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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八門金鎖絕劍陣,晶化靈丹

  藥材鑒定也是一門頗為深奧的學識,而這門學識大部分的修仙者是并不具備的。

  因此在張烈飛抵靈藥園邊角采取那株千年地元花之時,其它人雖然也能隱隱察覺,這個家伙找到了好東西,但他們卻大多辨別不出這是哪一檔次的好東西。

  地元花有些類似于土豆,它是根莖果實都深深埋藏于泥土當中,并且生命強大靈機隱晦。

  因為這個的關系,這株地元花成功躲過了之前幾次的修士掃蕩,這一次卻被張烈以瞳術清靈法目窺探到了,事實上若非他長年煉丹精悉靈植草藥的相關知識,只憑那一點隱晦的靈光,哪怕擁有清靈法目張烈都會將這株地元花忽略過去。

  此時此刻卻是以玉刀、玉盒開始采取,張烈的采藥手法極快,雖然肯定是不及身后那些掘土刨根的家伙,但是一株千年地元花,價值上比得上這靈藥園中的大部分靈藥了。

  若是所有人都能辨別鑒定出這株地元花藥齡與價值,那么以千年靈藥對于煉氣境修士的意義來說,爭斗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在場大多數修士辨識不出來了。

  陸姓夫婦雖出身于丹元劍靈宮,可惜主修的是劍修之術,張心源出身魔門,長于爭伐,而修仙百藝難免修持不足,御靈門百煞道人也是類似狀態。唯有幻心宗秦菁菁與重玄閣左光斗看出來了,然而左光斗感念張烈之前的授手之情,他抿了抿嘴并沒有說什么,秦菁菁則眼神滴溜溜得亂轉,看了看四周之人,心中打得卻不知是怎樣的鬼主意。

  她修煉的本宗真傳秘法百變心訣,導致心念一息三變,會在任何時候做出任何選擇,都不奇怪。

  當張烈將地元花采取完成,放入玉盒收起之后,整個靈藥園已然一片狼藉,被其它六人糟蹋得差不多了。

  “張道友,你采取的是什么靈藥,這么珍惜著?”那位陸先生隱隱有些君子劍岳先生的意思,他也隱隱能看出那株地元花藥齡不淺,但是無法確定,似是不經意得這樣詢問著,恍若好友閑談。

  一顆對于煉氣修士來說至為重要的筑基丹,價格在一萬出頭(下品靈石)的價位上晃蕩著,而一株千年靈藥,無論原本是什么品階的,都起碼值四千枚下品靈石,因為可以作為同屬性丹藥的填爐藥引。

  而地元花本身就是二階靈藥,主固本培元之效,千年地元花效力更強,只這一株便是五千甚至六千下品靈石的價值,若是張烈此時此刻實話說出口,很可能立時就會是一場廝殺。

  “一株六百年年份的地元花,我打算拿出去放在自己靈藥園中重新培植。”面對陸先生的暗算,張烈神色從容的回應道。

  他說得這個價值很是考究,若是說得太高了,八百年九百年的地元花一樣惹人眼紅,若是說得太低了,其它人很難相信,六百年這個時間卡得恰到好處,合理解釋了張烈的珍惜,卻又讓其它人可以接受,即便稍有眼紅,卻又不至于直接就動手。

  畢竟,這丹府才剛剛開始探索,后面也許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借助眼前之人的手段。

  尤其,張烈之前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實在不弱,一兩個人動心動手的話,誰殺誰還說不準的。

  再一次前進,七名修士進入第二層丹室,這里和第一層丹室類同,只是方方面面的布置更加考究奢侈一些,以至于前面進來的探索之人,已經開始拆飾品刮金箔了。

  不過此時此刻在這丹室當中游蕩的傀儡婢仕女數量更加多些,足足十三具。

  因此,七人一進門就身形僵直了。因為他們誰都清楚,剛剛對陣五具傀儡都打得狼狽,現在對陣十三具傀儡的話,很可能有人會重傷會戰死。

  “我們要是還去探索丹室的話,她們很可能還會攻擊我們,看這里的樣子已經有人來過了,我們即便是強行探索,很可能也得不到什么,不如直接就穿過去?”房間的地面上,還有幾具躺下的尸骸,甚至有一具是與一傀儡婢仕女抱著死在一起的,胸膛被手臂刺穿,鑲嵌在上面了。

