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經理在哪中邪的,現在情況怎么樣,快跟我說說。”
廖文杰急忙問道,任務在前,說什么也不能錯過。
高經理也是,早告訴他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非不信,還說有平安符護身,這下好了,被鬼迷了。
電話對面愣了愣,聽廖文杰的語氣,似乎很高興高經理中邪了。
什么人啊這是!
“廖先生,情況是這樣的…”
前兩天,高經理和廖文杰通完電話,去客戶所在的公司拜訪,然后人就失蹤了。被發現的時候,衣衫不整蜷縮在女廁隔間,癡癡傻傻問什么都不說,一個勁兒傻笑。
目前,高經理人在醫院,神智不是很清醒,昨晚有自殺傾向,被醫院的護工及時發現。
醫生對高經理做了精神評分,認為他受驚過度,才導致了精神錯亂。
問題不是很大,建議家屬注意監護,藥物治療輔以心理指導,個把月就能恢復正常。
廖文杰詢問了醫院地址,對面還想就裝潢問題來一次面談,他敷衍兩句便將電話掛斷。
醫院。
廖文杰提著果籃走進病房,高經理雙手被綁床上,打著呼嚕睡的跟死豬一樣,旁邊坐著一名中年女子,唉聲嘆氣,八成是高經理的老婆。
“大嫂,我是高經理的同事,聽說他住院,今天過來探望一下,叫我阿杰就好了。”
“你好,原來你就是阿杰,老高在我面前提起過你,長這么靚仔,不會再有別人了。”
“說笑了,高經理什么情況,已經睡下了嗎?”
“唉,他瘋瘋癲癲的,護士剛給打了一針。”說到這,高經理的老婆愁容滿面。
“能讓我看一下嗎?”
廖文杰放下果籃:“我聽到的傳聞,是高經理中了邪,我對此有些研究,或許能看出點端倪。”
“那就麻煩你了。”
高經理熱衷風水學,他老婆習以為常,對廖文杰的說法并不排斥。
簡單檢查后,廖文杰并指點在眉心,而后拉開高經理的上衣扣子:“大嫂,我記得高經理隨身攜帶一枚護身符,怎么沒了?”
“不清楚,他被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就沒看見護身符。”
高經理的老婆搖搖頭,追問道:“怎么樣,我們家老高是不是真中邪了?”
“沒事,一點小毛病,休息兩天就該康復了。”
廖文杰淡淡一笑,聊了兩句后告辭離開病房。
高經理什么情況,他大致看出來了,的確是受到了驚嚇,只是驚嚇程度有點嚴重,把魂兒嚇出了體外。
醫院里游魂野鬼太多,廖文杰轉了一圈,沒找到高經理魂魄的影子,一通電話打給鐘發白。
鐘發白每天守在二樓研究電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哥大一響,他就接通了。
“老鐘,問你個事,我一朋友受驚過度,魂被嚇飛了,該怎么辦?”
“塞回去就行。”
這還用你說!
廖文杰翻翻白眼:“是這樣的,他的魂魄不知道跑哪去了,你會招魂嗎?”
“不會。”
“你一個道士,居然連招魂都不會?”
“阿杰,你也不會呀!”
“我的錯,老鐘,你有什么辦法,能盡快把我朋友的魂魄找回來。”
“一般來說,離體的魂魄都會守在肉體旁邊,但也不排除受驚過度跑太遠。”
鐘發白說道:“阿杰,你問問看,你朋友在哪受到的驚嚇,運氣好的話,魂魄應該還在那徘徊。”
“那要是運氣不好呢?”
“我有八卦羅盤,做場法事可以把魂魄找回來。”
“咦,你剛剛不是說自己不會招魂嗎?”
“辦法事太麻煩,成本也高。”
“懂了。”
廖文杰掛斷電話,以后抓鬼公司的各項服務價位,就按鐘發白的成本作為衡量標準。
不知道現在市場行情什么價,一道平安符賣十萬塊,會不會有點貴?
賣貴了不怕,畢竟貨真價實,他怕賣賤了。
萬一人家都賣三十萬,他只賣十萬良心價,豈不是要哭死。
離開醫院,廖文杰抬了一輛出租車,并給里昂追了一通電話,告知地址,讓他趕緊過去。
再怎么說,高經理也是風水行業的老人了,能把他嚇到魂魄離體,還是在女廁那種地方…
很蹊蹺,帶上里昂穩妥一些。
輝光大廈,寫字樓。
廖文杰站在大廈門口,并指點在眉心,粗略掃了眼這棟三十層高的大樓。
從外面看,和邊上幾棟寫字樓并區別,普普通通不像有鬼的樣子。
左右沒看到里昂,他又是一個電話打過去。
“里昂,你到哪了?”
“剛上出租車,四十分鐘左右就能和你碰頭了。”
“不是吧,四十分鐘那么久,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等你過來豈不是要天黑?”
“天黑好辦事!”
里昂不以為意:“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黑夜是我的主場,黑色是我的幸運色,晚上行動更有利。”
“巧了,鬼也是這么說的。”
廖文杰吐槽一聲,四下瞄了瞄:“我在旁邊咖啡廳等你,如果一個小時之后你沒來,我就不等了。”
里昂說四十分鐘就到,他覺得不靠譜,再放二十分鐘。
至于為什么不現在就進去?
