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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干煸魷魚筍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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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釧在書冊上工整寫下“常爺”二字后,從柜臺下掏出一塊兒紅木小方,雙手奉給食客。

  “您的號排在了臘月十五,您到時可攜親朋摯友前來。若攜伴超過兩人,請您一定提前讓小廝捎句話。”含釧笑著,“若是您府上人貴事忙,咱前一天就讓人去您府上問一問?”

  圓臉老伯擺擺手,“得嘞,不勞您費心了,一準提前告知。”

  含釧拱手行了個禮,將那老伯目送出廳堂。

  待食肆食客少些了,含釧對著計冊的人員和鐘嬤嬤合計,看到“常爺”兩字兒,悶了悶,嘟囔了一聲,“這滿北京城,沒聽說過有特別厲害的常家吧?公侯伯爵府沒姓常的,大商賈也沒,得勢的清流武將也沒這姓呀...”

  鐘嬤嬤也想了一圈,搖頭,“沒聽說過,宮里頭得寵的娘娘里也有姓常的。”

  圓臉老伯的身份,有點神秘。

  照理說,樂意花這么多銀子在吃食上的人,家里不可能差。

  不過,這北京城臥虎藏龍的,誰也不能保證對所有人門兒清。

  無論貴與不貴,都是食客。

  含釧順著往下梳。

  沒多久,臘月十五如期而至。

  這是白爺爺頭一次鄭重其事地登堂亮相。

  “時鮮”里五張桌子都坐滿了,靜靜等待菜品上桌。

  一整桌菜式都是用的白爺爺拿手的川菜系,竹林蒜泥白肉、川北涼粉、過橋抄手、棒棒雞四涼打頭,緊跟著上了紅燒鴨卷、清蒸青鱔、雞蓉豆花、辣子雞丁、干煸魷魚筍絲、哨子千張、粉蒸雜燴、過水魚八道熱菜,另有酸辣蝦羹湯、五福魚丸湯兩道湯品。

  含釧今兒個是跑堂的,特意穿了件利索的短打,把廳堂的地龍燒得火熱,送了幾桌菜,渾身都起了汗。

  站在柜臺后,見幾桌食客吃得皆驚喜連連。

  含釧這顆心,可算是放下了。

  萬一出現御廚出宮水土不服的事兒...

  人不喜歡白爺爺的菜,照那胖老頭兒的性子,必定能厥過去。

  含釧挨個兒將用完飯的食客送出了食肆。

  常爺還是獨個兒來的。

  含釧笑著幫他打了門廳的布簾,精準無誤地拿過一件貂絨大氅遞到常爺手中,“...您覺著,今兒個的飯菜如何?”

  常爺一邊裹緊大氅,一邊點點頭,“不錯,是宮里的味道。”

想了想,再添了一句,“是宮里做得頂好的那一撥老師傅的味道  含釧一愣,笑道,“您當真識貨!今兒個掌勺師傅白斗光,先皇御廚,前幾月退了下來,如今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便喊著要到兒的食肆大展拳腳來著!”

  剛走出去,這北風便劈頭蓋臉地斬下來,手指甲殼大小的雪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常爺笑呵呵地,臉本就圓,這一笑便跟一尊彌勒佛似的,“是,吃起來是白師傅的手藝。”又笑了笑,“幾十年沒吃過,如今再吃,心境不一樣。”

  這話兒說得含釧心頭一跳。

  不太敢抬頭看。

  這人是誰?

  常爺沒準備說透,獨個兒撐了傘,踩在回廊里特意做出的小石板路上,隨口與含釧說道,“賀掌柜是白師傅的兒徒吧?你們兩的菜,口味上大相徑庭,可細節的處理上如出一轍。就像今兒個那道干煸魷魚筍絲,您先前做過一次干煸鱔絲,也是大蒜用蒜苗代替,干制辣椒用兩種新鮮辣椒代替,無論從火候還是用料,都瞧得出來是一個門派的。”

  含釧抿著唇,恭恭敬敬地點頭。

  說著話,就走到大門口了。

  常爺揮了揮手,撐傘走進雨雪中。

  含釧立在門楣中,埋頭琢磨。

  這常爺,有點像一個人。

  含釧瞇了瞇眼,可始終想不起來像誰。

  在風雪中站立片刻后,含釧揉了揉山根,算了,想不出來就算了,到時候說不準放松下來就想出來了呢。

  “時鮮”推出“御廚回歸”系列,如同一波驚雷炸在了北京城的食肆圈子——這誰他媽剛得起呀?!

  再名貴的食材,肯出錢肯找門路,也能做到一家起百家隨。

  再復雜的食譜,只要潛心研究,也一定可以仿制出個七八成。

  只有這。

  御廚常有,邀請御廚駐店不常有!

  瞿娘子大著肚子,一路冒著風雨雪過來,一進門便連喚了三聲,“我的天爺誒!我的天爺!我的天!”

  含釧塞了顆過冬的橘子瓣到瞿娘子嘴里,“這是咋了?您的天爺怎么了?”

  瞿娘子眼波流轉,甜津津的橘子水溢滿口腔,“您甭揣著明白裝糊涂。白爺!”

  含釧點了點頭。

  “白爺爺!您師傅!”

  含釧再次點點頭。

  “他怎么能在‘時鮮’上灶呢!內務府也允準!?”

  含釧自己也吃了瓣橘子,點了點頭,甜,可以,

  “為啥不行?白爺爺是榮歸出來的,不是戴罪更不是這幾十年在宮里干得平平無奇。師傅出來的時候,長樂宮娘娘是賞了大把銀子的!他老人家如今在‘時鮮’上灶,不就和玩票一個性質嗎?高興了上了灶,不高興,回家養魚澆花,又不是帶著宮里祖傳的方子出宮販賣。這點事兒,內務府不稀得管。”

  瞿娘子一手撐著后腰,一手一拍大腿,“您這也太不地道了!你就像狀元郎去考鄉試,頂尖繡娘去描花樣...您這是不給京城其他食肆留活路呢!”

  含釧哈哈笑起來。

  狀元郎考鄉試,這比喻好,回去說給白爺爺聽。

  含釧坐著聽了瞿娘子一番抱怨,又留了她用晚膳,等孩兒媽吃飽喝足了,再派小雙兒把她親自送回家。這一番伺候下來,瞿娘子這口氣才變得柔和點兒。

  語氣同樣柔和的,還有承乾宮順嬪。

  看堂下波瀾不驚的兒子,順嬪心里有點著急。

  “成與不成,你倒是說說話呀!”順嬪恨不得撬開自家兒子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啥,“端王恪王,你那兩哥哥陸續成親兩三個月了,大皇子也定了親。昨兒個圣人特意到承乾宮來,便是說這事兒。”

  “富康大長公主家最小的孫女,你知道嗎?聽說相貌不錯,脾性也挺好,你若點了頭,母妃明兒個就去回了圣人。”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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