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抽出兩個月煉丹,交到一定數量。”陳康師叔的這句話看似體貼,但其實多多少少有些占張烈便宜的,五年禁足,每年煉丹兩個月,一共十個月看起來似乎還不到一整年的時間,但其實陳康沒有計算學習新丹方的時間。
若是把學習新丹方的時間都加入進去的話,對于一名初入二階境界的煉丹師來說,也許每年都需要抽出至少半年的時間來學習丹方、煉制丹藥,當然,不斷學習各種新的丹方,對于煉丹師來說本身就意味著巨大的好處,陳康不把這時間計算在內,也算是有理由的。
張烈所住的地火窟,稱得上是地下礦脈當中最好的一處了,不僅僅靈氣資源供給充足,并且洞窟當中還布置著奢侈的凈化法陣,可以一定程度上過濾掉空氣中的火炎鐵粉,然而張烈搬入這里之后,直接就把這個凈化法陣給關掉了。
因為日常開著這個凈化法陣耗資不菲,其次這里的環境本身就立于自身體質,壓制水木共生靈氣。
地火窟中已經安置了許多年輕美貌的色目人女奴與割掉舌頭的昆侖鬼奴,長年生活于地下,這些奴隸往往很難活過五十歲,不過世世代代生活于此,他們也已經習慣了,甚至并不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有多么污濁,自身的生命有多么悲慘。
“布萊莎,攜女兒以及十二名女奴,拜見我們尊貴的仙師,我們應以生命侍奉的主人。”這個急忙跪下的色目人婦人風姿卓約,她低頭行禮,那色目人特有的高胸禮服,使她的豐腴都深深得暴露出來,雪白得一片,看起來仍舊有著光滑和彈性,今年剛剛二十六歲的她,還保有苗條身材,但卻又有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在她背后,怯生生得十二歲的少女瑞兒,金發藍瞳,有著一種嬌俏青春的氣息。雖然年紀還小,但從此時此刻偷窺主人的模樣來看,已然初具魅態了。
因為種族壽命只有五十歲,因此千竹山教地下礦區的色目人,十幾歲就已經開始婚配嫁娶了。
瑞兒偷眼注視著面前高大威嚴的仙師,看著母親去親吻主人的靴子,心中居然有一些隱隱的羨慕,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就讓她知道,只有爬上主人的床,為主人生下骨血,才有可能做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人上人,雖然僅僅只是在地下世界做人上人。
然而對于眼前不知道是陳康師叔還是霍德誰為自己準備的母女花,張烈卻是沒有什么興趣的,他揮了揮手讓他們各行其事,心中思索的卻已是該怎樣用各種法門,凝聚心神提升狀態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張烈焚香沐浴,辟谷七日,把自身身心調整到最為完美的狀態。
然后他便開始對照參悟養神訣功法與養神丹丹方:
養氣忘言守,降心為不為。
動靜知宗祖,無事更尋誰。
真常須應物,應物要不迷。
不迷性自住,性住氣自回。
氣回丹自結,壺中配坎離。
陰陽生返復,普化一聲雷。
白云朝頂上,甘露灑須彌。
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
坐聽無弦曲,明通造化機。
都來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養神訣綱要總訣,共為五言二十句,只有一百個字。但內容簡明深刻,講述了修士孕養神識的整個過程、忌諱、訣要、效驗等。
養神訣是千竹山教立宗之本,其它功法也就算了,門中不超過八百人的真傳弟子獲得養神訣傳承的同時,要立下心誓、血契,就是之前吳素試圖逼迫張烈立下的那種:決不可在未得宗門認可的情況下,將秘法傳承授予任何人。
為了這養神訣,在千竹山教坐鎮千年的元嬰老怪甚至都出手過一次,擊殺敢于窺探本宗養神訣外州修士。
像這種傳承秘法,明州七大宗基本上各自都有,其中甚至有每一代只傳授給其中幾個人的,就是為了保障本宗修士的強大,類似于前世地球時代的各國科技封鎖,此為根基法門。
功法總綱只有寥寥百字,但其后的具體運轉內容就很繁雜復雜了,張烈在修煉養神訣功法的同時,對照著自己手上的丹方,試圖解析內涵、深刻理解。
若是這一點能夠做到的話,不僅僅有利于提升成丹率,并且可以極大提升自身對于養神訣功法本身的理解。
(陳康師叔卻是小看我了,他只以為我是煉氣境界,初入二階煉丹師境界未久,他卻又怎能想到,我甚至已經成功煉出過三階難度的金髓丸,在木靈共生感應與清靈法目觀察的雙重加持下,我至少已經是二階上品的煉丹師!)
