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一刻,司浩言、林君祀、左逸宸、白黎月四人為探討對付鬼族的計劃,相聚在了星象宮。
為免意外,左逸宸還特地開啟了一張結界符,以防外界窺伺。
看到四周落下的結界,林君祀也終于明白,之前白黎月的突然出現,恐怕就是這結界符的緣故。
“師兄和本宮說了你們的猜測,關于父皇、母后的疑慮暫且不說,其他的幾人,確實是應該盡快地查清楚真相。”既然左逸宸已經點明了他和林君祀的關系,司浩言也不矯情,便直接稱呼林君祀為師兄了。
“事態緊急,張承和柔妃那邊本宮已經派人盯著了,巫定此人行蹤成迷,本宮也沒有見過此人的容貌,二位且說說,有什么辦法可以探測到他行蹤的。”
左逸宸抬眼便對上了司浩言的眼神,若說是探測鬼族的行蹤,其實他魔族是有專門的秘法的。
但這樣不就暴露了他魔族的身份?
當下除了白黎月,他沒有必要將身份告訴其他任何人。
想到了這里,左逸宸便轉頭望向了白黎月。
接受到左逸宸遞過來的眼神,白黎月低頭沉思起來。
是否有探測鬼族的蹤跡的符陣呢?
一時間,結界內的四人都沉默著。
司浩言和林君祀本就不懂什么鬼族,他們二人完全是在等左逸宸的答復。
而左逸宸卻是不愿使用秘法,當下只是在等待白黎月的答復。
而白黎月則是在苦思冥想中:鬼族…鬼族…
若是有可疑的目標,那她只需要煉制問心咒即可,反正現在有了竹節丸,煉制問心咒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了。
但問題就在于,這次和當初夜探蕓薹殿不同,這次是連個可疑對象都沒有。
其實白黎月倒是知道有一種術法,叫做追蹤術。
但追蹤術是依靠“在追蹤目標身上灑下印記”的方式知道其行蹤的一種靈技。
他們現在連巫定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根本無法使用追蹤術。
那要怎么辦呢?
若找不到巫定,那么就只有等巫定來找他們了。
“不如,我們去把另外三個百子聚魔陣也毀了吧?”
司浩言、左逸宸、林君祀:???
“嗯?”
三人都明顯沒有捕捉到白黎月的腦回路,不是在說追蹤鬼族的蹤跡嗎?這怎么又說要去毀了另外三個陣法?
“若是四向聚魔陣再無修復可能,他們是不是會惱羞成怒?那那個巫定一定會出現!到時候我們就…”
白黎月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左逸宸無奈地按住了那興奮著在筆劃的小手了。
“別胡鬧了。”
“這怎么就胡鬧了呀,這肯定能找到巫定了嘛…”白黎月抽出了被左逸宸捏住的手,撇撇嘴。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然而司浩言這話,似乎是贊同白黎月的看法?
左逸宸皺了皺眉頭,這三殿下難道是想讓白黎月去當誘餌?這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還未等左逸宸阻止,司浩言便開口將他的看法說了出來。
“桃花林的桃樹,今早剛剛被種上,短時間內無法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被施以新的陣法,而巫定自己又是陣法高手,想來,他很有可能親自去嘗試修復那陣法。我們只需要提前布置好陷阱,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即可。”
“好!”左逸宸大手一拍,沒想到司浩言反應那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這令左逸宸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司浩言朝著左逸宸略微一點頭,要不是白黎月的提醒,他也不會想到這招“甕中捉鱉”。
“可是巫定的符陣修為到底到什么階段了呢?”白黎月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對手的符陣水平如何。
只是,司浩言輕輕搖了搖頭:“根據以往的觀察,巫定此人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達到了五級的符陣水平,那四向聚魔陣多半也是出自他之手,也就是說二十三年前他已經至少是六級符陣師了。”
六級符陣師,也就是說修為至少是在凝形階段。
“并且鬼族里至少還有其他三名六級符陣師!”左逸宸斷定道。
四向聚魔陣本就是以四個百子聚魔陣疊加而成的陣中陣,不僅如此,這還是一個多人陣符,需要以四名以上六級符陣師共同完成的符陣。
雖然僅是六級陣符,但這需要的符陣水平卻遠高于六級。
“四名六級符陣師?不可能,鬼族一共才多少人,而且鬼族本就不擅長符陣,怎么可能一下子培養出那么多符陣師?”白黎月卻提出異議。
之前都說了,鬼族在這片大陸無法繁衍,最多也不過二十人左右,怎么可能會一下子出現四個六級符陣師?
