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魔法演示
“院長大人，早安！”
“早安！”
清晨，菲利克斯光輝廣場前排坐席區，克維爾權貴們熱絡的打著招呼。
很多人驚訝發現，今年菲利克斯開學典禮顯得格外的熱鬧，很多許久不見的老牌魔法師，紛紛涌現出來。
“達內爾導師？哎呀，真是您啊！”
帝國第二大礦場主馬洛里公爵便驚訝的發現，他的魔法導師達內爾竟然也來了。
——他都不知道，達內爾導師什么時候回威利斯城的。
“小馬洛里？哈哈，我現在應該稱呼你公爵大人了吧？”
“導師您這話可折煞我了，在您這，我永遠是小馬洛里。馬南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魔法導師達內爾導師！他的魔法造詣僅次于法神，距離法神恐怕不遠了！”
“這話抬舉我了，圣魔導哪有那么容易觸摸！”
“您這話謙虛了！對了，您怎么突然回來了？”
“盧思恩告訴我阿杰夫將會出席演講，左右無事，過來聽聽。”
已有杖朝之年的達內爾，說這話時，語氣看似隨意，目光中分明閃爍著幾分希冀之色。
馬洛里公爵聞言一怔，再看向滿頭白發垂垂老矣的達內爾導師，眼神頓時復雜起來。
導師老了。
代表著權利和地位的紫色法袍，無法遮掩他行將就木的軀殼。
在他還是魔法學徒時，達內爾導師就已經身披紫色法袍。
當他披上紅色法袍時，達內爾導師還是身披紫色法袍。
這不能說馬洛里天賦驚人，也不能說達內爾昏庸無能。
只能說，踏向黑袍圣魔導之路太難了！
達內爾導師主修光系魔法，乃是帝國光系魔法造詣最深之人！
數十年前，在光系魔法不得寸進之后，他老人家一咬牙，又從火系修起，如今已然是雙系大魔導。
但縱是全系大魔導，又奈何？
不入圣魔導，終生如螻蟻。
他馬洛里這輩子能披上黑色法袍嗎？
馬洛里下意識低頭看向右手，戴著三枚魔法戒指的右手拇指上，扣著一枚虛空神戒。
在虛空戒指內環，赫然篆刻著一道互聯神術。
想著互聯神術背后代表的利益，尤其是源質，馬洛里百感交集。
沒人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披上黑色法袍！
但他的概率要比導師高多了。
因為他有互聯網之神帶來的珍貴資源！
在馬洛里五味雜陳中，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開學典禮時間到了。
身披黑色法袍的法神鄧丹爾院長，上臺宣布開學典禮的正式開始。
“我代表菲利克斯魔法學院宣布：開學典禮正式開始！有請菲利克斯代表——傳奇魔法師阿杰夫上臺演講。”
“嘩——”
安靜的坐席區瞬間沸騰！
“阿杰夫！”
無數魔法學徒隨之高呼！
一身白色法袍的余生安，在萬眾矚目中走上講臺。
他笑吟吟和鄧丹爾互相撫胸致意，又低聲說了兩句什么，關系看起來十分融洽。
當鄧丹爾退卻，偌大講臺，只剩下余生安一道身影。
如果目光可以散發出光芒，那么此時的余生安，必然耀眼的不可直視！
余生安走到講臺前，抬眼向四周看去：
寬闊呈環狀坐席區，黑壓壓坐滿了魔法師，甚至在最后排還人挨人站著無數魔法學徒。
所有人皆炯炯有神的看向他！
有人看他背后那尊偉大而不可直視的神靈——互聯網之神；
有人看他淵博的魔法造詣；
有人看他富可敵國的財富；
有人看他如日中天的名望；
還有人看他代表著自由和希望的光芒！
在萬眾矚目中，余生安背后驀然閃現出一道白線。
白線逐漸變寬，向兩邊徐徐展開，赫然是互聯網最初的樣子——虛擬卷軸。
卷軸上，閃現出一行大字：
準備好了嗎？下面開始自我介紹。
這一幕，令看臺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演講？
在眾人疑惑中，虛擬卷軸上畫面隨之切換：
——那是魔法之森微重力實驗室，一群魔法學徒顫顫巍巍的看著余生安。
畫面中，余生安露出半邊側臉，表情有些猙獰。
畫面閃過，留下一行大字。
我是不近人情的研究所所長 偌大的看臺，剎那間安靜下來，無數人張大嘴巴，皆被余生安的第一句話驚住了。
看臺上，艾琳乃至魔法之森的研究員助手們，更是傻眼了。
因為畫面中，赫然是他們聽訓的一幕。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畫面再次切換。