  整座懸空山的傀儡婢仕女應該是由懸空山陣靈統一分配安排的,但每間隔幾十上百年,因為地脈波動,無憂谷就會從懸空山整體部分被分割出來一段時間,這也是明州雍州修士能夠破開守山護宗大陣的原因,因此哪怕這處丹府已經被反復的破解探索過,卻依然有源源不斷的傀儡補充的原因,以懸空山上那個上古大宗的規模實力,現在的這一點傀儡,有極大可能僅僅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們先退出去吧,否則萬一真的觸發了什么,變成不得不打了,那局勢就完全失控了。”

  “你這句話我認同。”交談著,一行七人輕手輕腳的重新退回一層藥園。

  “十三具二階傀儡,就算都當作是體修,我們七個聯手也未必打得過,就算勉強打得過,我們七個要死幾個?”

  純粹的體修修士,近身搏殺之下,凌厲剛猛,近乎無堅不摧,曾在上古時期顯赫一時。在現在的修仙世界雖然已經不再是主流之一了,但是依然還在流傳著,因此在場這些大宗門弟子,他們也都對此有著清晰的認知。

  二階體修近戰傀儡,雖然定然比不得真正二階筑基境體修的戰力,但它們沒有自主意識,因此就有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悍不畏死”特性,若是毫無應對之法的死磕硬撼的話,很可能在場七個人死光了,十三具二階傀儡尚未被盡數打爆。

  “你們誰的身上,帶著高品質陣盤嗎?”就在這個時候,張烈開口這樣言道。

  底層修士提升戰力之道,無非是那么幾種:“激發潛力的靈丹”、“符寶”、“陣法”與“高階靈符”。

  靈丹、符寶、靈符,這三種用一次少一次的東西,想來在場幾人身上即便是有,那也是不愿拿出來的,而丹室當中的那些廢丹對張烈頗有意義,他可以憑此一窺上古丹藥的配置丹方,哪怕最終推衍不出來,對于他的丹道修為也是大有好處的。

  因此,張烈這時站出來,哪怕搶了風頭,也要將另外六人按在這里,免得他們最后選擇不打了,那自己的上古丹方怎么辦?

  一邊心中盤算著,張烈一邊向眾人提出要求。

  其它六人也擔心意外激發了那些傀儡的防御機制,因此現在也還傾向尋找辦法干掉它們,免除后患。

  “我這里有一套五岳鎮元陣!”

  “我這里有一套千魂殺陣!”

  張烈一開口,其它人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修士身上基本上都帶著陣盤的,否則在外面修煉的時候,大部分的精神都要提防自己被仇敵暗算偷襲,有一座陣盤籠罩保護,這樣相對就安全多了,也可以更加專注的投入到修煉中。

  因此,在場這些人身上的陣盤品質,都還算是不錯的,陣法威力或是浩大雄渾或是詭異奇絕。

  張烈評估選擇一番,最后選了一門“八門金鎖絕劍陣”這套陣法可謂是攻防兩極,八門金鎖攻可以化為靈氣鎖鏈,壓制入陣者對于天地靈氣操控駕馭,守可以將布陣八人的氣機彼此融合,倍增防御能力,并且可以提升斬殺出大威力劍氣,一劍出手破空裂云。

  如果是純以陣盤催動的話,這門陣法的效能其實也就一般。但若是由八名修士各占一角,布成陣勢,卻是眼下所有陣法當中威力最大的一門。

  “八門金鎖絕劍陣!?可是我們現在只有七個人啊。”百煞老道皺眉問道,他滿頭銀灰色的長發,雖然容貌上算得年輕,但是在場幾人或多或少都懂得觀骨望氣之術,知曉他至少已經四五十歲了。

  “百煞道友當我是誰?作為千竹山教的弟子,身上怎么可能不帶幾具傀儡?”言說著,張烈揮手間召出一具蓑衣傀儡燈師。

  千竹山教作為精于傀儡術的強大宗派,宗門內部別說一階煉氣、即便是二階筑基,甚至三階金丹級的傀儡都有得賣,只是高級傀儡價值高昂,這段時間千竹山教又正值戰事,所有戰爭物資物價上浮,張烈雖然有心購買一兩具強大的傀儡防身,但一時之間也未能如愿得手。

