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幕.進化總會找到出路
學城，繆斯宮，主辦公樓的校長會客室內。
“原來已經這么久沒來了......”
坐在沙發上，身穿軍裝，胸口功勛累累的男人輕笑一聲，將視線從窗外繁華的學城轉回室內。
他頭發斑白，就連胡子都已經是白色，盡管如此，男人并未顯出遲暮的頹態，而是坐得筆直，如同一柄不會彎折的利劍。
男人的左邊臉頰有一道傷疤，深刻如同刀鑿，卻并不顯得突兀，大概只有這種飽經風霜之后仍舊存留著堅毅神色的人物，才能形成如此協調的模樣。
葉戈爾·魏克賽爾，泛西海軍方的一號人物，管理著直屬于議會的泛西海第一集團軍，在大多數人眼里，這名將軍都應該是嚴厲而不茍言笑的。
他是五階圣者之遺的升格者，已經觸碰到半神的門檻，是圣人一般存在的高位存在，只要站在這里，就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挺直腰板站直。
話雖如此......
“奧路菲，你上次畫的那張畫，我感覺人體線條退步了啊，你果然還是老了。”
葉戈爾將軍拍了拍亞歷山大圖書館館長，兼繆斯宮校長之一的奧路菲·夏哈特的肩膀，壯實有力的大手令那位瘦弱的老人都差點骨頭散件。
“嘖，外行人就不要指手畫腳了，我那叫藝術加工，懂么。”
奧路菲館長反唇相譏，同時看了一眼站在葉戈爾將軍身邊的煉金人偶。
這煉金人偶穿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長裙，有一頭深棕色的長發，兩只翠綠色的眼眸中，能看到光學設備的反光。
“海瑟薇，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啊，我幫你檢查檢查身體怎么樣，讓我看看你發育得怎么樣？”
說著，奧路菲的兩只咸豬手又朝著煉金人偶而去。
啪——
但很快被抓住，煉金人偶以關節技迅速壓制住了奧路菲。
“海瑟薇判斷，奧路菲大人要進行的并不是檢查身體，而是一些與紳士精神相悖的活動。”
棕發深沉，眼眸翠綠的煉金人偶說著，松開了奧路菲的手腕。
“呵呵，我這個煉金人偶，可沒有那么好騙。”
葉戈爾將軍仿佛很得意地看著這一幕。
“雖然雛形是你制作的，但我這些年可沒有少進行調校，這個煉金人偶可是比我死去的老婆更像我的老婆呢。”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讓你也成為了把煉金人偶當做自己老婆的家伙。”
奧路菲仿佛很悲傷般說道。
“你在說什么，我覺得很不錯啊，海瑟薇走得早，這些年我可全靠著她來照顧家里了。”
葉戈爾將軍看了一眼身邊的海瑟薇。
這煉金人偶與他早年因病去世的妻子長相一模一樣，是葉戈爾將軍特地找奧路菲定制的，通過數據庫的學習，已經與真正的海瑟薇沒有什么區別了。
當然，像是煉金人偶喜歡以自己的名字來自稱，還有慣例的毒舌，一針見血的吐槽等，倒是根本改不掉。
“奧路菲，你要不要也弄一個，搭配了新型的模塊之后，用戶體驗很不錯哦，總比你圖書館里那些只能看不能用的要好吧。”
葉戈爾將軍還勸誘道。
“呵呵，你不懂，正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而且，我的心已經被那一位奪走，從今之后都不會再有悲喜。”
奧路菲義正言辭道。
“晚上要去煉金人偶服務的酒吧喝兩杯嗎？”
“好耶，我正好知道一家不錯的......”
