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分,升仙法會的山谷之外,被厚厚的白霧重重封鎖著,而且這些白霧還在不停地涌動翻動著,就猶如擇人而噬的猛虎,令人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
由于元章城外的升仙法會,已經舉辦了不止一次兩次了,因此消息難免走漏,此時此刻在山谷的出入口位置,至少有近百人聚集,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大多是滿懷希望而來,失魂落魄而去,想求仙緣,卻連這云霧大陣都進不去,連神仙的面都見不著。
道旁,一個皮膚黝黑,衣著破爛,一看就是貧苦農家出身的少年,跪在那里一動不動地。
四周的人群,不屑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勸告者有之…他都不為所動,就那么跪在那里,咬牙堅持。
其實,在這些凡人看不到的云霧縈繞之處,有一些散修站在山谷山壁上俯覽注視著。不僅僅宗門家族需要傳承,散修也需要傳承一身所學,在這些求仙的人當中,真正心志堅毅身負出色靈根的凡人,是會被收入門下教導培養的,但需要的確擁有靈根才行,否則即便心志再如何堅毅,在這個位面世界卻是連道法入門的資格也無。
據說在萬古以前,即便是普通人也是可以求仙問道的,但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靈根就連靈氣都感應不到了,根本無從修煉。當然,天機一線,據說凡人武道修煉到先天境界,也可以洗滌出靈根資質,但這條路就太過艱難了。
今年升仙法會,除煉丹煉器制符布陣斗法,五大必考藝業以外,七大宗派輔考了煉尸傀儡謀主靈植四門輔修藝業,每個宗派會從選擇自身門派的散修中,選擇九大藝業考核中表現最出色排名最靠前的一到兩人,再加上通過內部考核的,七大宗派每五年會通過法會匯集一百名左右的相對出色弟子,既給了散修一個躍升階層的機會,也把相對最出色的散修收入門下了。
在千竹山教斗法臺的近側,張烈購買入場門票后,正死死盯視著擂臺之上的死斗。
因為千竹山教仙長的缺席,張烈也選擇參加了斗法考核,憑借先天氣功的強大爆發力,以及針對性修煉的重劍劍法,張烈已經連勝五場,殺入了千竹山教斗法臺的前十二名,只要再勝三輪,即便不通過內部考核,也可以直接加入千竹山教,但越是后面的路,也就越是不好通過了。
此時此刻張烈背負的巨型大劍之上,已經是大量的斑駁破損,這是用大劍硬撼修仙者法術導致的,哪怕煉氣境修仙者法術的威力不算太大,再疊加上劍氣與先天真氣的保護,但那柄大劍還是傷痕累累了,不知道還能再支撐多久,張烈的上一場斗法,對手已經有意識以音波控神術針對性試圖控制張烈,可惜張烈比對方更加了結自身的弱點,提前以棉布塞住雙耳,令煉氣境音波控神術的效力大減,針對性打法反而成為破綻。
但隨著名次的提升,后面的對手越強不說,也越來越具有針對性,就像張烈會過來看他們的斗法一樣,他的對手同樣也會收集對手情報。
此時此刻,斗法臺上,是一名煉氣九層境界的男性符修,迎戰一名手持長劍煉氣八層的宮裝女子,雙方廝殺得已經非常激烈了。
那名男性符修雖然修為比對手更加深厚一層,但比試之中絲毫不敢大意,他周身幽藍覆蓋的黃紙靈符猶如孔雀開屏般層疊飛舞,一經激發,不是颶風平地卷起,便是炎火之龍咆哮撲沖,聲勢顯赫威力巨大又激發得迅快,厲害無比!