  但兵陣圖內的傀儡雖然都是制式傀儡,但也稱得上是較好質量的,至少一階傀儡配合張烈的煉氣境修為,也談不上掉價。

  “如果是與人交手,當然不難因此看出陣法運行的破綻所在,但我們是與傀儡交手,我控制一個傀儡占據一個陣位,這八門金鎖絕劍陣完全可以布得。”

  “原來如此。張道友果然學究天人,煉丹、陣法、傀儡術居然盡皆精通,路某佩服。”

  “哪里,略懂而已。”正常來說,底層修士應該專精修煉頂多輔修一門修仙百藝,不該過多分心于旁騖,煉氣境界在諾大修仙世界,只能算是底層打基礎階段。

  然而張烈在煉氣境界已經把煉丹術修到頂了,達到二階甚至觸及三階的層次境界,他這個狀態、在不影響修為修煉進度的情況下,當然可以橫向發展,選擇其它修仙百藝增厚自己的底蘊積累,卻是與大多數修士的前進路數不同。

  事實上,那些頂級大派的傳承種子,也大多是這樣橫向發展的,就好像地球時代時,富人家的子弟德智體美兼修并濟,也不礙事一樣,而窮人家的子弟只能學習,因為只有學習才是相對最寬闊最平坦的出路。當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管不顧,無論什么情況都一概而論的人,不是蠢就是壞!

  雖然因為張烈的主動出頭,作出引導,眾人定計決定布陣滅殺那十三具傀儡,以絕后患,但是布陣也不是想布就能布的,七人在一層靈藥園中一呆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張烈先是自己參悟了八門金鎖絕劍陣,然后再教導另外六人陣法方位運轉間的訣竅,面對種種情況時各自應該做出的應對選擇。

  陸姓夫婦,張心源,左光斗這四人還好說,百煞道人有些愚笨,對于陣法的理解也很淺薄,勉強教會他消耗了張烈許多的心力,但也算是深入淺出的重新復習了一遍陣法知識,對于張烈的陣道修為頗有助益。

  然而在教那個幻心宗的秦菁菁的時候,張烈融合了熔巖地火心的超強大心臟也差點沒能承受住,差點就爆了。

  修煉百變心訣的秦菁菁就好像一個惡趣味的熊孩子,她對什么都好奇、問題還多,并且還是發散性思維的:

  “你要按照我教你的思路來解構這套陣法!”

  “我為什么要按照你的思路?”

  “你不按照我的思路,你就無法理解這套陣法。”

  “為什么我不按照你的思路,就無法理解這套陣法?”

  “你TM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張烈兩輩單身狗,因此教熊孩子讀書這罪他兩輩子都沒經歷過,真的幾乎是原地都快炸了,暴怒之下張烈連劍都拔出來了,其它人見狀趕緊上去攔著,你把她劈了,我們這陣布是不布了?

  “張道友,張兄弟,幻心宗修煉功法特殊,你這是干什么嗎?”一群人把張烈攔下來,然后換是陸先生去教。

  四個時辰后,陸先生把自己下巴上的大半胡須都給揪禿了。鏘然間拔劍出鞘,怒視秦菁菁。

  然后眾人趕緊上去攔,再換作是陸夫人,百煞道人,左光斗,張心源,最后百煞道人實在是不堪折磨,拿出儲物袋中自己珍藏的焚氣散,說受不了這份折磨了,要去和那些傀儡婢仕女拼命。

  眾人又是一頓猛攔,這教都已經教到一半了,何必現在這樣半途而廢,犯不上,犯不上。

  總算,在時間的消耗與大家的輪番轟炸下,秦菁菁勉強掌握了這門八門金鎖絕劍陣。

  七名煉氣境后期的修士,再加上一階陣法師,再加上一階這套上品陣法,即便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也可以支撐上幾個回合了,更何況那些傀儡婢仕女雖然都是二階,但只能算是一階的戰力,攻擊手段還很單一。