除了這個原因以外,前世的記憶經驗也帶給張烈很大的助力,張烈非常清楚的知道,工作就是要從最難的地方下手,把最難的地方搞定了,剩下的工作便是順勢而下酣暢淋漓了:與其無意義的拉長時間,還不如在單位時間內猛烈炮火,狂轟濫炸。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里,張烈的生命里除了煉丹以外,幾乎就再沒有其它什么外物了。
煉氣境養神丹,專門用于滋養神識,強化養神訣修煉的丹藥;煉氣九層后期后,千竹山教真傳弟子,有幾率通過修煉養神訣,凝聚出一柄神識之劍,詭秘強大,威力驚人,即便神識錘煉不足無法凝煉,也可以通過修煉養神訣大幅提升神識修為,增幅施展幻術抵抗幻術的能力。
神識之劍又稱為靈神兵刃,未必就是劍型,關于這方面的知識是師尊韓諾私下里告訴張烈的,并未告知他另一名真傳弟子葉靈,倒真不是因為偏心,而是因為資質不足強行凝煉靈神兵刃的話,很容易走火入魔,靈神俱毀,那個時候不死也變白癡,變瘋子,因此千竹山教經歷過許多這樣的慘事之后,筑基仙師除非對這名弟子特別有把握,才會將此事告知,否則就不告訴,免得反成心障。
絕大多數真傳弟子未來晉升筑基境界后,也能夠理解。整個千竹山教八百真傳弟子,最后能夠成功修煉出靈神兵刃的,絕對不超過六十個甚至更少,因此客觀上講,能夠修煉養神訣修出靈神兵刃的真傳弟子,便是宗門“傳承種子”,這種說法倒也說得過去。
幽求丹,地下礦脈的一種特產靈丹,有利于煉氣中期修士提升修為,最為重要的是,第一次服用的時候有一定的破障效果,可以輔助修為基礎足夠的煉氣境修士,提升一個小境界。當然,若是你修為基礎不夠,那就浪費這意蘊之力了,因此最適合服用的時期,其實是煉氣七層晉升煉氣八層境的時候。
逆沖丹,雖非地下礦脈的特產靈丹,但卻極為適合與幽求丹配合服用,可以整理集合修士經脈內殘余的丹藥靈力,逆沖經脈,一定程度上洗滌殘余丹毒,進一步增長修士法力修為。
凝火丸,一階下品丹藥,但是可以凝聚修士體內烈火毒勁,配合修士心法運轉,將其集于部分不太重要致命的竅穴。供職于地下礦脈的修士,經年累月,難免會為地火所傷,外火焚體、火毒攻心,這個時候若是有一顆一階下品的凝火丸在手,至少就可以保住性命,至于其它損傷可以通過后期的種種處理化解解決。
地下礦脈當中,雖然大部分的苦力工作,由昆侖鬼奴來作業完成了,雖然大部分的監工工作,由色目人完成了,但終究還是有些工作是他們所無法完成的。
比如武裝保護,比如繼續向外圍堪探地下礦脈。
人跡罕至之所,靈氣盎然之地,難免就會有妖物邪鬼、異類滋生,而擁有靈根的色目人、昆侖鬼奴又數量太過稀少,因此一定數量的宗門武裝是必須保持的。
許多千竹山教的宗門弟子甚至拜在紅發老祖的門下求道,那位色目人出身的老祖也不客氣,不時便開壇授法,講授自身領悟的種種大道精義,這些年來為千竹山教培養出不少筑基修士。
不過宗門也不跟紅發老祖客氣,基本上他培養出來的筑基修士全部都被調出來,派遣開發蠻荒地域去了,有意識得不允許親近色目人修士過分抱團。其次,向外圍堪探地下礦脈、煉制丹藥、煉制法器,布置大型陣法,這些林林總總的事都需要有人去做,而僅僅只憑地下世界的色目人、昆侖鬼奴是做不到的。
地火窟,煉丹房之內。
張烈整個人煉制丹藥,幾乎到了不眠不休的瘋魔狀態,他先是攻克了四種丹藥中最難的煉氣境養神丹丹方,雖然還是有些細節之處,略感無法一覽無余,但至少無論功法還是丹方都成功解析百分之九十以上了,張烈開始著手瘋狂煉制。
在研究丹方的過程中,張烈已經就已經開始著手養爐,丹方解析領悟足夠了,立即就可以著手煉丹。
