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換了衣裳,我們也去熱鬧熱鬧。”
文殊蘭搓了搓手,黑亮的眸子里滿是期待。
蘇木槿嗯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正屋,一個去了東間,一個去了西間。
片刻后,換好了衣裳出來。
文殊蘭看到一身小廝裝扮的蘇木槿,挑了挑眉,蘇三垂下頭將自己打量了一遍,“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文殊蘭重重點頭,“你最大的不妥就是顏色太好,著什么裝扮都容易招蜂引蝶!”
蘇木槿臉色一黑,斜睨了他一眼,抬腳跨出了門檻,“趕緊走。”
文殊蘭哈哈大笑,跟著走了出去。
“蘇三,你確定要這么做?”
蘇木槿點頭,側眸看他,“你怕他考上功名后報復?”
文殊蘭切了一聲,“他那種人自作聰明,就算考上好功名,作為也有限的很!我是怕他以后報復你!男子與女子不同,他名聲差一點無礙,若他抱著魚死網破,那你…”
蘇木槿一怔,深深的看了眼文殊蘭。
文殊蘭說的,很對。
前世,如果沒有他,只靠李成弼自己,怕是連知府都混不上去。
“你不是說李成弼是個自作聰明的人嗎?他不會為了一個幫不了他的人多費心思的,再說…我也不會給他機會。”蘇木槿抿唇,朝文殊蘭意味深長的一笑。
文殊蘭皺了皺眉,搖搖頭。
浮云趴在兩個院子的墻頭上,聽到身后的動靜,朝文殊蘭招招手,“少爺,蘇…快來。”
三人縱身一躍進了隔壁周家后花園,文殊蘭走前,浮云與蘇木槿跟在后面,一路往宴席的地方緩緩走去。
小湖在周家后花園的另一頭,確實是巴掌大,還是一潭死水,略有一些水腥之氣,幾個席面就擺在小湖周邊兒,幾株大樹的樹蔭下。
有眼尖小廝看到三人走過來,看著眼生,走上前去呵斥道,“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是不是隨我家老爺的客人進來混吃喝的?我可告訴你們,我們家老爺不養無用的人,你們若是想混吃喝,還是早早離去,免得被打出去!”
那邊幾個正對著一潭死水感嘆著什么,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露出一副被打擾了詩興的模樣,面帶不善的看著幾人。
小廝傲氣的哼了一聲,“看到了吧,我家老爺請的客人最差的也是秀才老爺,這位少爺和你的兩個下人…還是趕緊走吧!”
文殊蘭饒有興趣的看著小廝,“我若是非要留下來混一頓吃喝呢?”
“呵呵…那可就別怪小的無禮了!”
小廝冷聲一笑,對著不遠處的幾個小廝喊了一聲,“哥幾個,這有來混吃喝的,趕緊過來把人丟出去,免得老爺一會兒過來看到怪罪我們,大家伙可就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幾個小廝一聽,立刻擼著袖子大踏步走了過來。
“嘿,敢到我們周家混吃喝,也不打聽打聽這金水鎮誰敢…”
“窮書生沒見過世面,哈哈…”
“哎呦,看著長的人模狗樣的…”
幾個小廝邊笑邊諷刺,走的近了,就要伸手去抓文殊蘭。
文殊蘭折扇一伸,啪的一聲敲在了那小廝手上,浮云立刻走出去,“狗東西,還不叫你們老爺來!這是我們文家的大少爺!”
“哈哈…文家大少爺,我還文家大少爺他爹…文、文家大少爺,哪、哪個文家?”
“你個蠢貨,金水鎮還有第二個文家嗎?”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叫他們過來的那個小廝,那個小廝狐疑的將文殊蘭從頭打量到腳,圍著他轉了一圈,撓了撓頭,問其他幾人,“你們見過文家少爺嗎?”
幾人動作一致的紛紛搖頭,“沒見過。”
“誰知道你是真是假?”
“怎么?金水鎮還有敢冒充我的?”文殊蘭拿著折扇,一副高冷模樣,清冷冷的看著諸人,折扇輕輕敲在另一手掌心。
啪啪作響。
“哎呦,這不是文少爺嗎?文少爺!”
幾個小廝還在琢磨,冷不丁從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到周舉人那五短的身材蹦跳著朝這邊跑了過來,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成菊花的褶皺,“文少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文殊蘭皺著眉頭看著那五短身材的周舉人,卡巴卡吧擰著腦袋小聲問蘇木槿,“這就是周舉人。”
蘇木槿抿唇,“上次我們一起見過的,在文家酒樓。”
文殊蘭撇撇嘴,他能說他早忘記這號人物長什么樣兒了嗎?他那會兒好奇的是蘇木槿那個外表溫文儒雅內里骯臟不堪的未婚夫!