開玩笑,萬一里面的鬼超猛,一個人進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五十分鐘之后,距離五點只差十分鐘,里昂抱著百合花Lily走下出租車,仰頭望著輝光大廈,臉上神色無比復雜。
“里昂,你看出什么了?”
“阿杰,你走路怎么沒聲,嚇我一跳。”
“別賴我,是你自己傻站著發呆。”
廖文杰微微皺眉:“廢話到此為止,之前我觀察過了,這棟大廈并無可疑之處,至少從外面看不出端倪,你發現什么了嗎?”
沒準是時間問題,白天平平靜靜,晚上就自動切換成鬼屋。
想到這種可能,廖文杰并指點了下眉心,再看大廈,還是沒看出有何蹊蹺。
有點小失落,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里昂是…
“前段時間我和病友玩黑杰克,贏了這兒一層樓,還沒焐熱就輸給了另一個病友,睹物思情,早知道就不要那張10了。”
畢竟里昂是個神經病,腦殘了才和他做比較!
廖文杰黑著臉走進大廈,原本,他不想將那層樓過戶到自己名下,現在看來,必須抓緊時間行動,免得哪天被里昂輸沒了。
兩人走進電梯,廖文杰按下十六層,有個問題,忍了忍終究沒忍住:“里昂,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個運氣逆天的人,所以,你和人家玩二十一點的時候,把把都會二十一點整。”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哪能把把都這么好運,十次有一次還差不多。”
“好吧,我懂了。”
廖文杰點點頭,若是哪天里昂興致來了,要和他玩二十一點,玩九把見好就收。
隨著電梯樓層逐漸升高,里昂懷里的百合花Lily也開始旋轉起來,指向飄忽不定,表明大廈里的鬼物不止一個。
十六層,時間剛好五點鐘,樓道里陸陸續續走出卡點下班的社畜。
廖文杰帶著里昂走出電梯,直奔樓道盡頭的金融公司,高經理的客戶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他失蹤后被發現的女廁也在這層樓。
兩人一個過于靚仔,一個過于奇葩,引得上班族們駐足圍觀,其中有幾個女性聚在一起,小聲對廖文杰指指點點。
廖文杰耳聰目明,聽得很清楚,幾人正商量著要他的聯系方式。
看面相,大家注定緣分,他就不浪費時間了。
“兩位,請問你們找誰,現在已經下班了。”
前臺小姐正在收拾東西,看清廖文杰的長相,以及里昂的造型,頓時愣在原地。
這么奇怪的組合,她還是第一次見。
“請問你們經理在嗎,前兩天我朋友老高在貴公司出了些小狀況,我們今天專程為此事拜訪。”廖文杰解釋一句,雖沒有預約,但他的笑容讓前臺小姐沒法拒絕。
“好,好的,兩位跟我來,這邊請。”
前臺小姐前方帶路,行徑多人辦公室,敲響最靠里的一間房門。
“進來。”
“王經理,有兩位客人拜訪,也是為了前兩天的事。”
王經理聞言一愣,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中年道士,又看了看門外的廖文杰和里昂,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怎么回事,不是只聯系了一家抓鬼公司嗎?
廖文杰和里昂也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中年道士,一身杏黃道袍,國字臉、濃眉大眼,頗具威嚴。
就長相而言,這個道士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兩位是?”
王經理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讓前廳小姐去泡兩杯茶。
“王經理,原來你還聯系了別人,既然這樣,張某便先行告辭了。”中年道士面露不爽,起身便要朝門外走去。
“張道長,誤會,這都是誤會。”
王經理急忙拉住中年道士,解釋道:“我只和貴公司聯系過,這兩位…這,我也是一頭霧水啊!”
“好說!”
里昂一步上前,和張道長面對面,嘿嘿嘿道:“認識一下,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抓鬼專家’里昂,想必你應該聽過我的大名。”
張道長迷茫眨眨眼,上下打量里昂幾眼,冷哼道:“什么抓鬼專家,我從來沒聽說過。”
“不是吧,連我里昂的名號都沒聽過,還敢在這片地頭混?”
里昂放下百合花和手提箱,捋起袖子抓住張道長的衣領:“說說看,你是哪來的騙子,保護費交了沒?”
“豈有此理!野蠻,粗俗,神經病!”
“沒錯,我就是神經病。”
張道長被里昂掐住脖子,王經理上前拉架,三人鬧哄哄吵成一團。
一場鬧劇。
廖文杰聳聳肩,并指點在眉心,張道長身上并無出奇之處,看念力水平,就是個普通人。
當然,也可能是前輩高人的偽裝。
念力的多寡的確可以衡量一個人的強弱,但并不絕對,因為某些人隱匿氣息的手段非常高明,比如高進,白皮書上的心法被他融會貫通,初見時,連里昂都被他騙了過去。
要知道,那時候的高進還在失憶癡傻狀態,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
至于這位張道長…
騙子無疑!
廖文杰非常確信,理由充分,不是亂猜。
鐘發白畏懼里昂好似洪水猛獸,單憑這點便可想而知,港島這塊地頭,但凡有點本事的都知道里昂惹不起。
張道長不知道,不是騙子還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