若是我與他交手,陷入久戰則必死無疑,就算不被命中,大威力法術的波及傷害,承受得多了也根本受不了。長期被動挨打的話,別說是我的體魄,這柄玄鐵鑄成的大劍都會被打爆,必須要速戰速決,以命搏勝!在看臺一側,張烈這樣心語之時,斗法臺上,那名宮裝女修,已然駕馭手中法劍,猶如人劍合一的游魚般,以一種夸張的敏捷精湛,間不容發的回旋穿梭于一道道法術之間的空隙。
一手御劍之術,實在太過高明了,她必修修煉著某門精深的劍訣,否則散修的御劍修為不可能高到這種地步,單純的御劍,可根本談不上劍訣二字。
“厲害啊!真的是太厲害了,可惜這兩人提前碰到了一起,唉,運氣太差了。”
“這有什么好嘆氣的,我輩中人,心性重要,機緣運命也同樣重要,缺乏其一都與大道無緣。”
在張烈身旁的兩名散修言語交談之時,那名男性符修由于連續催動大威力的符法,終究一個回氣不及,攻勢稍緩,也就這一瞬間的緩滯,就被那名宮裝女修敏銳把握捕捉到,人踏于劍光之上,猶如一抹虹光般猛沖向對手。煉氣境的修士,飛劍御使越遠,力速越是不足,因此人劍合一,相對的近身搏殺,這是必然之事。
然而煉氣九層的男性符修,見那名宮裝女修向自己疾沖而下,其嘴角處卻閃過一抹陰狠之色,下一刻,一張符在他身后燃燒起來。
轟隆!
熾烈的炎爆,以這名男性符修為中心,三百六十度的擴散開來,向其身后擴散的恐怖火浪猛撞在光壁禁制上爆出一團熾烈的焰光,讓法臺防御禁制因此泛出水波一樣的紋路,久久不息。
而在男性符修身前的那名宮裝女修,面對這三百六十度擴散的范圍性炎浪,應變不及,直接就被對沖下飛劍,剎那之間,勝負已分。然而那名男性符修卻猶不放心,再次催動左邊耳旁浮動的靈符,驟然射殺出一支冰錐,在宮裝女修落地前,直接將其當胸穿透,釘殺當場。
勝負已分,斗法結束,斗法臺四周的光壁禁制消解,一名看臺上的男性修士嚎叫著撲上斗法臺,抱身軀被凍住的宮裝女修大哭:“為什么?你明明已經獲勝,為什么還要下殺手!?”
然而,對于這名身上氣息不過六七層左右男性修士的指責質問,那名男性符修根本就懶得理會,只要通過考核,自身便是千竹山教的弟子了,別說事出有因,便是本座手癢殺你幾個散修又怎么樣?
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階級上了。
在這名符修轉身下擂臺時,他的目光剛好與看臺上的張烈相碰觸,雙方對視,然后彼此頷首微笑。確定了,彼此都是同類。
那名抱著自己妻子哭嚎的男性修士,終究還是沒敢出手攻擊眼前的仇人,不僅僅是因為雙方修為戰力的差距而已,更是因為若是膽敢破壞法會規則,自己會被直接斬殺,甚至是抽魂煉魄!
“對不起,對不起!不僅僅保護不好你,我連為你報仇都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
次日,在張烈的第六場法斗開始之前,千竹山教的傳功長老,終于姍姍來遲。
不同于仙門百藝的考核,七大宗內部考核是可以疊加的,以張家長老張正禮為例,他熟識月靈門與重玄閣的傳功長老,因此帶著張家弟子前往內部考核的時候,月靈門不收,是可以再去重玄閣的,不同于仙門百藝的考核,基本報考那一宗門,就是哪一宗門了,因此千竹山教的傳功長老遲來數日,對于張烈而言卻是一件好事,因為散修家族中那些可以通過內部考核的苗子,大多都已經被挑過幾輪,除了像張烈這樣,一意要入千竹山教的類型。
布局典雅,空氣溫度濕度異常舒適的樓閣內,在三叔張正禮的引領之下,張烈張彤二人送上拜帖。
這一次升仙法會,張家的收成不錯,在張正禮的全力運作下,張宣兒成功加入月靈門,張元博成功加入幻心宗,只是其它人無論是內部考核還是仙門百藝的考核都未能通過,但這輩張家能夠有兩人成功加入七大宗派,已經算是非常不錯。
拜帖遞上去之后,沒過多久,有兩名童子出來迎接,引領。
在這個時候張正禮就無法再繼續跟隨了,張彤怯生生得回頭看了胖胖的三叔一眼,把張正禮急得直跺腳。
“看我干什么?好好跟著你哥!挺胸抬頭,拿出修士的氣勢來!”