  在一層靈藥園布置好陣盤,六人兩傀儡分站方位,然后由七人當中自負身法遁術修為最為高明的百煞老怪去引誘傀儡婢仕女,雖然張烈開口,希望他能少引幾具出來,最好一次只引一半出來,但是在百煞道人撲出來的時候,他身后緊緊跟隨的傀儡婢仕女卻是十三具之多,一具都不少。

  看來,這些傀儡雖然智能不高/或者是被漫長時光消磨了靈智,但卻是聯動模式的,一旦發現敵人,一齊出手,絕不會被人一點點的分割,分而殲之。

  “出來了,陣法運行。”

  在百煞道人撲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就替換一具傀儡占據了一個方位,而在他身后的十三具傀儡婢仕女奔襲出來的時候,已然身為陣法陣主的張烈,揮劍一指,令十三具傀儡周圍的天地靈氣一陣紊亂,好似精鋼鎖鏈一般,以十三具傀儡身體為中心驟然緊縮,令她們的身形沖勢為之一滯。

  十三具傀儡婢仕女比之一層丹室的五具,總體戰力的確是強出一倍還要更多些,但是七名早就有所準備的修士參加陣法師迭加一階上品陣法,這總體戰力也是提升了不止一倍。

  陣內八個單位氣脈彼此溝通之下,所有的周身都浮現出一輪暗金色的光罩,傀儡婢仕女強大的物理攻擊能力打在這些光罩上砰砰接連作響,如擊鐵石,反而其它所有人的攻擊落在傀儡婢仕女身上,威能絲毫不減,并且更加容易擊中。

  陸姓夫婦的水脈劍氣,陰柔纏綿,寒意入骨,張心源背后涌出黑火毒龍,在荊棘刀輪的高速旋轉控御間,不斷飛舞撲出,糾纏傷害。秦菁菁手舞靈幡,施展幻魔之術,似乎喚醒了傀儡婢仕女眼底深處的靈光點點,令其覺醒智慧。左光斗重炮般的轟擊、簡單暴烈,百煞老道的寒冰之爪,冷冽入骨。

  這些攻擊集中轟擊在一具傀儡上,那具傀儡根本承受不住,當時就會爆裂開來,反倒是傀儡婢仕女的攻擊,雖然打得多了的話,也能破開八門金鎖的金光防護,但是在陣法運行過程中,這種總體傷害被八個單位分攤了,原本破得開也變成破不開了。

  在傀儡婢仕女的數量不斷減少,最終減少到只剩下七八具時,作為陣主的張烈突然低語一聲:“絕劍!”

  下一刻,同樣布陣的其余六人只覺得體內真息法力驟然降低,下一刻陣法中央放出一道白光,一柄三丈多長純由法力凝成的金劍成型,劈殺斬落,八門金鎖絕劍陣的絕劍一擊,為此陣精華所在,即便是筑基境修士的攻擊也完全可以憑此絕劍硬撼,即便不敵,三招之內也不落下風。當然,若對陣的是法力深雄,實力強大的筑期中、后期修士,那在三招之后,布陣的眾修士就該想著怎么死輕松些了。

  劍光縱橫穿梭劈殺,一劍掠過之后,剩余的傀儡婢仕女直接就被掃滅大半,剩下的也不用再布陣了,解開陣法,其余修士沖上去將傀儡一一拆毀的掉。

  這十三具傀儡依然是像之前那樣分臟的,六名修士平分供能靈石,而張烈將十三具破損的傀儡婢仕女收入囊中。

  這些傀儡婢仕女后頸處裝著的靈石全部都是上品靈石,對于煉氣境修士來說價值不菲,但是這是被反復充能過的上品靈石,品質已經下降許多了,還能兌換四五十、六七十的下品靈石就已然不錯,在張烈這個千竹山教的弟子看來,并不及這些二階傀儡本身值錢。

  (拿回到宗門中進行修復改裝,然后裝載進我的兵陣圖當中,二階的高品質近戰傀儡,六七十的下品靈石一具,沒法更占便宜了。)掃平了障礙,接下來當然是搜刮二層丹室,可惜,就像一層丹室一樣,不僅僅是已經經歷過搜刮,并且經過漫長歲月,即便沒有被帶走的靈丹,也已經全部都是廢丹了,陸先生在接連打開盛丹器皿后不禁恨聲痛罵,覺得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可算是白忙了。

  不過他并沒有憤怒多久,而是迅速反應過來前往更內層,第二層丹室結構和第一層很相近:同樣也是丹室,藏書館,靈藥園。

  丹室沒有收獲,藏書館沒有收獲,但是二層靈藥園肯定是會有一些收獲的,并且在一層靈藥園都能找到六百年的二階靈藥地元花,那么二層靈藥園怎會找不到呢?

