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低著頭似乎恭敬再聽,臉色卻異常蒼白起來,她躲閃起來的眸光里也閃過一絲怨毒與兇狠,稍縱即逝。
“啟稟門主,好像是流漓宮的人來了。”一個灰衣人姚望之下,小聲稟報。
幾個蒙面的灰衣人小心翼翼圍住兩個人。一人身穿著昂貴布料裁制的藍灰得羅,戴著猙獰的獬豸面具。一人穿著黑金色緊身胡服,戴著價值連城的赤金冠,彰顯著傲人曲線與嫵媚妝容。
不錯,他們正是滅月門門主白若塵和他的義女錦瑟。
林子里外都很寂靜,只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竹葉上的細微聲響。
“這大頌與燎征戰多年,南岳國這棵墻頭草一直左右搖擺,就是想待價而沽,漁翁得利。聽說,兩國的使團都已在暗中抵達了蕪洲城。既然如此,我們就借著各方勢力雜糅之際,除掉明思令等人,得到淵明之火,成為六界的真正霸主,哈哈在…這才叫智取!”他捋著胡須,揚天大笑。
“你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比豬還愚蠢嗎?”白若塵冷笑一聲,不客氣叱罵著:“你還不如一頭豬,至少連母豬知道,吃飽肚子被倒追一頭公豬有用多了。若非你一意孤行,自作聰明,背著本門主想色誘那魔頭,滅月門何至于損失沉重?”
“錦瑟知錯,以后再也不敢了。還請門主寬恕,屬下定會竭盡全力,謹遵您的命令,肝腦涂地,死而后已。”錦瑟吃了一驚,畏懼地單膝跪倒,連聲求饒。
白若塵抬頭,遙望到一前一后兩頂清灰色小轎子,在數十個侍衛守護下,緩緩而來。
“錦瑟記住了。”錦瑟唯唯諾諾,根本不敢反駁。
“好了,昨日本門主教給你的,你可都記住了?”白若塵滿意對方的恭順與畏懼,頗為自得:“當務之急,是要讓兆青禾成為你石榴裙下的不膩之臣。剩下的事情,我們就省心多了。”
“錦瑟,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千萬不要讓本門主…失望。”他扭頭盯住錦瑟,似笑非笑叮囑著。
“是,錦瑟一定盡力而為。”錦瑟舔了舔干涸的紅唇,抬起鳳眸,目光篤定回答。
轎子并沒有被抬進竹林,只有一個手按著刀鞘的侍衛徐徐而來,態度倨傲地遞給白若塵一封手札,后者看過便將錦瑟推到前面。
白若塵哼了哼,揮揮衣袖,故作大度:“好了,這次就算了。本門主也在用人之際,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以后,莫不要再感情用事。你要知道,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不顧一切的愛,虛偽、幼稚,還豪無價值。”
“好,好…告訴你家主人。他交代的事情,咱家一定辦好。小娘子如此姿容,想必將來必會飛上枝頭稱為金鳳凰。那時候,小娘子可不要忘了咱家啊。”
錦瑟強忍住心中厭惡,刻意嬌滴滴地福了一禮:“以后,還要請貴人多提攜呢。”
“嗯,時辰不早了。小娘子請上轎吧。”林公公打了個哈欠,敷衍道。
錦瑟在侍衛的指引下,上了后面的青布小轎。坐在轎中,落下轎簾的瞬間,她方才卸下虛偽的笑顏。
“錦瑟已經將你們這些輕慢之人,都記在心里了。早晚,我會一點一點兒,把失去的尊嚴十倍,百倍的討回來。”她雙手緊緊揉捏著自己的衣襟,在心中無比怨毒默念著。
“林貴人,這是我家主人獻給您的一點兒小心意,還請你笑納。”捧著木匣的灰衣人諂媚道。
兩人同時打開木匣的匣蓋,珠寶的熠熠光芒一下子照亮了兩人的臉頰。被稱為林公公的老太監忍不住搓著兩只胖手,笑得更開心了。
“去吧,跟著林公公走。”白若塵言簡意賅。
錦瑟還想說什么,卻被那不耐煩的侍衛推了一下,踉蹌了幾步。她扭頭,盯住侍衛嫵媚一笑,便聘聘婷婷往前走去。她身后還跟著兩個手捧木匣的灰衣人。
蕪洲城外的一片竹林中。
她走到第一頂青布小轎前止步,里面的人伸出一支白嫩更勝于女子的手,撩開轎簾。
里面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太監,幾乎有兩個人身量那么肥胖。他細長的眼睛里流露著貪婪的光。
他先看了一眼錦瑟的容顏與神采,不由會心一笑,贊賞地點點頭:“倒是個標致的美人兒。”
盡管畫著濃艷的妝容,但依舊遮掩不住她的疲態。她的一只胳膊還綁著布巾,看來重傷未愈。
“義父,您真的信任兆青禾嗎?他可是南岳國國主,輕易會真心與咱們合作?”錦瑟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懷疑。
閱讀夜寒深深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