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的8月31號,周三,晴!
徐菲已經兩天沒去公司了,今天說什么也不在家里待著了。
這都是什么事嘛,大小也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別人都能挺著大肚子再去工作上七八個月,她為什么不能?
“富海,我去上班了,你沒事的話帶著元寶去給她買個書包,明天上學,你去送還是我去送?”徐菲問他。
明天就是9月1號了,給小元寶報名的幼兒園明天就要開學了。
哎呀,明天開始又能重溫一遍送不下她的那些‘辛酸’了,尚富海且樂呵著:“你忙你的,我去送就成。”
徐菲嚴重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行不行啊,元寶到時候別又哭又鬧的非得找我,你怎么辦?”
這話說得,尚富海直接沒搭腔,明天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周秀梅聽說孫女明天就要去上幼兒園了,想著她在幼兒園吃不好喝不好的,她就心疼:“富海,不行再讓她在家玩兩年?”
尚富海哭笑不得:“媽,您可別再慣著她了,人家有的兩歲就上托班去了,她這算上的晚的了。”
“哎呦喂,我的乖孫女啊,元寶,你愿意去上學嗎?”周秀梅問小元寶。
在她看來,小家伙應該還沒玩夠,打死也不去的那種。
她想起來她兒子尚富海小的時候,剛把他給送到育紅班(那時候還沒有幼兒園)門口,那小子揪著耳朵都攆不進去的樣。
哪知道小元寶猛點頭:“奶奶,我去!”
這和周秀梅想的嚴重不一樣了,她還多問了一遍,小家伙還是頗有些興奮的點頭:“奶奶,我長大了,要上學。”
“元寶,你去上學的時候,爸爸媽媽都不能陪你去,奶奶和姥姥也不能陪你去,只能你自己進去。”周秀梅繼續往‘錯誤的道路上’引導,企圖讓她孫女放棄暫時去上學的想法。
哪知道小元寶根本不吃這一套:“奶奶,媽媽說我是大姑娘了。”
尚富海看的有趣,看著他媽一籌莫展的樣,尚富海很無語:“媽,你擔心什么啊,人家比他小的都送過去了,元寶沒問題的,你放心吧。”
“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你看著辦吧。”周秀梅不系的管了。
尚富海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問周秀梅:“媽,今天有事嗎,沒事的話,我陪你和我姥爺出去轉轉,一天到晚老在家里,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姥爺正在沙發上坐著看濟東臺的新聞,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愛好之一,他雖然年齡大了,可耳朵聽力沒有毛病,聽到外孫子說的,他直接搖手:“你們去吧,我又走不快,去了還不夠給你們添麻煩的。”
這話就讓人不愛聽了,尚富海牽著小元寶的手到了姥爺身邊,挨著他老人家坐下,接著丟給小元寶一個眼神,小家伙立馬就悟了:“老…姥爺,出去玩,出去玩。”
這是她的拿手本事,以前她想出去,但她媽徐菲不想動彈的時候,尚富海都會丟給她這么一個眼神,小家伙在這一塊的領悟拿捏的死死地。
周清利老人執拗不過小元寶的‘死纏爛打’,他最后樂的張開嘴:“好,元寶不能跑太快,老姥爺追不上你。”
也沒去太遠的地方,小區東邊就有一片山,山上綠木蔥郁,枝葉搖擺的時候帶過來絲絲涼意,吹在身上特別的舒服。
這邊沒有車,小元寶過來后如同放開了束縛的小馬駒,撒歡了一樣撇拉著兩條小腿跑的很歡快,邊跑還邊回頭招呼:“爸爸,快跑,我跑得快。”
周秀梅這個當奶奶的不放心:“富海,你快點看著她去,可別給磕著碰著了。”
“媽,沒事,不都這么過來的。”尚富海不太在意,但還是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姥爺周清利一直在最后邊走著,他想快也快不起來,索性也就不攆了。
周秀梅在后邊陪著他:“爹,你累不累,累的話咱就歇會兒。”
“不累,慢慢走吧,還能走幾年哎,這地方是真好,就是你娘看不到了。”周清利說。
這話說得有點傷感,周秀梅就聽不得這些,她還是看不開:“爹,你可別再這么想,我娘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也生氣了。”
“生什么氣呀,幾十年了,我還能不了解她的脾氣。”周清利笑呵呵的說道。
“秀梅,你一直在這邊,尚勇自己在家里能行?”
