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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李傳青雙手攥緊了話筒放在下巴處,他輕聲吹了兩口氣試試話筒沒有問題后,這才轉身朝著高臺下所有來到現場的人露出一個甜美的魏笑,但他此時的情緒并不平靜。
“我是李傳青,我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是先容我用一個鞠躬感謝今天所有來到這里給我送別的老同事,老朋友,以及包括長期以來廝殺征戰的朋友們。”
說到這里,李傳青面相所有人,半彎腰鞠了一躬。
重新站直了身子后,他繼續說道:“在過去,我們各為其主,雖然我們有競爭,有分歧,有爭端,但是從今天開始,那已經是成為了過去,從今而后,我是一個自由人了,我也不會再重新踏入這個圈子。”
“就在前幾天,我第一次給沈老板提出我要退休的想法時,沈老板是很不同意的,但今天我能夠站在這里,這只能說明他最終還是被我給說服了。”李傳青用一種很輕松很幽默的語氣傾訴著,他不希望真把這個場合搞成了悲歡離合,那不是他想要的。
下邊的人聽到之后,也都很配合的笑了,確實有點好笑,誰能想到李傳青敢在這個時候‘編排’老板了。
不過今天站在高臺上的也就是他,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就算他和李傳青一樣要退休了或者離職了,那人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做不到李傳青這種瀟灑和灑脫的。
等臺下的歡笑聲漸漸的沒了以后,李傳青好像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他繼續說:“我找沈老板提出提前退休的那一天,他給我說要給我組個局歡送我,我當時說沒這個必要吧,但是沈老板這回沒聽我的,他一意孤行,說公司內參加歡送會的人他來安排,問我公司外邊還邀請誰?”
說到這里,李傳青頓了一下,一臉歉意的看著臺下從中部靠東邊坐的這些人,問他們:“你們知道我當時是怎么給沈老板說的嗎?”
此刻會場里安靜的過分,沒有人說話。
有的人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僅僅是作為一個代表過來參加一下這個歡送會;也有的人是真的想在老朋友退出職場的時候過來送一送。
像后邊這類人確實在想著老李當時是怎么說的,但是想了幾個理由,都覺得不太靠譜,最后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李傳青,期望他給出一個答案。
李傳青也沒在意,他說道:“我當時給沈老板說,我自1998年跟隨沈老板創立銀泰集團,發展至今,已經20年時間,在這20年的時間里,除了公司內的老同事和老朋友意外,在公司外邊,我只有競爭和發展上的對手,何來朋友?”
“所以我當時告訴他,我只邀請一個人,一個我的無意之中結識的晚輩,一個在商業上很具有活力和天賦的小伙子,其他人我但是沒想出來。”
臺下很多人都看向了尚富海所在的這個角落,他們中不少人隱約知道尚富海和李傳青的私交關系不錯,但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好到了什么程度。
可今天知道了,就因為知道了,人群中很多人都露出一副酸酸的表情來,他們理所應當的覺得就是因為李傳青在背后不遺余力的幫忙,尚福海這個沒有背景的小伙子才能在短時間內發展到今天。
并且有這種想法的人還不少。
李傳青沒去理會一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目光挪到了這些今天突然來到的人身上,說:“現在,我知道我錯了,原來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我很感謝你們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間來送別我職業生涯的最后一天,從今而后,咱們不再有意見和競爭上的分歧,如果有一天我到了你們的底盤,給你們打一個電話,咱們一塊坐下來吃頓飯,我請你們。”
“哈哈,你這個老李,難道還怕我們請不起你一頓飯嗎?還是怕丟臉不敢來,想著先說話堵住我們的嘴。”華潤萬象的于軍說道。
他也已經五十多歲了,比李傳青成名要晚一些,但他一直奉行投資狠辣,非死即活的偏激政策。
雖然說大部分人都不能適應這種政策,但是華潤萬象現在發展的很不錯,這其中他的功勞不小。
李傳青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一眼:“是于總啊,我就猜除了你于總,也沒有人敢這么擠兌我了,咱倆你爭我奪也有十多個年頭了吧,那時候我還不到五十,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都成了糟粕的老頭子了,倒是于總你現在黑發依舊,雄偉自在,我這個老頭子羨慕的緊哪!”