在兩名童子的引導下,張烈與張彤一起來到了樓閣內的精舍雅間,這是一處類似于書房的位置,童子引領言報后推門,把張烈與張彤引入進去,然后就在外面關上門了。
房間里面,是一名清雋斯文的中年男子,此時此刻他正調煮著靈茶,僅僅只是香氣的散溢,便令人周身溫暖,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被打開了一般。
“云霧峽張家,張元烈,張彤。”在吞服一杯靈茶之后,中年文士放下茶杯站立起來,他來到張烈與張彤的近處,上下打量。
雖然對方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但張烈整個人在施禮之后不動不搖,氣質硬朗,剛剛進門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張烈就將原本暗藏的金精收起來了,觀此人氣質就不像一個貪財斂物之輩,貿然出手也許反而會引來反感,若是那樣的話,可能把自己通過仙門百藝考核的入宗途徑,也斷絕了。
“十二歲就敢盜竊秘籍,背離家族,張元烈,像你這樣的人若是入我門下,會不會也有一日,叛宗而去?”
突然,中年文士說出近乎誅心之語。不僅僅是讓張烈心中一動,更是讓一旁的張彤小臉唰得一下就白了。
“…”張烈并沒有立即回答這位千竹山教傳功長老的話語,而是思量了一會,然后才緩緩言道:“若是阻人成道,莫說是千竹山教,便是明州七派,整個越國,難道還能留存嗎?弟子想加入千竹山教,就是為求更好的修仙資源修煉環境,為此我可以為宗門做貢獻,為宗門利益威嚴拼死戰斗,直至自身極限。但若是宗門會阻我修行,那么我會叛出宗門的,還請仙師見諒。”
“…你倒坦白。宗門更能助你成道,你便更愛護宗門,家族更能助你成道,你便更愛護家族,好,很好!聽說你在斗法臺上已經成功打入前十二名了,你有幾層把握通過斗法臺考核?”
“五層把握,但是應該會受不輕的傷。”這個問題因為已經反復推衍思量過很久了,因此張烈直接回答道。
“五成把握,不小了,即便是我當年,也未必有五成把握通過斗法臺考核。”中年文士這樣言說著,轉身又回到圓桌前,沉吟片刻后,方才緩緩道:“張烈,你不過是四靈根偽靈根資質,即便修煉武道成功晉升先天境界,洗滌靈根,也不過是二靈根資質,返回宗門后散去武道真氣,重新修煉,這便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筑基境修士韓諾,愿意收你為真傳弟子,教授道法,供你資源,你可愿意?”