——在一片廢墟的斯帕達，無數惡魔肆虐，鮮血殘肢遍野，余生安高高漂浮在空中，目光冷漠的看著這一幕。
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城屠夫！
——在一片繁忙的生產線上，無數工人汗流浹背，手腳不停的忙著自己眼前的工序。
我是嚴苛貪財的巨龍工廠老板！
——在一座異域他鄉的城墻上，一張泛著枯黃的通緝令上，阿杰夫頭像赫然在列！
我是價值五百萬金幣的通緝犯！
一張張閃爍的圖片和文字，驚呆了菲利克斯無數人。
大家何曾見過這種PPT式自我介紹？
那一張張圖片和自黑自嘲帶來的視覺沖擊，令現場鴉雀無聲，無數人張大嘴巴！
我靠，互聯網還能這么玩？
不愧是互聯網之神的追隨者！
流弊！
在大家一片驚呼之時，畫面猛然詼諧起來。
——街道上，余生安騎著自行車優哉游哉，旁邊行人如織。
我是傳說中的路人甲。
——菲利克斯名堂內，一排青銅雕像中，余生安赫然在列。
只是畫面十分陰森可怖，其余傳奇法師青銅像盡數昏暗，只有余生安雕像有些明亮，在特殊視角下，顯得格外滲人。
我是名人堂傳奇法師，呃，唯一還活著的，我有點害怕。
——在一片流光溢彩中，身穿白色練劍服的余生安，正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名紅袍黑發妹子，也不知道這妹子是誰？
我是時尚潮流急先鋒！
我是酷愛雜碎面的吃貨！
我是不會種地的最強農夫！
一張張畫面配合著文字，不停閃爍著，在眾人嘴巴越張越大眾，最終定格在最后七個字上。
我是一名魔法師。
在這七個大字下，余生安微笑撫胸致禮，向看臺深深鞠了一躬。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知道阿杰夫自我介紹完畢！
剎那間，現場掌聲雷動！
“哇塞，太炫了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杰夫大人永遠與眾不同！”
“太酷了！我也要這樣自我介紹！”
“流弊——”
看臺上，無數魔法學徒狂熱的尖叫起來。
這才是屬于年輕人的自我介紹！
而不是那些腐朽無聊，充滿過來人教育訓斥的開場白！
一場時尚潮流，再次被余生安掀起！
當然了，這是后話。
余生安看著沸騰的現場，臉上閃過一絲遺憾。
為了保住“互聯網之神”僅存的逼格，PPT中沒法加入更多元素，不然會更好玩。
“大家早上好，我是阿杰夫。月前鄧丹爾、盧思恩突然找到我，要我過來演講一下，因為我證實雷系可以轉光系的猜想，令光系魔法遭到冷落，所以讓我來勸一勸魔法學徒。我承認，這是我的鍋，我得背，所以我來了。”
余生安開始了演講，不是很好笑的話，卻令現場一片歡樂。
“那么我今天演講的主題是鼓吹光系魔法嗎？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認為光系魔法是最沒用的魔法，尤其是對于天賦一般的人來說。”
此言一出，臺下無數魔法學徒面面相覷。
盧思恩更是瞠目結舌。
我的阿杰夫老爺嘞，我請你是給光系魔法說好話的，不是讓你打壓光系魔法啊？
無數主修光系魔法的魔法師們，更是老臉漲紅，這是憤怒的！
雖然你阿杰夫很強大，但也不能侮辱我光系魔法！
當現場一片嘩然之際，余生安又道：“為什么我認為光系魔法沒用？原因很簡單，光系魔法太復雜了，一般人根本學不會，這是屬于神才有資格觸碰的領域。”
聲落，剛剛喧嘩的現場，猛然安靜了下來！
主修光系的魔法師們，面面相覷，這一驚一乍的啥意思？
“啪！”
余生安打了個響指，一束白光猛然從天而降，落在他旁邊。
他宛若豎琴樂師，伸手撥弄起光芒。
光芒在他的撥動下，驀然化為一道道色彩分明的彩虹之芒。
“眾所周知，光是由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構成，光系魔法對光的運用，正是在此基礎之上，合則光爆，分則幻術，扭曲隱身，匯聚灼燒。”
臺下，大魔導師達內爾聞言暗暗點頭，阿杰夫對光的總結雖然粗糙，但大體確實如此。
不想余生安下一句，直接令他呼吸急促起來。
“但光真的只有七色嗎？光的能力，又只有那寥寥幾種嗎？”