這里的煉丹爐鼎是一只二階法器煉丹爐鼎,僅僅比一階法器煉丹爐鼎稍好上一些,遠遠比不上青廬山張家的二階靈器純元銀鼎性能,但你讓張烈為此買一只鼎,卻又是并不劃算的,雖然一只用得順手的鼎器,可以較大提升成丹出丹率,但無論煉丹鼎還是煉器鼎,都是同階法器當中最為昂貴的,張烈自知自事,他的煉丹手法又暴烈傷鼎,在這種前提下,暫時還是用宗門爐鼎最劃算――因公損毀了,可以走千竹山教的宗門公賬。
真傳弟子,師承煉丹師韓諾,宗門的煉氣境二階煉丹師,張烈剛剛來到地下礦脈的時候,許多人都帶著禮物尋上門來,希望可以結交認識,乃至邀請宴樂,然而所有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因為他們根本連張烈的面都見不到。
每一次布萊莎母女都會苦笑著,執禮甚恭的告訴來訪者:“我家主人自進入煉丹室后,就再未出來過,除了日日餐食以外,也完全不準我們去打擾,真的是非常抱歉。”
布萊莎母女真的是心里發苦,她們本來是霍德手里的王牌禮物,在布萊莎上一任主人意外死后,被霍德按在手里好幾年,就那么白白養著,直到逮到這次機會送出手,希望可以把張烈拿下。對此,布萊莎母女也是信心十足,頗有自信的,因為只要是男人,誰會對母女花不感興趣呢?
別看那些仙師人前一個個清冷威嚴,等真到了閨房之樂,床塌之間,一大一小兩只波斯貓挨個廝磨著,那真是讓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對此,布萊莎極有經驗,若非她前一個主人意外死了,布萊莎至少也可以爭取到一個在冊侍妾的身份。
然而這個張烈,看似年紀輕輕的,進了煉丹房就不出來,一晃幾個月時間過去了,一股股猛烈的丹香不斷傳出,讓這處地火窟內的奴仆們聞之既醉,只覺得周身龍精虎猛百病消除,但他就是始終不出來,似乎完全沒有娛樂休息的概念一般。
布萊莎母女卻是不知,張烈做事一貫都是如此的,全力凝神做某一件事情,除此事之外再無他物,這也是他上一世能夠赤手空拳的打下一份不小家業的原因,一旦進入這種“專注然后忘記”狀態之后,人的工作效率將會獲得數倍的提升,這是張烈從上一世的經驗當中獲得的知識與饋贈。
因此,僅僅只是八個月時間過去而已,陳康以為至少要消耗掉張烈兩年半時間的丹藥煉制工作,就被他直接完成了,當然,這一方面是因為時間管理能力,但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張烈的煉丹師等級比陳康以為得要高很多,二階初煉丹師和二階上品煉丹師,雙方當然完全不是一個工作效率。
因此當第八個月時,當陳康清點本月報賬,發現未來五年的丹藥補給交割,已經全部交割完成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八個月,張烈的主要時間精力,甚至集中在研究、解析、煉制養神丹上面。給地下礦脈所做的工作,僅僅只是順勢而為。
張烈這邊,他是不顧陳康會不會懵的,反正答應你的事情我都已經完美完成了,接下來的四年半你別再煩我。
布萊莎母女歡天喜地的等到那位年輕的主人出關了,然后張烈就外出云游去了。
來到地下礦脈足足八個月的時間,卻幾乎絲毫沒有觀覽這里迥異于地上世界的自然風情景象,這當然是一種損失。
宗門的禁足令,將張烈局限于地下世界,但在地下世界如何活動宗門是不管的,畢竟張烈的違反門規終究是情有可原,把他壓在地下世界五年,已經算得上是處罰極重了。
在地下世界,雖然沒有陽光的照射,但是在地上堪稱是資源的地火,在這里卻是隨處可見。
