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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串通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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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夫人臉色難看的站了起身,她甩了甩袍子,看向了黎玉昭,“冥頑不靈,那你便聽你祖母的,嫁給那不知道哪個山坳里出來的窮書生吧。”

  “拿你的嫁妝,添補他家的無底洞;伺候著你那成日耕田喂雞的婆母,忍受她的粗鄙與惡心!極貧乍富,指不定怎么三妻四妾的浪,他既然攀了你這根高枝,改日便能攀更高的枝去。”

  “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阿娘如今,又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同你阿哥?不知道好歹的白眼狼!”

  黎夫人說著,看向了陳望書,“你不是說陳二娘子同你一世交好么?瞅瞅人家,如今做了縣主,嫁了高門,那叫一個趾高氣昂,囂張跋扈。”

  “連舉手之勞,都不愿意為你做!”

  黎夫人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對著陳望書說道,“我下堂?有平王殿下做靠,我看誰能讓我下堂!”

  她說著,袖子一甩,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黎玉昭再也繃不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陳望書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哭的聲音越來越小,怎么都哭不下去了。

  方才拿了之前黎夫人扔在桌面上的帕子,遞給了黎玉昭。

  “你說一年光景,我們怎么全都變了,你又何嘗不是呢?我今日便先回去了,待來日你出嫁之時,給你添妝。”

  陳望書說著,自覺眼眶一濕,心中竟是有些難過。

  明明她同黎玉昭,不過是才頭一回見面罷了。雖然沒有了情誼,可兒時的記憶都還在。

  “你不是說,你最喜歡紫薇花嗎?我之前偶然得了一塊好玉,特意叫人做雕成了發釵。”

  黎玉昭瞳孔一震,一把抓住了陳望書的手,“望書…”

  陳望書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從黎玉昭的手中,拿回了那方帕子,擦了擦手,又把帕子放在了桌面上。

  她靜靜地看了一眼黎玉昭,“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清楚。平王殿下,同我有血海深仇。你是聰明人,有什么話,我都不說了。”

  黎玉昭臉白如紙,“望書,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她這話一出,又后悔起來,“我…”

  “你同你母親,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整得還挺齊活的。我得看了一場大戲,十分的心滿意足。”

  “我以前認識的黎玉昭,自有風骨,我念及兒時情誼,一直不愿意承認你同你母親是串通好的。可你母親身為當家夫人,不在宴會上,藏在你的床帳后頭,你會不知曉?”

  “你口口聲聲說著,會將那些繡活找出來燒掉,可我人就在這里,你卻是半句也不提還給我。流言蜚語出來,你再一一登門解釋…”

  陳望書嘲諷的笑了笑,指了指木槿抱著的那個木匣子,“還有你送給我的這根發釵。”

  “要不說我從未把七殿下放在心上呢?你給我添妝的發釵,我先前都沒有認出來呢,直到你母親提及我同七殿下的舊事,我方才突然想起,那不是當初他來下定,送的禮之一么?”

  “退親之后,我母親將所有的東西,全都退了回去,其中,便有那根發釵。”

  木槿一聽,像是拿著燙手山芋一般,將那匣子往桌上一扔,罵道,“簡直是恬不知恥,姑娘,讓我拔光了她頭發,看她還拿發釵害人!”

  陳望書頗為心梗,她明明心中酸澀,就要上演一幕姐妹反目的虐心大戲了。

  可被木槿這么一整,醞釀好的情緒,全都沒有了,這悲劇一秒破功,成了喜劇。

  木槿像是還不夠似的,打開了木匣子,將里頭的那一對玉鐲子拿了出來,“姑娘,這個不是骯臟東西吧?若是好的,咱們拿回去,別白白的便宜了無恥小人。”

  陳望書點了點頭,這一對玉鐲子,她見彭沐慧戴過,應該確確實實,是她托了黎玉昭,給她補的添妝。

  木槿將玉鐲子往懷中一揣,一把拉住了陳望書的手,“姑娘,咱們回去了,這破地方,待了都晦氣。想當年,黎三娘子咳嗽,嗓子腫得吃什么都疼。”

  “就想吃我們姑娘親手熬的秋梨膏,還要吃新鮮的。我們姑娘日日熬了,把奴當小馬駒使喚,一頓三餐的給黎三娘子送。你倒是好,把這種臟東西,給我們姑娘。”

  “想要拿捏住她。就你,還想嫁給我們長歌公子?啊呸!洗腳都不配!我們姑娘念著舊情,不同你撕破臉兒。可奴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木槿越說越氣,鼓著臉看向了陳望書,“姑娘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身邊咋總是圍著一裙子晦氣東西呢。”

  陳望書點了點頭,“你這個人,怎么凈把姑娘的心里話說出來呢,要不得要不得!”

  黎玉昭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回是真的哭。

  “望書,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我我…我…”黎玉昭說著,哭得越發大聲了。

  “我從應天府回來的路上,不慎遇到了匪徒。臨安城一片太平盛世,可你不知道,外頭已經亂成啥樣子了。百姓們失去了田地,壯丁們都去了邊關,百姓們吃不飽穿不暖的。”

  “只能落草為寇…我被匪徒擄了去,受了傷…”黎玉昭說著,舉起了手,“我對天發誓,我清清白白的,絕對沒有失貞。”

  “也是我命大,有四個過路的書生,將我救了下來。那領頭的那個,名叫張潮。張潮乃是應天府人士,來臨安考恩科,沒有考中,便同四個同鄉一道兒返回,這才遇見了我。”

  “我的肩膀受了傷,在換藥的時候,不慎被張潮瞧見了。張潮送我歸家之后,便向我家中提親,挾恩圖報…”

  黎玉昭說著,哭得越發傷心,“那張潮雖然是舉人,但出身鄉野,行為粗鄙。我換藥之時,他明明知曉,可還是進來了…分明就是另有所圖。”

  “我之前只道牛郎織女情意深,可織女好好的一個仙女,沐浴之時,被人偷了衣衫,被迫委身,其中酸楚,到了自己個身上,我方才體會。”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想起了之前,黎玉昭說的,她祖母的酒,吃死了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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