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才意識到出事了?
有些工作確確實實你越熬越有資歷，但是…
有些工作卻是青春飯。
譬如…
IT工程師，網絡小說作者、軟件開發員，電競行業…
這些工作確確實實是新人比老人吃香。
畢竟，新人擁有足夠的體力熬夜加班，畫個大餅就有足夠的野心拼命…
而老員工？
終歸是要被淘汰的，在很多上位者看來，他們精力不行了，體力也跟不上，除了這些以外的，思維也不如年輕人一樣敏銳…
你不可能永遠十八歲，但總有人是十八歲…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彭向明哥倆進入長城劇情里面的特效部以后，經理確確實實很看好他們，給予他們很不錯的待遇。
他們有留美經歷，又在好萊塢一些有名的電影組里呆過，本身看起來比其他普通人更有見識，更能侃侃而談，除了這些以外，他們更是很年輕，年輕就代表著希望，代表著未來，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學歷和履歷都不錯。
事實上，這樣處理確確實實是沒錯的。
但是，一些老員工卻意識到了他們漸漸在組里不太受重視了。
自從這兩個人進來了以后的，基本上重要的活老員工都沒份，全部都是這兩個新人的，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逐漸成為了組里面面的邊緣人物。
“一代新人換舊人…”
“沒辦法，以前我們也是這么過來的。”
“是啊…”
本來一切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老員工們也大概是接受了自己宿命了。
他們只想呆在這個組里，能做點活就做點活。
年輕人可以肆意地跳槽，但是他們不行，他們后面有一大幫子人要養呢。
實際上，只要組里不太過分，他們依舊是愿意受點委屈留著的。
但是…
如果一直沒有任何波瀾的話，他們也會等待著這部電影上映，然后繼續撐著工作。
但是，就在這天，最主要的幾個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柏先生，我的名字叫沈浪，對的，就是沈浪，我現在想的是，您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壓力？”
“你好，費先生，我是沈浪，對，費先生，我非常欣賞費先生的才能…”
事實上。
三十多歲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日子。
三十多歲算老人嗎？
不算，三十多歲最多算壯年，剛好是能夠扛起責任的時候…
當然…
三十多歲又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悲哀。
光棍的想找對象，有對象的會想著家庭里的妻子，孩子，以及父母之間的壓力…
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在到了三十歲這個門檻以后，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呢？
曾經的夢想，曾經心愛的女人現在再哪里呢？
生活總在變，然后，這種改變之中又藏著諸多的無奈。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
《老男孩》的歌詞唱得是真的好。
事實上…
長城特效組里很多人都聽過《老男孩》，畢竟，這首歌真的太有名了。
咖啡廳里，沈浪看著眼前的兩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我知道突然約兩位出來真的挺唐突的，畢竟，我們現在算是對頭公司，我也不瞞你們，實際上，我確確實實想挖你們！”沈浪很客氣地看著兩人，絲毫不隱瞞今天過來的想法。
“沈導，你…我們是長城團隊里的人，我們…”兩人看著沈浪，隨后其中一個叫費斌的中年人面帶苦笑。
“但是，你們快被淘汰了不是嗎？”沈浪笑了起來。
“沈先生，你…”費斌遲疑了很久，卻是說不出來任何話。
“年輕人遲早會換掉老人的…這一行的規律我是懂的，我看過兩位的資料，很詳細的資料我都看過…”沈浪看著兩人。
“沈導…你想說什么？”費斌遲疑很久，再一次問道。
“我想成立一個特效公司！我缺人！我知道你們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夢想。”
“沈導，我知道你很擅長跟人談夢想，不過，你不覺得現在跟我們這把年紀了談夢想，有些不合適嗎？”費斌搖搖頭一臉苦笑“我們已經不是二十多歲小伙子了，我們現在沒辦法冒險，我們背上都挑著東西…夢想，這玩意現在太遙遠了，而且，呆在這個團隊里我也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費先生，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目前你在隊伍里的形勢呢？”
“沈導，我考慮過，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們背上都扛著東西，我們真的不能冒險，哪怕是一絲都不行，我們不像你那么年輕，可有肆無忌憚地追夢，抱歉，沈導…”費斌猶豫很久以后終于站了起來…