許多礦區根本不需要什么照明設備,自然就有高溫熾紅的巖漿瀑布照明,這與清泉石上流的景致相比,別是一番風味。在巖漿瀑布的四周,是一大群黑色皮膚,周身長滿肌肉的昆侖鬼奴在賣力勞作著,它們將充滿雜質的原礦礦石敲打下來,然后投入沸騰流淌的金紅色巖漿當中,整個勞作的過程,居然有一種壯美。
當然,在礦區的四周,是有各負責一片區域的色目人或者妖化人族看著的。
許多妖化人族甚至半是人類,半是妖魔,他們有的時候喪失理智,甚至會直接半妖化,抓起一個昆侖鬼奴便殺死吞吃,因此那些昆侖鬼奴寧可跟隨色目人挨鞭子,也不敢輕易在妖化人族的負責區域工作。妖魔之血,對于他們來說太過強烈了。
一身玄黑色道袍的張烈,漫步于這樣的景色中,他對于道袍的樣式顏色一向沒有過多要求,合身舒適就好,但是在地下世界,萬一遭遇戰斗,穿深色的道袍終究是占一些便宜的,因此張烈此時穿著的就是金絲玄黑道袍,因為其高大魁梧身形,極具壓迫之感。
黑劍驚芒、白劍七夕被喚醒靈性之后,就可以被縮小張烈收入雙袖當中了,此時此刻被張烈背負在背后的是一卷半人高的畫軸,以張烈的身高,背負這畫卷都要斜負著。
“仙師!”
“仙師!”
因為張烈的到來,色目人監工與妖魔化人族監工,全部都近前施禮,張烈并不理會他們,繼續自己的游覽堪輿,許多陣法師都會游歷天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豐富自身底蘊與學識。
張烈連續煉丹八個月后,并不是立刻就要轉修陣法,他也不是機器人,也需要休息。
只是漫步而行而已,有興致了,便推衍一下山川地脈走勢,若是實在沒有興致,那卻也并不強提精神。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張烈即將離開這片區域范圍的時候,一名原本正在老老實實挖石壁上靈光蘑菇的色目人女人,她在張烈走到身邊時突然站起,然后扒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向張烈極力展示自身的女性魅力,她十四五歲的樣子,頗有一兩分姿色。
在其它勞作的色目人當中,的確算是極為干凈的了,這也促成她想要改易自己命運的野心,只要能勾引到一位仙師臨幸,哪怕事后仙師不帶走她,自己也能晉升一兩個階層,因為色目人監工會聯合起來保護她,防止她懷上擁有靈根的孩子卻未能成功生育下來。
然而,她的這種姿態在張烈眼中,近似于動物世界的求偶行為,野蠻粗魯不知所為。他的左手微微并指,下意識得就想掃出一道風刃直接將之打得尸骨無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鏈鐵圓錘飛投而來,轟得一下直接就將那名還在竭力表演的色目人少女轟成碎肉了。
張烈微微一愣,下一刻,一名強壯得野獸般的昆侖鬼奴提著鏈鐵飛錘大步跑了過來,身上的氣息,居然是煉氣五層境界,煉氣五層境界,在千竹山教山門當中,當然什么都不算是,但是出現在一個昆侖鬼奴身上就顯得非常罕見了。尤其是他并沒有被割去舌頭,說得卻是一口字正腔圓的人族話語。
“仙師,我是巴巴洛,因為自幼被檢測出地火雙靈根,因此被仙師選拔為這片區域的監工,剛剛那個女人玷污仙師的法目了,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做這種不得體不符合身份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居然敢在仙師面前做這種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好了,你這一身法體雙修的修為是怎么來的?”