“我很好奇，三級魔法聚焦光束的破壞力從何而來，真的是簡簡單單的匯聚光束那么簡單？”
達內爾再也坐不住了，呼吸急促的看向余生安。
看臺上更是一片嘩然。
無數魔法師驚疑不定。
難不成阿杰夫對光系魔法有了突破發現？
“我需要一名助手，誰愿意上來？”余生安道。
“我！”
“我我我！”
無數魔法學徒激動的舉起手來。
“阿杰夫大人，我來吧！”
克萊曼婷也激動喊道，她甚至直接站了起來。
伴隨著她的言行，無數魔法學徒頓時噤了聲，人家畢竟是帝國公主，總要給點面子。
余生安看著克萊曼婷，搖了搖頭：“你是女孩子，不適合。”
說完，余生安手一伸，一道白光猛然射在看臺最后一名因為搶不到座位，不得不站著的男生身上。
剎那間，全場目光看了過去。
“你愿意過來協助我完成魔法演示嗎？”余生安笑瞇瞇問道。
“當然，我…我愿意，阿杰夫大人！”這男生激動壞了，結結巴巴的道。
“非常好！”
聲落，這男生猛然不受控制的懸浮起來。
在大家視野中，他好像被光束鎖定一樣，整個人沿著光束向余生安飄去。
“是牽引光束！”
“這是光鑷神術？”
無數人驚呼起來。
——大家見過這個能力，這赫然是浮空飛艇的標配牽引光束。
“看，這就是光的能力之一！雖然目前只有神術才能做到，但我相信隨著光的解析，未來用魔法必然也能做到。”
余生安高聲道。
達內爾激動之色頓時僵住了，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阿杰夫的魔法展示就是光鑷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要白跑一趟了！
因為這對他可沒有任何幫助。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屬于互聯網之神的權柄，用魔法也許能解析出來，但他能活到那時候嗎？
實際上，最近他也一直在試圖解析光鑷神術，只是進展寥寥。
就在所有人認為余生安魔法展示已經結束之時。
余生安卻很哥們的勾著男生肩膀，笑問道：“怎么稱呼？”
這男生激動的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結結巴巴道：“我…我叫安德烈。”
“好名字，你愿意為魔法獻身嗎？當然了，不會造成死亡，也不會讓你身體和靈魂缺少零件。”
“好好的，我愿意。”
安德烈哪敢否決？
他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向看臺。
實在是那密密麻麻的目光，簡直讓他如芒在背，心虛得不行。
尤其是第一排帝國公主克萊曼婷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殺氣！
“很好！那么在進行魔法展示之前，我們先聊幾句，你為什么會站在最后一排？”
余生安歪著腦袋問道。
“我我…我睡過頭了！”
“哇——”現場猛然傳來一片驚呼之聲。
安德烈聞聲頓時感到濃濃的慚愧！
他不知道，在看臺眾人視野中，他的白色法袍赫然逐漸透明，露出里面衣衫。
一直咬牙切齒安德烈搶了她近距離接觸阿杰夫的克萊曼婷，俏臉陡然漲紅！
她終于明白，阿杰夫大人為什么說“你是女孩子，不合適”了。
“哇哦，我一直以為我很有名，今天我演講，應該沒人還會睡懶覺，哈哈…謝謝你，讓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余生安笑道。
安德烈里面的衣服越發透明，露出一件打著補丁的衣服。
“不不不是，不是睡懶覺，我…我從來沒睡過那么好的宿舍，我我失眠了，所以所以…”安德烈越發窘迫。
余生安看著安德烈法袍掩蓋下，滿是補丁的衣衫，目光一閃，收起了三分戲虐之心。
他看向看臺道：“大家聽聽，我聽說，菲利克斯私人宿舍改成四人間時，不少魔法學徒可是抱怨萬分！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抱怨的環境，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天堂！”
看臺安靜了。
西澤下意識攥緊拳頭！
阿杰夫的話說進了他的心坎中。