差點跳起來，奧路菲又迅速清了清嗓子。
“咳咳......最近自然科學院那些家伙，好像在進行一些很糟糕的研究，葉戈爾，雖然軍方和研究機構并不屬于同一個系統，但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他坐回椅子上，裝作漫不經心般說道。
“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這次過來真的是看你這個老同學的？”
葉戈爾將軍坐到奧路菲正對面，嘴角翹起。
“我得到了一些情報，自然科學院在某位議員的授意下正在研究人工智能的事情，但是，這并不是那種強學習型的人工智能，而是將人類的大腦與脊椎作為基礎，控制機械身體的煉金人類研究。”
“......這種研究可是完全違法的。”
奧路菲知道，人類的煉金人偶化比起人工智能的研究可嚴重得多了，這可是褻瀆人類的行為。
“沒錯，同時，有人將這份研究發展出了新的分支，就是通過對煉金人偶的思維的分析，找到了讓普通的煉金人偶突破煉金人偶三定律的方法......最近在泛西海很多地方發生的煉金人偶反叛事件，奧路菲，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葉戈爾將軍敲了敲桌子，以頗有深意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圖書館館長。
“煉金人偶三定律是不可突破的，你以為我是靠著什么完成霸王之卵的襲名儀式，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的。”
奧路菲·夏哈特搖了搖頭。
“但進化總是會找到出路的，在無數次程序的迭代之中，在細微的BUG之中，總會出現一些靈感的火花。”
葉戈爾將軍執著地說著，隨即身體靠后，坦然地說道。。
“對了，我剛剛在來的時候聽到了一起案子，感覺很有意思，我們一起聽聽看吧？”
“案子？”
奧路菲困惑之時，就聽見了敲門聲。
一名軍人帶著維克多警長以及一名青年走進了辦公室。
這名青年正是表現出懵逼姿態的白歌。
“嗯？”
奧路菲微微皺眉，他當然記得亞森·赫爾克里，這位被那一位欽定的看護工，同時也是與自己癖好相同的球形關節愛好者。
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奧路菲心中暗想道。
“按照調查，這位亞森·赫爾克里應該在亞歷山大圖書館工作的工作人員，他因為圖書館的事務而前往港區一家機械制品商店，結果發現了老板的尸體。”
葉戈爾將軍仿佛已經閱讀過詳細的警方報告般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發現了煉金人偶殺人的證據吧？”
他看著黑發棕瞳的白歌，散發出了一股威嚴滿滿的感覺。
就好像被這樣的注視下，根本無法說出謊言一般。
“對。”
白歌誠實地說道，同時，維克多警長將那煉金人偶的芯片交給了奧路菲。
這個人看來襲名的是相當厲害的歷史殘片啊......白歌看著葉戈爾將軍晴空般蔚藍的雙眸想到。
身為將軍，英雄原型自然適合，不過，他似乎還帶有一些裁決審判的要素。
白歌記得，這位升格者在手游里也有出現，技能偏向控制，在英雄原型里實屬罕見。
“讓我們來看看吧。”
葉戈爾將軍似乎已經知道芯片里會有怎樣的畫面，讓奧路菲直接用校長室的電腦播放了起來。
這么說起來，他得知消息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快了。
就像是，已經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樣？
白歌瞥了一眼站在葉戈爾將軍身后的煉金人偶，莫名有種熟悉感。
嗯，赫萊森好像也是這個型號的，都是老古董了啊......
白歌雖然不是什么狂熱愛好者，但經過這段時間與赫萊森的相處，倒是也潛移默化地了解到了一些有關煉金人偶型號的知識。
AD01型號，是亞歷山大財團1144年出產的煉金人偶系列，也是搭載了賢者之石的煉金人偶系列中相對廉價親民的款式，在當年十分熱銷，只不過后續由于程序BUG等原因而被大量召回，從此絕版。
至于眼前這個煉金人偶，很明顯應該經過了改造與調校，還有模塊升級，與赫萊森那種最原始模板的差距甚遠，幾乎可以看做完全不同的煉金人偶系列了。
“......這真讓人難以置信。”
奧路菲看完影像，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如果煉金人偶三定律遭到破解，那么遍布整個泛西海的煉金人偶都有可能成為殺人兇手，比如，有人開發出了類似的指名殺人的病毒，煉金人偶感染之后，就有可能對指定對象造成傷害。
更不用說一些反政府武裝組織會利用這些來制造更多的戰爭用煉金人偶，讓戰火擴大。
對比之下，奧路菲自己的名譽和研究受到影響都是細枝末節了。
“事實上，這類似的事件，已經不止發生過這一次了，煉金人偶最經常襲擊的就是機械制品商店，似乎是為了尋找更換的零件，甚至我們懷疑，這些煉金人偶已經開始嘗試制造同類。”
葉戈爾將軍沉聲說道，他并未避諱維克多警長和白歌。
“議會委托我調查此事，但不要聲張，因為煉金人偶如果出現問題，那么對泛西海整體的社會治安穩定都有影響。”
“明、明白。”
維克多警長下意識站直了身子。
他雖然對煉金人偶極端不信任，但也沒想到，這人造之物竟然真的能夠突破煉金人偶三定律的限制，成為殺人兇手。
“奧路菲，這件事十分嚴重，我需要你的幫忙，因為泛西海現在我能信任而又對煉金人偶了解最多的人，就是你了。”
葉戈爾將軍又看向身材消瘦的亞歷山大圖書館館長。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手段才能突破煉金人偶三定律。”
奧路菲說了一句當做答應。
“至于這位偵探，既然你在亞歷山大圖書館工作，就是奧路菲的人了，我也想請你調查一下這次事件。”
葉戈爾將軍又看向白歌。
“報酬是什么？”
白歌思考片刻，脫口而出。
“報酬？”
葉戈爾將軍愣了愣。
他沒想到還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報酬的事情，一般這種是不是不太適合放在臺面上說。
“我是一名偵探，兼職圖書館的管理員，平常工作很忙的，要是讓我調查這樣的事件，肯定要先說好報酬吧。”
白歌說道，他又不是維克多警長那種公務員，這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老實說，要是不收錢白干的話，更容易引起懷疑。
在金錢交易流行的泛西海，談錢更好辦事。
“哈哈，你這個人真是有趣。”
葉戈爾將軍笑了笑，豎起了兩根手指。
“任何一條有關的線索二十萬鎊，此外，即使沒有任何線索，每周也能從我這里拿到五萬鎊的酬勞，如何？”
“成交！”
白歌果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