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頭好不容易才順了氣,臉漲成了豬肝色,顫抖著手指著唐小囡,結結巴巴罵道:“目無尊長,不知禮數,你個鄉野丫頭有人生沒人養,還想嫁進霍家?癡人說夢!”
唐小囡冷笑,正要懟過去,已經有人先開口了。
紀老頭聲音喊得響,電話里的霍謹之聽得清清楚楚,有人欺負他媳婦,他當然不能干聽著,對著話筒罵道:“哪來的糟老頭子,我霍家的事關你屁事,我要娶誰當媳婦更不關你的事,你那孫女是嫁不出去了不成?天天上趕著白送,哼,就算倒貼我都不會要!”
紀詩詩臉上毫無血色,眼淚簌簌直流,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受到這樣的羞辱。
想她不論在國外,還是在國內,都是人人追捧的校花,裙下之臣無數,哪個男人不是小意殷勤地討好她,就算那些男人沒霍謹之有錢,可家世也不差,卻對她百般討好,處處以她為先。
哪像霍謹之,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現在還當著這么多賓客的面,說這么難聽的話羞辱,紀詩詩死死咬牙著唇,大聲道:“我只是來吃喜宴的,不知道你們霍家的事,霍謹之,你說話別這么難聽!”
“嫌我說話難聽?那你們紀家做事別這么難看啊,紀家以前好歹也算是名門旺族,現在就算敗落了,也不至于把女人當成工具四處送人吧?不過我聽說你們紀家現在全靠著聯姻過日子呢,男人都沒事干,天天卯足了勁生女兒,培養取悅男人之術,長大了就能替紀家分憂了!”
霍謹之可不懂憐香惜玉,而且紀詩詩并不無辜。
這女人又不是三歲小兒,明知紀老頭和他家老頭子的陰謀,還愿意配合,就一點都不無辜了。
紀家做了初一,他就做十五。
要做就做得狠點兒,免得這一家不要臉的死纏爛打,比螞蟥還煩人。
賓客們的表情變得古怪,不住打量紀詩詩祖孫,紀家在淞城的名頭還是響亮的,當年紀家的百貨公司赫赫有名,紀家的小姐也是第一個買福特汽車的,當初出盡了風頭。
所以紀家雖然現在敗落了些,在這個圈子還是很受歡迎的,大家都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紀家就算家道中落,也不至于會到賣女兒的地步。
沒想到紀家現在竟真的要靠賣女兒來混日子了,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紀老頭感覺到了這些賓客眼神的變化,之前還對他尊敬有加,現在卻變得不屑了,他老臉青紅交加,像是被人扇了幾巴掌,火辣辣地疼。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老霍,好好管管你這孫女,黃口小兒滿嘴胡言,我要早知道他是這種人,怎么可能同意親事!”
霍老頭想說幾句好話,但霍謹之沒給他機會,繼續說道:“我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話說清楚了,霍家現在今非昔比,當家人是我霍謹之,我的親事只有我自己說了算,至于我祖父和我父親,他們說的那些話,你們就當聽笑話好了,我霍謹之的夫人,這輩子都是唐小囡,此生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