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許金鳳氣憤,其他人也生氣,黃鳳仙這種破鞋怎么可以還能嫁到拿工資的男人,這樣的臭表子就應該下半生過討飯佬的苦日子,人見人嫌,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才解氣呢!
可現在黃鳳仙卻要嫁去煤礦了,山高水長,隔了一個省,這臭表子干的那些腌臜事誰還知道,再過個一年半載的,可能連化泉鄉都沒多少人記得了,時間是最好的遺忘劑,等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黃鳳仙又可以重新做人,甚至衣錦還鄉。
唐小囡氣得捏緊了拳頭,老天爺瞎了眼不成,怎么能讓這種惡毒女人翻身,不行,絕對不可以讓黃鳳仙嫁去煤礦,不能讓這女人有翻盤的機會。
“我聽說煤礦工資特別高,下井的能拿四十多塊,一個月還有四十五斤糧食。”樓鳳霞氣道。
許金鳳心頭一跳,腦門一緊,整個人都不好了,緊張問道“你聽誰說的?煤礦工資有這么高?”
唐來貴是技術工,一個月也才四十出頭,比干部工資都高,但也沒四十五斤糧食,只有三十八斤,酒廠分配來的大學生也才三十多塊而已。
“我娘家有人也嫁去了贛省的煤礦,她回來說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工資高,只有下井的才這么高,下井危險,一出事命就沒了,所以才拿高工資,而且家屬還會安排工作,我娘家嫁的人是隊長,給安排去管倉庫,特別輕閑,一個月有二十多塊呢!”
樓鳳霞口氣十分羨慕,那個嫁去煤礦的算是她的表姐,不過出了五服,而且成分也不太好,是中農,平時不怎么走動,也是因為成分不好,漂亮能干的表姐在本村嫁不好,她一賭氣就嫁去了煤礦,表姐夫比她大十三四歲,當時村里人還笑話她,可現在都羨慕死了。
表姐能說會道,持家也好,又心靈手巧,到了煤礦后人緣也好,和礦長書記夫人們打成了一片,剛去煤礦時只能干最苦的挑煤工,這活不比下井輕松。
大卡車來煤礦拉煤,必須有人把煤挑到車上,從車子放下兩塊木板,女家屬們將煤挑上車,爭分奪秒,因為后面有幾十輛車子等著,耽擱了時間就會被踢出挑煤隊伍。
從早干到晚,身上全是煤灰,只能看見兩個鼻孔和眼睛嘴巴,而且工資也不高,因為是臨時工,臟活累活都是臨時工干的。
樓鳳霞的表姐干了三年挑煤工,回來從來不說苦,只說過得很好,后面她和領導夫人們搞好了關系,每次回娘家就替她們去淞城帶貨,時間一長,就和領導夫人們處成了閨蜜,三年后便轉成了正式工,輕松還工資高。
(作者從小就在煤礦生活,每天和煤打交道,那個時候的人生活真的很辛苦,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樓鳳霞這么一說,屋子里的酸氣更濃了,許金鳳酸得連活都干不了了,黃鳳仙過得好她就不開心,張滿月也一樣。
幾個女人都無心干活,對黃鳳仙又嫉又恨,可又想不出好辦法治這表子。
“老天爺咋不開眼,讓這表子掉水里淹死呢!”許金鳳半天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