周舉人一溜煙兒跑到跟前,連額頭的汗都顧不得抹,朝著文殊蘭連連作揖。
文殊蘭斜了那幾個傻眼的小廝一眼,朝周舉人呲了呲牙,“好說。”
周舉人揚手朝不遠處正跟幾個秀才品茶論詩的李成弼招了招,“弘載,文少爺來了,快來…”
李成弼笑著朝眾人告了聲罪,起身朝幾人走來。
蘇木槿看了眼走近的李成弼,微微垂下了頭,文殊蘭察覺到蘇木槿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朝旁邊踏了一步,擋住了蘇木槿。
李成弼走到近前,看到來者果然是文殊蘭,不知為何,腦海里就浮現出當初在文家酒樓被文家少爺居高臨下一臉睥睨打量的場景,臉色微微僵了僵。
“文、文少爺。”
文殊蘭拿著折扇抵到額頭上像是撓癢癢一樣上下摩挲了幾下腦門兒,滿臉興味的看著神情并不愉悅的李成弼,“我聽說李秀才馬上就要成為周舉人的女婿了,特來恭喜。”
李成弼霍然抬頭,直瞪著文殊蘭。
文殊蘭卻不再看他,笑模樣的朝周舉人道,“恭喜周舉人,聽說李秀才是十里八村最年輕的秀才老爺,周舉人能尋到這樣一位良婿,可喜可賀啊,周舉人今日叫的酒席就當是我給周舉人道賀的賀禮!”
周舉人笑道,“哈哈,多謝文少爺。我今兒個是真高興,文少爺快里邊兒請。”
周舉人眉眼之間明晃晃的滿是得意,瞧瞧,瞧瞧,這可是金水鎮的財神爺,財神爺都來恭喜他,他今兒個面子大發了!
周舉人滿臉擋不住的笑意,招呼著文殊蘭往湖邊兒走,一側頭發現李成弼臉色有些陰沉,怔了怔,朝他使了個眼色,李成弼扯了扯嘴角,正要說什么,不遠處突然跑過來一個身著粉紅半臂衣裙的…胖墩兒!
“弼哥哥…”
一曲十八彎兒的親昵叫聲更是在空曠的花園里回蕩,正討論激烈的秀才老爺、舉人老爺們紛紛住了口,一言難盡的看著粉紅胖墩跑過去撲倒李成弼的畫面,寂靜的像是奔喪現場。
蘇木槿怔了怔。
文殊蘭手中的折扇pia嘰一聲掉到了地上。
浮云更是眨的眼睛幾乎抽掉。
李成弼的臉頓時扭曲了。
“周小姐,你能不能先起來?”
李成弼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胖墩兒…哦,周小姐,沒推動,不由看向周舉人,周舉人輕咳一聲,“柔兒,當著客人的面怎么這么沒規矩,還不趕緊起來?”
周小姐哦了一聲,從李成弼身上爬了下來,又一把將李成弼拽起來,拽的李成弼一個踉蹌,往前撲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他面色鐵青的看了眼周小姐,擠出一個僵硬無比的笑容,“周小姐。”
周小姐扭了扭一晃幾顫悠的屁股,嬌羞的咯咯笑,“弼哥哥,你怎么還叫我周小姐,我爹說過幾天咱們就要訂親,你叫我的小名兒吧,我爹娘都叫我柔兒的。”
周小姐扯著紗帕想掩住臉,使勁拽了拽紗帕,只聽刺啦一聲,紗帕被她拽成了兩半兒。
蘇木槿垂著頭。
浮云險些笑出聲。
文殊蘭狠眨了幾下眼睛,眨去幾乎要爆笑出聲的淚水,一臉鄭重的看著笑呵呵的周舉人,“周小姐果然是…慧眼識珠(豬)、與眾不同。”
周舉人連連道謝,“被我慣壞了,當不得文少爺的夸!文少爺請,小兩口害羞呢,咱們避一避。”
文殊蘭回頭看了眼幾乎要暴走的李成弼,眉梢挑的高高的。
突然很期待,李成弼嫁進周家的婚后生活,他怎么覺得一定很驚險刺激呢!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心中大笑幾聲后,文殊蘭繼續裝起了高冷。
周舉人挑揀著幾個自己的親信給文殊蘭,其余的一律以學院的同窗一概而過。
那些人都皺了皺眉,看著皺舉人的目光很是不滿。
忍著湖邊難聞的氣味,文殊蘭的目光一直在不遠處的周小姐與李成弼身上打轉兒,期間李成弼幾次作揖要告退離開,都被周小姐一把拉住,且拉的李成弼原地轉了幾個圈兒的那種。
怎么瞧怎么樂呵。
文殊蘭托著下巴看著周小姐那一身塊兒頭,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眨了眨眼,扭頭看看蘇木槿,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事可不能問蘇三,女孩子家家的,臉皮兒薄,再說,也不適合問她。
他朝浮云勾了勾食指,浮云巴巴的湊過去,“爺,啥事兒?”