  張烈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越向丹府內層,便意味著物品的等級越高,一層丹室在四面八方布置著十六樽煉丹爐鼎,明顯是給底層弟子練手用的,二層丹室就僅僅只有四樽煉丹爐鼎了,這已經給宗門中層準備的煉室了,那么二層靈藥園內種植的靈藥,肯定要比一層靈藥園好得多。

  然而,在張烈匆忙收取一些二層丹室的廢丹,跟隨眾人來到二層靈藥園時,卻傻眼了。

  因為七人眼前所看到的是一片焦土,兩名修士遺骸還保持著彼此搏殺的站立姿態,而眼前整個二層靈藥園的土地,已然是生機滅絕了。

  “血尸毒水,能夠用來污染修士的法器,也能用來污染藥園。被這種絕水污染過的藥園,幾十上百年都難以恢復,不用看了,肯定沒有什么靈藥可以收取了。”一身血袍的張心源俯下身形,觸摸了一下地面,然后他站起身形看了看遠處已然尸骨腐朽的宗門前輩,這樣斷言道。

  陸姓夫婦中的陸先生猛得一揮手,發出一道劍氣,將那兩具尸身都直接打爆了,以此宣泄著怒氣。

  而對于此,張心源沒有任何的表態,事實上一番辛苦后一無所得,他同樣也是滿心的怨恨不滿,陸先生只不過是做了他也很想做的事情罷了。兩具修士尸骸之上已經沒有儲物袋了,明顯已經被同行但還活著的修士取走,他們讓張烈等人,毛都沒有撈到一根。

  “大家也不必如此憤怒,眼前不是還有第三層丹室?我們七人聯手通過第二層丹室都無比困難,想來之前的人修為不可能比我們更高,機緣也難以比我們更好,他們應該是無法探索到第三層丹室的。”七人當中,左光斗的這一番話,讓狂怒攻心的眾人變得清醒了一些。

  左光斗這個光頭巨漢,滿臉橫肉平常沉默寡言,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兇悍的。然而人不可貌相,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張烈發現眼前這個家伙性情最為溫和,前段時間因為教秦菁菁陣法學識,所有人幾乎都快發瘋了,連脾氣最好的陸夫人都發火過,唯有這個家伙,哪怕再生氣再委屈,也只會蹲到一邊去拿手指點戳地面。

  這似乎是他一種特殊的解壓法門,最后反倒是他讓秦菁菁最不好意思,跑到他身邊去哄他,一個巨漢,一只小蘿莉,兩人一起蹲在那里相映成趣,在張烈看來挺有意思的。

  (反倒是這個家伙!)

  思索間,張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便宜侄子張心源,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烈隱隱感覺出自己這個侄子是一個心性非常陰沉人。

  這本身倒也沒什么,在魔道宗門中修行,陰沉一點,多一點機心,這不是什么壞事,而是想要活下去的必要。

  并且,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張心源雖然話少,但一直都對自己極為恭敬,表現得極重禮數。

  這與數年之前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狀態,可謂是截然不同了。

  原本,張烈只以為是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有父兄長伴身邊,因此變得重視家族了,青廬山張家對于張心源的支持力度,雖然遠不及親爺爺就住在青廬山的張元烈,但是支持力度也是并不低的,雖然家族和宗門相比不是一個量級的,但家族的支持對于宗門修士個人而言,還是助力頗大。

  可是…

  (剛剛自己的宗門前輩遺骸,被當場斬爆了,這個家伙眼皮都不眨一下,他是真的開始重視傳承,重視長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張烈并不真的只是一名三十歲都不到的小年輕,他兩世為人,并且上輩子還自己創業成功過,手底下也是管過百十號人的,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人要長期偽裝自己是很難的一件事,那么如果他在自己面前不表現本性,選擇長期偽裝:就說明在這個家伙心底里,根本不打算和自己長時間相處。

