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愛軍和唐愛國都見多了山村樸素的農村婦女,就算城市里的女人,也頂多衣著整潔些,穿得非常樸素,還是頭一回見到打扮得這么妖艷嫵媚的女子,一時間愣了神,直直地盯著女人看。
女人察覺到了幾個少年的眼神,側過頭對上了兄弟倆,微微笑了笑,笑得很得意,唐小囡微微皺眉,不知怎么的,她對這個女人沒啥好印象,感覺有些輕浮。
兄弟倆立時紅了臉,低下頭吃冰,不敢再看了。
“這女人肯定不是正經娘們。”
唐愛軍小聲嘀咕,正經娘們絕對不會這樣打扮,嘴抹得跟吐血一樣,臉上至少了涂了一寸厚的面粉,還有身上那嗆人的香味,估計灑了大半瓶花露水。
肯定不是正經人,唐愛軍覺得,還是他娘的汗水味好聞一些。
“別在背后說人是非,不禮貌。”艾香小聲提醒,盡管她也不太喜歡這個女人。
唐愛軍臉紅了紅,有些難為情。
他們幾個吃好了冰,身上的熱意散了許多,外面太陽也沒那么曬了,艾香要去郵政局打電話,唐小囡他們也要打,便一道去了。
依然打給唐來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唐來貴都不太擔心,他囑咐了幾句就掛了,艾香還在打,看樣子一時半會打不完,顧云川和唐愛軍他們去附近轉轉,唐小囡不想動,在郵電局等著。
又一陣香風沖了進來,是剛才冰室的女人,她走得很匆忙,沒看到唐小囡,徑直打電話,就在艾香隔壁,唐小囡依稀看見她和接線生說的是淞城的區號,現在打長途電話不能直達,要接線生轉接,十分麻煩。
女人不耐煩地等待著,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著,紅艷艷的指甲蓋比嘴唇還紅,唐小囡離她很近,嗆人的香水味讓她想打噴嚏。
唐小囡捂住鼻子,無聊地聽著艾香和表哥打聽羊城好玩的地方,眼睛不由自主瞟向旁邊女人的手,發現這女人的手并不纖細,骨關節很大,皮膚也很粗,明顯是干體力活過多才導致的,這就是雙勞動婦女的手。
本來也沒啥,但這樣的一雙手,出現在一個打扮妖艷舉止優雅嫵媚的女人身上,卻顯得有些突兀。
唐小囡視線向上移,女人的臉看得很清楚,其實五官臉蛋頂多只能算清秀,但身材很不錯,而且這女人很會穿衣打扮,又會化妝,這才在一群女人中鶴立雞群。
只看了一會兒,唐小囡就移開了視線,總盯著看不禮貌,也怕被這女人察覺。
這女人的電話也接通了,女人說的是不太地道的淞城話,和越城話都屬于吳儂語系,但越城話又快又硬,沒有淞城話軟糯,但唐小囡能聽懂,她前世和淞城客戶常打交道。
而且這女人的淞城話雖然很熟練了,可還是能聽出區別,有些細微的發音明顯很生硬,不是土生土長的淞城人。
唐小囡其實不想偷聽別人的電話,可她就在旁邊站著,想不聽見都難。
女人先打了個電話,大概是來這邊進貨,要等幾天才有貨,說話口氣很爽利,有點女強人的風采,掛了后又打了另一個電話,這回口氣變得不耐煩了,還有些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