這還用考慮?張烈聞言立刻行了跪地三叩的拜師禮。
韓諾坦然受之,然后轉頭對怯生生的張彤吩咐言道:“你先天資質不錯,但是性格太怯弱了,未來是大爭之世,讓你入我山門未必是件好事,還會返回家族,潛心修煉吧。”
“師尊,小彤心志雖然怯弱了些,但先天資質好…”
“夠了,為師心意已決。”
聽韓諾這樣斷然,張烈也就無法再進言什么了,說一句是盡了同族情誼,再多說什么就是不知進退了。
在張烈與張彤走出去后,聽聞張烈被韓諾直接收為真傳弟子,張正禮開心得壓抑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周身的肥肉都在猶如波浪般抖動,整個張家也不過兩位筑基境修士而已,還有一位是外姓長老,已經就快要壽盡坐化了,現在抱住了千竹山教韓諾這條大粗腿,整個云霧峽張家在未來幾十年內,都可高枕無憂了。
至于張彤被退回這件事情,張正禮倒是沒覺得有多么意外。不要以為二靈根資質很高,單靈根修士固然算是天賦資質很好的修士了,但是單靈根修士并不是天靈根修士,因為除靈根數量以外,還有一個靈根純度或者說數值的問題。
數據量化來看:普通人類是金木水火土各二十點,因此五行平衡,而擁有靈根,則是五行缺一,將金木水火土各二十點中的一項,加到其它靈根上去了,因此靈根數量越少,修仙資質就越好,但是這種數值不是完美疊加的,單靈根修士若是疊加數值在七十五點以下,那就是單純的的單靈根修士,只有靈根數值疊加到九十點以上,那才是天靈根修士,這種細微之處,絕大多數家族的鑒靈臺是查不出來的,因此基本只能等待大宗門鑒查出來。
天靈根修士不僅僅是靈氣吞吐效率快而已,并且突破結丹境界時,沒有突破瓶頸,這一點讓無數家族宗門為之瘋狂,擁有一位天靈根修士弟子,就直接等于未來擁有一位至少結丹境界起步的修士了,這是可以用來鎮壓家族宗門氣數的。
因此天靈根是修仙世界第一等一的修煉資質,其次是風雷炎巖冰等等異靈根,修煉速度也不慢,并且戰力強猛。其次才是單靈根修士,再次是二靈根修士,雜靈根修士偽靈根修士…張彤的先天稟賦,不過是第四等的,再加上心志怯弱,別無特長,因此被回絕也非常正常,返回家族,為族人純化血統也就是了,各方面的福利待遇也是少不了的。
想到這里,張正禮不再理會神情落寞的張彤,笑容滿面的帶著兩人返回家族樓閣。
張烈看出了張彤的消沉,拍了拍她的肩膀稍稍安慰了她一下:“想來你也是知道張家族地,以及山谷外的那些凡人的,相比他們你已經幸運很多了,一生一世都受家族庇護,安全無憂衣食無愁,同樣是張家族地的你我親族,那些沒有靈根的女孩,在你這個年紀可能已經生四五個孩子,被生活摧殘的不成樣子。”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意識到有人比她慘多了,張烈深明此理。果然,張彤神色間的陰郁消散許多,抬起頭沖張烈溫婉一笑。
“謝謝你,元烈哥,我心里好多了。”
“嗯。”聞言,張烈點了點頭,而后復又前行。
既然已經通過內部考核了,那么哪怕仙門百藝的斗法考核已經成功殺到第十二名,也沒必要再參加了,這卻是讓原本張烈輪到的那名對手,幸運輪空,直接晉升。
當天夜晚,張烈開始整理他之前揭穿騙子攤位主的收獲,在千竹山教有用的,那便留下來,若是無用之物那就留給家族,這樣爺爺在家族中的待遇,也能更好一些。
在那諸多的雜貨物品當中,最好的是一支靈筆以及一冊五行初級咒決大全,其中那支畫符靈筆已經被張烈贈予張正禮,反正是無本的買賣,自身又不通符咒之術。
除這兩件靈物以外,還有“流沙術”“冰凍術”“輕靈術”“纏繞術”“匿身術”五符若干,都是一階中品一階下品的程度,兩瓶蘊靈丹,兩瓶回靈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不值錢的基礎材料類雜物了,除了將符紙留下以外,其它的張烈都不能帶在身上。
“還有你,老伙計,明天拜托三叔把你帶回家族吧,從今以后我是不著你了。”
房間之內,張烈輕撫著那柄厚重的鐵劍輕聲感慨,以后即便還用重劍巨鉞,自己也會使用法器靈器了,這凡鐵鑄成用來憑借體積厚重來對抗煉氣境修士法器法術的重劍,對自己再無意義。
雖然張烈也可以以命火將之煉化為鐵精,但一是不好說明解釋,其次鐵精這種基礎材料,在修仙世界也不值錢,完全沒必要為此消耗心神精力,有那時間不如多多煉化精金,增加其成色。
就在張烈分揀好物品,然后準備休息時,房間的門突然咚咚咚得被敲響了,張烈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卻是胖胖的三叔張正禮。
“三叔,這么晚了?”