“有沒有考慮過未來主修光系魔法？”余生安又問向安德烈。
“沒…沒有！”安德烈滿頭大汗。
“為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能不能畢業！”安德烈誠實道。
“哇！”
現場再次一片嘩然。
安德烈越發羞愧，覺得自己這毫無志氣之言，羞辱了魔法。
他不知道，他的衣服包括皮膚陡然透明。
此時的他，在外人眼中，赫然變成了一具——血人！
他渾身肌肉纖毫畢現，還能看到起伏不定的肺葉，因為緊張而砰砰跳動的心臟，乃至蠕動的五臟六腑。
“我相信你能畢業，我還相信你會走得更遠，你相信我的眼光嗎？”余生安道。
安德烈怔住了，下意識看向余生安。
那雙堅定的眼神，令他渾身劇震。
一股名曰勇氣的力量，從四肢百骸中沖入他的腦海。
他一咬牙，鄭重點頭道：“我相信！”
現場安靜了！
大家不在噓他了。
安德烈覺得他得到了認可。
——此時，在外人眼中，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活動的粉色骷髏。
“很好，這才是魔法學徒該有的樣子！”
余生安點了點頭，抬起勾著他肩膀的手臂。
剎那間，在外人眼中已經變成了粉色骷髏的安德樂，又重新變了回來。
“回去吧！”
余生安再次拍了拍安德烈肩膀，安德烈身體在瘋狂閃爍，身體逐級透明至骷髏，然后又回歸原樣。
安德烈深深吸了一口氣，迎著無數人的目光，沿著走道向最后一排走去。
他感覺在這彈指間的對話，他的心靈和勇氣得到了升華！
阿杰夫大人都看得起我，那么就沒有人還有資格否定我！
我肯定能畢業，肯定能在魔法之路走得更遠！
安德烈暗暗攥緊拳頭，身心為之顫抖。
然而這一刻，顫抖的豈止安德烈！
達內爾蒼老的身體徹底顫抖起來。
余生安在悄無聲息中，展示而出的魔法，超乎他的想象！
那不是幻術？
也不是光線折疊！
那是超乎想象的能力！
這一刻，無論是帝國權貴，還是魔法學徒們，皆驚呆了。
余生安走到七道彩色光束跟前道：“其實，在光系七色之外，還有很多光，它們都是無色之光，不可直視之光！”
余生安打了個響指，一道虛擬屏幕在光束之前呈現而出。
通過虛擬屏幕的過濾描繪，眾人震驚發現，在七道光束之外，竟然還有一道道光束。
“嘩——”
“這是——”
所有人皆被虛擬屏幕上過濾呈現而出的光束驚得神魂俱震！
“我剛剛展現的能力正是其中一道光，它具有穿透成像能力！實際上，這里面每一道光，都具有獨屬于它的能力！”
余生安打了個響指。
所有光束隨即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光系魔法！我奉勸各位，沒有絕對毅力，不要輕易觸碰它，因為你會被它徹底迷住！”
伴隨著余生安的總結，全場徹底沸騰了。
“我的天！太神奇了！”
“流弊，這一項發現足以載入名人堂！”
“阿杰夫大人已經載入名人堂了好不好？”
“簡直不可思議！”
“我要主修光系魔法！”
這一刻，看臺上的盧思恩松了一口氣。
但隨之而來的震撼，又令他渾身顫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阿杰夫果然不愧是互聯網之神的追隨者，簡直就是一座魔法寶庫！
要不是他突發奇想，讓他出面為光系魔法說兩句好聽話，怎么會榨出如此震撼世界的魔法大發現？
現在他不用擔心光系魔法遭人冷落了。
甚至不僅不用擔心，而是應該頭疼光系魔法會不會太受歡迎，擠壓了其他幾系魔法發展？
“任何魔法都有著難以想象的潛力，光系也好，雷系也罷，沒有廢柴的魔法，只有廢柴的魔法師！”
“我希望大家遵從本心，認真選擇主修魔法，不要被太多外來因素干擾。”
“我更希望大家跳出傳統魔法框架，保持敢于質疑之心，在魔法之路上越走越遠！”
余生安的演講結束了。
“嘩啦——”
現場掌聲卻經久不息起來！
看臺上所有人齊刷刷站了起來，向阿杰夫送上最熾熱的掌聲！
可以預見，一場魔法風暴即將席卷克維爾、乃至艾澤亞大陸！
不過，在此之前，余生安需要回答魔法學徒們的一些提問。
這是菲利克斯的傳統慣例。
魔法學徒們的第一個問題，就令余生安難為起來。
“阿杰夫大人，請問您現在的魔法造詣在第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