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
廖敏的辦公室里,大家長這會兒正大發雷霆之怒,他把秘書長劉煥田給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里,很氣憤的摔著筆記本告訴他:“劉秘書長,你抓緊親自去給我找宣傳部的負責人,讓他們聯系各大網站,平臺,問問是誰讓他們不經審核就轉發播放一些報道不實的信息,還有,告訴他們和國光新能源有關系的視頻、軟文疑慮不得再審核上傳,如有違反,從嚴處理。”
劉煥田同樣也是博城市的常委之一,他的級別很高,擔在盛怒之下的廖敏面前,劉煥田就拿捏不起自己副廳級干部的威嚴,他輕輕點頭:“廖書記放心,我馬上給宣傳部錢部長打電話。”
作為市委的大管家,他的責任就是為這個大家庭的大家長排憂解難,在這一方面,劉煥田把自己的定位擺的很正。
當著自己的面,劉煥田就撥通了宣傳部錢部長的電話。
本來對于劉秘書長能主動打電話,錢部長還是挺高興的,可等劉煥田這邊把要求一說,尤其他隱晦的提示了一下子就就在廖書記旁邊,錢部長開始倒苦水了:“劉秘書長,不是我不盡心,這些網站平臺基本都在外省市,咱們根本管不到啊。”
“那就沒有什么方法都通知他們下架這些‘不實報道’?”劉煥田再提示了一句。
錢部長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嗎,可是真心做不到。
劉煥田扭頭看了一眼廖敏,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打電話的聲音,廖敏也聽到了錢部長在手機里說的話,,他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錢部長,你盡力和對方的公司溝通,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博城市委市政府的意見…”劉煥田力劈啪啦說了一通官腔。
他這么就是說給廖敏聽得,你看我都已經盡力了,我也想了各種辦法了,最后好使不好使就和我沒關系了。
和錢部長掛斷電話之后,劉煥田還是習慣性的匯報了一下。
廖敏邊聽邊思索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劉秘書長,我記得這個拍客短視頻的老板是咱們博城的吧?”
“廖書記是說寶菲集團的尚老板?”劉煥田對這些資料都背熟了,壓根不用客氣去調取資料。
再說博城出了那些傳統企業的豪強之外,就出了一個這么清新脫俗的年輕富豪,而且還玩起了互聯網短視頻平臺,想不讓人記住他,都難。
瞧著廖敏點頭,劉煥田馬上說:“那我先聯系一下尚富海,讓他通知拍客短視頻這邊把相關內容下架。”
“嗯,問問他吧。”廖敏應了一聲。
劉煥田也有尚富海的手機號碼,不但是尚富海的,包括博城其他能排的上號的大老板們的電話,他都有,這是一種關系。
可惜劉煥田打了三個電話,也沒打通,尚富海那邊就一直處于‘嘟嘟嘟嘟’的盲音狀態,就是沒接電話。
劉煥田也無語了,心想著尚老板你到底在干什么,最起碼接個電話吧,這拒接我的電話是什么意思?
你沒存我的電話?
廖敏的心情越來越糟糕,他說:“先通知許市長,咱們開個碰頭會研究一下,堅決不能再形成群居性事件。”
“廖書記,要不要給公安局那邊說一聲,隨時做好預防。”劉煥田問。
廖敏眼皮一抬,眼球跟著斜著看向了他:“預防什么?什么都沒有發生,你預防什么!”
劉煥田心里這個憋屈,但又不能說。
在市委的幾個人忙著開碰頭會的時候,拒絕了劉秘書長電話的尚富海這會兒正帶著一家老小在徽省游玩。
這邊的景點不少,比較出名的就是黃山了,全國大部分的人從小學課本上就知道了這個名,但真正來過這里的這個比例就很少了。
姥爺這個歲數的人爬山就是為難他,讓孫慶德安排了兩個人跟著父母和岳父岳母一塊往山上走,能看到哪兒算哪兒。
尚富海和已經走得氣喘吁吁的徐菲帶著小元寶一塊在山腳下陪著姥爺去看底下的景了。
相比較這些精致,尚富海更喜歡看那些叫賣東西的小攤小販,他不覺得煩,這也是一種生活,人家也不過是用這種方法賺取一些生存下去的依仗,說不定他賺的比大多數人都要多。
“媳婦,你看這里的買賣多火,要不是弄起了這么大一片攤子,我當初準備從愛德華有限公司辭職的時候,就打算出來弄輛三輪車,去賣個煎餅果子也是挺不錯的選擇,我都打聽過了,咱原來那個小區旁邊有個賣這東西的,你絕對想不到,她早上四點多出攤,八點多趕在城管哄人之前回家,她一個早上能賺400多。”
“啊,有這么多?”徐菲確實驚訝,就推這個三輪車賣點煎餅果子,還有賣什么營養套餐、肉夾饃、油條的,,這么賺錢?