“唉,三叔高興,元烈侄兒你能加入千竹山教,三叔很開心,高興啊!”
“哈哈哈,三叔請進。”
“那就不了,這么晚了,耽誤了你休息,明天你去韓仙師那里無精打采的,怎么行?三叔之前厚顏受賺了你的靈筆,現在你要去千山竹教了,諾,這是三叔的保命符,你拿著。”言說著,雖然能夠看出明顯的不舍,但張正禮還是把一張黃紙符推給張烈,然后把他推入門中,關上門,就轉身走了。
“三叔,三叔?”
張烈再次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能夠看到的已經是張正禮矮矮胖胖的背影了。
“烈兒,三叔是個市儈的人,但是三叔真的希望家族能夠興盛起來,別說你爹!”突然停止住腳步,說出這樣一番話,然后張正禮走上了樓梯。
張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符,辨認了一會才辨認出來,這是一張一階極品土遁符,難怪被符修張正禮稱之為保命符,這種靈符的價值起步都是上百塊下品靈石,尤其是在煉氣境修士之間,有價無市。
張正禮今晚的饋贈,一方面固然是不想被一支靈筆消耗了珍貴的人情,但也未嘗沒有不希望張烈隕落的原因在里面,前往大宗大派,各個方面的條件固然是好,但競爭壓力卻也大啊。
數日之后,一巨大的葫蘆上,一名中年文士的身后擠著十二人,馭風而疾飛。
這一次升仙法會,韓諾做主踢掉了煉器煉尸傀儡謀主四藝的第一名魁首,內部考核多通過了幾個人,因此此時此刻這巨大葫蘆上面,以內部考核身份進入的修士,反倒比通過仙門百藝考核進入的修士,更多出一人。雖然宗門仙師是有這樣的權力的,但通常很少會有這樣做,畢竟這有些破壞宗門與散修之間的潛規則了,稍稍引起了一些波瀾。
升仙法會,對于散修來說本來就是鯉魚躍龍門般的一次機會,結果人家好不容易考上來了,師尊卻做主踢人,長此以往散修積怨必重,即便是師尊返回宗門之后,恐怕也會受到責罰。更何況,內部考核進來的這幾個人,明顯并不比那四藝魁首更加出色。
師尊,難道僅僅只是表面清正,實則貪婪財貨?那他為何還收我為弟子呢?
四周山風呼嘯,因為身下的葫蘆自帶著一股引力,因此十二名煉氣修士并不需要多么留意保持平衡。
“張烈師兄,吃個橘子,這是我從家族族地帶出來的,雖然還不是靈果,但是也特別清甜。”
在這個時候,張烈對面一名年輕活潑的女修遞上一顆色澤誘人清香四溢的橘子,她也是韓諾收下的一名弟子,這次師尊韓諾一口氣收下包括張烈在內的四名弟子,因此這四人相比其它八人當然是隱隱間自成一個小團體的。
雖然是獨行江湖,但實際上張烈的交際能力也并不算是太差,三師弟安士杰,四師弟金祖志,五師妹葉靈全部都出自修仙家族,都是有著背景之人,因此四人談笑話語間頗為親熱,似乎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成為了關系不錯的好友。
在這樣的彼此奉迎間,時間也并不是太難熬,在筑基后期修士的全速之下,不過數日之間,千年古派千竹山教,就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了,這是坐落于一片茂密山竹間的修仙門派,青山碧水竹林密布,靈韻之氣生發蒸騰。千竹山教的修士,長于神識修煉,擅控傀儡,高階修士擅布劍陣,因為這個門派的修士許多以靈竹為器。