周秀梅點頭:“爹,你就甭操心他了,他沒事,天天在豬場里數著往外送了多少頭豬,可把他給樂死了。”
“我前天給他打電話,他說什么光養豬不行了,縣里的領導還找他了,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帶著村里的鄉里鄉親發家致富,爹,你說這不是扯嗎?尚勇他能有什么能耐,要不是富海早先投了大筆的錢,又是買地建豬場,又是給買設備的,他還真能玩得轉了!”周秀梅嘟囔。
周清利聞言,問:“誰找的他啊,是鑫鴻嗎,那我給鑫鴻說一聲,別什么事都找他姑父。”
周秀梅搖頭:“爹,你這回還真是誤會鑫鴻了,我聽他說是縣里的牛縣長專門找的他,說是讓他帶頭種植草莓!”
“還說這東西是經濟作物,老賺錢了,縣里甚至都找好收購的地方了。”周秀梅繼續說。
周清利到底是年齡大了,他有幾十年的閱歷,但對于一些和他那個時代不接軌的東西,他就不清楚了。
“不管是不是鑫鴻,我都得給他說一聲,讓他看著點,可別讓外人把他姑父給坑了。”周清利老人這么說,到底是一家人哪!
小元寶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回來了,她的褲子上帶著兩塊泛白的泥土,手上也是灰塵,看來是不知道在哪里摔著了。
可她沒哭,還洋洋得意的揚著小手朝周秀梅和周清利炫耀:“奶奶,姥爺,我摔地上了,我沒哭,我長大了。”
尚富海從后邊跟了上來,聽到閨女說的話,他直接想笑。
小樣兒,這么小就這么愛面子了,剛才是誰撇著個嘴一副隨時能哭的樣啊。
“富海,你怎么看的,怎么還讓她給摔著了。”周秀梅趕緊蹲下身子,挽起了孫女的小褲子:“元寶,摔哪里了?讓奶奶看看摔破皮了嗎。”
“奶奶,沒事,不疼!”小元寶很驕傲的大聲說:“我可厲害了。”
行吧行吧,你最厲害了,有這么個孫女,奶奶我也心累。
周清利有點累了,到底是年紀大了,走了這一段路就覺得渾身發酸,尋思著回去休息休息。
尚富海也看出來他姥爺臉色不太好,琢磨著今天走的路程不算近,該回去了。
朝后邊的孫慶德招了招手,待孫慶德跑過來后,尚富海告訴他把車開開到下邊的小路口等著,他們一會兒就過去。
孫慶德應下來后,麻溜的就去開車了。
晚上,徐菲回來后就開始給閨女整理明天要帶著的東西。
兩床蠶絲小薄被,這是在幼兒園里午休蓋的,她也不知道閨女在幼兒園里還能不能睡得著,但帶上總歸是有備無患了。
還有兩條三角巾,這是吃飯的時候圍在脖子里用的。
剩下的還有一些不是特別重要的零碎物品,全部給收拾完后,徐菲又再一次教她上課該怎么和老師說話,要是尿尿或者拉臭臭的時候,一定要及時和老師說。
尚富海在旁邊,隨著他老婆循循善誘的教誨,他就想象出了一副畫面。
畫面是在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里,他閨女小元寶坐在教室里和二十多個小朋友一塊看動畫片,他閨女忽然舉手站了起來:“老師,我要拉臭臭,臭臭!”
然后她的話像是發出了一個信號,隨著閨女話音剛落下,接著又有五六個小孩子舉手,紛紛喊著:“老師,我也要拉臭臭!”
尼瑪!
那畫面太美,太有味道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徐菲給整理的差不多了,忽然又回頭問尚富海:“富海,你說元寶明天能待得住嗎?她要是待不住該咋辦?”
尚富海撇嘴,娘們兒,你想多了,她撐過頭兩天去,后邊都不帶找你的,這事我有經驗。
當然了,這些話不會對徐菲說。
一整個晚上,徐菲都在忐忑中度過,這是她頭一次送自己閨女去上學,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事,她慌得一匹。
尚富海反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生怕小元寶明天早上起不來,第一天去上學,要是遲到了可就熱鬧了。
晚上,尚富海和徐菲變著花樣哄著她早點睡了。
一夜在安靜中度過,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多,尚富海就起來去做了點閨女能吃的早飯,做好后,使盡了各種辦法才把還閉著眼睛的小家伙給從床上提溜了起來。
“元寶,快醒醒,抓緊吃飯,吃了飯爸爸送你去上學。”尚富海說道。
小元寶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起床氣,小手來回擺動,就是不想睜眼,尚富海最后沒招了,屈指開始撓她癢,這才把小家伙給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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