“呃,仙師傳授給我一卷火行訣,我一點琢磨著修煉出來的。”
“…”火行訣,千竹山教五行功法當中的最基礎功法了,在眼下這種環境下,沒有修煉資源、沒人教導,卻可以修學到眼下這個境界還沒有死,眼前的昆侖鬼奴隸,毫無疑問是有資質、悟性以及天賦的,雖然看上去僅僅只是煉氣五層修為,但張烈目光掃過眼前巴巴洛的一身筋骨,卻清楚的知道,若是死戰的話,近身之下此鬼奴可對任何煉氣后期以下的修士,產生致命威脅。
“你資質不錯,火行訣練得也不錯。”張烈如此言說一句,卻絲毫沒有給予巴巴洛土行訣功法的意思。他一心只求自身之證道,對于色目人、乃至昆侖鬼奴并沒有任何關愛在乎之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修仙之人在某些方面類似于科學家,他們以自身的形式演義著大道法則,因此無論是正道魔道,皆可證得仙道。
張烈也許有仁愛之心,但也只會用在自己同族身上,對于沒有什么糾葛的外族,他的眼中只有利益:誰都愛就等于誰都不愛,有的時候立場比善良更加重要。
“你也算是此地的地頭蛇了,帶我去附近最利于修行之地,若本座真的有所受益,少不了你的賞。”
“哪里,能夠為仙師服務,這是巴巴洛的榮幸,巴巴洛并不需要什么賞賜。”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臉上卻是笑逐顏開,顯露出兩排大白牙,因此更加丑陋得一塌糊涂了。
在地頭蛇巴巴洛的引領下,張烈繼續前行著,這個家伙向張烈介紹了附近出產靈果的隱蔽之地,介紹了他捕殺地火蜥的地方,看到這里張烈明白他為什么能夠晉升煉氣五層了,這里雖然既缺師承又缺丹藥,但是若是舍命搏殺地下妖獸地火蜥,大量吞吃其鮮血血肉,同樣也可以通過靈肉形式補充身體,助益法訣修煉。
盡管巴巴洛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交出來了,但卻還是無法讓張烈感到滿意。
最后張烈扔給他幾枚自己當年剩下的益氣丹,便在其千恩萬謝之下轉身離去了,接下來的兩個多月里,張烈四處游蕩堪輿,放松心情,修養精神,然后返回自己的地火窟洞府,誦讀道書,孕神養神。
就在張烈打算在自己在地下礦區渡過第一個年頭后,全神修煉養神訣,完成神識之劍/靈神兵刃的鍛造之時,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到來了。
第十一個月,下午。
一位娉娉婷婷裊娜美好的道服女冠,來到這火炎縈繞之地,相比之六年前,今日韓玲兒沉靜端莊許多,只是她在韓諾的庇佑下,自幼就沒吃過什么苦頭,因此哪怕勉力壓抑克制著自己,還是忍不住轟轟咳嗽。
“張烈,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你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禁足的?”
