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餐廳里。
明昭鄙視地翻著白眼,用肅殺的眼神凝視,抱著一整張芝士火雞肉的披薩,大快朵頤的白貓夜之醒。
很明顯,不過才幾天時間,這貓的腰身明顯吃胖了一圈,連原本的尖下頜,都胖成了面若滿月的豐腴。
“夜之醒,我警告你,你今天必須離開我的家。”她皺著眉,用手指敲著桌子,鄭重道:“我真沒見過,像你這么能耍賴皮的貓!”
“我又不是貓。”他吃完最后一口披薩,又盯住了她面前的黑椒洋蔥煎牛肋條。
他一點兒不帶客氣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把盤子搬到自己面前,細嚼慢咽起來。
“那是我的,快給我放下!”她慌忙去搶,但他動作更快一步。
“貓不能吃洋蔥,會死翹翹的!”她嚇唬他,可惜后者根本不為所動。
“好吃就行了,再說八尾靈貓哪有那么容易死,除非是餓死的。”他抱著盤子,敏捷地跳上了窗臺,居高臨下笑吟吟道。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厚臉皮的…男人。”明昭抓狂地四處尋找著花露水瓶。
“別費力了,小娘子。你這宅子附近幾里地,恐怕都再找不到第二瓶神水。哈哈,本座如此聰明過人,早有防備。”
他眨著眼睛認真道:“不吃也行,走人也沒問題。只要…你答應跟我去啟靈洞救人!”
“你怎么這么胡攪蠻纏呢?都說了,我沒時間,我很忙!就算我有時間,我也不會陪著一頭瘋癲顛的貓,去玩打野的游戲。”她順手抓起玻璃水果盤里的蘋果,朝著窗臺上的貓扔過去。
過招多次后,他早已洞悉她的招數,輕松雙爪過頭,穩穩接住蘋果。
他拿起紅艷艷的果子,在自己肚皮的毛發上蹭了蹭,又從容不迫吃了起來。
明昭只覺得太陽穴都被氣得怦怦跳了。
“明姑娘,你就沒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特別衰?大前天,你差點兒被花盆砸破頭,前天又被菜刀割破了手,還有昨天,沐浴時結果滑到在盆子里,幾乎丟了性命。你不懂,這皆由酆都殺手的暗襲。而且,很快它們就能在這個空間里現身了。那你我的麻煩可就大多了。”夜之醒的鴛鴦眼里波光閃爍,表情十分認真。
“我的麻煩已經夠大了。什么殺手,我的麻煩都來自你這頭不要臉的死貓!才三天啊,你砸碎我多少杯碗?你又偷吃了多少我做的點心、冰淇淋和牛排?這些都沒問題,但你連我鄰居家的哈士奇,都不放過。活生生把二哈都給打成了牛頭梗,讓我賠了整整一萬塊的醫藥費。”
她搖搖頭,苦笑:“我和你前世到底有多大的仇,讓你這樣千里迢迢來害我?!”
被搶白一通,夜之醒多少有些尷尬,他用貓爪擦擦汗,囁喏著:“擾你清靜,我又不是故意為之。誰想到你們這里的茶杯,如此不結實?還有那傻狗,竟想輕薄六神,怎能不教訓?至于偷吃…誰讓你做的東西好吃呢。”
“只要明姑娘肯將赤魂借用,助我和六神恢復靈力,咱們即刻就回大頌去,從此再不叨擾。小娘子就別誆我了,你怎么沒有時間呢?反正你丟了差事兒,整整三天都沒出宅子了。若你肯幫我一回,夜魔宮定有重謝。”他盡力誘惑著。
但看到對方半瞇鳳眸,眼神正醞釀著殺氣騰騰,他咽了咽口水,立刻討好道:“我可并非故意偷聽啊,是你對著那小方盒子大吼大叫,嚷著什么老娘不干了的話,想聽不見也難啊。”
“好啊,死貓夜不行,你膽子夠肥,敢偷聽我打電話。我早就應該把你賣到馬戲團去。或者干脆用你泡藥酒。”明昭怒極反笑,四處尋找著趁手的兵器。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心折損了小娘子的花容月貌!”夜之醒縱身一躍,又跳到了吊燈上。
“明姑娘息怒,對了,為何不見你再戴那赤魂珠呢?”他小心翼翼轉移話題:“我懂,寶貝總要藏起來才安全。不過,赤魂可驅邪護主,小娘子還是隨身攜帶,最妥帖呢。”
“什么赤魂?我哪有這東西。”明昭愣了愣。
“有啊,那天下雨,我第一次遇見你,便看見你戴在脖子上的。若非赤魂召喚,我也沒那么容易找到你不是。”
她微微蹙眉,遂而恍然大悟,開懷大笑:“我去,你說我戴的那個假的紅寶石項鏈?還赤魂,我在巴黎古董店淘的二手假珠寶。剛剛阿彩來送菜,見她喜歡,我就把墜子送給她了。也好,現在我沒你說的赤魂,你可以走了吧?”
哐當一聲,夜之醒從吊燈上摔了下來,但他顧不得呼痛,一躍跳上明昭肩頭。
“你想害死自己嗎?你想害死那丫頭嗎?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赤魂,又怎能輕易送與凡人。完了,我們就要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