“賺得多?她還嫌賺的少嘞,她告訴我要是去市里那邊找個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天小一千塊錢,一點都不夸張。”尚富海感慨。
各種生意都有自己的門道,有時候真不能看不起那些路邊的小攤小販,你覺得自己外企、事業編的上班挺滋潤的,說不定人家已經好幾套房了。
“富海,找個地方坐坐休息一下,我這腿走動了。”姥爺在前邊說道。
尚富海一聽,馬上開始找地方,前邊不遠處有幾個空著的石條凳子,尚富海快跑幾步搶了一個,從隨身的兜里拿出一條毛巾來胡亂擦了幾把:“姥爺,快坐這,我給你捏捏腿。”
這話直接把周清利老人給逗樂了,指著他說:“富海,不用,坐坐就行了。”
孫慶德和留下來的高玉寶、阮玲玉負責在在周邊看著,他們仨看似隨意的站在了三個不同的位置上,眼睛一直沒離開這一家子人。
出門在外,意外太多,各地民風也不一樣,碰上幾個彪悍的就得強硬處理。
小元寶跑的還挺歡快的,她也不覺得累,這一趟出來,和她常年窩在博城那一方小天地里直接不一樣了,她看什么都是新鮮的。
沒到一個地方,哪怕看著不一樣的店鋪招牌,她都會問尚富海和徐菲那是什么。
小家伙的求知欲很強,尚富海和徐菲也樂的趁此機會給她解釋一番,甭管記不記得住,最起碼先有個印象了。
可事實上,他們兩口子都小瞧了小元寶的記憶力了,幾天后小元寶突然指著某個地方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尚富海和徐菲聽了后面面相覷,這不是他們給她說過的嗎?
尚富海這會兒有空了,掏出手機來才發現又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一些短信息提醒,至于微信信息提示都變成了99+了。
出來一趟不容易,成天的光接電話了,尚富海這兩天也煩了,干脆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等什么時候有空再回過去。
至于說有可能錯過很緊急的事情,尚富海對此嗤之以鼻,他的一家老小都在身邊跟著,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事是比這些人更緊急的?
尚富海這個人從來不會杞人憂天,天高著哪,他還沒自大到就以為天塌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是那個撐天的大高個,說不得到了那時候,他就會把自己縮在地上。
有梁汝波的電話,有二哥的電話,有許金旭的電話,還有劉秘書長的電話。
看著手機通訊錄里備注了‘劉秘書長’這幾個字的未接電話,尚富海有些迷茫,他給自己打電話干什么。
往常半年都沒聯系過一回的,尚富海想不通。
他也沒著急,先給二哥和梁汝波他們回了個電話。
二哥尚富航倒是沒別的事,他聽說二叔從老家過來了,這不是打電話問問哪天有空,一塊坐坐吃頓飯。
尚富海給二哥說了一下他現在帶著一家人在外邊瞎轉悠吶,尚富航心里就有數了,讓他回來的時候打電話。
撥通了梁汝波的電話后,梁汝波告訴他,下邊的人匯報,說博城市宣傳部給他們發了涵,讓他們不得再上架和‘國光新能源汽車’有關的視頻。
“老梁,國光又怎么了?”尚富海這幾天確實沒關注,國光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來了。
都成了甕中之鱉,你就不能消停點。
梁汝波說:“老板,我看了幾個視頻,說是國光的老板昏迷住進醫院了,公司里的員工懷疑他借機想逃跑…”
“這破事,行了,不用管它,下次再有人發函,直接甭搭理他,就說公司需要召開擇期召開股東會議研究決定。”尚富海腦子里的壞水汩汩的就冒出來了。
梁汝波也就是給他說一聲,老梁心里頭那點壞水一點都不比他少。
老梁這么一說,尚富海在考慮著劉秘書長的那幾個未接來電,他心里就有數了,感情是因為這個,不過還是不著急,剛才就沒接,也不差這一會兒了,先找老許問問到底什么情況。
是不是他把人家給逼的太緊了,蘇新河那廝的承壓能力太小了,這就給逼到醫院里去了?
這人靠譜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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