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開心地抿嘴應道:“杜二妹妹逛累了,先回房了。”
“咦?你身上哪來的水漬?”老郡王妃蹙眉,盯向成安胸前。
成安看了看身上的水漬,眼神有些躲閃地解釋:“是我自己不小心,灑在身上了。”
老郡王妃就瞪他一眼,嘆息一聲:“這么大一個人,怎么這么不小心?”
一旁的袁氏,見成安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不禁咯噔一聲,一顆心直往上提:“福郡王,剛剛與儀姐兒相處如何?”
成安恭謹地回:“杜二妹妹風趣幽默,跟侄兒相談甚歡。”
見成安面上沒有絲毫不悅,袁氏這顆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畢竟雖然福郡王府是沒落了,但是如今的伯府,可是有皇帝的賜婚圣旨,這天大的榮耀,足以令袁氏驕傲不已了。
至于婉儀賜婚給了誰,對于袁氏來說,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畢竟在她心里,伯府真正能讓她在意的姑娘,只有她親親的女兒而已。
又坐了會兒后,老郡王妃這才跟袁氏起身告別。
臨走的時候,她跟袁氏還約定:改天下請帖,邀請伯府一干女眷去郡王府做客。
送走福郡王一行后,袁氏這才知曉園子里的事情。
當知道婉儀給成安臉色的時候,她頓時急得不得了,忙讓人到秋華院里去請婉儀。
于是,婉儀又到牡丹院里,聽了袁氏的一番嘮叨。
見婉儀始終低著頭,不吭一聲。
袁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如同貓抓一般,可是又不能把婉儀怎么樣。
只好悻悻看著她,平靜地轉身離去。
剛出了牡丹院,婉儀又去松鶴堂里,挨了一頓訓斥。
老夫人心里的郁悶,比袁氏只多不少。
尤其是看著婉儀轉身走的時候,嘴角還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
老夫人那顆抓狂的心,簡直用言語無法形容。
最后,她找了個由頭,把焦氏和杜晚熙母子兩個,叫進來訓了一頓,這才好受了一點點。
牡丹院里,等婉儀一走,袁氏便派人去查婉儀在園子里,踢打的丫鬟和小廝,卻什么也查不到。
她們不知道,那小廝正是柳絮所扮。
而那丫鬟,是秋華院里的暖兒妝扮的,是柳絮一手安排的。
是以,她們并未留下什么行蹤軌跡,給主子們去查。
此事只好這樣不了了之。
不久,就到了重陽節。
成安特意送重陽禮到蔭寧伯府。
老夫人忙讓人去請婉儀。
此時,婉儀正準備出門。聽到老夫人派人來請,她不知是何事,只好來了松鶴堂。
卻不想,就看到了一身玄色衣袍,束發穿著整整齊齊的成安。
見婉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成安眼前不禁亮了亮,隨即笑著先打招呼:“杜二妹妹。”
婉儀撇了撇嘴,這才道:“福郡王,你又上伯府打秋風來了?”
成安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幾抽,他暗暗握緊拳頭忍下怒火,極力擠出幾分笑容:“杜二妹妹,母妃讓我送節禮過來,還讓我邀請杜二妹妹…以及眾位弟妹去郡王府玩。”
聽到婉儀的話,本目齜欲裂的老夫人,見成安露出笑臉,這才暗松了口氣。
現在見成安邀請婉儀,她不待婉儀答話,忙先幫她應承了下來:“老郡王妃有心了,就是老郡王妃不邀請,儀姐兒作為晚輩,也是應該去看望她老人家的。”
成安忙沖著老夫人恭敬行禮:“老夫人,您也跟著她們一起去玩吧?”
見成安說出的話,雖然有些幼稚,但是卻是心誠又恭敬有禮的。
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歡,不禁笑得一臉的慈祥:“福郡王有心了,我一個老婆子,跟著他們去做什么?”
說話間,南音侯府也送來了過節禮品,是侯府五爺費文逸親自來送的節禮。
老夫人忙讓婉儀下去,叫杜芙前來。
大周風氣還算開放,只要訂了親的男女,是可以見面的。
不久,費文逸就帶著小廝,走了進來。
他身材碩長,長得是粉面桃花的。身著一套魚白細紗長袍,一條叢林綠荔枝紋皮帶系在腰間。手里還拿著一把題著詩句的折扇,看著有多風流就有多風流。
把個老夫人看得暗暗點頭:給芙兒說了個這么好的兒郎,柔兒總算能安心閉眼了。
見到老夫人,他收起折扇,就來給老夫人行禮:“文逸見過老夫人。”
他脊背挺得筆直,骨子里天生帶來的優越感,讓他并不自謙稱呼自己為晚輩。
他真是不知二嫂搞的什么鬼,給他說個小小伯府的嫡女,還算勉勉強強。可這又換成伯府庶女,是個什么鬼?
自己從今往后,矮了人一大截不說,以后出門還不得被人嘲笑死?
他心里是郁悶的,而且是要多郁悶就有多郁悶。
這要是母親還在就好了,哪里能輪到二嫂做主?
且不言費文逸有多郁悶。
卻說老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他的敷衍,忙笑著應答:“五郎來了!”
她一開口,就見費文逸變了臉色。
老夫人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見他不喜歡這樣的稱呼。逐不動聲色地招呼人:“來人,給費五爺看坐!”
見老夫人不再稱呼他為五郎,費文逸面色這才緩和了些。
不一會兒,杜芙就過來了,當她看到費文逸時,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忘了反應。
倒是杜芙的容貌,一下子就迷住了費文逸。
他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猥瑣的光芒一閃而過。
“五爺,費五爺!”
聽到老夫人的喊聲,費文逸這才回過神來。
就聽老夫人給他介紹:“費五爺,這就是我大孫女兒芙姐兒。
費文逸轉頭重新打量起杜芙來。
此時的杜芙,面若金紙。見費文逸望過來,嚇得猛地一寒顫,隨即轉身就跑了。
老夫人不明白:杜芙怎么那么怕費文逸?
怕冷落了費文逸,她連忙解圍:“我這孫女一向膽小,尤其是怕見陌生男子,還請費五爺不要介意。”
費文逸呵呵笑了幾聲,收斂了幾分性情,規矩應道:
“文逸好像在哪里見過大姑娘?怎么第一次見大姑娘,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好像…她就是我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