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黑巫師卡利薩正大張著嘴巴,雙眼目光迷離,流著口水一副花癡的樣子。
“公子,人家要和你…親親…親不夠…”她神魂顛倒道,還用力把臉往帳篷的布料上蹭著。
另一側,六神就站在胡琴逢身側,它看著卡利薩的丑態,眼角跳了幾跳。
它帶著一種同情的神情,用力攬住胡琴逢的肩膀,把一小壇子酒遞過去,近乎悲愴道:“兄弟,你受苦了…感謝你,為正義獻身!”
“滾,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好嗎?是狐族的惑術,你這鄉巴佬一點沒見識。”胡琴逢用手肘狠狠戳了下它的肚子,后者悶哼一聲,差點兒跌倒。
他沒扶它,反而搶過它手里的酒,狠狠喝了一大口,又嘆了口氣:“不過,也確實有點兒…想吐。為了那頭龍,我要和一頭母熊虛情假意,深情脈脈相對,哎…”
“原來是黑瞎子精啊。”六神靠著墻壁,捂住肚子偷偷笑著:“胡大人果然艷福不淺。那,您收獲如何?”
“總比你這個濫賭貓強!”胡琴逢冷哼一聲,他復而攔住六神肩頭,低聲問:“你打探到了什么?”
“這屠龍會就是個噱頭,造造氛圍罷了。來的不過一群末流小妖精罷了,沒什么出名的大魔魘。”六神會意,也壓低聲音:“依小爺看,它們來看熱鬧順便打打秋風,真正想助戰的也就那么一兩個,比如那個蠱雕和幻魅。”
胡琴逢微微點頭:“還好,不算一點兒沒收獲。”
“大狐貍,你還真敢大言不慚啊。那你和熊瞎子精眉來眼去的,除了惡心之外可撈著什么好處了?”六神翻了翻白眼,不客氣反駁。
它從身邊的金幾上,挑選了一支肥碩冒油的雞腿,心花怒放地嗅著。
“廢話!”胡琴逢劈手躲過六神手中的雞腿,姿勢優雅地吃起來:“今天已經是夜宴的第二日。影魘會現身,為眾妖展示降龍木。既然都是一群小角色,那還用偷?直接搶走就好了。”
他話音未落,賬外傳來一陣號角聲。
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開道,一個身穿夸張金甲的龐然大物氣勢洶洶走進來。
它有著一張悍然的獅子臉,嘴邊上下呲出來四顆黃黑的獠牙,從眼角到耳根還延伸著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兇狠至極。
“影魘,竟然是個黃獅子怪嗎?”六神大吃一驚,眼睛都瞪圓了。
更令它瞠目結舌的是,黃獅怪身后跟著十六個年輕棕獅子怪,它們正齊心協力扛著一根金燦燦卻十分粗壯的木頭走進來。這木頭足有成年人懷抱那么粗壯,長也有兩三丈長,樹皮上鑲嵌著各色寶石,熠熠閃亮著十分耀眼。
木頭很沉,縱然那些棕獅妖看起來都膀大腰圓,力大無窮的樣子,但抬著這跟木頭依舊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十分艱難。
“他娘的,這就是降龍木嗎?”六神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他忍不住低聲咒罵:“它們是要用這木頭打一整套家具嗎?怎么美人跟爺爺說,降龍木這么沉這么重?這玩意兒怎么搶?”
“你可以吞了它嗎!”胡琴逢笑瞇瞇道。
“吞個屁?你當爺爺什么都吞得下!吞不了,怎么搶?”六神一下子就泄了氣,愁眉苦臉的。
“這都是障眼法!它根本不是影魘真身。”胡琴逢得意洋洋,他朝著巨大的降龍木上努了努嘴:“真主兒是那個…這回看出來了吧,我的情報可比你弄來的重要得多!學著點兒吧,狐貍還是老的聰明無敵啊,哈哈。”
“哪兒,哪兒呢?”六神打量著降龍木,它定睛一看,終于發現了一點兒端倪。
原來,降龍木上站著一只小白老鼠,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
那老鼠有一雙金燦燦的眼睛,正陰鷙地觀察著周圍眾人。
“影魘,是個耗子嗎?還是個小白耗子啊?”六神砸著嘴,感慨著。
“卡利薩跟我親口說的,這幾日和他們商議陣法的就是它,別看這家伙個子小,神通卻大得很。這根降龍木可以根據它的意念變大或者變小,使用起來威力十足,可上天入地,直搗黃龍!那黃獅妖就是個幌子,用來誘敵的…”胡琴逢用指腹婆娑著下巴。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六神卻得意笑了:“老胡,你忘了爺爺真身是啥?貓抓耗子那可是天經地義!這次手工,我六神大人要定了!”
說著說著話,一根接著一根粗壯的大尾巴正從靈貓身后得意豎起,耀武揚威晃動開來。
“喂,你喝多了?尾巴收起來!”胡琴逢嚇了一下,趕緊伸手阻攔。
“小耗子,你六大爺來也!”六神一揚脖,把手中酒壇子里的酒一飲而下。
它忽然就現出了靈貓真身,然后猶如一道銀色的閃電迅猛撲向降龍木上的小白鼠,又快又猛又狠。
“喂,你怎么說出手就出手,不打個招呼嗎?死貓!”胡琴逢吃了一驚,無奈之下只得緊跟著六神出手。
帳篷里正在狂歡的妖魔鬼怪們,呼啦一下子就閃到周圍,簡直不約而同。連黃獅怪和扛著木頭的棕獅怪們,都在瞬間躲閃到一旁去,簡直訓練有素。
閃出的空地上,便只剩下降龍木和木頭上站著的小白鼠了。
猶在半空中的六神,似乎察覺到有些異樣。它眼看著站在降龍木上的小耗子,正用金燦燦的眼睛凝視住自己,分明滿滿的得意洋洋,還有兇狠惡毒。
那老鼠,非但沒有逃,反而氣定神閑揮著爪子,打了個異常響亮的響指。
一張閃著紅光的大網,正從帳篷頂上鋪天蓋地而下。
“糟了…”六神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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