“就算我給你們待遇比他們更好，你也是不愿意試試？”沈浪盯著費斌。
“我們很信任沈導你，但是，除非公司真的不要我們，否則，我們暫時不會離開的，我知道溫水煮青蛙這個理由，道理誰都明白，但…誰愿意離開安樂窩呢？”
“哦，好吧…”
事實上…
在電話里，他確確實實是被說動了。
但是，被說動又能怎么樣？
他離不開這個團隊，就算夢想再美好，他也要吃飯。
就目前沈浪的公司形勢來看，他確確實實沒辦法下定決心去冒險。
事實上，很多人都有這種眼光。
但是…
很多人卻不愿意冒險。
沈浪看著費斌站起來告辭離開以后，沈浪也不氣餒，而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等到所有人離開以后沈浪讓服務員把桌子收拾一下，他依舊慢慢幽幽地坐在咖啡廳里聽著咖啡廳的音樂。
仿佛狠享受的。
沒多久以后，沈浪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沈總…”
“來了？”
“嗯…”
很多事情確實很無奈。
沈浪明白他們的需求，沈浪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但…
沈浪卻挖不走他們。
一個上午時間，沈浪約了幾個“長城”團隊里面的幾個老人，但基本上都是以失敗告終。
沈浪確實很厲害，但問題是，沈浪目前的底蘊確確實實太薄弱了。
所有人都覺得沈浪在冒險，所有人都覺得跟著沈浪不一定靠譜。
不過，失敗對沈浪來說也沒什么。
家常便飯。
沈浪不急。
有些東西就像一顆種子一樣種在了他們的心中，只要有一點風吹雨打，這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
沈浪不覺得他們的團隊能和自己一樣有誠意。
市場是很殘酷的！
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沈浪本來覺得自己要再經過一段時間，這些種子才能發芽，但是沒想到等到回公司以后，幾顆種子就發芽了。
“你好…沈導…”
“你好，費先生？”
“沈導，我想知道，你們公司是怎么安排我的！”
“哦，費先生，我們需要你的經驗和你的個人技術，如果你有管理能力的話，我們非常愿意給你帶一個小隊，我們公司不看學歷，看的是能力和結果，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或許感覺到自己體力開始逐漸不行了，但是，一個項目組，單單靠體力是不行的…”沈浪瞇起了眼睛。
“好！”
“費先生，我能問一下，您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嗎？”沈浪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回去的時候，跟媳婦說了一句，媳婦讓我跟你。”
“哦？”
“媳婦是你的粉絲，她特別喜歡聽你的《老男孩》。”
“好！”
“對，沈導，我能把我的徒弟也帶過來嗎？徒弟剛畢業，不是什么名牌學校…完全比不過彭向明他們，現在一直在部門里打雜，不過，徒弟還是夠認真，東西確實不差。”
“可以！如果有愿意來的其他同事，也可以過來。”
“現在暫時只有我一個。”
“好。”
馮成并不知道費斌離開了這個團隊。
事實上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這一個人的離職的。
甚至部門經理都沒有怎么挽留，當天遞上辭職報告，當天費斌就帶著徒弟走人。
部門經理實際上心中是非常希望讓這些人走的。
老人…
實在是沒有新人香，最近他們公司又進了一批新人，這批新人都是彭向明在美國的伙伴。
經理很滿意。
這些老人嗎？
早走早好，省得到時候他們還需要找法子哄他們離開。
領導們覺得費斌的離開是好事。
但是…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他根本就意識不到很多老人看到經理連挽留都沒有挽留就讓費斌走了以后不免有些心寒！
雖然…
他們知道這一行本來就是如此，但…
心情終歸是不好受，仿佛就是當牛做馬了一輩子，最終什么都沒撈到，連句謝謝都沒有。
一代新人換舊人…
也許，這個未來就是他們的結局？
兩天以后的，他們聽到了老費的消息。
他們聽到了老費一進入沈浪的公司就成了沈浪部門的技術部長，各方面的待遇都遠超過這個部門，并且一些年輕人對費斌非常倚重，甚至，沈浪的好兄弟陳晨，還正式地拜了費斌為老師…
看到這些以后，所有人莫名地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落差感。
然后，在這種落差之下，不知不覺中，人心開始慢慢變了。
隨后，一些人開始陸續地上交了辭職報告…
他們的辭職報告同樣很快就被批準了。
他們的位置也逐漸換上了那些看起來意氣風發的新人。
管理層并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不好的，新人的沖勁非常足不是嗎？
但是…
就在五月二十八日，等電影即將開拍的時候…
項目經理才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
帶新人的老人走了一大半，留下來的那些老人…
特么全都是酒囊飯袋，全部都是半桶水的混子！
他突然意識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