“你說,這李秀才娶了周舉人的閨女,入洞房的時候是誰壓誰?周舉人閨女這體型會不會把李成弼給一屁股坐死?”文殊蘭詭異的滿臉興奮的看著浮云。
浮云,“…”
他家爺以前不是挺清純的嗎?
貌似童子身也沒破啊,怎么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文家的酒席很快來到,文殊蘭坐到了周舉人那桌,李成弼被周小姐拉著也坐了同一桌,只是中間又有一個小插曲,周小姐的那把凳子被她坐進了泥土一尺深。
席間,周舉人滿臉笑容的讓酒,幾桌人都喝的有點高,李成弼也有了幾分醉意,不知道是被周小姐纏的實在不厭其煩,還是真的醉了,等酒菜撤下去眾人閑聊的時候,他以撐不住為由要先離開。
文殊蘭見人要走,就想出聲,被蘇木槿攔下。
周舉人擺了手,“怎么能這樣回去,學院那邊沒人照顧怎么行?柔兒,扶弘載去咱們家客房休息一會兒。”
周小姐笑瞇瞇的站起身,一把鉗住李成弼的胳膊,“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弼哥哥。”
文殊蘭抽了抽嘴角。
蘇木槿抿抿唇。
浮云大開眼界。
“不、不用勞煩周、柔兒妹妹,我回學院…”李成弼臉色難看的拒絕,想掙脫周小姐的手,卻覺得胳膊像被兩塊鐵塊兒鉗住了,動彈不得。
周小姐嬌嗔的輕輕撞了一下李成弼,將李成弼撞的一個趔趄,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周小姐滿臉欣喜,“弼哥哥…”
李成弼閉了閉眼,想著一會兒到了客房一定要打發走這個、這個…東西。
周小姐扶著李成弼深深淺淺的往花園出口走,快走到花園門口時,李成弼腳下一個踉蹌,周小姐身子一矮,拽著李成弼甩到了自己后背上,背著…走了。
文殊蘭覺得好久沒看過這么有趣的戲了。
蘇木槿拱了拱手,壓低聲音,“少爺,我想去茅廁。”
文殊蘭一怔,想了想,假意無奈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蘇木槿快步離去,在不遠處叫了個小廝,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花園,從走廊去了前院兒。
那小廝一路走一路跟蘇木槿攀關系,“哥哥真有本事,能跟在文家少爺身邊,這后半輩子吃喝都不愁了!哥哥是家生子還是后來進的文家?文家待下人怎么樣?哥哥不說小的也知道,端看哥哥這一身光鮮的布料,文家待人也一定很親厚…”
蘇木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小廝閑聊著,打探到李成弼歇息的地方后,尋了個借口讓小廝幫忙去找些熱水給他支開了小廝,摸到了李成弼歇息的房間。
屋子里,已經響起了男女粗喘翻滾的聲音。
蘇木槿一怔,想了想,推開了半掩的房門看進去一眼,只一眼便迅速收回關上了房門。
成了,不用她動手,李成弼自己就落了周家人的套。
呵呵。
果然是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
李成弼以為自己聰明,想算計周舉人得到科考試卷,卻沒想被周舉人反設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生米煮成熟飯了!
蘇木槿眸中掠過一抹冷意,轉身快步離開了客房,順著來時路回了后花園。
她剛到文殊蘭身邊,還沒來得及跟文殊蘭說一聲,花園門口就有人又叫又跳的大喊著,“不好了,姑爺拉著小姐提前洞房了!”
“噗!”
文殊蘭喝進去的一口茶水應聲噴了出去。
霍然回頭看蘇木槿,蘇木槿朝他搖了搖頭,文殊蘭一臉懵逼,啥、啥意思?
蘇木槿低頭在他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文殊蘭瞬間瞪大了眼看著一臉笑瞇瞇的周舉人。
哎呦,顧硯山那小子老跟他說人不可貌相,還真是。
誰能想到這個面面俱到、八面玲瓏的周舉人心思居然這么…靈活。
他這邊的感嘆還沒完,就見剛才還笑瞇瞇的周舉人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桌上的茶碗齊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混賬東西,誰在那胡說八道?給我拉下去重打!”
