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不可饒恕
金鳳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就恢復了正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鳳寒煙卻沒有理會她的態度，而是自顧自道“二十年前，大姐率兵與黑龍族交戰，明明那一戰穩占上風，明明黑龍族已經被打的節節敗退，為什么最后卻是大姐兵敗身死？！”
“萬馬軍中，大姐身為主帥卻被刺殺，重要的將領也是接連不明不白的死亡，當年大姐帶領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鳳寒煙目中是化不開的悲哀“我一直不相信…大姐才是真正的天縱之才，不論是修為還是兵法戰略都是上上之選，怎么可能敗得這么徹底？！”
“明明不該有懸念的一戰，卻敗得如此徹底…”鳳寒煙垂下眼眸“而更讓我奇怪的是母皇當年的態度，她雖然極度悲憤傷心，卻沒有深入調查此事，一件任誰都覺得有問題的事！”
她抬起眼睛看著自己的二姐“你說這是為什么？”
金鳳罕見的沉默著，沒有說話。
“雖然母皇沒有再提過那件事，但是我和四哥暗地里一直在調查，能在十萬大軍中刺殺大姐的只有圣者以上高手，但是那天血魔族根本就沒有派出圣者以上殺手出任務，全大陸的圣者以上知名殺手也沒有在那一天接近戰場的。”
“但是大姐卻死了，還是死在自己的帥帳里，是誰能夠如此輕易地接近她，在她毫無防備時下手呢？”鳳寒煙重重道“那一戰，我們兄弟姐妹中，只有你當時不在皇城，你說你出門游玩了，二姐，你真的是去游玩嗎？”
“剛才親眼看到你是如何刺殺青副帥的，我也就明白了當年大姐軍中的將領叔叔們是怎么遇害的了，鳳凰國僅有兩塊的隱形石，其中一塊便是在你手里，你利用隱身加香，就可以成功刺殺他們！”
金鳳冷笑起來“你都已經推理的那么精確了，還問我做什么？”
“真的是你？”鳳寒煙搖著頭“二姐，你對我搶了皇位耿耿于懷，你怎么對待我，我都能理解，但是你怎么能對大姐下手？！大姐那么疼愛我們，尤其是你，從小到大她一直守護著你成長…當真是你殺了她？”
“你磨磨唧唧的煩不煩，哪來那么多問題！”金鳳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就是我，又如何？”
“如何？能如何…”鳳寒煙含淚咬著牙“你就沒有一絲絲的后悔嗎？！”
金鳳皺著眉頭看似很不耐，眼中其實也出現了萬般復雜的情緒，她想起了大姐臨死前看著自己的眼神，難以置信，傷心，心痛，了然，甚至還有一絲歉意，卻唯獨沒有恨。
大姐她什么也沒說，其實當時她完全可以反撲，以大姐的修為甚至可以把自己一并帶走，但是她沒有…她只是心痛地看著自己，最后閉上眼睛時兩行清淚才滑下臉頰。
這是金鳳記憶深處無法抹去的場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她那最后的眼神…
金鳳突然呵呵冷笑起來，舉起顫抖的手在眼前，似乎看到了手上當年沾染的鮮血一樣，她就這樣冷笑著，狀似癲狂“呵呵呵呵…后悔？后悔，后悔有用嗎？！我已經走出了這一步，我已經親手殺了她啊！”
她轉而死死地盯著鳳寒煙道“犧牲了她卻還是得不到皇位，我不能接受，不能原諒！若我不能成功，她豈不是白死了？你說是不是這樣？”
鳳寒煙的嘴唇在顫抖，聲音更是在顫抖“大姐當年給了你機會，母皇當年也給了你機會，她們都希望你能痛改前非，不要一錯再錯，你卻還是執迷不悟！為了皇位，你犧牲了多少東西？！你害了多少人？！”
“當年大姐的十萬大軍，那十萬人都是我們鳳凰國的大好男兒！你就這樣白白葬送了他們的性命，你知道這樣會多出多少孤兒寡母嗎？之后的落鳳城屠城一事…”鳳寒煙狠狠地攥起了拳頭“那更是十萬普通民眾的性命！”
“你可知道那件事發生后，我為什么還是沒有對你采取什么行動？”鳳寒煙依然含著淚看著她“母皇在臨終之前，特地單獨召見我，她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給你時間，給你改過自新的時間，千萬不要手足相殘，所以我就這樣照做的。”
“但是你呢，你走到這一步，你可知你辜負了多少人？你不后悔？大姐的犧牲，是你想取得皇位的借口嗎？！”
“我不想聽了！”金鳳猛地打斷了她的話“都無所謂了！我已經走到這一步，就不可能回頭了！她們都已經死了，你也不用再遵循她們的意志，盡管來吧，與我決一死戰吧！”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如此。”鳳寒煙閉上眼睛，任由眼中的淚水滑落出去，隨后就睜開雙眸，神色恢復了平靜“這么多血債，樁樁件件，現在終于都真相大白了，你不可饒恕！如果早知道是你害死了大姐，上一次我就不會姑息！”
鳳寒煙長嘯驚天，身后冰鳳凰虛影閃現，鋪天蓋地的寒氣瞬間席卷而出！然而這還只是開始，空中突然飄起了像雪花似的東西，只是這些“雪花”卻是紅色的，一股清雅的香氣也隨之彌散，雖然比不上香的醉人，卻更讓人感到舒服。
金鳳臉色大變，疾速后退的同時高呼道“快后退！全軍后撤！”
然而幾十萬人混戰的戰場，怎么可能說撤退就撤退，所有人聽到她的呼聲還有些莫名其妙，打得好好的為什么撤退？
就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空中的紛紛揚揚的紅色“雪花”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終于可以看清，那是梅花的花瓣。
戰場此刻似乎變成了一張紙，在紙上一滴滴紅色的墨水滲透渲染開來，在烽煙中綻開凄艷的紅色。
那是一顆顆梅花樹，就從黑龍軍以及金鳳軍的隊伍之中拔地而起，倏忽間便已花滿枝頭，紅梅朵朵美艷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