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嗎?
怕只怕不會這么簡單。
盛文帝冷笑一聲,往后靠回靠枕上,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過一個侯爵之位,也值當他們耍如此卑劣的手段,白家…可真出息。不過,誰能想到,當年不可一世的外戚如今也有這樣一日,為著一個小小的侯府世子之位,臉面都不要了。”
袁青沒有接話。
盛文帝朝他揮了下手,“把這事兒告訴太后,讓她提點著白家,先是縱火將人困在白家,這會兒又被人拿住把柄,朕丟不起這個人!”
袁青應聲,“是,圣上。”
“顧熠山這對父子…”盛文帝閉眼想了半晌,笑道,“他們既不要這侯爵之位,那就收了吧。”
袁青抬了抬眼皮,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模樣。
盛文帝斜他一眼,“你想說什么?”
袁青笑,“老奴這點小動作真是一點都瞞不過圣上。”
盛文帝笑了幾聲,“說吧。”
“老奴是想鎮北侯不要這爵位傳下去,對圣上來說,是件好事兒。”
“好事兒?說下去。”
“鎮北侯是圣上一手提拔上來的,雖說當年是為了挾制齊家,這些年也確實物盡其用了,鎮北侯不要爵位等于說下一代的顧家只是普通的武將之家…”
盛文帝挑了挑眉,瞬間就明白了袁青還沒有說完的話。
“圣上不是一直擔心兵權嗎?鎮北侯只到顧侯這,交到他手上倒是穩妥的…”
盛文帝看著袁青,目光沉沉,眸底什么波動都沒有,好一會兒才哈哈笑起來,“袁青,你這老小子,如今可真的快成朕肚子里的蛔蟲了…”
袁青心底一沉,神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圣上,老奴妄言了,老奴罪該萬死…”
“行了,近朱者赤,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時刻記掛著朕,幫朕煩憂著朕的心頭難,朕怎么會怪你?起來吧。”盛文帝斂了笑容,淡聲道。
袁青沒敢動,又說了一些恭維和自貶身份的好聽話,直到盛文帝面上露出笑容,重新閉上眼睛,喟嘆出聲,才稍松下一口氣。
言多必失,他今日,魯莽了。
次日,京都傳開顧硯山放棄鎮北侯府世子之位的消息,沸沸揚揚,路人皆知。
緊接著,盛文帝一道圣旨下到鎮北侯府,鎮北侯府爵位到顧熠山終的旨意轟動了整個京都。
蘇木槿乍得到消息,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什么?”
藍遺將得來的消息詳細說了,蘇木槿扶著椅子把手緩緩坐下,“顧硯山,他這是想干什么?”
屋內一陣沉默,無人出聲。
蘇木槿心口發悶,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卻有摸不清頭緒。
“小姐,祁王那邊安排好了,咱們什么時候動手?”藍遺岔開話題。
沈啟睿與項秋黎對視一眼,同聲附和。
蘇木槿頓了一會兒,才出聲,“金水鎮那邊還有幾日到京都?”
“不過半月。”項秋黎道。
蘇木槿點頭,“好,東西準備好,人看穩了,明日…天落黑動手。”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應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