除非…除非是…
“鬼侍!”白黎月側目望向同樣也望向她的左逸宸。
他們竟然一起猜到了這個答案。
若說是巫定一人,催動四個鬼侍進行布陣,那也是可行的。
“若是驅動鬼侍,這不僅需要極強的精神力,而且符陣水平也必須達到八級以上!”白黎月看著司浩言和林君祀兩個人不明所以的樣子,開口解釋道。
八級,也就是說,如果按照正常的符陣師標準,那么巫定的修為就必須達到九階——大乘!
天啊,九階修士,他們根本不可能戰勝。
確切的說,他們根本連與之一戰的能力都沒有!
九階修士,那絕對是頃刻間毀滅整個大啟皇宮,甚至是毀滅整個大啟都城的存在。
要知道,修士聯盟的會長也不過才凝形八級!這巫定的修為,竟然比修士聯盟的會長還要高上一兩階,這絕對稱得上是大啟第一人!
“不可能!”司浩言果斷地否決了這個答案。
“如果巫定的修為真的已經達到了大乘,我大啟怎可能還如此安然無恙,他又如何還可能隱忍不發?”
司浩言這話說的也不錯,如果巫定真的有彈指間毀滅大啟皇宮的本事,怎么可能還需要仰人鼻息生活?
難不成,這四向聚魔陣,另有玄機?
當下,四人也無法就巫定的修為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不如這樣,無論巫定的修為如何,我們現下先把誰是巫定搞明白了,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被白黎月這么一提醒,其他三人都反應過來了,現在討論巫定的修為,不過是庸人自擾之,當下還是要確定誰是巫定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一整天鬼族都沒有對白使者出手,看來今晚上必須得謹慎些,以防萬一。”林君祀雖然不知道什么鬼族,但是聽他們說來說去圍繞的中心都是鬼族,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
“是了,鬼族不就是晝伏夜出的夜行者么,今晚應該會發生些什么。”白黎月也終于想起來今天為什么沒有鬼族來襲擊她。子時還沒到呢,鬼族不都還在睡覺嗎?
“本宮會為使者安排暗衛保護你的安全,不過使者也盡可能不要到處亂跑,待在這星象宮至少可以多一重保障。”說著瞟了一眼左逸宸的方向。
雖然司浩言不知道左逸宸身邊究竟有多少人,但他必須重新估量一下這個國師真正的實力。
左逸宸倒是沒說什么,在他看來,保護黎月本就是他分內之事,無需旁人置喙。
“那司憶文和司念文那邊還查嗎?”白黎月突然想起,他們一直把目標放在巫定身上,之前提起的四公主和五公主似乎都沒有提起。
“那兩位公主,就麻煩白姑娘拿幾張真言符出來給本宮了。”司浩言可是見識過那真言符的,雖然當初按結果來說,那真言符并沒有什么效用,但蕓妃那一瞬間的凝滯卻讓司浩言至今難忘。
“哦,對了,你那問心咒是不是也能煉了?那一起,也給本宮畫幾張。”
“司浩言!你當符陣是涂鴉嗎!隨便畫一畫就有了!”白黎月有些氣急,這人怎么這樣,問她要東西從來都不帶商量的,上來就要這要那的,還一要就是“幾張”!
司浩言看著白黎月那氣呼呼的小樣子,忍俊不禁,連一旁的林君祀和左逸宸也被傳染了一般,都憋著笑不忍直視,卻又在忍不住時轉過頭去偷笑。
輕松的氣氛蔓延開來,白黎月看他們三人笑的開心,自己也被感染到了,瞬間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是有多久沒那么開心了呢?似乎很久很久了,久到都已經不存在在她的記憶里了。
“好了,我畫還不成么!不過材料得你出啊!”雖然氣氛融洽,白黎月也勉為其難地愿意畫上一畫,但是這原材料的事她可不包!
她這窮苦老百姓,哪里能跟這些個皇孫公子相提并論!
“就你精明。”司浩言直接丟了個儲物戒給白黎月,白黎月用靈力一探,里面不僅有符陣的材料,竟然還有一些低級的丹藥。
“都給我?”白黎月顯然有些吃驚,這些東西,雖然品階都稱不上高級,但勝在數量多啊,那司浩言真的都要給她?
“不要?”司浩言挑了挑眉,“不要的話…”
話還沒說完,白黎月立馬把儲物戒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倒進了漓。
開玩笑!傻子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