,埃迪便滿臉是血跑了過來,后面是不急不慢的風叔。
廖文杰聳聳肩,抬腳一勾,將慌不擇路的埃迪絆倒,后者爬起來,一句狠話沒有,埋頭只管跑。
他見風叔依舊慢吞吞,也就沒再阻攔,目送埃迪跑遠。
“怎么說?”
“不止是埃迪,這家健身房所有人都有問題。”
風叔拉開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包白面“我會聯系警署,這邊的事交給他們處理,我們跟上埃迪,找他的上家。”
“不會跟丟吧?”
“不會,我在他身上做了記號。”
和聰明人說話辦事就是簡單,兩人從后門離開健身房,廖文杰負責開車,風叔一邊打電話一邊指路。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跑車停在一棟偏僻宅院門前。
“情況不對,艾斯不是小嘍啰,他的上家有點上過頭了。”
廖文杰并指點在眉心,望著宅院上空飄蕩的黑色濃霧,皺眉道“人造的養尸地,邪氣很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是對方的老巢。”
追查上家,一下子追過頭了。
廖文杰望著黑漆漆的大屋,眼眸藍光蘊藏,于黑暗之中,將庭院看得一清二楚。
風叔皺眉站在車邊,抬手推向大門,輕而易舉地將兩扇鐵門推開。
“沒有查過頭,是對方主動邀請我們上門做客。”
風叔抬腳掃開腳下黑土,露出白花花的石灰,表情凝重道“現在進去,里面肯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可如果不進去,弱了氣勢倒是小事,跑了賊首再想抓就難了。”
“我建議喊人!”
廖文杰果斷作出答復,遇事猶豫不決,肯定是人手不夠,人多勢眾就不一樣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字。
往死里懟,誰慫誰孫子。
“有道理。”
風叔點點頭,瞄了眼廖文杰懷里的大哥大。
“風叔,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打電話給里昂,行不行?”
許下‘絕不率先使用里昂’的承諾,廖文杰認為有必要詢問一下風叔的意見。
“這…”
風叔聽到里昂的名字,就一陣腦殼疼,糾結半天也沒說話。
廖文杰趁機進言,友情提醒道“風叔,你在協會里肯定有幾個脾氣合得來的朋友,不如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抄齊家伙前來助陣。”
不妥,坑人是不對的。
風叔搖搖頭“做不到,我只知道那幾個人住在哪里,并沒有聯系方式,我們都不用電話。”
什么年代了,居然不用電話?
有點假,但廖文杰沒法拆穿,因為風叔自己就沒有大哥大,想了想,他果斷撥打里昂的號碼。
十來秒后,他重新撥打一遍,連續三次,無奈放棄。
沒信號。
換里昂在就不會這樣,只要告訴他有信號,電力全滿,拿著磚頭他都能打出去。
“這就是我和朋友們不喜歡用科技產品的原因,經常出問題。”風叔幽幽說道。
“那你們怎么聯系?”
“飛鴿傳書。”
懂了,以后看到鴿子就打下來。
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兩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尋思著就此離去,明天點起人馬再來,肯定人去屋空,連個鬼影都沒有,可就這么冒然深入…
風叔阿杰拳腳功夫不俗,道術詭異,就算有危險,我們兩人也足以應付,可以一探究竟。
廖文杰風叔拳腳功夫不俗,道術…看臉就知道不差,就算有危險,跑路的時候他也不會拖后腿,可以一探究竟。
“走。”
“進去!”
兩人對視點頭,踩著松軟黑土,大步走進宅院。
后方大門猛地合上,兩人頭也不回,反倒加快了步伐。
突然間,絲絲黑氣從泥土中溢散而出,一只只忽明忽暗的鬼手朝兩人腳踝抓去。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洪音所過,聲如雷震,無上道法壓迫群鬼,短短十六個字結束,遍地鬼手已然飛灰湮滅。
風叔看得眼前一亮,信心更足,幾步跨過庭院,于大屋門前停下腳步。
“這是…”
他望向門上菊花徽印,皺眉吐出幾個字“霓虹九菊一派。”
“九菊一派…”
廖文杰跟著念出聲,此情此景,他似乎有點印象了。
“天下奇門遁甲,本來源自華夏,有中原佛道雙修的不世奇才開宗立派,名為九菊圣道,隋唐時代,中日兩地交流貿易…”
“有霓虹求道之人,習得九菊秘術,于霓虹創立九菊一派,而后又分數十個流派,其中有二十四個較為正統的宗派,統稱為九菊一派,宗輝皆以菊花為主。”
風叔自言自語,順便給廖文杰做了一個科普,緊接著說道“但這枚宗輝,我以前從未見過,小心點,邪術居心不正,已然入了魔道,不要陰溝里翻了船。”
廖文杰點點頭,禮貌退后兩步,風叔見多識廣,他心服口服,愿稱一聲前輩。
所以,前輩先走。
風叔也不多說,摸出貼身攜帶的陰陽寶玉,咬破指尖,點下心頭血,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緊扣寶玉,猛地擊打緊閉房門。
紅光鋪開,兩扇木門冒著黑煙倒下,前方是一條木板長廊,兩邊石砌燈籠一排排亮起,直通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