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長,這里就是王道長休息的房間,你們慢慢看,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院長冷漠說完,喝令小修女們和她一起出去干活,留下一個稍微機靈點的負責監視。
沒錯,就是監視。
“小環,你留下來看著三位道長,他們粗手粗腳的,可別打壞了東西還不承認。”
顯然,被秋生一番言語調戲,院長態度急轉直下,遠沒了剛開始的友好。
“師父,我好冤枉,杰哥又欺負我。”
作為一個笨蛋里的聰明人,秋生明白自己被坑了,那幾句英語不是好話,不然院長不會這么大火氣。
“活該,才學一點東西就到處賣弄,只知其言不知其意,你連半桶水都不如。”九叔沒好氣訓了秋生一句,心頭默默補上一句好險。
他檢查了一下休息室,見沒什么可疑之處,隱蔽朝廖文杰遞了個眼色。
又雙叒叕要犧牲色相了!
廖文杰心領神會,對修女小環道:“教堂破敗了這么多年,只靠你們幾個要修到猴年馬月,沒想過找人幫忙嗎?”
“不是啊,這里是修道院,不是教堂。”
小環擺擺手,接著說道:“院長說親自維修才有誠意,花錢找人只會增加我們身上的罪孽,是屈服心中魔鬼的行為,萬萬不能那么做。”
就沒錢唄!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你了。”
廖文杰面露痛心之色,抓起小環的手,憐惜道:“你看看你,整天做一些粗活累活,手都磨出了口子,真讓人心疼。”
“呀!你,你怎么能這樣…不對的。”
小環瞬間臉紅,急忙抽出手,別在背后點了起來:“我是修女,你不能對我這樣,要尊敬我。”
“不好意思,我一時情不自禁,不是故意的。”
“嗯,這次原諒你,下次可不行了…”
小環低頭蚊音,只覺廖文杰的視線充滿魔力,照在臉上熱騰騰的。
“師父,我好像看到了淫賊。”
見小環被撩得心花怒放,秋生不禁目瞪狗呆,急忙拽了拽九叔的衣袖,斬奸除惡就在此刻。
“閉嘴,阿杰在辦正事。”
這TM也能叫正事?
秋生懵了,如果泡妞也叫正事,那晚他力戰女鬼,拼得性命不要,豈不是降妖伏魔功在千秋?
“小環,修道院破敗多年,看起來就跟廢墟一樣,你們住在這里一定很危險。”
廖文杰關心道:“院長有沒有說過,哪里破敗最嚴重的,被列為禁地,讓你們不要輕易踏足。”
“那倒沒有,因為都挺破的,所以哪里都不能輕易踏足。”
小環想了想,開心道:“不過宿舍已經修好了,很堅固,就在回廊邊上,和餐廳相連。院長說了,以后會修整一片菜地…不是,是修整一片花園出來。”
誰問你這個了?
廖文杰發現小丫頭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居然主動把自己住哪里往外說,好在他為人正直,從不貪戀女色,否則今晚月黑風高,少不了幾起人命官司。
小環又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對了,院長三令五申,將原來神父的靜修室列為禁地,那里是莊嚴的神圣之地,萬萬不能進去。”
“靜修室在哪?”
廖文杰微微瞇眼,不枉他犧牲色相,主動去抓小手,總算套出了重要情報。
“在鐘樓,推開門就能看到。”
小環脫口而出,說完就愣住了:“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你想進去?”
“你誤會了,我是怕一不小心走錯禁地,所以提前問一下。”
“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想偷偷溜進去。”
“…”x3
九叔和秋生直接捂臉,廖文杰也嘴角抽抽,蒙騙天真小姑娘,有些于心不忍。
“不對啊,院長沒允許你們在修道院四處走動,你又怎么會走錯地方呢?”小環突然反應過來,一想到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你又誤會了,院長專程把你留下來,為的就是有人看著我們,順便帶我們在修道院里走走逛逛。”
“是這樣嗎?”
“不然呢,你這么聰明,如果只是看著我們,留個笨一點的不就行了。”
“有道理。”
小環重重點了點頭,貌似還真是這樣,畢竟小姐妹里面就屬她最機靈。
“好了,小環,按照院長的指示,帶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廖文杰按住小環的肩膀,將她原地轉身推向屋外:“先去鐘樓,那里居高臨下風景最好,可以一覽整個修道院的美景。”
小環帶路,幾人走在回廊上。
廖文杰故意落后兩步,小聲對九叔道:“如料不差,靜修室有很大問題,可惜被歪道捷足先登,不然少不了我們的好處。”
“好處?”
