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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中友哈哈一笑:“股東大會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能少了尚老板。”
說著話,許中友好像才反應過來,他說:“看我這腦子哦,尚老板,咱們坐下聊。”
說完,他又扭頭看著二弟許金旭:“金旭,你去把我最好的普洱煮上。”
“好。”許金旭來了不止一次,他對大哥放煙酒茶的地方門清,過去打開櫥柜,從最下邊拿出一塊老普洱茶餅,挺結實的那種,開始忙活起來。
許中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盒黃盒的黃鶴樓1916來:“尚老板,來一只?”
尚福海接過來瞅了一眼:“1916?那得來一只。”
老尚這廝現在很少吸煙了,平常都見不到他吸煙,今天主要還是給許中友面子,堂堂一市首腦給煙,還端著裝啥啊。
不過話說回來,再好的煙給了他也是味同嚼蠟,品不出什么味道來。
許中友也給自己點了一支,吸了兩口,緩緩吐出煙氣說:“這還是金旭給我買的,平常也都是家里來了貴客我才拿出來的,要擱著我自己可舍不得抽這么好的煙。”
尚福海現在雖然吸煙少了,可他現在接觸的人大多都是有錢的,雖然有錢人里邊也有樸實的,可大多數的生活質量肯定要高得多,吸的煙也一個比一個貴,其中就有常年吸黃鶴樓1916的,這款煙最便宜的100元一包,至于那些特殊款的更貴。
他剛才還尋思許中友的收入水平肯定不會買這種煙,除非是有人送。
或者從什么人那里順來的。
不過這些都和尚福海沒有關系,他又不是公檢法的,也不是什么紀委大隊長,這些和他有什么關系?
許金旭的話,那就怪不得了,這廝現在在娛樂圈里混得風生水起,尤其他最近一直在走穴商演,每一次商演至少幾十萬的收入,買兩條黃鶴樓1916送給他哥算個什么事,就是買下這么套別墅送給他哥,都是毛毛雨。
“許市長喜歡抽這個煙,好像我那里還有幾條,改天給你拿過來。”尚福海隨口說了那么一句。
許中友趕緊擺手:“那不行,這成什么樣子了,再說這玩意偶爾吸一根是享受,要是吸得多了,那是要命。”
“不礙事,幾條煙而已,我抽空給許二哥。”尚福海說了個折中的法子。
許中友這一次沒再拒絕,他也懂他和尚福海之間需要一個緩沖地帶,送禮不一定全部都是賄賂。
“尚老板,你對博城的經濟發展有什么看法?”許中友拋出來一個大命題。
尚福海頓時就苦笑起來:“許市長,您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眼界小,這個我沒有任何看法。”
“尚老板太謙虛了。”許中友說了句,卻也沒再追問他,跟著說道:“咱們省里出臺了一個‘新舊動能轉換’的經濟發展綱要,尚老板聽說過吧。”
“這個有所耳聞,聽說是上邊覺得咱們省的工業轉型太慢,還是依托重工、化工和密集勞動制造業這幾個方面發展,有意見了?”尚福海這么說。
許中友覺得牙疼,他沒有接話,尚福海這個人很狡猾啊,說句話都帶挖坑的,他能否定濟東省的幾大經濟支柱體系嗎?
“尚老板說的沒錯,咱們省歷來都是重工業和農業大省,想轉型新能源新技術,這需要有相應的儲備啊,可是你也知道咱們博城以前就是鋼鐵和化工為主,什么都沒有,上邊把任務給派下來了,我們這些人就得摸索著前進,你做不了上邊馬上就會換能做得了的人來…”
這回換尚福海腦仁疼了,這話更沒法接啊,他也沒有辦法。
許金旭把煮好的老普洱拿了過來,給每人倒上一杯暗紅的茶湯,他說:“大哥,老尚,你們嘗一嘗,我煮茶的功力怎么樣?”
尚福海知道許金旭這方面的功底很深厚,許中友卻是斥責他:“知道你吃喝玩樂的本事厲害,怎么也不見你在事業上多花點心思…”
“大哥,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吧,我現在一場商演能掙幾十萬哪,你不吃不喝幾年能掙出來?”許金旭大約是被他大哥說的惱了,況且今天還有尚福海在旁邊,他博城許二哥不要面子的嗎?
尚福海直接笑了,許中友黑著臉瞪了他一眼,許金旭歪歪嘴走到一邊去了。
沒了許金旭打擾,許中友沉思了片刻,他問尚福海:“尚老板,你對咱們市里的國光新能源汽車和漢能光伏這兩個新能源企業怎么看?”