  如果僅僅只是短時間的偽裝,那當然是裝一裝就過去了,對于心思深沉的人來說,想裝成怎樣的人都行。

  七人并沒有急著推開第三層丹室的大門,而是各自打坐吞吐靈氣,恢復法力,之前以八門金鎖絕劍陣連續打碎十三具二階傀儡也沒有喘息過,現在恢復一身的法力才是當務之急。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這一次的休整,比第一次更加長一些,當眾人的神識法力盡數恢復之時,算起來無憂谷血色試煉的第一個月已經快要過去了。

  除了張烈以外,其它六人對于自己目前為止的收獲都是不怎么滿意的,百年靈藥獲得了幾株、殘品的上品靈石獲得了幾顆,如果是在外面一個月的時間獲得這些,當然是收獲頗厚,但這里是大家在拿性命拼前程的無憂谷啊!

  在場的除陸姓夫婦以外都是背后宗門的真傳弟子/精英門徒,他們若是選擇不進入丹府,在外面游蕩獵殺的話,各方面的資源收獲大幾率要比現在巨大。

  因此,眾人對于丹府第三層也是接近最后一層收益,期待極高,伴隨著第三層丹室的大門打開,入目的便是道宮中央,一樽巨大的煉丹爐,這座道宮丹室只有一只煉丹爐,并且僅僅只是看這煉丹爐的外形便知道品階頗高的樣子。

  丹室里面的陳設布置還非常完備,很明顯沒有前人修士進去探索過。

  然而,丹室之外的七名修士此時此刻也無一人膽敢邁步走入進行探索,因為在丹室的門口左右,有兩座手持長矛的金質神像,正是本世界傳說中的道家護法天神形像。

  已經經歷過丹府一二層的七人,哪怕再傻也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雖然它現在還處于沉眠的狀態,但是一旦激活其蘇醒,很有可能在場這七個人聯手,都不夠它戰矛一揮的。

  (用來服侍修士生活起居的傀儡婢仕女,都TM是二階傀儡,這些護衛在核心區域的戰斗型傀儡,不會是三階甚至…甚至)三階傀儡就已經很夸張了,那等于金丹期傀儡,四階傀儡則等于是元嬰級傀儡,這樣至寶可能整個千竹山教都沒有幾具。

  不過以上古宗門,上古修士那奢侈無度的性情,這個可能卻也并不是完全沒有。

  至少,在場之人無論是誰都不想拿自己性命嘗試一下。

  “也許,也許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戰斗傀儡的供能靈石已經耗干了?”時過半晌,陸先生干巴巴的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怎么信的話來。

  “想要試你就去試一試,反正別想哄我們去試。”秦菁菁孩子般的心性,說話絲毫不顧及陸先生的顏面,一句刺得姓陸的臉膛一陣青白交錯,卻也被咽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道友,不如你以傀儡一試?”陸先生沉默半晌,卻又轉向張烈這樣道。

  張烈抬手就丟給這家伙一具半破損的靈竹傀儡,直接道:“此傀儡操控簡單,陸先生大可自行一試。”如果真的是三四階高級傀儡,即便使用這種把戲也是非常危險的,那種等級的造物隨便一個神通就足夠秒掉煉氣境修士的。

  在拿話頂陸先生的同時,張烈的眼神始終無法從面前道宮中那丹鼎上移開,因為在剛剛張烈看到那巨大丹鼎的瞬間,自身體內之法力就莫名的出現呼應,好似那樽巨大丹鼎內,有什么玄妙的東西與自身道路隱隱相合,不可錯過。

  然而,那道宮門口兩側的兩具巨大神將傀儡,卻仿佛天塹一般橫攔在那里,誰都不敢去拼它們歷時萬年已經能量耗盡的這個可能性,并且也幾乎無法取巧,階位壓制太嚴重了。

  修仙界自古以來那些傳說中的越階挑戰,也從來只是越一個階位的,越兩個修煉等級,修為強的那一方眼神一掃,修為弱的那一方很可能瞬間就神魂俱滅了。

  修煉天賦很重要,但其它方面的天賦也很重要,但為什么天下修仙宗門重視修煉天賦超過一切?

  就是因為修仙者這個職業來說,修煉境界在很多時候代表一切,并且是絕難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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