“大師姐你怎么下來了?布萊莎,把凈化靈氣的法陣打開,以后此人前來都把凈靈法陣打開。”
在凈靈法陣的凈化作用下,韓玲兒的神色模樣很快就沒有那么難捱了,她喝了一口靈茶,然后噗得一口把茶水都噴吐出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
“嘖嘖嘖,你下來做什么嗎?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張烈見大師姐咳得實在難受,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脊,讓韓玲兒咬牙半天,漸漸緩和過來了。
“不止空氣,這茶水也。明明有凈靈法陣,你為什么不用?你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張烈當然不會同她說,自己體內木水靈力太盛,需要以火土之力消磨氣鋒。“我走的是苦修路線,這里的環境雖然惡劣了一些,但適應下來,也可以磨礪道心。”
“真是胡扯,我也沒見那些礦師里面,有哪一個出類拔萃了。”言說著,韓玲兒從自己的儲物乾坤袋中小心翼翼得取出一冊銀色絲絹典籍,遞放到張烈面前。
“諾,當了你這么多年大師姐,也從來都沒送你什么禮物,我想這個你應該是喜歡的。”
在那冊銀色絲絹典籍上面,有五個血色的大字:地煞混元功。
哪怕是張烈,看到這冊功法的時候也是為之一愣。兩千八百善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愣著做什么,放心,那些善功都是我的積蓄外加一點點積攢的,沒有繼續啃我外公。我也知道,外公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說到這里時,韓玲兒的眼圈微微發紅,正是因為外公韓諾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韓玲兒才會在這六年間迅速成熟起來的,她也希望外公可以對自己放心一些,不用再那么勞心勞神。
“這,這。多謝大師姐,張烈卻之不恭了。”本來下意識得想要拒絕的,但張烈的腦子轉得極快,這地煞混元功貴則貴矣,在傳承玉壁上的排名高則高矣,但整個千竹山教會修煉它,能修煉它的又有幾人?
自己若是真的拒絕了,大師姐韓玲兒的宗門功勛就算是白白花了,但若是僅僅只是客套,那未免太過于虛偽無恥,既當又立,因此,張烈略一思索之后,終究還是果斷接受下來。
因為張烈的接受,韓玲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歡喜之色,她少年時喜歡那些斗鷹走馬的紈绔子弟,只是外公那邊的家教森然,自身又有些心高氣傲,因此未能及亂,待到張烈入門時,外公韓諾的身體狀態便每況愈下了,韓玲兒的性子也迅速成熟,漸漸明白了外公的良苦用心,以及眼前之人的難得。
“好了,知道你舍不得凈靈法陣的那點靈石,那我就走了。這冊秘籍我并沒有翻動打開過,因此不算是私相授受的,這種事雖然略有些踩宗門門規的邊緣,但未來只要你晉升筑基境仙師,想來也無人會因為這種事情找你麻煩。”
“…張烈,我資質有限,無論我們兩個未來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真正繼承下我外公的一身所學。”言說著,這年輕貌美的女冠向張烈施了一個道禮,張烈因此正色,回予道禮。
在將大師姐韓玲兒送走之后,張烈返回地火窟之中,看著放在桌面上的那冊地煞混元功秘籍,略有感慨。
本來,張烈的修煉計劃,是在完成五年煉丹任務后,一意苦修養神訣,打磨出一柄神識之劍/靈神之刃的,那樣不僅僅是自身根基加深、戰力增強而已,在宗門內的地位也會一定程度上因此而獲得提升。
但是現在,這冊突然到來的地煞混元功,卻將張烈原本的計劃打斷了。
地煞混元功的修煉優先級必然是高于養神訣的,倒不是因為其它什么,而是因為地煞混元功幾乎只能在地底修煉大成,而五年之后,自己再想找到這里這樣好的火炎地煞之氣,就不再那么容易了。
“這本功法,說起來與那位紅發老祖沒有關系,我是不相信的,本來不想引起他的注意的,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了。”言說著,張烈將此秘籍以自身神識打開,鎖定自身,然后翻閱參悟起來,這種神識禁制一旦被第二個人激發,千竹山教傳承法殿那邊,立刻就會有所察覺。
對于功法傳承的控制,本身就是大型宗門對于門徒弟子控制的一個最重要方面,在力量不強時隨意違逆,就是自己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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