尚福海直接警惕起來,他臉色瓶頸的看著許中友:“許市長,我覺得這是兩個很有前途的行業。”
許中友無語了,他知道尚福海百分百聽懂了他說的話,可尚福海就是不正面評價這兩個公司怎么樣,反而說新能源汽車和太陽能光伏這兩個行業不錯。
瞎子都知道這兩個行業肯定有遠大的錢景,可那和這兩家公司有什么關系?
許中友輕吐出一口濁氣,他說:“新能源汽車和太能能的新能源利用肯定是下一步的發展趨勢,這么說的話,你對這兩家公司也很認可…”
話還沒說完,尚福海就抬斷了許中友的話,再任由他一張嘴說下去,指不定等會兒給自己扣上什么帽子。
“許市長,我想你是誤會我話里的意思了,新能源汽車和新能源應用很不錯,但是國光新能源和漢能光伏就算了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他們也就那么回事。”尚福海絲毫不留情面,他幾乎算是把兩家公司的外皮給扒光了。
“為什么?”
“許市長,這個真的需要我說明白嗎?”尚福海想笑,但他忍住了:“別的我不敢說,就說國光新能源,他們有資質牌照嗎?他們生產的車能賣嗎?他們有自己獨立的核心技術嗎?他們生產的車有什么優勢?”
尚福海一連問了四個問題,許中友一個都沒回復。
接著尚福海把四根手指頭一根根的往回收:“你看,它沒有牌照,咱不討論是因為什么原因了,它的車壓根賣不出去博城去,他們的電池和電機據我所知都是靠買的…”
“所有的東西都靠買,好像就一個車皮是他們獨立制造的,這也就必然造成了他們的整車成本很高,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好像也是這樣,他們即將上市的國光V4電動汽車售價21.4萬,這特么不鬼扯嗎,有這個錢,我干嘛不去買臺帕薩特,就算買輛思域、漢蘭達也行啊”
“一個連產品都賣不出去的公司,他有什么未來可言,許市長,不是我對它有什么意見,我聽說這個國光新能源靠正負擔保貸了不少款哪,這個事如果屬實,恕我直言,你們得提早做好準備。”
許中友眼角的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你確定和對方沒有其他瓜葛,我怎么聽著你對它的意見很大啊!
許中友可不知道前任市長的邀請宴上,國光新能源的老板蘇新河當時壓根就瞧不上尚福海,一個勁的在席間吹噓他的國光新能源將來年產值200個億!
“那么漢能光伏哪?它的背后可是漢能系的老板李首富。”許中友換了個話題。
尚福海直接端起冒著熱氣的普洱茶湯喝了兩口,不想說話,沒什么好評價的。
“尚老板沒什么要說的?”
“許市長,對于一個靠項目騙貸款的貨色,我真沒什么好評價的,我就想知道它哪天要是連員工工資都發不下來了,會不會又發生聚集性事件。”尚福海真不想再評價這個,沒什么意思。
許中友神色卻越來越凝重:“發不下工資來?尚老板,此話怎講?李首富上千億的身價,不會吧?”
“許市長,會不會我不知道,不過我先糾正兩件事。”
尚福海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他說:“第一,首富姓馬不姓李!”
“第二,漢能老李的身價都是資本市場的票面價值堆起來的,現在嚴格說起來得斬去一半,我敢斷言他下一步還將繼續萎縮。”
無視了許中友難看的臉色,尚福海直接說:“這個話我半年多前說過,我現在一樣敢這么說,它就那么回事。”
“半年前?”許中友抓住了重點,他問。
尚福海根本沒有遮掩的意思,他說:“這么講吧,去年10月份,我和國光新能源汽車的蘇新河蘇老板,還有博城漢能光伏的劉總見過面,那個時候他們根本不甩我,我是無所謂,我掙自己的錢,用不到讓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去評價,不過我聽說現在漢能光伏和國光新能源好像開始拖工資了啊。”
“這不很正常的事情嗎?”許中友說。
公司周轉困難之際,延遲發放工資太平常不過了,國內大多數的企業都這么干,這根本不算什么問題,政府也不好出面干預。
尚福海撇嘴:“我就那么一說,他們過得好與壞和我都沒有關系,不過一個據說年產值能達到200億,一個年產值過300億的大型公司竟然也開始拖發工資了,我怎么覺得這事不靠譜,不是我這個人心思重,是不是他們賬上根本沒錢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下一步他們該卷款跑路了…。”
“咯噔”
許中友心臟猛然停跳了半拍,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事就成了博城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