“老爺,可了不得了,姑爺、姑爺他…酒后把小姐給…老爺,你快去看看吧,太太都氣暈了,說沒見過還沒娶親就上床的姑爺,這不是…這不是耍流氓嗎!”周家管事抹著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身后跟著一個跑的渾身肉直顫的丫鬟,“老爺,出大事兒了,小姐、小姐她…她被姑爺給…姑爺把小姐的清白給毀了…”
周舉人怔在原地,“這、這是怎么說的?柔兒不是扶弘載…李秀才去客房休息嗎?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怎么、怎么就…”
丫鬟抹著眼淚,“老爺,你快去吧,前院兒都亂成一鍋粥了,少爺說要打死姑爺,太太暈了,小姐哭著說不活了…”
周舉人哎呀一聲,抱拳對眾人道,“今日家里有事,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伙兒,改日…改日周某再做東,請各位吃酒。管家,送各位舉人老爺、秀才老爺。”
與周舉人交好的幾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臉悲憤的上前,“周兄這話就見外了,李秀才雖與周小姐情投意合,可到底祖宗的規矩在那兒,他今日這番作為可是違背了祖宗規矩,我等自然是站在周兄這邊的!不如,我們一起過去問問李秀才意欲何為?若他認下這事,那就立刻回去三媒六聘娶周家小姐過門兒,如果他敢不認,嘿嘿…我們可都是秀才老爺,不怕他!必定將他告上衙門,到時候他可就清名盡毀了…”
幾個被周舉人落下沒有介紹給文殊蘭認識的貧寒秀才眸子里都帶著詭異的興奮,跟著起哄說要為周舉人主持公道,實則,想去看周舉人的家丑。
文殊蘭撇撇嘴,“一個個的心里都有問題。”
周舉人見狀,面上青白交錯,似是很難堪很為難,最后,仍是咬了咬牙,“好!就聽各位的,還請各位給小女做主!”
“好說,好說。”
一群人一半幸災樂禍,一半兒懷著鬼心思,浩浩蕩蕩的跟著去了前院兒。
文殊蘭綴在一群人身后,與蘇木槿閑聊,“這周舉人的腦袋夠靈活啊,怎么一直沒往上考,白瞎了一個舉人的功名啊。”
蘇木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找人打聽了嗎?難道不知道周舉人這個舉人是買來的?”
文殊蘭愕然瞪著蘇木槿。
蘇木槿去看浮云。
浮云攤攤手,“這個林叔真沒說。”
這次,輪到蘇木槿愕然。
“周舉人是十一年前中的舉,是花了銀子買通了一個貧寒秀才代他進去答的試題。那貧寒秀才自己考了十來年都未能中,這次本是山窮水盡只為幾兩銀子謀生才應下的,誰知,竟中了!那秀才得知榜單后…”
文殊蘭與浮云都睜大了眼看著蘇木槿,催促道,“怎么了?”
蘇木槿輕輕一嘆,“…氣怒攻心,死了。”
文殊蘭一陣唏噓。
浮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有些紅,怏怏的垂下了眸子。
一行人快速進了前院,來到李成弼休息的房間。
屋里屋外圍滿了周家的下人。
周舉人大喝一聲,“都干什么呢?滾開!”
下人一窩蜂的散開,跑了出去。
周舉人率先走進去,周太太嗷嗷叫著沖了過來,“老爺,我不活了,你這是給閨女找的什么女婿啊?哪有還沒過門兒就先洞房的!傳出去我們姑娘可還怎么活啊!”
眾人看著周太太的體型一陣驚呼,擔心周舉人的小身板被撞飛出去,誰知周舉人面色不變的往一旁挪了兩步,周太太沖到周舉人身邊猛的停下腳步,抱著周舉人的胳膊嚎啕大哭,“老爺,你可要為閨女做主啊!”
周舉人拍拍周太太,上前一步,看著坐在床邊臉色鐵青的李成弼。
李成弼在周小姐尖叫出聲時突然清醒了,看到自己和周小姐赤身果體不可描述的畫面和床單上那一抹猩紅,只覺腦子突然炸開了一樣,不敢置信的瞪著周小姐,“你、你們敢設計我!”
他酒量極好,根本就沒有喝醉,怎么會突然發酒瘋做下這種事?!怎么可能跟這種丑陋至極的女人發生關系?怎么可能?絕不可能!
他自進屋,只喝了一杯周小姐親手倒的水,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李成弼鐵青著臉,對周舉人喝道,“你們算計我!”
周舉人抬手,在李成弼反應不及時,一巴掌扇了下去!
“混賬東西,我真是看錯你了!本以為你是可造之才,沒成想…你竟然是如此齷蹉之人!我真是瞎了眼!把閨女許配給你!”周舉人大喝。
李成弼爆起,“那正好,這種又肥又丑的女人誰要娶誰娶!”
“哎呀我的老天爺啊,這是睡了我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不認賬啊!老爺,我們…我們閨女可怎么辦啊?”周太太哭聲震天,眾人只覺耳膜生疼。
周舉人咬著牙瞪著李成弼,呵呵冷笑,“好,好的很!你想不認證,成!咱們就去縣衙走一遭,我倒要看看,借酒強睡我閨女是個什么罪!還要問縣太爺一句,這樣無德的秀才還有沒有資格繼續考舉人!”
李成弼臉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