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婆子們圍著老夫人,忙忙地邊掐人中,邊呼喊起來。
老夫人悠悠醒轉過來,看了眾人一眼,就又昏睡過去了。
這里,婉儀望向袁氏:“母親,祖母暈過去了,該您主持大局了!”
袁氏醒悟過來,忙命人將老夫人,抬進內室休息去了。
見把老夫人安排妥當,袁氏這才喝命杜芙:“跪下!”
杜芙老實地跪了下來。
“掌嘴!”
袁氏話音落,就有袁氏身邊的一個婆子上前,直接給了杜芙兩個嘴巴。
杜芙的臉頰,瞬間腫脹了起來。
她委屈地望向袁氏:“母親,芙兒沒有做錯,為什么打芙兒?”
嫡母對上庶女,原本就不需要理由的,更何況這庶女竟然還招惹上別房嫡女?此時的袁氏,還哪管誰對誰錯?
她直接一腳踢到杜芙身上:“呸!下作的胚子!居然敢指使嫡妹謀害另一個嫡妹,我伯府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杜芙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這才道:
“母親,凡事要講究證據。您可不能因為二妹和三妹都是嫡女,就偏信她們的話!”
婉儀撇撇嘴,轉身問杜婉芬:“杜芙在哪里指使你的?又許了你什么好處?”
杜婉芬嘶啞著聲音道:“就在花園子那邊的涼亭里,她說只要我把你推下水,她就給我好多好吃的,還說下次出門就帶上我。”
封氏一聽又氣又急的,直接就朝女兒身上來了幾巴掌:“娘幾時短了你吃的,短了你喝的?你說你怎么不但好吃,而且耳根子又軟?”
三房是封氏當家,她又是個偏疼大女兒的,是以姊妹幾個中,只有杜婉芬的待遇最好。
見母親打自己,杜婉芬賭氣回道:“娘!大姐…?”
她還沒說完,身上就又挨了封氏一巴掌:“還叫大姐!”
杜婉芬只好改口:“杜芙給的東西,我只見祖母那里有過的,從來也沒吃過。”
袁氏拉開封氏母女,摟著杜婉芬勸道:“三弟妹,杜芙給的東西都是老夫人賞的。別說芬姐兒沒見過,就是我這個伯府長媳也沒有吃過。不過看著,確實挺讓人流口水的,更何況是小孩子?”
說到此,妯娌兩個對于杜芙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
此時,杜鵬光也走了進來。
他跟袁氏問過安后,就面向杜芙,目光嚴厲:
“你在亭子里指使你三妹的時候,正好被一個行為不檢點婆子聽到了。
那婆子當時害怕她丑事暴露,沒敢吱聲,但是又被旁人發現了她。她答應只要有需要,她可以出來作證。
所以你最好乖乖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
再者,伯府可是寧愿損失一個喜歡撒謊的庶女,也不會去損害兩個嫡女名聲的。”
見杜鵬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杜芙權衡利弊后,只好磕頭請罪:
“是芙兒一時糊涂,芙兒不該指使三妹,去跟二妹開這樣的玩笑的。芙兒有錯,求母親饒恕芙兒這次!”
不待袁氏開口,她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母親,二妹也把我推下了水呀!”
婉儀承認得很干脆:“是你指使人推我在先,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再說要不是三妹及時醒悟,帶著人前來,我又給她們指明地方,你當時的小命就玩完了。所以你還得感謝我和三妹救了你。”
“你!”見婉儀如此地理直氣壯,杜芙氣得不得了。
可還沒等她說什么,就聽袁氏發下話來:“杜芙教唆別房幼妹,謀害嫡妹,過后又拒不承認,還氣暈了老夫人。
如此大逆不道的孽女!給我打五十大板后,直接拘禁在她曲幽院的房間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探望!”
見眾人沒動,袁氏把眼一瞪:“還等什么?給我拖下去,打!”
此時不打,難道等老夫人醒了再打嗎?
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忙陪著笑臉勸道:“夫人,五十板子太重了,大姑娘會撐不住的。”
袁氏冷哼一聲:“她當時害人性命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不直接杖斃她,已經是仁慈至極了。”
可是這五十板子與杖斃杜芙,又有什么區別?
那婆子不敢直言,只是繼續勸道:“可老夫人要是知道了,會受不住的。”
“我自有分寸,嬤嬤,你就不要勸了。”袁氏眸光微冷:
老夫人啊?
最好撐不住,直接一命嗚呼,就皆大歡喜了。
松鶴堂的婆子見此,忙都跪在那里,為杜芙求起了情。
倒不是因為杜芙嘴巴甜,平時將她們哄得團團轉的。
而是老夫人把杜芙,如同眼珠子一樣地保護著,如今杜芙要是就此杖斃,她們肯定難逃一死的。
是以,她們跟袁氏求起情來,可是用盡了心力。
袁氏在咬破了嘴唇后,終于松了口,讓人只打二十板子就行了。
等杜芙拖下去后,袁氏望向婉儀,厲聲責罰:“二姑娘恩將仇報!過后念在及時醒悟的份上,罰禁食禁足抄家規!”
要不是婉儀提醒她,讓她代替老夫人做主,袁氏現在哪有立威的機會?
是以正在興頭上的她,是沒有打算重罰婉儀的。
婉儀特別老實地應了一聲是。
袁氏又看向杜婉芬,皺眉訓斥:“三姑娘正是年幼懵懂的年齡,雖然情有可原,過后又認錯態度良好。可還是要罰的,就罰你在佛堂里跪一個時辰,不許吃晚飯吧。”
杜婉芬規矩地朝著袁氏磕了一個頭:“是!大伯母。”
封氏見此,雖然心痛,但也不好說什么,只是讓人帶走了杜婉芬。
等老夫人醒過來以后,已經到了晚飯后,杜芙的罰早就領完了。
一旁的婆子見老夫人醒了來,頓時歡喜不已:“我的老祖宗呀?您可算是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