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濤枯瘦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快凸出來了,這些年他靠著藥吊著命,長年累月躺在床上,連陽光都曬不到,又瘦又干,帶有一種病態的白。
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他還有好多話想和父親說,他不甘心啊!
“嗬…嗬…父…父…”
顧松濤拼盡了全力,才勉強發出了一點聲音,累得直喘氣,身上已被汗水浸濕了,要不是還有未盡的心愿,他現在已經去和閻王爺報道了。
他要讓父親替他報仇,他是被老毒婦害死的,他的一生都讓這老毒婦毀了。
還有他那可憐的兒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這些話他都要和父親說啊!
顧老夫人冷冷地看著,她知道這廢物心里在想什么,不外乎是想讓顧長安替他報仇,哼,蠢得要死,到死都是個廢物。
顧長安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兒子是怎么回事,就連袁玉潔這表子都猜到了,顧長安心里更明鏡一樣,只是他在裝糊涂罷了。
為什么要裝糊涂?
還不是想再讓她替顧家賣命。
呵…老東西算盤越來越精了。
“松濤想說什么?為父聽著。”
顧長安終于察覺到兒子似是想說話,便湊了過去,聽到顧松濤斷斷續續的聲音,還有痰堵在喉嚨里像扯風箱一樣的聲音,聽得模模糊糊的。
“玉…海…我兒…”
顧長安皺緊了眉,玉海是誰?
回頭和族里的人打聽打聽,張雪梅這老毒婦肯定不會說。
“替…替我報仇…父親…我好恨啊…”
顧松濤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口齒變得清晰,連貫地說了最后一句話,也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說完后便沒了動靜,張大著嘴,眼睛鼓瞪著,像死不瞑目的魚。
顧長安顫抖著手,伸到了顧松濤鼻下,手頓時僵住了,老淚縱橫,“兒啊…我來晚了…”
雖然和這個兒子沒太深的感情,可到底是他的親骨肉,也是他第一個孩子,而且人都已經死了,顧長安心里像刀絞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張雪梅這老毒婦。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且等他藥廠辦好了再說,張雪梅還用得著,只等藥廠步上正軌,他定會為兒子報仇雪恨。
袁玉潔的嚎哭聲更大了,慘絕人寰,“兒啊…你要了為娘的命啊…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顧老夫人唇角微勾,嘲諷地看著面前哭得凄慘的狗男女。
演技倒是越來越高明了,演的跟真的一樣。
就是吵死人,顧老夫人不耐煩道:“別在我面前演戲了,當初你們把這廢物送到我手里,拍拍屁股就去外國瀟灑了,照樣活得好好的。”
哭聲戛然而止,袁玉潔恨毒地看著老夫人,咬牙切齒地罵,“張雪梅,你好狠的心,松濤他有什么錯?你有什么手段沖我來,為什么要對松濤下手?你還是不是人!”
老夫人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你和顧長安跑到外國了,我想對付也找不到,你真心疼兒子,當初為啥給我?我可沒逼你給!”
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哼,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