“沒錯,十幾年前,神父無故失蹤,肯定是發現了什么寶貝。歪道不知從哪打探到了風聲,沒準他就是神父的親戚,來此地二次尋寶。”
“阿杰,你想法真多…”
“不止想法多,騙女孩子還很有一手。”不等九叔說完,秋生急忙補上一句。
會說話就多說點。
秋生滿嘴酸溜溜的檸檬味,廖文杰就不和他計較了,四人沒走多遠,就來到了鐘樓下方。
大約三層樓高,因為年久失修,鐘樓看起來十分破敗,關鍵是很危險,仿佛隨時有可能坍塌。
小環推開木門,指著樓梯邊上:“那里就是靜修室,如果你們在修道院其他地方看到類似的門,切記不要冒然闖入,那是對主的不敬。”
“懂了,秋生你眼神不好,靠近點看清楚,別回頭走錯了門。”廖文杰頭一歪,示意秋生撞門。
三人行,必須有人扮紅臉,有人扮白臉。
他好感度刷得飛起,距離破門而入只差一件定情信物,唱白臉太浪費。秋生則不然,好感度低到喪心病狂,不唱白臉太浪費,只能委屈他破門而入了。
“就知道會是我…”
秋生嘀嘀咕咕,聽到九叔輕咳一聲,當即咬咬牙,在小環的尖叫聲中朝靜修室大門狠狠撞了過去。
木門演技浮夸,剛被秋生碰到就直挺挺倒下,一點作為門的尊嚴都沒有,仿佛這樣可以體現出秋生天生神力。
“咳咳,摔死我了。”
秋生趴在門上直哼哼,早知道不堪一擊,就用手推了。
九叔上前拉起秋生,檢查發現門被人撬開過,不用想,肯定是鷹鉤鼻干的,他之前來過。
小環嚇得臉色煞白,見三人不顧阻攔走進靜修室,跑出鐘樓去找院長。
廖文杰站在石室中,發現不大不小的屋內,光是一口石棺就占據了三分之一的空間,滿墻蛛網,灰塵遍地,亂糟糟的腳印十分顯眼。
因為職業病的緣故,九叔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石棺,里面空空如也,看灰塵的痕跡,已經空放了很多年。
“師父,墻邊有具尸體。”
秋生瞇著眼,看清墻角黑漆漆的影子,狠狠咽了口唾沫。
石室陰寒漆黑,再加上一具尸體,下意識讓他聯想到陰魂不散。
九叔上前檢查,死者先去多年,早已化作枯黃骸骨,就身上的服飾而言,應該是修道院的神父。
“怪了!”
“九叔,哪里不對嗎?”
“我記得村長和我說過,當年這里有兩位神父,都是莫名其妙同時失蹤,這里只有一個…而且是自殺。”
九叔指了指骸骨,手握削尖的木質十字架刺心而死:“另一個神父去哪了,棺材是空著的呀!”
廖文杰聞言緊皺眉頭,此情此景似乎有點印象,可仔細一想,又理不出什么頭緒。
都怪九叔,僵尸片拍這么多,名字還都差不多,害他串戲了。
“你們三個,怎么能闖入神父的靜修室,真是豈有…豈有…”
院長人未至,嗓門就先傳了過來,當她提著油燈看清石室里的情況,頓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院長,你來看看,這位道兄是何許人也。”
“是祈神父,他居然在這里,還犧牲了。”
院長看清骸骨上的禮服,立即恭恭敬敬上前行禮:“當年你音訊全無,教會以為你擅離職守,原來你一直在這里對抗邪魔。你放心,我一定向教會表明此事,洗去你的污名。”
廖文杰借著微弱燈光,發現墻壁上掛著兩個相框,問出九叔之前的問題:“院長,當年兩位神父同時沒了消息,靜室之中卻只有祈神父的尸骨,要不要在修道院其他地方找找。”
“多謝提醒,祈神父對抗魔鬼失敗,言神父恐怕也難逃魔劫,找到他的尸骨好生安葬,也好讓他安息。”
“院長,你說兩位道兄對抗魔鬼失敗,不見得吧!”
九叔皺眉道:“如果真是這樣,這么多過去了,村民肯定飽受邪魔危害,可現在,大家什么事都沒有…說不通啊。”
“這…”
院長聞之一愣,細細想來的確是這個道理,她提起油燈看了看:“圣水打破,驅魔圣經燒焦,還有一座苦像,肯定是神父在和魔鬼對抗。”
“有沒有可能,神父支撐不住,就把魔鬼封印在體內,然后和其同歸于盡?”廖文杰挑眉問道。
“或許是吧。”
院長心情沉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請九叔三人移步正廳,談一談他們亂闖禁地的事。
找到祈神父的尸骨,使其沉冤昭雪,這是恩情,要謝。可這不是三人擅闖禁地被原諒的理由,今天要是不說個明白,哼哼…她也奈何不了三人,只能把他們送走,然后列入黑名單。
咚咚咚!
正想著,院長突然發現廖文杰緊靠墻壁尋找暗格,頓時頗為氣憤,靜室這么莊嚴的地方,怎么可能亂藏東西。
“院長,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告訴你了…”
九叔及時阻止,將鷹鉤鼻干的壞事全部說了出來,最后道:“聽說他在修道院住了幾天,我們怕他暗中搞鬼,才特意過來看看。而且,在我們進來之前,他便已經進來過,還把門撬壞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
院長驚訝不已,只因印象中的鷹鉤鼻和顏悅色,說話文縐縐的,望之不似惡徒。
邊上,廖文杰敲敲打打,翻起照片一無所獲,石棺里里外外檢查仔細,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阿杰,賊不走空,就算有東西也被歪道順走了。”
“不行,我再找找…”
廖文杰不信,一般這種情況,死去的前輩肯定會留下什么線索,神父死得蹊蹺,至少也該給后人留下一點警示才對。
想著想著,他將視線定格在了神父的尸骸上:“祈神父,多有得罪,還望你在天之靈不要怪罪。”
“你干什么?”
“九叔、秋生,過來搭把手,把神父往邊上挪一挪。”
“喂,你們三個不要太過分。”
院長急得直跳腳,奈何一介女流,攔也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尸骨被搬到了墻角。
廖文杰抬手在地上敲了敲,嘴角微微勾起,中食二指戳地,將一塊石磚掀了起來。
“記日記真是個好習慣…”
望著暗格里放著的日記本,廖文杰暗暗點頭,打死他也不會寫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