眾所周知,靈竹雖然初期生長艱難,但是只要根基長成,生長成熟的速度遠遠高過于其它靈物,因此千竹山教的修士以此制器布劍陣,修煉同階的法寶的難度要比其它修士低得多,其它宗派的修士為鑄一口好劍,可能要踏遍千山萬水,尋找天材地寶以祭煉,而千竹山教的修士同樣的精力往往已經可以鑄出成陣的靈竹劍器。不過也有缺點,無論是靈竹傀儡還是靈竹劍器,在硬碰硬的絕對堅固上還是遜色于正統法寶的。
因此,在給世人的感覺中,千竹山教的修士擅長于聲勢浩大倚多為勝,但實際上的斗法能力,并不是很突出。另外需要特別說明的一點是,千竹山教長于神識修煉的宗門特性,也很適合這種戰法。
巨大的葫蘆法器抵達宗門,然后所有弟子在宗門靈童的指引之下,各自分流而去。張烈也是同樣,被指引著來到作為真傳弟子的住所。
“師兄,道服,峨冠芒鞋清心玉佩,真傳弟子的宗門福利全部在這里,請您確認之后,洗漱穿戴,然后在入夜之前,前往霄靈山拜見韓諾仙師。”
“多謝道友。”
在與那名道童互施一禮之后,張烈返身走入房間內,而緩緩起身的宗門靈童,在這一刻眼神中閃爍出一抹強烈的羨慕之色。
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記名弟子,真傳弟子,多少大宗門的修士,苦苦掙扎一輩子都走不到這一步,苦苦掙扎一輩子都無法拜入任何一位仙師門下,然而眼前這個人,剛剛入宗,就什么都擁有了。雖然痛苦,但那名道童還是強迫自己擺脫出來,然后他轉身離去。
在通過依據內的竹筒山泉水洗漱之后,張烈穿上那身冰藍之色的蠶絲道袍,只覺得清而不涼,內熄燥熱,外御塵埃,除此之外,還有峨冠芒鞋玉佩等物,一一穿戴。
這樣的裝備,對于修仙界的散修來說,稱得上是窮奢極欲了,而千山竹教的真傳核心弟子人手一份。每個月還可以領取二十塊下品靈石,培元丹蘊靈丹辟谷丹等常用丹藥十顆,有了這些供奉,修仙者在修行的初期,基本就不用再為修行以外的事煩心了。
走出自己的住所后,前往宗門核心之地霄靈山,這是整個山門大陣靈氣中樞匯聚之所,立派千年,這里已然是四階中品的靈脈,也就是說靈氣最盛的頂峰,可以支撐一位元嬰境界的修士修竹,而哪怕是山腳四周,非筑基境修為的修士也不允建設私人洞府。
來到霄靈山山腳處,還不及張烈找宗門靈童問詢就遇到了三師弟安士杰四師弟金祖志五師妹葉靈三人,只是原本關系頗為親密的四人這一次見面,卻是顯得有一些尷尬了,因為除了張烈一身冰蠶道袍以外,安士杰金祖志葉靈三人全部都是一身白衣內門弟子道袍,大家明顯差著一段身份段位。
外門弟子的宗門月供五塊下品靈石,內門弟子的宗門月供十塊下品靈石,記名弟子的宗門月供十塊下品靈石,真傳弟子的宗門月供二十塊下品靈石,這還僅僅只是月奉靈石上的不同,在其它宗門待遇的方方面面,這種差距也都清晰存在著。
“想不到張師兄如此受到師尊器重,剛剛入門但真傳弟子身份,這樣的權限,即便是師尊手上也僅僅只有一兩個名額吧?”還是葉靈相對最擅交際,主動打破了尷尬,這樣微笑說道。
“師尊錯愛罷了。呃,我們,就一起去拜見師尊吧。”雖然情面上勉強還轉回來,但張烈心中卻更加疑惑了,師尊如此明顯的厚此薄彼,甚至連絲毫的心理準備預防都沒有做,到底是為什么?
難道我這位師尊醉心修煉,完全不理俗務?不會吧,即便韓師尊真的是這樣的性情,宗門也不會讓這樣悟性的人,來做外務長老傳功長老啊?帶著心中的疑惑,心結已生的四名師兄弟一同前往韓諾仙師的洞府宅邸。
天才一秒:m.花shuge8