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婉儀點點頭:“庵里的師父們,每天晚上用熏香習慣了,還不要緊!只是可憐了我的兩位嬤嬤,幾乎被庵里的熏香,熏出毛病來了。”
“你不要緊吧?”
兩道關切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沈茹蘭看向謝昭林和秦明朗,突然想起什么般,皺了皺眉頭隨即又勾唇,望著他們笑了起來。
謝昭林和秦明朗,見沈茹蘭笑得一臉奸邪,頓時都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竟是連眼前的美味,也借口不再吃了。
杜晚熙倒是沒覺出什么,只是問婉儀:“我爹不是說,他派人給你們送了伯府里,專用的熏香來嗎?”
婉儀卻反問他:“咱們用的香,祖母和大夫人知道嗎?”
杜晚熙低下頭想了想,這才抬頭道:“祖母和大伯娘一定忘了,我爹記得就行了。
二姐,你要在這里缺什么,打發人回家,告訴我爹一聲就行了。他管著伯府外宅的事情,二姐的事情,他還是可以辦到的。”
“哦。”婉儀望著杜晚熙眨眨眼:“這里的蚊蟲都欺生,得用庵里獨有的熏香才行。
不過,我從前在莊子上,得了幾只好香,幸虧帶來了,這才和柳絮免遭了那熏香的折磨。”
從方神醫那里討來的熏香,除了柳絮外,她可不敢給婆子用,就怕到時穿幫就完了。
不過依婉儀看,那兩個婆子哪是被熏出來的病?分明就是想回伯府,而找的借口。
可是這事,哪是婉儀說了能算的?
其實說到底,也是怪那兩個婆子傻,要是她們其中一個,能回伯府哭一哭,說不定老夫人或者袁氏一時心軟,就接她們回去了呢?
想到這里,婉儀不覺嘆息了一聲。
沈茹蘭見婉儀的樣子,忙提議道:“杜二,要不你住到我那里去,如何?”
婉儀回過神來,笑道:“我這是來為祖母祈福的,哪能中途開溜?其實我對這里還是挺滿意的。”
再說住在這里,對伯府眼不見心不煩的,正好可以修身養性。
沈茹蘭撇撇嘴,不置可否。
就聽秦明朗道:“杜婉儀,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秦明朗也說:“要不,讓我妹妹每天都過來陪你,如何?”
婉儀忙謝絕了他們的好意:“不用了!這里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她們又說了一會子話,就到了中午。
婉儀準備留他們,在這里吃了齋飯再走,可無奈杜晚熙怕兩個婆子發現了他,執意要先走。
秦明朗和謝昭林表兄妹倆見此,只好一起走了。
臨走的時候,杜晚熙拿出一個荷包,說要送給婉儀。婉儀謝絕了他的好意。
等他們都走后,柳絮好奇地問道:“姑娘,他們都是哪個府的?您跟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婉儀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道:“那個姓秦的公子是定安候府的,上次我被拐,就是他去報的官。后來父親帶我登門道謝,我就認識他們了。
今天他們也來上香,遇到了二弟,知道我們在這里,就約我們出來了。”
“哦!”柳絮點點頭,識趣地不再追問。
婉儀知道自己的這番說辭,并不能讓柳絮信服。
不過她也懶待解釋,只是叮囑她:“今天在這里,見二公子和幾個外人的事情,你千萬要保密,連肖嬤嬤和古嬤嬤也不要告訴。知道嗎?”
柳絮忙點頭:“婢子知道了。”
兩人回到后院里后,就見后院里,竟然又住進三個華衣麗裳的丫鬟婦人來。
那其中的一個看似主子的婦人,看到婉儀,古怪地將她打量了幾眼,也不說話,就徑直回了房間。
婉儀問肖嬤嬤:“剛才個夫人,是哪個府的?”
“聽說是城南徐府的家眷,也是來禮佛的。”
城南倒有幾個徐府,有做官的,也有經商的。
肖嬤嬤剛剛跟徐家主仆,旁敲則擊了半天,也沒問出人家老爺是干什么的。是以也不清楚人家的底細。
晚飯后,婉儀帶著柳絮走出了房門,就見那徐夫人獨自走了出來。
“徐夫人,晚上好!”婉儀想著跟她做了鄰居,還是搞好關系要緊,是以便先打了聲招呼。
徐夫人輕佻地掃了婉儀一眼,隨即扯著嘴角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婉儀見徐夫人往前面去,忙跟上她的步伐:“徐夫人,您要到哪里去?”
徐夫人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道:“我就到處轉轉?”
見她開口說話,婉儀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站住了腳。
徐夫人還以為面前的女孩,終于有了自知之明,這才羞愧悶在那里的。
她不禁回頭,給了婉儀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這徐夫人二十多歲的年齡,鬢上帶著孔雀開屏金步搖,額上貼著鳳尾花鈿,耳邊垂落一對精巧的翡翠耳墜;著一身百花戈地裙,面上罩著墨綠披肩。面容清麗,皮膚白皙,身材豐滿不足。
走起路來,看著也不是那么自然…。
柳絮喊了幾聲姑娘,才讓婉儀回過神來。
“姑娘,那徐夫人已經走得沒影了,姑娘還看什么?”
“柳絮,你發沒發覺?那徐夫人好似…!”婉儀欲言又止。
“好似什么?”柳絮一臉的不解。
婉儀看了看四周,這才湊近柳絮的耳邊:“我感覺那徐夫人是個男子所扮。”
要是阿蘿聽到這話,定會跳起來反駁。
可是柳絮不同,她情緒從來就不輕易外露。
聽到婉儀如此說,她偏頭想了想,這才輕聲道:“她除了聲音有些粗外,婢子實在是看不出,她與別的女子不同的地方。”
雖然女子說話都是鶯聲細語的,可是也不乏身材壯實,聲音粗獷的女子。
是以,這本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行!你晚上不能一個人睡,得搬到我房間里來!”婉儀的語氣不容拒絕。
她現在有空間在手,要真是遇到什么歹人,就將他扔到空間里去,送給兩只呆狗玩兒。
柳絮抿了抿嘴,答應了下來。
婉儀轉身就走,柳絮忙跟了上去:“姑娘!您不去找妙真師父了?”
“不去了!”婉儀連連擺手,經過徐夫人這一遭,她早已沒有了跟妙真談論佛經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