這讓李傳青想到了他身上的這個毛病,就因為身體的原因導致他不得不提前退休,說不上愛和恨,命里如此!
于軍也跟著點頭:“這時間可不就是過得太快了,我只恨不能向天再借50年,不過李哥你可以了,銀泰投資這塊在你的帶領下,有誰敢說一個‘差’字!”
這話說的霸氣,也凸顯出于軍這個人像他的投資風格一樣,非死即活,不留余地。
其他人聽了后,心里也滿不是個滋味,想著自己哪一天是不是也和高臺上的李傳青一樣,還有雄心萬丈,但歲月不饒人。
李傳青絮絮叨叨的又開始說起他在銀泰集團這20年的奮斗歷程,那感覺翻篇印刷出來后就是一本回憶錄,在眾人聆聽的時候,每一個停頓的地方都如同翻過了一頁,隱約還能聽到翻書的聲音。
一些同行業者都仔細的聆聽著,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李傳青在這里訴說他過往的經歷,碰到過的問題,甚至包括怎么解決的問題,都給說了出來,這豈不就是他的經驗。
連尚富海都驚訝了,老馬也認真聽取了一段,他給尚富海說:“尚老板,李總的經歷可真豐富。”
“嗯!”尚富海點頭,沒有過多的評價。
李傳青一直說到他身體的問題,到了這個時候,他一臉的悲痛和無奈:“沒辦法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奮斗了一輩子,原來不注意,還是把身體給拖垮了,我前段時間因為貧血性供血不足,在辦公室里昏厥了,還好昏迷的時間短。”
“那段時間我也是心有余悸,我后來去看了醫生,吃了很多滋補的營養品,但是沒用,前段時間在家里的時候,我又昏厥了足足半個小時,直到我的夫人打了急救電話,醫生趕到我的家里的前一刻,我才蘇醒,醫生告訴我必須得休息了,要不然再這么熬下去,身體真的會出問題的。”
這一下,所有人恍然大悟,有的人隱約知道一些原因,但知道的不夠具體和詳細,此刻全都明了,原來如此!
“剛才于總說只恨不能向天再借50年,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可仔細想一想,我們的生活不只是工作和事業,我們還有家庭。”李傳青目光不由自主的尋覓到了他的夫人和兒子身上。
“在那天之后,我回顧了我這大半輩子,我才發現我陪伴他們的時間太少了。”李傳青臉上首次出現愧疚的表情。
他說:“我夫人告訴我,她已經游遍了全國各地,看遍了祖國山河,其實我也游走了這個國家大半的土地,但我是因為工作。”
“我的兒子在去年以前,他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國外度過,有幾年春節都沒有回來,我那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我很生氣,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換個說法,在最應該陪他的時候,我沒在身邊,在這里,我想對我的兒子說一聲抱歉,爸爸那些年真的做錯了!”
李文輝以前從不覺得他爸的身影很高大,相反,他對父親的感情要淡薄很多,可此刻聽著父親的真情傾訴,李文輝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輝哥,上去,李叔這些年也不容易。”尚富海在旁邊勸他。
李文輝到底也沒上臺。
李傳青并不失望,他眼睛也有點發紅,低聲但很有力量的聲音說道:“我希望用我的余生陪我夫人到處走一走,看一看。”
“我希望在未來的幾年里,我的兒子結婚生子,我也趁著我還能幫他一把的時候,我們老兩口給他看看孩子,含飴弄孫!”
“你們說人這一輩子到底能活多少年,我已經六十了,我覺得我沒那個本事再活六十年,往后余生,我希望我能活的平淡點。”
“今天連馬董都親自到場給我的職業生涯送行,你們說我還有什么看不開的。”
李傳青抱拳,一連朝西側、中間、東側分別鞠躬,動作很慢,但很莊重。
他最后直起腰來吼了一嗓子:“各位,今日一別,他日再相見,我去你們家里討一杯酒喝,別把我這個糟老頭子拒之門外就好,謝謝!”
會場里的氣氛從剛開始的歡快、喜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得有些凝重了,一直到最后,這種凝重悄然消失,化為烏有,臺下的一些人開始陸續上臺給李傳青送上了自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