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古墓里。
白夙真和衛思勵被兩根捆仙繩緊緊束縛住,背對背綁在三足細瘦外撇的青銅鼎旁的石柱上。
錦瑟和羽震子站在少年與少女面前,得意洋洋。
“沒想到你們這對廢物,竟然誤打誤撞到了光君之墓,比咱們還早一步。”羽震子色瞇瞇地想要掐一把白夙真的臉頰,卻差點被她咬住手指,慌忙躲了開。
“死女人,脾氣還挺臭!”他反手抽了她一記狠狠的耳光。
白夙真也硬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死死盯住矮胖男人,陰森森道:“死胖子,只要你弄不死老娘,老娘就一定弄死你!”
“住手,住手,你們怎么能對一個女人下狠手?有什么都沖著我來,沖我來,放了她。”衛思勵激動地掙扎著,厲聲喊著。
“閉嘴,誰用你保護?”白夙真扭頭狠狠打斷。
“哎呦,你這小崽在還想英雄救美呢,毛都沒長全,充什么大個兒的,想死…老子現在就成全你!”羽震子的老鼠眼里兇光熾盛,他伸手就鎖住了少年喉嚨。
衛思勵用力對抗著,臉頰憋成了紫黑色,但雙眸死死盯住對方,并不肯求饒。
“我師父很厲害的,若你們敢傷了咱們,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對偷襲別人的狗男女!”白夙真眼看衛思勵就要被羽震子掐死了,最終還是忍不住慌了神。
“你說的就是長右那老猴子?你們就死心吧。這會兒他怕是被酆一量生吞了。哈哈…”羽震子邪惡的笑聲幾乎沖破檐頂,粗嘎得竟比烏鴉還喪氣難聽。
“不可能,死胖子你騙人,你天打五雷轟,你禿頭流膿被萬人嫌棄,你…”白夙真情急,已經開始胡言亂語開罵了。
羽震子奇跡白話,他惡狠狠道:“好啊,你罵老子?老子就先在你面前掐死你相好的,再慢慢折磨死你這小賤人。”
“放手!”錦瑟微微蹙眉,她正仔細端詳著青銅鼎上的圖案,忽然不耐煩道。
“怎么,錦瑟姑娘看上這小白臉子了?”羽震子笑瞇瞇問,不顧到底忌憚靈力遠在他之上的女人,手中果然松了力氣。
“你殺了他們,便用你來做血祭。”錦瑟瞄了一眼肥膩的胖子,冷哼一聲。
羽震子吃了一驚,他扔下少年少女,快步走到青銅鼎旁,恭敬問道:“怎么,姑娘找到破解之法了?”
衛思勵的喉嚨里發出一聲猶如死亡前的古怪呻吟,然后一口氣捯上來,這才劇烈咳嗽著。
“衛傻子,你…你沒事吧…”白夙真低聲問著,掩飾不住地關切。
“沒事兒,死不了…”衛思勵苦笑著,又關切反問:“白姑娘,你怎樣?”
“還不是被你這傻子拖累,哼。”她郁悶地撇撇嘴角:“都讓你走了,你為什么不走?我中了那死胖子的圈套,無法脫身。你倒是先逃走,好讓明思令她們來救我,這下好了…”
“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去逃命?大不了就一起死。”他倔強回答。
“老娘才不想和你這傻小子一起升天!”她沒好氣呲牙。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錦瑟隨手扔過一只石碗,不耐煩呵斥:“一會兒就讓你們得償心愿,死在一起。”
“根據青銅鼎上的記載,蒼穹玉就藏在這古墓中的某處。只要將足夠的鮮血倒入鼎中,就能觸動機關,指引出寶物的所在。但必須是活人的鮮血。你若殺了這兩人,難道用你的血獻祭?”女人斜了一眼身旁猥瑣的胖子,不客氣道。
羽震子愣了愣,諂媚道:“還是錦瑟姑娘想得周全。自然要用小賤人的血最好,她也是修煉幾千年的魔魘,用了血還能取出內丹。豈不是兩全其美?”
“本姑娘可不稀罕什么內丹,我只要活血澆這鼎就夠了,別啰嗦。”錦瑟不耐煩地呵斥著。
羽震子屁顛顛跑回石柱旁,他舉起手中匕首,在白夙真臉頰上比劃著:“可惜了,來不及讓小爺玩玩就得殺死你了。”
“你別動她,你們不就是要用活人的鮮血嗎?用我的就好了,我個子比她高,血自然比她多。用我一個人的血就足夠了。”衛思勵盡力掙扎,大吼著。
“閉嘴,閉嘴,老娘才不用你替。死胖子,你來取老娘的血試試看?你過來啊!”白夙真惡狠狠盯著羽震子。
錦瑟聞言心中一動,她聘聘婷婷而來,用手指撫摸著少年的臉頰,意味深長問:“這么說,你是心甘情愿為她死嘍?好癡情的少年啊。我倒還真想知道,這凡人說的話,許下的誓言,能不能當真。”
“你若真的肯為她死,我便只用你一個人的血…好不好?”她媚笑著,聲音蠱惑。
“好,我愿意為她死,你來取我一個人的血,我不后悔!”衛思勵點點頭,語調平和,眸光清澈執著。
“傻子,你別信她,她騙你的。她會先殺了你,再殺了我。”白夙真焦灼大喝著:“你是個凡人,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時間,我修煉了三千年總比你支撐得要久。你們來取我的血好了!”
“憑什么要你為我死?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我們素昧平生,我們根本不熟好不好?”她扭了頭,又朝著衛思勵吼著:“你是真傻啊,簡直傻得讓人想揍你!”
“我喜歡你…”衛思勵一字一頓道:“從見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你。這,算不算理由?”
白夙真猶如被一道閃電劈中般,呆住了。
半天,她囁喏著,想哭又想笑:“你說啥?你喜歡我…開玩笑吧…”
衛思勵還未回答,從青銅鼎里傳來幽怨的聲音:“你喜歡她嗎?真的喜歡嗎?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不會辜負她是嗎…”
那聲音帶著一絲暗啞與陰森,連錦瑟和羽震子都被嚇了一跳。
眾人同時回頭,只看見青銅鼎上旋起一一抹煙霧,正在凝聚成一個女人的模樣。
“這是,真的見鬼了?”錦瑟譏哨著,隨即就被一道光波猝不及防擊中了胸口。
她悶哼一聲倒在青石地上,一時爬不起來,更說不出話來。
古墓里的所有人,都驚懼地望著那煙霧形成的女人,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